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針眼?”闵嘉聽這詞就不明覺厲起來。

闵蓉耐心的給她解釋,“你知道為什麽會長針眼麽?”

闵嘉搖頭。

“就是看多了不該看的東西,”闵蓉語重心長,“年紀輕輕的不要和自己過不去,不該看的東西還是少看為好,一旦有了賊心,就難回頭了。何必呢?”

闵嘉也不是傻子,這麽一聽就知道她是在意有所指,頓時也不害怕了,故作感謝的笑,“多謝姐姐提醒。”

其實壓根沒聽進去。

闵蓉拍拍手,既然這樣也不多留她,“我跟你姐夫還有正事要辦,你沒事就先回去吧。”

“我……”

“有事就下次再說。”闵蓉不由分說,又打斷道。回頭挽上葉斓的胳膊,進屋,關門。

緊接着一聲嬌笑傳了出來,“嘤嘤嘤,你真讨厭~~”

闵嘉一頭黑線一直拉到地上,耳朵裏聽着屋內從闵蓉嘴裏迸出來的嬌|吟,氣的渾身發抖。

這光天化日的,簡直……不知羞恥,不堪入耳,令人發指!!

闵嘉氣急敗壞的離開,闵蓉把門開出一個縫,伸着脖子往外看了一眼。“嘁!竟然敢當着我的面打你的主意,以為老娘好欺負?”

葉斓被她剛才自high的反應弄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這會不想理她,自顧自的參觀着闵蓉的閨房。這女子的閨房到底和她以往的舊卧不太一樣,空氣中飄着淡淡的女子香,布置裝飾也相當的精致,那梳妝臺的銅鏡大的能照出全身。不過闵蓉搬過去她葉府,現在新房的鏡子比這個還要大一些。

葉斓随手拿起一個胭脂盒,放在鼻下輕輕的嗅了嗅。曾在何時,她也像諸多女子一般有着愛美之心,可後來這些就漸漸地與她無緣了。

“喜歡麽,我給你塗。”闵蓉湊過來問,吓了葉斓一跳。

葉斓偏過頭,把胭脂盒又放回去,冷聲說:“不喜歡。”

“嘴硬什麽呀?”闵蓉笑着看她,“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更何況,你還長得這麽美。”

“美是形容女子的。”

“你不就是女子麽?”

葉斓搖頭,“我不該是。”

闵蓉不敢茍同,“都是爹娘給的,有什麽該不該。”她倚在梳妝臺上,“不過我很好奇,你為什麽會當錦衣衛?還能混的這麽好?”

“你以為呢?”葉斓看了她一眼。

闵蓉撓了撓額頭,思考道:“我以為,你可能是替你的兄弟,因為你們長得比較像。”

“我沒有兄弟姐妹。”葉斓否認。

“那你爹娘呢?”

“我也沒有爹娘。”她說的淡然,“我很小的時候,大概三四歲,就以乞讨為生。那時候樣貌不佳,又邋邋遢遢,被帶走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我是個男孩子。”

闵蓉心道果然女大十八變,小時候醜的被認作男孩,長大了卻能美成這麽個德行。

葉斓不知道為什麽會想和闵蓉說這個,然而開了頭,她就忍不住想說下去,“錦衣衛找了很多像我一樣的孩子從小在一起習武訓練,那種生活雖然苦,但是卻比乞讨的時候好太多,至少暖衣飽腹。”

闵蓉托着下巴,終于也能聽葉斓講一次故事,聽得很入神。

闵蓉沒有打斷他,葉斓目無焦處的望着窗外,繼續說:“然後我發現,除了我,大家都是男孩,我想留下來,所以我也裝作男孩。”

“那很難吧,那麽多男人,怎麽就發現不了你?”

“所以我鮮與人說話,也不與人做朋友。早起洗漱,晚歸沐浴,大家大概也不喜歡我這樣獨來獨往的人,因此也都不願搭理我。”

“那豈不是很可憐?”闵蓉心疼道。

“于我來說卻是再好不過。”

也是,闵蓉點點頭,總比被人發現強。“那就從來沒被人發現過這個秘密?”

“險有幾次,但好在都是虛驚。”

“你不怕麽?”

“當然怕。”

想成為人上之人,必然想要歷經旁人所不能承受的苦難。闵蓉想,如果換做她,她可能早就要吓得腿軟,更不可能像葉斓那樣掙紮了若幹年後,衆人觊觎之下,一步一步爬到今天的位置。那該要怎樣強大的內心才行?

“可是,你慢慢長大了,你的樣子也跟着變化,你越來越像女子,這樣大家也不懷疑麽?”闵蓉問。

“日日相處,那變化都是潛移默化。他們這麽多年認定了我是男子,又怎麽可能說懷疑就懷疑?”

“唔,”闵蓉想到了不該想的,“那他們大概會覺得你長得很娘吧?”

葉斓:“……”

“說起來,那麽男人在一起,身邊連個女人都沒有。那一旦有個什麽需要,長得娘的人豈不是……”

“你到底想說什麽?!”葉斓氣道,不得不說,闵蓉戳到了她的蹩腳。

闵蓉閉上嘴,其實她還想問,有沒有男人忍不住了要找她搞基,或者強取豪奪什麽的。她還挺萌這種劇情的,而且看葉斓這炸毛的樣子,顯然是聽明白了的,而且好像還真有過。

“收起你那惡俗的思想!”葉斓惡狠狠道。

闵蓉乖乖點頭,半響好奇心都沒消減,又忍不住問出了,“那到底有沒有嘛?”她小心的問,生怕葉斓一巴掌呼過來,她就要被打翻在地上。

“自然沒有!”

闵蓉眉毛一揚,“那就是有咯?”

“你!”葉斓惱羞成怒,“你聽不懂話麽?”

“哎呀,有什麽害羞的,反正你也沒被人得逞嘛。”闵蓉聳聳肩,要被得逞那早就給人發現女兒身了,“而且,你長這樣,想上|你不是很正常?我也很想啊。”

葉斓:“……”

她有點後悔為什麽要和闵蓉說這個話題。葉斓換了一口氣,忽然趾高氣昂的瞥她,嘲諷道:“那你也得有這個本事。”

哎喲卧槽,這是挑釁啊!闵蓉一下子就惱了,心想:就沖你這話,也得遲早有一天!

遲早的事情!

她的目标就是把葉斓壓在床上,艹到她哭的暴雨梨花,叫天不應叫地不靈,求着她放過她……

“擦擦你的口水!”

闵蓉回過神來,還想讓葉斓接着講,葉斓卻死活都不肯講了。

她忽然想起來屋裏有一盤棋,于是翻了出來,“那咱們來下棋吧?”闵蓉想着為了日後能打發時間,她得畫一幅撲克牌出來。有條件的話,再刻一副麻将。

“你會下圍棋?”葉斓看着那黑白子,有些驚訝。

“什麽圍棋,你會下五子棋不,來來。”

葉斓:“……”

她果然是不能高估這個女人。

晚上依然是同床共枕,闵蓉發現葉斓已經沒有很抗拒一起睡的這件事情了,不過是在她沒有小動作,乖乖睡覺的前提下。闵蓉也決定在計劃沒有完備,道具沒有到位的情況下,暫時先不打草驚蛇。

葉斓永遠保持着距離背對着她睡,闵蓉委屈的想要靠過去,每次都等葉斓差不多睡着的時候才敢伸手環住她。那時只要不太過分,葉斓迷迷糊糊的就懶得和她計較。

夜裏闵蓉憋不住醒來起夜了。

屋裏黑漆漆的,屋外更是靜谧谧的一片,蟲鳴聲聒噪個不停。闵蓉打了個哈欠,有點害怕,于是她晃了晃一邊的葉斓。

“我想尿尿……”她啞着聲音小聲道。

葉斓被吵醒,閉着眼睛煩躁的皺了皺眉頭,不理她。

闵蓉揉了揉眼睛,瞧她沒動靜又晃了晃,“我要尿尿,你陪我去……”

“……自己去!”

闵蓉奶貓腔的哼了哼,“我害怕。”

“那就憋着!”

“憋不住了,”闵蓉扯她的裏衣,葉斓抓的緊揪揪的以防被她拉扯的春|光外洩,“你陪我去好不好,很快的。”

葉斓又不理她了,側卧在那裝死,一動不動。

闵蓉無法,關鍵是尿意太濃,再磨蹭下去就得在床上畫恐龍了。她氣呼呼的‘哼’了她一聲,随便披了件衣服,提着裙擺下了床,小跑着步子去了茅房。

古代最不好的地方就是茅房不在屋裏,離得還有點,她一般是怎麽說都不會夜裏起來上廁所的,不過這次是意外地實在憋不住了。闵蓉繞了繞終于看到茅廁,幾個快步竄進去,反手帶上那木門。

就算是大戶人家的茅房,味道也很不友善!

闵蓉捏着鼻子,舒舒服服的一瀉千裏。她享受的忘記了要注意周圍的動靜,心想着無外乎是自己吓自己,其實能有什麽吓人得東西?結果撒起褲子準備開門出來的時候,發現茅廁的木門打不開了。

她起先以為是什麽卡住了,可用力的推了好一會兒後,發現是從外面給鎖上了。

“……”闵蓉已經快要被茅廁的氣味熏得翻白眼,素手捶門,“誰啊?!開門啊!”

木板門的隔音效果一如它隔絕氣味的效果,闵蓉扯着嗓子喊,外面鴉雀無聲。

她叫了一會就不知不覺的唱起了雪姨之歌,“……開門啊,開門啊,傅文佩,開門啊……你有本事搶男人你有本事開門啊……開門啊,開門啊,別躲外面不出聲,呸……”

夏天的茅廁簡直不是人呆的,闵蓉熱情似火的又跳又唱,終于沒多久就被悶的頭暈目眩,身子軟了軟就要癱倒下來。

屋裏的葉斓在闵蓉出去後又眯了一會,結果隐約再醒來的時候發現人還沒回來。茅廁的聲音根本不足以傳到這麽遠,更別說此時的闵蓉已經趴在木板門上快要奄奄一息了。

葉斓微微翻了個身,準備出去看看。不過身子還沒起就聽到一陣細碎的響聲,然後房門被人輕手輕腳的推開。

葉斓眼一閉,又躺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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