37 .交戰

第三十七章.交戰

胡族出兵的消息沒過多久便傳到了皇甫雲铮的耳中，他沒有說話，面上表情淡淡，片刻之後，唇角浮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幾日之後，前去探明情況的探子急急回來，他們跪在地上，大聲說道：“禀皇上，胡族正率領大軍往我軍方向來。”

“哦？”皇甫雲铮聞言挑眉，沒想到胡烈如此沉不住氣，他還沒主動出兵，他卻自己先來了，倒也省了他諸多麻煩，眸中精光乍現，他沉聲道：“命商良将軍迅速點齊士兵，即刻出發，不得有誤。”

“是！”士兵得令下去，皇甫雲铮轉身入帳中，将盔甲穿上，正想扣腰帶，背後卻伸出一雙手來，将他的腰環住，只聽腰間一響，腰帶已緊緊扣上。

從他的背後走出，陵秋擡眸看着面前高大俊朗的男子，抿唇後一言不發地幫他整理好衣着，接着湊近他的唇角輕輕一吻，眼神微憂，“小心，一定要平安回來！”

“放心。”握住他的手将人往自己懷裏帶，皇甫雲铮抱着陵秋，撩開細碎的額發，在他額上回吻一下，随即大步往外走去。

陵秋跟着出去，目送他走到三軍将士面前，喝令一聲後翻身上馬，英姿勃發地離去，馬蹄踏過揚起一陣黃沙，緩緩歸于寂靜。

皇甫雲铮帶着士兵飛奔向前，遠遠地他便看見胡族的旗幟在風中飄揚，他冷哼一聲，擡手制止身後士兵繼續前行。

“皇上，別來無恙啊。”胡烈瞧見他們，輕夾馬腹來到兩軍中央，盯着皇甫雲铮看了許久，才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沒有即刻接話，皇甫雲铮也策馬到胡烈不遠處，眼神冰冷。這張臉，讓他恨了整整兩世，如今終于有機會一雪前恥。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假裝不在意地說道：“王子看起來好像對這場戰事志在必得啊，不知是誰給你的自信？杜怡？還是劉賀？”

聽到那兩人的名字，胡烈面色略變，笑容隐匿起來。杜怡和劉賀死亡的消息他早已聽聞，雖說他們是合作關系，但他從未當他們是一回事，只是利用他們而已，如今他們死了，也便沒有了利用的價值。

況且，暴露身份是他們自己的過錯，怪不得任何人，死了也是活該，對于他胡烈來說，只有兩種人，一種是可以利用的，而另一種則是不能利用的，沒有利用價值的人，就該死。

皇甫雲铮暗暗地觀察着他的表情，唇角微微勾起，繼續道：“還有一件事，想必王子也不知道吧。”頓了頓，他面色肅冷，眼神犀利如劍，“朕早就知道你和杜怡他們的陰謀詭計，只是假裝不知，看着王子如同跳梁小醜一般在朕面前演戲，倒也是一種樂趣。”

話音剛落，胡烈的面色又是一黑，顯然不善起來，他眯着眼睛，雙手漸漸握成拳。他還真是沒想到，皇甫雲铮竟然一開始便知道他們的計劃，那麽他去東蒼國進貢時所說的那些話，在皇甫雲铮看來不就是笑話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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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等胡烈想完，皇甫雲铮微笑，笑意卻不達眼底，“正因為朕一開始便知道你們的陰謀，才沒有被你們所迷惑，如今杜怡、劉賀已成了刀下亡魂，下一個該死的，便是你！”

“皇上是不是太過自信了一些？”聽到這赤裸裸的挑釁，胡烈冷聲回答。

“非也。”漫不經心地整了整衣襟，皇甫雲铮微仰起頭，眼神如冰凍三尺的寒冰，笑得冰冷萬分，“這一次，朕便是來收拾你們的，你的命，朕要定了！”說完，他擡手用力揮下，身後的将士們頓時朝前沖來，呼喊的聲音在沙漠中傳開老遠。

“上！”胡烈也不甘示弱地讓他的士兵沖過來，兩軍頓時交戰在一處，刀劍相向的聲音在大漠之中回響，有鮮血灑在黃沙之中，頃刻之間便被掩埋。

而另一邊，胡烈和皇甫雲铮的身影也糾纏在一處，兩人手持寶劍，在馬上相互揮刺着，誰都不讓誰。

皇甫雲铮一手舉劍刺向胡烈，一手握緊缰繩，讓冥夜待在原地不動，接着飛身而起，整個人朝胡烈而去，他用力地刺向他的胸口和脖頸等處，幾次險險地劃過，但都被胡烈躲開。

眯起眼睛，皇甫雲铮手握寶劍，毫不猶豫地再次刺向胡烈，他落在他的馬前，用力踢了他的馬腹一下，接着又快速地掃向胡烈的腿，只聽呯的一聲，兩把劍交錯在一起，他眼神微變，閃電般出手，将胡烈從馬上拽下來，兩人同時在黃沙中打了個滾。

翻身站起，他用腳絆住胡烈，另一只手則舉劍刺去，胡烈拿劍抵擋，他将劍壓在他的劍上，用力往下刺去，只差一點點，他的劍便能刺穿胡烈的胸口。

忽然情勢急變，一名胡族士兵朝他過來，手中的劍險些劃傷他的背，皇甫雲铮連忙從胡烈身上離開，就地打了個滾，将那名士兵斬殺。

再轉頭，胡烈已經不在原地，又一胡族士兵舉劍刺來，他眼神一凜，手起劍落，只見鮮血飛濺，那名士兵頃刻間已斃命。

此時的皇甫雲铮，盔甲上染着鮮血，整個人陰沉着臉，如同地獄修羅一般，凡是靠近他的人，無一不成為他的劍下亡魂。正當他飛身上馬，将劍刺向一名胡族将軍之時，一陣熱風吹過，滿地黃沙頓時揚起，迷住人的視線。

他即刻向不遠處的商良投去一個眼神，兩人視線交彙，雙雙點頭，東蒼的士兵接到命令，将備好的面紗帶上，漫漫黃沙飄過眼前，絲毫不影響視線。

而胡族士兵則無這種準備，實則他們也不需要，長期生活在沙漠地區，早已習慣了黃沙天氣，雖說黃沙迷眼，但他們還是毫不在意地繼續砍殺。

這樣不行，必須給他們來點教訓，皇甫雲铮想着，眼神忽然看到遍地的黃沙，心中一計倏然而成。

他高喝一聲，用劍挑起地上的黃沙，朝最近的胡族士兵撒去，那名士兵頓時被黃沙糊住眼睛，手中的劍掉落，半跪在地上哀嚎着。

東蒼的士兵見狀，紛紛效仿自家皇上的做法，用劍挑起黃沙去糊對方士兵的眼睛，剎那間，不少敵軍被黃沙迷眼，一劍封喉而亡。

當然也有聰明的士兵，用這個方向回敬東蒼的士兵，然而東蒼的士兵有面紗蒙面，黃沙顆粒粗大，根本入不了眼睛，自然也對他們造成不了什麽影響，反倒是效仿的士兵，還未反應過來便被斬殺，死不瞑目。

胡烈瞪大眼睛看着戰場上的慘狀，心知自己是大意了，連忙讓士兵鳴金收兵，先撤回營中再做打算。

而皇甫雲铮坐在馬上，也沒有繼續追趕的打算，如今他們不了解胡營的情況，貿然追去不一定是好事，和商良相視一笑，衆人撤退。

與此同時，陵秋在營中焦急地等待着，雖然他很相信雲铮的能力，知道他并非弱者，但還是不由自主地擔心。

在帥帳中走來走去，正想出門看看的時候，帳外有士兵率先回來，帶來了開戰順利的好消息，陵秋高興不已，出去親自迎接雲铮歸來。

不多時，皇甫雲铮的身影在遠處出現，他坐在馬上，整個人顯得高大而英俊，如同戰神一般讓人敬畏，片刻之後，他跳下馬，往陵秋的方向走來。

正高興着，陵秋忽的看見皇甫雲铮身上的血跡，心中頓時咯噔一響，快步走過去握住他的手臂，急聲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受傷了？”

見陵秋如此擔心，皇甫雲铮抿唇微笑，伸手握住他的手，柔聲回答：“不是我的血，我沒有受傷，不用擔心。”

陵秋聞言霎時松了口氣，兩人的手還交握在一處，身後有士兵動了動，他才發覺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連忙松開他的手，臉色微紅。

目送着兩人一起回帥帳，商良和陳怆對視一眼，眸中漾開笑意。

到了帳中，陵秋先幫雲铮脫下沉重的盔甲，又拿來幹淨的布巾，将上面的血跡拭去，在一旁挂好，他一早便讓火房的士兵備了熱水，如今溫度正好。

泡在蒸騰的水中，皇甫雲铮舒服地眯起眼睛，整個人往後靠在浴桶上，雙手搭在浴桶的邊緣，所有的疲憊消散不見。

陵秋拿着布巾站在他的身後，細致地幫他擦背，又幫他揉了揉肩膀，水珠流過帶有淡淡傷疤的肩背，他目光凝滞住。

他知道皇甫雲铮及冠時便被先皇派去鎮守邊關，打了不少的仗，因此他的人才會如此沉穩，這些傷疤，想必都是那時候留下的吧。

放下布巾，陵秋靠在他的肩上，臉頰貼着他的側臉，良久，他擡起頭，繼續幫他擦洗身子，拿來幹淨的衣裳。

沐浴過後，兩人坐在桌邊，皇甫雲铮将戰場上發生的事情盡數告知，說到用黃沙扔胡族士兵眼睛之時，陵秋噗嗤一笑，連連誇他機智。

經過了這麽一個好的開端，皇甫雲铮對今後的戰事更有信心，這場戰役，他不僅要贏，而且要贏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