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傷口裂開
嚴老的話剛剛說了一半便住了口,見蘇茉進來,忙站起身,很是殷勤地伸手邀請蘇茉入座。蘇茉四下裏看看,屋子裏只有田梅和嚴大師兩人,并沒有看到徐承墨,她心裏越發有些惱火,也不顧田梅要吃人的眼神,徑直在窗邊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嚴大師,這,這,我們不是在談重要的事嗎?您怎麽随便讓人進來了?”田梅站起身,指着蘇茉,很有些不悅地道。
雖然方建平和嚴國忠二人對蘇茉都很客氣,很維護,田梅也有些擔心她是不是京城哪一個世家的孩子,可她打聽過了,京城只有一個蘇家,而蘇家也只有一個女孩兒名叫蘇妮,并沒有離京呢。蘇茉的穿着也不算差,只不過在田梅這樣人眼裏,再平民普通不過了。
“呵呵,孟夫人,請坐!”嚴老絲毫不為所動,他伸手朝田梅一讓,田梅沒有坐,他就先坐下來了,道:“這丫頭不是外人,算起來對我還有恩呢,孟夫人有什麽話直說就是了。”
“那不行,必須讓她走,要不然我就另請他人!”田梅一屁股坐下來,臉一別,不再看嚴老,氣沖沖地道。
“那我這裏就不留了,令郎的病要緊,孟夫人就先請吧!”嚴國忠沉了臉,起身再次朝田梅一讓,這一次卻是要将她讓出去。
田梅早聽說嚴國忠脾氣倔,誰的賬都不買,沒想到竟然倔成了這樣。但,田梅确實也拿嚴國忠沒辦法,他在整個華夏玄學界德高望重,不說一呼百應吧,也是聲望不小,若是得罪了他,就相當于是得罪了大半個玄學界。這樣的後果太嚴重,不是田梅能夠承受的了的。
她,若是真的幹出這樣的蠢事來,田家和孟家絕對會棄了她的。
是以,生氣歸生氣,田梅還真不敢走,漲紅了臉坐在原位上,低了聲氣,道:“嚴大師,不管您救不救得了小兒,還請您看在田家和孟家的面上,去看看他,我這個做媽的,求您了!”
若是換了尋常人,這一聲“求”出來,是必然要下跪的,但這是換了田梅,就不必了,她只是聲淚俱下,又不敢讓眼淚沾太多在臉上,怕毀了妝容,不待眼淚出來就用紙巾沾去,待她止了哭聲,手從臉上下來的時候,一對眼睛上的眼線被暈染了一圈,成了一對熊貓眼了。
“孟夫人,這化妝品防水效果真是不好!”蘇茉邊說,邊走過來,在嚴國忠對面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
“蘇小姐,我看在嚴老的面上不跟你計較,你就不要得寸進尺了!”田梅沉下臉,她可還記着方才在省一中時,蘇茉擠兌她的事呢,要不然也不會要将蘇茉趕出去。
蘇茉也不理會她轉而對嚴國忠道:“嚴老,您去孟家,能不能帶上我?”
“不行!”
不待嚴國忠發話,田梅就果斷地拒絕了,要是她連這點話語權都沒有,這麽多年的孟夫人,她也就白當了。果然,嚴國忠臉上也露出了為難神色,只不過看到蘇茉似笑非笑的臉,他突然有種直覺,只怕這次的事,不是那麽簡單的,便道:“孟夫人,我要是去的話,是一定要讓蘇小姐相陪的。”
“哼!”田梅就算是再想求着嚴國忠,也不願這麽低聲下氣了,她站起身,朝門外走去,江陽幫她拉開門時,正要徐承墨要進來,攔在了門口。
徐承墨是絕對不會給田梅讓路的,田梅更不會給徐承墨讓路,只是徐承墨的眼神太過淩厲,僵持了片刻,田梅只好後退一步,讓徐承墨進來。
“怎麽了?”
話是徐承墨問的,問的對象自然是蘇茉,蘇茉卻假裝沒有聽見,身子往沙發上一靠,眼望天花板,理也不理。徐承墨卻是走過去,在蘇茉的沙發扶手上坐下來,手往靠背上一搭,蘇茉便猶似在他的懷裏了。
這一幕,讓準備起身給徐承墨讓位子的嚴國忠驚詫不已,他還真不知道徐承墨與蘇茉竟然已經近到這一步了。他更不敢相信,一向性情清冷的徐承墨竟然主動與人親近。只是,貌似蘇茉也不給面子啊。
蘇茉不答話,嚴國忠卻不敢不答話,他笑了笑,正要實話實說,沒想到本來已經出去了的田梅又折回來了,手裏拿着手機,站在門口陪笑道:“嚴大師,蘇小姐,要不一起去一趟我家,幫忙看看我兒子?”
做人不能太絕,嚴國忠活了一大把年紀了,能夠安穩到現在,一向都遵循一點“民不與官鬥”,更何況像田家這種龐然大物。如今田梅低頭,他也就順坡下驢,扭頭去問蘇茉:“蘇小姐,是現在去,還是?”
蘇茉瞅了一眼臉色很勉強的田梅,點點頭,道:“那就現在去!”
屋子裏的人都走了,蘇茉也正準備跟着起身離開,卻被徐承墨一把拉住了,她一時不防一頭倒進徐承墨懷裏,聽到徐承墨一聲悶哼,帶着壓抑的痛,忙朝他左肩看去,黑色襯衣上果然有一點濕痕。
蘇茉狠狠地瞪了徐承墨一眼,擡手就去解他的扣子,胸口敞開,果然看到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再次裂了一道口子,血滲了出來,正絲絲地往外冒。
“嚴老,進來!”
蘇茉和徐承墨二人沒有跟着出去,嚴國忠也就沒有走遠,等在走廊裏,聽到裏面蘇茉的叫聲,便折身回來,一眼看到徐承墨受傷的左肩,不待蘇茉開口就往跑到自己辦公桌的抽屜裏翻出一個醫療箱來。
蘇茉從嚴國忠手裏接過醫療箱,很熟練地用棉簽沾了碘酒,将血跡全部都擦掉,又從随身的包包裏拿出藥來,扣出一點,塗抹在傷口上,血頓時就止住了,綠色的膏藥在體溫的蒸熏下散發出好聞的清香。
嚴國忠深深吸了一口,眼前一亮,不假思索地問道:“蘇小姐,你這藥,是不是傳說中的‘菩提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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