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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火堆旁良久不願入睡,那半點的肉味反而點醒了饑餓,讓其更加肆無忌憚。找來些幹柴添進火堆裏,火苗立即跳躍着迸出兩個火星子。
再看吳邪,他已經側躺的睡在草鋪上了。我不知他是否睡着,輕手輕腳的走過去,将衣服蓋在他身上。他肩膀動了動,轉過頭來問道,“你還不去睡?”
我見他的臉頰被火光映的通紅,忍不住伸手去摸,他也不躲開。我說,“我看着你睡。”
休息夠了一夜,兩人都很有精神。有了昨天的經驗,我們也不用再走冤枉路了,直接順着溪流而上,并一路用小石子擺出 →的箭頭做标記。
這溪流不知有多長,中途又遇到了昨天看見的積水湖,而再往前走就又變窄了。
吳邪指着面前的溪流問道,“小花,你說這水流越來越小,前面不會又是盡頭了吧?”
我站立停下來,說出心中的擔心,“或許這條溪流根本沒有源頭。”
而這是很有可能的。如果我猜的沒錯,這兩頭的溪水都是從中間那片窪地的湖泊中流去的,而因為磁場的影響,水流有時會從這頭流向那頭,有時則相反。這也解釋了為什麽我們倆昨天明明是逆流走的,可到最後卻順流而行了。
聽我這樣說後,吳邪很受打擊,他頹喪的靠着一顆大樹坐下。我見他這幅模樣,不忍再催促他,于是說道,“你先在這裏休息,我去前面看看,如果真的是盡頭,我們只能再回去了。”
沿着溪水走了段上坡,立在坡上朝下望去,看到小溪旁的矮樹上栓了匹駿馬。頓時心中大喜,看來我們有救了!
從坡上悄悄繞到一塊大石頭後面,果然看見有人蹲在溪水邊,我定睛一看,是個十二三歲的姑娘,披着件大紅袍,頭上戴着銀子做的頭飾。只見她洗了把臉,然後跑到旁邊的矮樹上折了支樹枝,走到馬的旁邊,解下紅袍鋪在地上,自己也坐在上面,将樹枝遞到馬兒嘴邊,嘴裏哼着小曲喂馬。
我想這是哪兒來的小女孩,一個人不怕危險跑到這種地方來。正想着是否先回去同吳邪商量接下來的行動,卻聽小姑娘說道,“我知道你來啦,怎麽還不出來。”她說這話的時候依舊顧自喂着馬匹,頭也沒回。我詫異她是如何發現我躲在後面的。
既然已經被識破了,我也不好再躲躲藏藏,于是便起身走過去。
只聽見她又說道,“我不過是過來洗洗手,你也不必一直跟着我吧。”說着她轉過身來,看到是我後,立即呀了一聲,顯得很是吃驚。
我友好的微笑了下,擔心她害怕就立定了不再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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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細的将我上下打量了番,才問道,“你是誰呀?”
我說我叫解雨臣,和朋友不小心誤入了這片林子,現在迷路了。
“還望姑娘告知出路。”
她聽後,似乎并不相信我說的話,而是蹙着眉警惕的問道,“你是外面的人?你們是怎麽進來的?”
我不知道她所說的外面的人是不是指不是在這裏生活的人,但她提的問題我實在答不出,只能苦笑道,“這也正是我一直想知道的。”
她不再問下去。可能見我彬彬有禮的樣子,不像有惡意,便說道,“現在還沒到可以出去的時候,你們先随我回村子吧。等過段時間冰凍了,方能出去。”
我正想問她什麽意思,可見她已經披上袍子,解開缰繩,于是說道,“請等下,我的朋友還在那邊,讓我去把他叫來。”說罷便匆匆跑回去。
聽我把事情這麽一說,吳邪很難相信,直到見到坐在馬上的少女才停止一路叨叨說我是餓昏了頭。
那小姑娘坐在馬背上将前來的吳邪好好地仔細看了遍,吳邪被他瞧的發窘,便側過頭去。我用肩膀撞撞他,小聲說道,“怎能對恩人無禮呢?”便向小姑娘介紹起他來。
小姑娘騎着馬慢悠悠的踱在前面,我和吳邪跟在後面,從她身上的裝扮來看,并不像社會上的人。
我問道,“請問姑娘是少數民族的嗎?”
她像是聽不懂我的話一般,回頭看我,“什麽少數民族多數民族,我就住在這山下的騎河村裏。”
騎河村?
我和吳邪互相對視了一眼,這個名字我們都沒聽過。我還想再問,卻見小姑娘突然揚起鞭子,馬兒飛快朝前面跑去,一會兒便不見了影子。
我心想完了,不會是我講錯什麽話被抛下了吧,于是和吳邪急忙跟上去,正想着是不是跟丢了,卻見兩箭遠的山坡上停着兩匹駿馬,其中一匹正是剛才小姑娘的坐騎。而她正站在馬的旁邊和身旁的一位高瘦的老者講着什麽。
老者見到我們過來後,向我們一點頭,然後跟姑娘說道,“三小姐就是愛瞎交朋友,這打扮也不知是哪裏來的。”
小姑娘怕我們尴尬,立即出來圓場,“夏總頭總愛亂說,他們都是從外面來的。”
我和吳邪連連稱是。
我聽老者稱姑娘為三小姐,而三小姐稱老者夏總頭,想來這兩位不是來自尋常人家。
三小姐将另一匹馬牽到吳邪身邊,問道,“這位吳邪公子就騎這匹馬吧。”
“啊?這……”
吳邪聽到別人稱呼自己公子很是不習慣,又聽說讓自己騎馬,更加不知所措起來。
我笑着向三小姐解釋道,“吳邪公子是不會騎馬的,不如我帶他騎吧。”說着便過去接過繩子。
吳邪不甘心我在外人面前拆他臺就走到我身後踹了我一腳。
夏總頭說道,“兩位公子都騎一匹馬,怕是要把我家二小姐的馬給累壞了。”
我聽到後一陣慚愧,頓時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
三小姐替我解圍,說道,“那解公子同我坐一匹,夏總頭就牽一下二姐的馬吧。”
見三小姐執意如此,夏總頭便不再說什麽,一語不發的拿走我手中的缰繩。我心道,這是你家小姐的主意,可賴不得我。
我躍上馬背,三小姐小小的身子正好在我懷裏。她倒沒不好意思,反而是我十分不自在,想拉缰繩,又怕靠她太近,但不拉住,待會兒馬跑起來,我豈不是要摔下去。
“你會騎馬嗎?”三小姐轉頭問我。
我說會,以前家裏養過。
聽我這麽說,她居然将繩子塞進我手裏,“那就由你來掌繩啦。”
我唯唯諾諾,只能答應。
伸手勒緊缰繩正好将她抱在懷裏。突然覺得自己左邊的臉頰熱乎乎的難受,轉頭去看,見吳邪正怒目看着我,夏總頭牽着繩子帶着他走。
我以為他是對我剛才嘲笑他不會騎馬在生氣,便問他,“要不我來騎那匹?”
他哼了一聲偏過頭去不再理我。
我心裏就納悶了,不懂他在不愉快個什麽勁。
三小姐見狀在我懷中咯咯笑起來。
我問她,“你笑什麽?”
她捂着嘴說,“不告訴你。”
女孩子的心思你別猜,我懂得,就不問了。
騎了一段路,見溪水再度寬闊起來,再往前居然形成了一條寬廣的河流,我驚訝這河的長度和寬度,遠遠望去,竟像望不見頭。
我問道,“這條是什麽河?”
夏總頭說道,“盼冰河。”
我好奇它的名字,盼冰河盼冰河,說的好像盼望河水結冰一樣。
夏總頭繼續說道,“因為有這條河攔着,想去河對岸就很困難,只有等到河水結冰,村民才能順利的過去。”
“對面是有什麽嗎?大家都想過去。”
“對面好東西可多着…”三小姐正想告訴我,卻被夏總頭喝住,“三小姐,別忘了大小姐的吩咐。”
我聽這話,似乎裏面有什麽玄妙,當下就不再多問。
又走過去一段,四周開始有幾戶人家了,而路上的人見到我們,無不恭敬的避讓。
我說,“看來你來頭不小呢,大家都敬重你。”
三小姐說道,“他們敬重的是我大姐。”
“那你大姐肯定很兇。”
三小姐回過頭,一臉驚訝,“你怎麽知道?”
我笑笑,說道,“被人尊敬的人多半是嚴肅不茍言笑的,而且連你都那麽聽她的話。”
三小姐噗嗤笑出來,“你這話被我大姐聽到了可有你好看。”
我說,“那你千萬別告訴她。”
她聽後又笑起來。
見我倆笑的高興,吳邪突然插嘴道,“小花,好笑的事怎麽不說出來大家一起高興呢?”
我轉頭去看他,見他仍是一臉的不愉快,我納悶我到底哪裏惹他了。
我說,“我們正在說小小姐家的兩位姐姐。”
“小小姐?”
吳邪和三小姐異口同聲的問道。
我笑道,“你的大姐大家稱作大小姐,你的二姐則是二小姐,而你最小,難道不應該稱呼為小小姐嗎?”
三小姐聽得又高興起來,“你這人真好玩,你怎麽知道我是最小的呢?我可能還有弟弟妹妹呢?”
“那很容易知道”我說道,“你嬌生慣養,喜歡自作主張,這不是老幺的性格嗎?”
她聽後撅起嘴來,生氣道,“我好心救你,你居然說我是自作主張。”
“是是,我說錯了,小小姐是很有主張,當機立斷,虧得你我們今天才不必露宿荒野,你說是不是,吳邪?”
吳邪冷冷道,“花爺總是反複都有理。”
我聽他這樣講我,心裏頓時一沉,也不想再開玩笑了,只道自己是哪裏得罪他有沒發現,心中想待會得趕緊快快向他道歉,免得他總是話中帶刺,說的自己好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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