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跟誰姓？

院長夫人給他們留出了相處的空間，托尼其實想說不用這麽體貼的，因為他真的只是過來看看，還沒有下最後要領養的決心，在不熟悉的情況下，未免太過尴尬。

特別是在他曾經戰略性抛棄過這個孩子的情況下，短時間內那些場景可還歷歷在目呢。

只剩兩個人的空間裏，皮特有些不敢上前，兩個人就這樣保持兩米以上的距離坐着。

終于托尼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麽，“你在這裏過的如何？”雖然托尼對這裏的印象算不上好，但可能對于在這裏生活的人來說會有不一樣的感受，他不希望去诋毀也許是別人唯一信仰的地方。

“不怎麽樣。”

皮特的回答直爽的讓托尼意外，如果是這一點的話确實和湯姆有點像，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永遠不要指望他講一句客套話。

這樣一句對話以後又陷入了沉默，托尼現在完全是把這個孩子的心理水平和湯姆放在了一個水平線上，而湯姆的心理不是一般的敏感，是以他現在把握不好自己到底說什麽才不會引起對方的不适。

“你是來領養我的嗎？”然而皮特一點都不想沉默，他并不覺得自己脆弱，對他來說，惱羞成怒，然後報複回來，并不是脆弱敏感的一種表現方式。

托尼被這個問題弄的卡了殼，如果是以目标來說的話，那麽他确實有這個意思，甚至如果湯姆能夠堅決一些的話，或許這個目标已經實現，但偏偏最初的發起人開始猶豫，連帶着他現在也不敢做出決定來。

他知道領養一個小孩需要很大的決心，不管對方是不是你想要的那個，也不管對方身上到底存不存在威脅論，如果不能認真對待，那你就幹脆不要領養，不然只是害了孩子，也害了你自己。

那是一個很慎重的話題，托尼覺得自己正在培養這樣認真的态度中，這麽突兀的被問到，更加不知道如何對答了。

面對皮特一直望着自己的眼睛，托尼只好咳嗽一聲，然後裝作口渴的舉起旁邊待客的水杯，能多點時間讓他考慮一下答案總是好的。

然而就在他喝水的時候，旁邊的皮特問了一句讓托尼差點把水杯都扔出去的話，“或許，你和湯姆叔叔是戀人關系嗎？”

這下托尼是真的在咳嗽了，水流倒灌的感覺可不好受。

然而看着他的狼狽樣子，對面那個小屁孩表情依舊很平靜，也沒有一點因為自己的問話噎着他的歉意，這麽看來倒有點像是……故意的。

“我們不是那種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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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麽是你來領養我？”

對于這個問話托尼發現自己又沒辦法好好回答了，說是湯姆沒辦法領養而托他領養也不對，因為他們以後确實是要住在一起的，然而就算住在一起……

好吧，他發現自己根本解釋不清楚了。

等一下，他什麽時候說出口領養這個詞了，怎麽兩個人就一口一個領養還說上了？！還湯姆叔叔，還沒成呢，叔叔就叫上了！

看來這個小鬼不止是喜歡湯姆，還是個機靈的孩子。

有的時候，托尼也不得不思考諸如等他死後公司怎麽辦這種話題，雖然那并不是很難解決的事情，但其實由後代繼承的話，他過世的父親會為此感到一些欣慰？盡管這個後代可能沒有什麽血緣關系。

領養一個孩子是最為安全且保險的事，雖然對于領養來說皮特的年紀确實是大了一點，不過再結合湯姆的言論，真是那樣的話還算得上是一舉兩得，而且如果皮特真那麽厲害，也就可以在周圍都是變種人和超能力者的環境中好好的生活，反正……還有湯姆壓着不是嗎。

當娜塔莎得知托尼居然讓她幫忙辦領養手續的時候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對嗎？托尼？”

“當然，我當然知道。”

“可你并不符合領養條件，托尼！”

“當然，這我也知道。”托尼邊說着把電話從右手換到了左手，好像這樣副駕駛的人就不容易聽到話筒裏娜塔莎的聲音一樣。

“你在開車，托尼？”話筒裏的風聲很大，今天早上才開過會，以托尼最近的行程來說，他現在應該已經在家裏研究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才對，怎麽會在外面？不過這似乎不是重點，“你知道還要□□？你有時間照顧？”

“這都是以後才要考慮的問題，人我已經接來了，你看着處理吧。”

娜塔莎：“……”你人都接來了她還能說什麽……

說實話她是有一點八卦的，托尼怎麽會突然想要□□了呢？這樣突然的事情她要是從別人那裏聽說的話第一反應絕對是不信的。

而另一邊的湯姆才真的是诠釋了什麽叫做不敢相信，他不過就是去補了個覺而已，到底發生了什麽！

湯姆端着一杯咖啡坐在沙發上看了看托尼又看了看皮特，在剛才他甚至還懷疑自己起床的方式不對。

“我記得你今天出門是去神盾局的。”

“早上是去了神盾局沒錯，不過，現在已經是下午了。”這話說得一點都沒錯，再過一會兒，都是該吃晚飯的時間了。

湯姆完全無言以對，他從最開始因為那句求領養的話産生慌亂，再到後來發現皮特的性格特點，最後在領養與不領養之間徘徊，然後放棄了領養這個打算，這種情緒轉換不過花了一天時間，而這一天之中的大部分時間他還是在睡眠中度過的。

湯姆是有改變皮特的沖動的，但這種沖動最終會随着時間而慢慢流逝，他自己其實很清楚，他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也根本不想成為一個救贖別人的聖者，就算皮特待在他身邊，也說不好是會變成一個好人還是往更加不堪的方向走下去。

然而就在他決定放棄的時候，托尼居然就已經把人帶回來了！

不管是他還是托尼都應該很明白，從這個孩子出現在這裏的那一刻開始，他們之間的關系也會開始發生轉變，同居者已經不能完全解釋。

雖然皮特是托尼帶回來的，但結合這件事的起因和皮特本身的願望來說，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湯姆也必須在這兒待着，才能維持最基本的穩定性。

他相信這一點托尼應該很清楚，所以湯姆更加看不懂托尼的做法了，這家夥難道希望他一直住在這裏不成？

如果要問的話，托尼自己也說不清自己的舉動到底代表了什麽，不過人的命長着呢，一直猶猶豫豫的話留下的盡是後悔，湯姆自己還說過自己從來都不考慮後果，他也算是學到一招嘛對不對。

皮特感覺氣氛好像有些微妙，倒也不是說湯姆叔叔不歡迎自己，只是有種無奈之後不得不認同的感覺，雖然這種感覺并沒有對他明說。

不過他很懂得審時視度，這可能只是“別扭期”，雖然他不了解湯姆叔叔的性格，也就不知道這種情緒的發生是不是正常，而在對方恢複過來之前，他知道自己需要做的只是安靜待着。

其實湯姆自覺已經很照顧小朋友的心理活動了，天知道他活了這麽多年上次照顧別人心态不知道是多久以前的事了，雖然這麽聽起來他以前好像是什麽國王一樣，不過他就是這麽感覺的，他完全沒必要去照顧別人的感受。

莫名其妙的搞定了湯姆之後，托尼謀劃着晚上去給皮特置辦一些生活用品，而且還得去上學，他顯然是對福利院附近的那所小學不怎麽滿意的。

不過是一天下來，這孩子好像就完全變成了他的事，湯姆看起來是一點也不想管，明明最開始皮特想被領養的人是湯姆，他也是從湯姆口中知道的這件事，甚至就算今天是他帶皮特回來的，這小子一進門也只會看湯姆的臉色。

而且因為出于對皮特感情的考慮，湯姆可能要在他家長住——當然托尼是不會承認自己也覺得有個伴也不錯——怎麽想都覺得他實在是太吃虧了。

如果用商業的邏輯去思考的話，這簡直不是正常人可以做出了的事情，不過就像上面說的，托尼自己都解釋不清楚他今天所有舉動的原因，反正他現在沒覺得有什麽不好。

這時候娜塔莎打來的電話讓托尼停止了規劃腦子裏逐漸成型的計劃表，“嗨，娜塔莎。”

“我在登記，托尼，那個孩子是叫做皮特？”

“沒錯，他自己是這麽說的沒錯。”

“他沒有姓氏，托尼，福利院給我的資料只有名字而沒有姓氏，他要随你姓？”

“沒有姓氏？”這一點托尼先前還真的沒注意到，因為他們還沒有正式的自我介紹過，所以一直遺忘了這一點。

托尼的問句成功讓湯姆把自己盯着咖啡的視線擡了起來，而托尼那時候剛好看過去，兩個人對視了一眼，仿佛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麽，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跟我姓。”

“跟我姓。”

異口同聲的陳述句讓乖乖坐在沙發上的皮特看看湯姆又看看托尼，跟着誰姓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