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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吳邪臉色紅潤,呼吸均勻,睡得安熟,心中便想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于是小心翼翼掀起他的劉海,湊過臉去。

他很知時宜的睜開眼睛,我們幾乎是臉貼着臉,我尴尬的眨巴了下眼睛,說道

“你醒啦?”

他愣了兩秒,突然一個機靈将我推開,自己也跳至一丈以外。

“你搞毛啊!!”

他指着我大叫。可他單薄的甚至有些削瘦的身軀不足以支撐他此時的憤怒。

我将披在肩上的衣服拉到胸前,挑釁似地擡擡下巴,“我不懂啊,問你呢。”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正赤着臂膀,岔開雙腿站在我面前,頓時窘迫的捂着褲裆蹲下來,嘴裏還不忘大罵,“我真沒想到你居然趁人之危,你這個小人!”

我看他急着想拿衣服,伸了伸手夠不着,卻又不再好意思站起來。

我大大方方的走過去,撿起昨晚的衣服,“我算是懂了,什麽叫好心沒好報。”

他見我過走過去,緊張的視線不知該放哪裏,嘴裏喊着,“你別過來!走開!暴露狂!”

我嘆口氣,輕輕将他的衣服放在地上,“我怎麽着你了,你要這樣罵我!”

“你趁我睡着想,想…”

“想怎樣?”我一邊将自己衣服穿起來,一邊無奈的嘆氣,“我真是要傷心死了,白跟你從小一起玩耍了,我就是想摸摸你額頭燙不燙,有沒有發燒!”

“真,真的?”他聽我這麽說自以為錯怪我了,頓時語氣軟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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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為呢?臭小子,昨天要不是我你早凍死在外面了!”

他甘愣的蹲坐在地上,看着我說不出話。

我不再搭理他,徑直走出山洞,走到溪流邊,捧了點水擦擦臉。

不多久吳邪也過來了,站在我身後卻不說話。

我見溪水中的他皺着眉,心中必定在盤算如何給我道歉。我拍了拍水面,打散了那個令人不快的倒影。

“要不要給你盛點水。”說着我便雙手并攏舀了點水在手心。

“不…我不渴。”他想拒絕,看到我一臉不茍言笑後,怕我再生氣,就沒有推開我遞過去的手。

在別人手中喝水并不容易,他撅着嘴吸幾下後,就伸出舌頭像小狗一樣舔水喝。掌心被若有若無的碰觸到,我看他舔的那麽認真,頓時心生憐惜,雙手一散開,手中的水便濺落在我倆的褲子上。

他擡起頭,一臉錯愕,無辜的看着我。

我淺淺的抿了下嘴角,立即收起笑意,用潮濕的手摸摸他的臉蛋,嘆口氣說道,“得了,原諒你了。”

他的臉上一下子展開笑容,“我知道你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

我轉過身去,在心裏切了聲。

他怎麽會明白呢。我并不是生氣他錯怪我,而是剛才他表現出的态度讓我涼透了心。

我如果真是要吻你呢?不可以嗎?

這句話我沒辦法問出口。

我們倆四處勘探了下,發現這一帶除了樹林茂密一些外,并沒有什麽險峻的地勢,于是想着趁早走出這鬼地方。

吳邪跟在我身後,因為今早上的事情兩人都耿耿于懷,見我一直朝着東面走,終于憋不住了,“小花,你确定我們走的方向是對的?”

“對不對走了再說”

“可我們現在要去哪裏?”他追過來拉住我的手臂說道。

我瞧他瞪着眼睛,一副小可憐的模樣,心中的氣也出不來了,将他抓着我手臂的手拿下來,“別怕,不會把你賣了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他急了,“我是說我們應該去找小哥。”

我一聽他提這個人,心裏就慌了,原來他一路神不守舍并不是因為剛才和我鬧不愉快,而是

在擔心張起靈!

他追問我,昨天有沒有找過張起靈了。

我含糊的答着,找了找了。我怕他擔心,就說道,“張起靈何許人,我們兩都沒死,他怎麽會有事。”

“可他受了傷……”

我握起他攥緊的拳頭,安慰道,“放心吧,我們會找到的。”

沒一會兒我們就發現事情比想象中的難多了,別說找人,我們現在連東南西北前後左右都快分不清了。雖然是冬天,可樹葉依舊茂盛,所有的樹都長得差不多,走了一段路兩人都渴的要命,在加上一直沒有吃東西,終于都撐不住靠在樹上大喘氣。

“該死的!人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怎麽覺得我們這大難是一波接一波過不完的呢!”

我坐在地上罵罵喋喋。

吳邪倒是冷靜,連和我鬥嘴的力氣都不想浪費。

“我想只要沿着上坡走就算找不到出路,也能走到頂,到時就能看到樹林分布的方向了。”

我雖然覺得他說的有理,可不想冒險花太多體力,“萬一這山很高呢?”

他沿着山坡眺眼望望。

我說,“別看了,沒頭的。”

“總好過在這裏幹坐着吧。”他用腳踢踢我曲起的膝蓋,“走吧,天黑前沒找到路就麻煩了。”

我想也是,心裏盡管對此沒個底卻還是跟着他朝上坡走去。

也許吳邪是對的,走了個把小時,發現四周的樹木開始稀疏了,心中确定走對了方向,腳下也一下子輕快起來,想再過不久就可以出去了,找個民宿好好洗洗澡吃東西休息個夠。

又走了一段路就發現前頭的山坡透着閃閃的亮光,我知道是湖泊折射出的陽光,有水的地方就有人家。

我興奮的招呼着吳邪,讓他快點走。

可跑近一看,我們兩都有些失望了,湖泊倒是湖泊,只是周圍并沒有想象中可以供我們吃住的人家。

我垂頭喪氣的走到湖邊坐下,伸手采了點水解渴,吳邪也坐過來,撿了塊石頭抛進水裏,激起一個水花。

我看着我們兩個人狼狽的樣子,自我解嘲道,“白起勁了,剛才還奔跑着過來呢。”

他呵呵傻笑了聲。

“要是這湖有靈性,定要嘲笑我們兩個蠢蛋了。”

“說不定不是蠢蛋呢?你看那邊。”

我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原來這不是一個湖泊,而是一條活水河,只是在這塊窪地形成了一個面積比較大的積水潭,而不遠處則是水流的流入口。順着水流的源頭必定能找到出去樹林的路。

走了一天的路,兩人都疲憊不堪,互相攙扶着走着,而那個河流的源頭似乎永遠都到不了,感覺就在前面了,走過去卻發現不過又是一個轉口。欣喜和失望交錯幾次後,人也變得麻木了,只憑借求生的本能拖動雙腿往前挪。

又是一個沒有星辰的夜,今晚的月亮也被濃雲遮住,只投來朦胧的月光,讓林中的景象不甚明了。我們無心欣賞這浪漫的美景,因為我們已經确鑿無疑的知道自己迷路了。

我和吳邪傻呆在山洞前面,裏面還有昨晚燒剩的枯枝和鋪好的草鋪。

沒錯!我們千辛萬苦走了一整天居然又回到了原地!

而使我們不明白的是,明明這裏是山谷的凹地,而我們一直都是朝上坡走的,怎麽順着流水又走回到這裏來了。

“也許我們走錯方向了。”吳邪嘆息道。

“雖然我又累又餓,但還沒神志不清到分不出流水的方向。”我指着前面水流的淺灘。

吳邪蹲下去認真的看一眼,“确實是上面流下的。”

“你說我們一路逆流而上,怎麽走走就到下面來了呢。”

“所以說此地有蹊妙。”吳邪搖頭晃腦,好似自己在理在據。

我被他逗樂了,“吳大偵探對此有何高見呢?”

他不搭理我的玩笑,而是揉着自己的肩朝山洞走去,“小花,你還能再餓一晚嗎?”

“不然呢?”

我們倆心中都清楚,如果明天再出不去林子就危險了。不僅體力上,心理上也會被折磨的發瘋的。

白天的時候急着出去,沒有留意這溪中是否有魚,現在趁着夜色想徒手抓魚是更不可能了。

我走進山洞,吳邪正好将火生起來。我知道靠他是不行的,他也只會生個火了,于是說道,“外套借我下。”

他木讷讷的脫下來,也沒問我要幹嘛。

我拿着他的外套朝附近的一棵大樹走去,我知道這頂上有一窩剛孵出的小鳥。

好久沒掏過鳥窩了,希望這功夫沒有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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