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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兩座小山頭,看到幾畝農田,收割的小麥杆子一摞摞碼在田地裏。穿過農田便到了集市。

而集市中所見的情景讓我和吳邪目瞪口呆。

不要說人們的古怪穿着,就連街道兩邊的店鋪都是一派古舊模樣。而賣的東西要麽是手工制造品要麽是農産品,不見任何現代機械産品。

這仿佛是到了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難怪小小姐會說我們是從外面來的。

馬匹在集市盡頭的一座大宅前停下,石階兩旁坐了兩只石獅,兩扇朱紅的木門經歷過歲月顯得暗淡,大門的上方懸挂着一副牌匾,上面寫着兩個勁道有力的金漆大字

姚府

我們從馬上下來,夏總頭前去叩門,門吱呀一聲被拉開一條縫,從裏面探出一個花白胡子的老頭,見是夏總頭,立即将大門打開,迎我們進去。

前院裏有女仆提着木桶在澆花,見我們進來,便用古怪的眼神看我們。我向她笑笑,她立即低下頭去。

夏總頭領着我們穿過一條長廊,小小姐說道,“先帶你們去見二姐。”

我說,“不知你二姐會否同意我們留住在你家。”

小小姐調皮的一笑,“你放心,我二姐最寵我了,我只說你們是我的朋友,她也就不會說什麽了。”

我心想,小姑娘想事情太簡單,就算你二姐再寵你也不會讓你随便将兩個來歷不明的人帶到家裏來。而且剛剛進屋時,看門的老頭和女仆的樣子明顯是帶着警惕,也不知道這戶人家發生過什麽事情,大家要這樣小心翼翼。

小小姐帶着我們去了東廂的屋子,剛到門口,小小姐就喊起來,“二姐二姐,你快出來。”

聲音剛停便從裏面的屋子出來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頭上紮了兩個髻,耳邊別了朵黃色的小花,一過來就拉着小小姐的手,“二小姐一起來沒見到你,聽家仆說你去梳木林了,擔心了一整天呢。”說罷便看見站在後面的我們,一雙圓眼眨巴眨巴的盯着我們,嘴裏還輕輕“咦”了一聲。

小小姐說道,“二姐就愛瞎操心,有夏總頭跟着我,能出什麽事。”說着拉過我的手介紹,“小葵,這兩位是從外面來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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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葵丫頭好奇的問道,“三小姐有外面的朋友嗎?”

小小姐笑嘻嘻的說道,“現在不是有了嗎。”

正說着,一個聲音從屋子裏傳出來,“三妹又在外面吵吵鬧鬧了,來了就快進屋吧。”

小小姐對着我吐吐舌頭,将我們帶進去。

剛進屋就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說不出是什麽味道,只覺得整個人變得很輕盈很舒适。屋子的中央擺着一張小圓桌,桌上的盤子裏擺着幹棗和核桃,一旁的籃子裏則放着橘子。桌子兩邊放了三張圓凳。這屋內裝飾簡單卻十分整潔,裏屋的門口挂着一縷青色的薄紗。

我正想看看這薄紗後面是什麽時,只見那層紗被輕輕掀起,裏面走出一位身段苗條的女子,女子容貌清麗,年紀約莫二十歲,打扮也毫不累贅,全身除了一副鑲金的玉镯不再有別的飾品。

想來這位便是二小姐了。

我和吳邪拱拱手,彎腰作揖,我們也不知道合不合這裏的規矩,但是禮貌一點總沒錯的。

我說道,“打擾二小姐了。”

二小姐繞着我和吳邪走了圈,打量過後卻不先問我們話,而是向小小姐問道,“三妹,這兩位公子是?”

小小姐嬌俏的拉着她的手撒嬌似的搖着說道,“他們是我新交的朋友,他們在梳木林裏迷路了,我救的他們,二姐我想留他們在家裏住幾天可行?”

二小姐笑道,“三妹總是好心腸。”說着便向我們問話,“兩位公子不知是怎麽進到梳木林的呢?看二位的打扮不像是本地人士吧。”

我說我們是從外面來的。

我想一路聽人這麽說總不會錯的。

二小姐卻神情突然一變,不過很快恢複過來,問道,“哦?如今天氣尚未冰凍,兩位是從哪裏進來的呢?”

已經聽到他們幾次說道天氣冰凍的事,我不理解其中緣由,便說道“不知道天冷和出入此地有什麽關聯?我們是在一處山崖內跌落,等醒來是就已經在那片林子裏了,所以二小姐的問題我确實答不上來。”

二小姐聽後秀眉微蹙,沉吟道,“這麽說來兩位公子的底細是說不清喽。”

小小姐急忙道,“二姐,他們倆都是好人。這個人啊”說着她指着我,“他呀講話可好玩了。”

我一愣,尴尬的笑笑。吳邪聽了也微微笑着看過來。

“二姐,就讓他們留下來好不好,就當陪我玩幾天,等盼冰河結凍了,他們自然會離開的。”

二小姐還想說什麽,卻聽見門外步伐聲由遠及近,一位少婦領着幾個家仆不請而入。

少婦身着墨綠色棉襖,頭上盤着高高的發髻,身上穿戴貴重飾品,一進門便橫眉冷眼看着我們,又聲色俱厲的責問夏總頭,“夏總頭,三小姐小孩子胡鬧,你也跟着不懂事嗎?”

夏總頭答道,“是。”說着指揮家仆要把我們趕出去。

小小姐慌忙攔住,“二姐都答應他們留下來了,你憑什麽不答應!大姐就喜歡管我,跟我作對!”說着便兩只眼睛淚汪汪的哭了起來。

我和吳邪在一旁手足無措,甚是尴尬。被人趕又不能走,姑娘哭了又不能安慰。只能傻乎乎的看着二小姐,期望她站出來替我們說句好話。

二小姐果然不負衆望,她不急不緩的開口說道,“大姐,來着皆是客,何況我看他們倆并不像惡人,不如留住幾天。”

那少婦嘆口氣道,“二妹,你怎的也這麽不懂事起來,惡人臉上會寫惡人兩字嗎?”

吳邪一聽自己被說成惡人,便急了,大聲說道,“我們也不在這裏白吃白住。你們有什麽粗重活只管吩咐我們去做,等到什麽天寒地凍了只消告訴我們出去的路,我們自會離開的。”

大家聽他說的豪氣壯懷,一屋子的人都看着他。

小小姐不依不饒,“大姐,你常教我為人處世的道理,凡事要存善心。怎麽我現在救兩個人回來,你卻要将他們趕走?”

看少婦不再說話,二小姐便吩咐道,“時候也不早了,夏總頭你命人去西廂收拾兩間空房出來,安排兩位公子先住進去吧。”

夏總頭不敢答應,一直瞥眼去看大小姐的臉色。

大小姐甩甩袖子出門去,臨走時丢下,“廚房少人先用着吧。”

等人走遠了,小小姐高興的拉着我和吳邪的手,“你們還不快感謝我。”

我連連道謝,“多虧小小姐的功勞。”

二小姐在一旁笑着說道,“還有我呢?”

我走上前,又拱手鞠躬,“當然還要感謝姑娘。”

二小姐說道,“公子不必客氣,你們遠道而來,我們自然要一盡地主之宜的。三妹,快帶兩位公子去西廂休息吧。”

我們又再次誠懇道謝了一番方才離去。

西廂的房子和東廂是沒法比的,想來是給府中下人住的。我們也不計較這些,人家好意留你吃住,你還想怎的。

等小小姐離開後,我趕緊将吳邪拉進自己的房間。

“你說這到底是個什麽鬼地方,我怎麽有種穿越的感覺。”

吳邪白白眼,說道,“我看你适應的很呢。”

我說,“這不會是陶淵明筆下的世外桃源吧。”

吳邪哼了一聲坐到床頭。

哎喲,我差點忘了,他還在生氣。

我說你這一路陰陽怪氣的,“我哪裏惹到你了?”

他也不看我,顧自擺弄床上的被子角。

“你明知我不會騎馬,你還讓我一個人騎。”

我猜就是這事,于是說道,“那人家都說了,兩個人太重,馬會累壞的。”

“你和三小姐不也是騎的一匹馬。”

呵,我差點無語,我過去蹲在他面前,“你和小小姐能比嗎?”

他突然呼的站起來,大聲道,“我是跟她不能比!人家可是妙齡少女,抱着多舒服啊!”

我一聽這話不對勁了,“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而且騎一匹馬能不抱着嗎?”

他又哼了一聲不響了。

看着他賭氣的撇向一旁的臉,我突然醒悟過來,心中頓時一陣高興,雙手一下抓住他的肩膀,他吓的連連掙紮,“小花,你幹嘛?”

我逼近他,“你是不是在吃醋?”

聽我這樣講,他嚯的臉一下子紅到脖子根。

“胡,胡說什麽呀你!”說着慌忙用胳膊撐開我抓着他的手,我不讓他走,拉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身前,“那你說你為什麽生氣?”說着我的臉越湊越近,他急的掰開我的手,我忍痛不讓他得逞。眼看就要碰上了,他突然曲起膝蓋狠狠的頂在我肚子上。我哇的一聲捂着肚子一下子蹲下來,他立即掙脫了奪門而去。

看着他倉皇而逃的身影,我真不知是該高興還是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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