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就和我一樣

第二天托尼酒醒的時候對于昨天的談話幾乎都不記得了，唯獨那句領養一直在腦海裏揮之不去。

其實他在這之前根本沒有想過孩子的事情，他現在這個情況要孩子那絕對是禍害下一代，他至今還覺得自己沒嗨夠呢，又有一大堆的責任等着他去承擔，多個孩子不是添亂嘛。

這個想法和湯姆當初不謀而合，但這事兒要想多了吧，就不是那麽回事兒。

關鍵還是對象是皮特這麽個男孩，對于他的映像托尼其實有些微妙，雖然他最後選擇放棄他，但這個孩子對他并沒有一絲一毫的怨恨，警方的提問也能夠很好的回答，完全沒有一點死裏逃生的劫後餘生感。

這樣的人心髒是極其強大的，更為關鍵的是他才幾歲？滿打滿算十歲出頭而已，就是這樣一個小孩，托尼居然覺得沒有完全讀透他，這是很不正常的。

湯姆顯然也發現了這些狀況，但和他不一樣的是，湯姆讀出來的信息一定比他多，雖然這個人有時候傲慢了一點，但他的傲慢是有理由的，至少他在某種程度上确實讓人難以企及，這之中就包括閱讀人心。

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下湯姆依舊有想要收養的意思，這不得不說讓托尼無法理解。

今天又是一個擁有大太陽的好天氣，鹹鹹的海風吹過來讓人的精神都好了一些，托尼從房間出來的時候小笨手正從他面前劃過，手上端着一碗湯，看方向是往草坪去的。

草坪旁邊靠着牆的位置有一片陰影，那裏放置了幾張長木頭椅子，除了客廳的沙發，湯姆也很愛坐在那兒想事情，看來這碗湯應該是湯姆的醒酒湯。

他從來沒想過湯姆看起來那麽驕傲的一個人，居然是個一杯倒，果然他不該誘使那家夥喝酒的。

湯姆蹲坐在椅子上等着小笨手把湯送過來，雖然他有點擔心小笨手會不會被草坪絆住腳然後把做了二十分鐘才做好的醒酒湯全灑掉，但現在頭痛的感覺讓他完全不想走過去自己端過來。

托尼習慣喝醒酒茶，所以他對于這麽一大碗湯完全沒有興趣，癱倒在旁邊的椅子上看着湯姆面無表情的一口喝掉一大碗。

講真的，小笨手的廚藝還有待長進……

“湯姆，你打算在這兒住多久”

這個問話讓湯姆在第一時間覺得托尼可能是昨天喝酒喝傻了，就是因為托尼說要研究他的魔杖他才會留下來，而且醜話說在前頭的時候還說托尼有權利在任何時候把他趕出去，現在又問他打算住到什麽時候

不過馬上他又意識到這并不是表面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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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特那句領養是對他說得，而他昨天詢問了托尼的意見 ，搞得好像要□□的是他們兩個人……

那樣聽來，誰都感覺他要在這裏長住一樣。

“你……研究的怎麽樣了”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湯姆其實是有些胸悶的，他不想一個人的願望很強烈，而托尼是少數的他不會覺得對方愚蠢到可怕的人。

而且現在比最開始的時候，他更加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麽，事實上待在托尼身邊他獲得零碎線索的速度也要比之前快的多。

“大概……還要一段時間。”

住了一段時間托尼都要忘記這個事情了，因為他研究魔杖的頻率已經越來越寬松，而昨天的事故之後，他還沒有向湯姆要過魔杖，仿佛他原本就有一個同居人，而魔杖只是什麽輔助事項。

最開始的時候托尼覺得和另一個人同住自己應該會很不習慣，特別是在兩三天後他知道這個人什麽脾氣之後，越發覺得他們之間可能會發生什麽矛盾，然後他會把這個人丢出去。

但那樣的情況一直都沒有發生，湯姆的傲慢意外的沒有惹起他的反感，也許是他想着研究完就分道揚镳，也許是本着可能一起共事的理念，總之能夠找出來的原因很多，但托尼也很清楚那不是全部的因素。

他們和平相處了大半個月，從第一天開始湯姆就好像把這裏當做自己家一樣自然，最重要的是這種樣子并沒有讓托尼感覺到被冒犯感，這是他們同居生活最基本的東西。

托尼自己都數不清自己獨自生活了多少個日夜，就連當初一起成長起來的夥伴也因為公司的控制權而翻臉不認人，骨灰都不知道随風飄揚到哪裏去了。

他一度認為同伴不那麽重要，一個人其實也不錯，那樣就不用顧及別人的感受，需要女人就一夜.情，一輩子太長，至少在現在，還沒哪個人能讓他做出這個許諾。

能讓他覺得一直這樣生活也不錯的居然是個男人，這實在是很奇怪，這個人脾氣差，很多時候需要你溫柔對待，吃飯的時候不說一個字，不管心情好不好都冷着一張臉……要說缺點的話，這麽二十多天的相處托尼都能挑出一大堆。

但要說一定有哪點可以掩埋所有缺點的話，大概就是湯姆從不說二話，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自己做出的決定從來不會去更改，不管湯姆是不屑對那些“蝼蟻”用計還是別的什麽，托尼很喜歡這一點，而且，答應了他的事湯姆從來都做到了。

雖然這個信守承諾的優點好像只對特定的人才有效，這之中肯定不包括他看着不喜歡和不認識的人，不過……都說了缺點很多了……

好吧，雖然優點确實很有限，不過人與人的交往只看各種條件的話，那有的人大概要人氣爆棚了。

兩個人都沉默了一會兒，湯姆歪歪頭，他心裏其實有一些想法，甚至他也可以稍微猜到托尼應該同意他的想法，但他就是不想說。

他從來不想自己處在弱勢的地位，就算那一切都是他想要的，那也要別人給他弄好了送到面前。

托尼這麽一瞬間居然福至心靈的懂了面無表情的湯姆的想法，于是他默契的沒有提同住的時間問題，而是繼續了昨天的話題，“我們要領養皮特嗎？”

這裏用的是我們，居然一點都沒有違和感，好像剛才的對話都不存在一樣。

關于托尼居然還記得昨天他随口提的話題湯姆現在有些犯難，其實昨天問出來之後他又有些後悔，對于那個男孩他似乎是不希望其走錯路的，就算不能有一番大事業，平平淡淡也好似不錯的。

這個願望就好像是他曾經或許走錯過的路一樣，人生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所以湯姆覺得自己從來不會有後悔這樣的情緒，那恰恰是最沒用的想法，但在另一個人身上看見似曾相識狀況的時候，就會有想要改變的欲.望。

再加上當事人也表達了想要一起的願望，而托尼似乎也不那麽抗拒之後，本來一切應該順理成章，但湯姆又猶豫了。

“雖然我不記得以前的我是什麽樣的人了，托尼，但我在第一天見面的時候就覺得那個男孩真的和我很像，不是表面，是底子裏的像。”

托尼在一邊靜靜的聽着，他現在還不知道這人要說什麽。

“他看起來實在是太冷靜了，盡管在筆錄中他說喜歡複聯，這一點我也相信，小孩子總會有一些英雄情節的，但你知道嗎，如果放着他不管的話，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有很大可能會成為你們的對手的，甚至可以說，等你們的黃金一代過去，會是他的天下。”

這段話透露出來的信息量有點大，以至于托尼第一反應是湯姆在和他開玩笑。

湯姆不緊不慢的喝了口湯，這湯仿佛根本沒有放調味料，淡的和白開水一樣。

“你沒看到他的自卑和驕傲，也沒看到他的野心，更沒看到他自認為隐藏的很好的憤怒，就和……我一樣。”

托尼:“……”怎麽總感覺這段話的信息量比上一段還要大的樣子!

“不過他比我要有人情味的多，至少在現在他還沒有完全變得和我一樣，所以他向我表達了能夠一起生活的願望。”湯姆下一句沒說，如果拒絕的話，那就可能造成那個男孩性格變化的第一步。

然而托尼在現在只是對于湯姆的性格多了一層新的了解，其實他并不覺得湯姆沒有人情味，就算這個人光看臉就足夠吓哭小朋友。

但看樣子這家夥對于自己了解的很透徹，不管是缺點還是優點都知道的很清楚，但奇異的是，那些缺點在湯姆眼中沒有什麽難以啓齒的，甚至沒有一點覺得這樣不好，我應該改掉它的想法，仿佛那只是身上的一個特質，可以毫無起伏的稱述它。

甚至仔細品味的話，還有一點……小得意

“但說實話，那并不是一條好走的路，因為自身的情緒而走上的道路本來就不值得提倡，要麽在所有人的怨恨中享受長生與孤獨，要麽在所謂正義的名頭中轟轟烈烈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