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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戎半天沒得到回應,然後就瞧見了蕭安歌一個白眼。陸戎的火瞬間就被點燃了,更加暴躁地道:“這麽跟你說吧,你沒戲了,別傻像蒼蠅一樣圍着季晗林,我們這樣的家庭,不是随随便便的人都能攀的。”

這話算是說的重了,平時陸戎也不愛拿家世出來唬人,掉價兒。但今天這麽一說,純粹就是為了讓蕭安歌知難而退,他甚至覺得自己及時阻止,将蕭安歌拉回正道,實在是助人為樂的舉動。但話到了蕭安歌的耳朵裏,就完全是另一種感覺了。蕭安歌最煩的就是這些太子爺的優越感,平常他都是懶得和人計較,畢竟也都是一幫沒腦的小屁孩兒,糊弄過去就行。

可眼下,蕭安歌正在不爽的時候,又遇上了這傲的沒邊兒的小年輕,心裏的火怎麽也壓不住。好歹蕭家也是曾經輝煌過,蕭安歌從小也是養尊處優,脾氣能特別好嗎?腦子一熱,也不管這是陸家的誰,張口就道:“喲,這位……哥們兒,你只是季少的表弟吧?我以為是誰呢,管這麽寬。我和季少怎麽來往,那是我們的事,不勞你操這份心了。表弟,寒假作業寫完了嗎?大人的事,你就別管了,我和季少……會好好地,繼續來往。”

陸戎完全沒料到蕭安歌會突然跟他來這麽一手,能這麽跟他說話的人不多,這樣直接而明顯地諷刺更是絕無僅有,一下陸戎就呆住了。尤其是蕭安歌的最後一句話,配上他涼薄的嘴唇,輕佻的表情,暧昧……而且誘惑,實在讓人浮想聯翩。這一瞬間陸戎的完全愣住了,或者說,有些被蕭安歌渾身散發的魅力給迷惑了。

蕭安歌趁着陸戎發愣,錯開他大步離開。背對着陸戎的時候,蕭安歌整張臉都垮了下來。他站在宴會廳的走廊中從門縫裏瞧着宴會廳觥籌交錯的場景,半天沒有看見許靈均。

應該是被誰拉着喝酒……

不管怎麽說,蕭安歌都不想再繼續待下去了,與許靈均在同一個場子裏轉悠都讓他的心情分外地焦灼,他尋找半天不見蕭采依的身影,于是轉身,從緊急出口的樓梯往下,去了車庫。

車庫裏本來是一片暗,聲控的路燈随着蕭安歌的腳步聲一支支地點亮,四散開來,很快,原本昏暗的地下車庫就明亮了起來,照着一輛輛明晃晃的高級座駕。而燈光還在繼續向前方蔓延,最盡頭的那盞燈照亮的時候,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那裏。

許靈均。

“小安。”

他邁開修長的腿,一步步向蕭安歌走來。

蕭安歌臉上的表情閃動了一下,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盡可能淡漠地看着許靈均,一言不發。揣在褲兜裏的手已經緊緊地抓住了車鑰匙。

“小安……”他的整張臉出現在了光亮中,純白刺目的燈光将他臉上的的輪廓刻畫地尤其立體,但他的眼中,卻始終閃着溫暖的光,他緩緩地逼近,嘴角帶着笑,雙眼深深望着蕭安歌,道:“小安,好久不見。”

他隔得很近,但他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而是半眯起眼睛,危險地看着蕭安歌。

蕭安歌咬緊了牙,一拳頭朝他的臉揮去。

許靈均只是靈巧地一偏頭,就躲過了這一拳,而後張開右手,将蕭安歌的手臂纏住稍稍一使力,就将蕭安歌整個身子給扭了過來,制住雙臂背靠着許靈均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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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我說過很多次了,你太沖動,容易被對手看到破綻。你總是記不住我說的話。”許靈均貼着蕭安歌的耳朵,輕聲笑道,“還有,別忘了打拳是誰教你的?”

蕭安歌只覺得渾身發燙,屈辱與憤怒在他的心頭湧動,與許靈均任何肌膚相接的地方都像是被火灼燒一般,他輕微扭身,稍稍将右手從桎梏下松開些,将手肘朝後猛擊,正中胸口。

許靈均沒有防備,情急之下松開快速往後退,然後還是不太來得及,胸口一陣鈍痛,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蕭安歌漲紅了臉,戒備地看着許靈均。

許靈均也慢慢地順過了氣兒,挺起胸膛,含笑道:“我忘了,小安也長大了。”

“不要那麽叫我,真他媽惡心。”蕭安歌盡力平複下自己激動的情緒,想讓自己顯得波瀾不驚。他知道,不管現在他作出什麽反應,都能讓許靈均這個變态感到高興。最好的反擊就是無視他。

許靈均又笑,嘴角溫柔的弧度看上去非常英俊,嗓音也渾厚迷人,他輕輕開口道:“小安,最近公司怎麽樣了?”

“關你屁事啊。”蕭安歌整理了下衣裳,扭頭就往自己車的方向去了。

許靈均不在意地聳肩,又道:“是啊,不管我的事。不過,你還是好好看好你的公司,不要像當年一樣,又落得一家凄涼。”

蕭安歌猛地站住腳,壓抑着心裏翻滾的怒火。半響才能讓自己平靜下來,回頭淡然道:“不裝好人了?這麽快把你禽獸本質露出來,以後還怎麽騙人?你不是挺能裝的嗎?”

他的語氣中帶着些拒人千裏的淡漠,站得筆挺,一副公子哥的做派,又像一座神聖地雕塑似的不可冒犯。蕭安歌從小就是這樣的姿态,這一切都歸功于他那優雅的母親的教育,即使在他們最落魄的時候,他媽也讓他像個少爺一樣的活着。

大多數的時候,蕭安歌都不屑于與人争執,他從來懶得在任何毫不相關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但今晚,蕭安歌的脾氣已經被點燃了很多次了,此刻看着許靈均,只有一再壓抑,他才不會讓自己再沖上去給他一拳。

“在你面前,不用。”

沉默了許久之後,蕭安歌咬牙道:“你怎麽不去死啊!”

許靈均愣了片刻,大笑道:“哈哈,小安,我老頭子了,一定死在你前邊兒。我可就你這麽一個兒子啊,我要是死了你可要給我送終。”

蕭安歌轉身,大聲道:“那你趕緊去死吧。”言罷蕭安歌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自己的車,迅速發動離開,把那讓人惡心的許靈均留在原地。

許靈均看着那遠去的車,露出深不可測的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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