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咳咳……”
豪華的房間裏,?在巨大的床上,管家用厚實柔軟的絲絨堆起高高的床褥。一個虛弱的身影陷在床褥中,他臉色蒼白滿是虛汗,?就連那頭标志性的鮮豔紅發,都顯得暗淡了不少。
金奇一回到家,?就高燒了四天。
他真正的管家坐在床邊,?滿臉都是擔憂和憤怒。
少爺四天前出門了一趟,回來渾身都是傷。到底是哪個膽大妄為的家夥,?居然敢傷害少爺這樣尊貴的A級雄蟲?
要知道,?少爺哪怕是一根頭發都是無比尊貴的!
管家當即就想要上報給雄蟲保護協會,?一定要揪出傷害少爺的兇手。
然而少爺卻阻止了他,管家無法理解:“為什麽?少爺,做出這種事的蟲,除了蟲皇,就算是蟲族的五大軍團長——也必須要受到應有的處罰!”
金奇的臉又白了一分,?哆哆嗦嗦道:“我敬愛的多修米,?你去為我找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只是不要再和我提起這件事了。”
好吧,?雖然管家不能理解,?但少爺的命令就是一切。
他只能強壓着怒氣,沒日沒夜地陪侍着少爺,?為他提供無微不至的照料。
金奇咳嗽了一聲,?終于睜開了眼。
多修米激動道:“少爺,您終于醒了,您感覺如何?”
金奇看着多修米,像是在努力回憶——這究竟是誰一般,?足足過了數秒,他眼裏的驚懼才緩緩褪去,聲音嘶啞地說:“是多修米啊……”
透着一股子劫後餘生的慶幸。
管家的心就好像一塊掉入池塘的石頭,徑直沉到了胃裏。他痛心疾首道:“少爺,您受苦了。”
“你不懂,多修米。”金奇恍恍惚惚道,“你不懂我遇到了什麽。”
在三天前,他還是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雄蟲,而如今他終于見識到了更高層次的存在。他反而要感到幸運,若不是這件事,他還不知要自大到何時去。
金奇閉了閉眼,腦海中又浮現出那只雄蟲的身影來……
但即使如此,當他心裏的挫敗褪去後,那股根植于他性格深處,不肯服輸的倔強又湧了上來。
金奇的驕傲不會就此折斷,反而是越挫越勇,這也是一路支持他走到如今地位的關鍵。
“把通訊儀給我。”
金奇生病四天,他的社交賬號下消息像是爆炸了一般。作為大衆雌蟲眼裏的溫柔雄蟲代言蟲之一,他的一舉一動都牽扯着無數蟲族的心。
但他卻徑直忽略了這些消息,而是切換到了一個隐蔽的小號,裏面孤零零地躺着一則消息。
【舉辦一場拍賣會,邀請陸墨來參加,十天後會聯系你。】
消息閃爍了三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每一次都是這樣,那位大人的行事如此隐蔽謹慎,金奇甚至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麽。
金奇收起通訊儀,對多修米吩咐道:“兩天內籌辦一場拍賣會。”
他的眼底隐隐透出一絲興奮:經過上一次失敗的計劃,那位大人想必會更加謹慎,不知你會如何應對呢?
陸墨,我很期待你的表現。
管家行了個禮:“是。”
————
盡管陸墨來到這個世界已經三年,而且他也接受了這個世界奇怪的世界觀,但接受歸接受,他總是忘記自己如今也是蟲族——這一事實。
最大的原因,還是得歸結于他D級雄蟲的身份。
D級雄蟲的廢材程度,和弱雞的地球人并沒有太大的區別。
他既不能刀槍不入,也不能水火不侵。他還是像從前一樣,喝涼水可能會拉肚子,睡覺姿勢不對會落枕,晚上玩通訊儀的時候,通訊儀砸下來就是一個世界的痛。
小拇指踢到桌角的痛,和前世一樣毀天滅地。
除了一個很雞肋甚至不知道有什麽用的精神力,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實在不能很好地代入蟲族這個身份。以至于他一躍成為A級雄蟲後,還是習慣性地以廢材自居。
而一個廢材,是不可能做到一夜七次的,電影裏都是騙人的!
他躺在床上,窗外是蒙蒙亮的天光,白色的骨質尾勾在眼前一晃一晃。
陸墨審視着這條突兀而奇怪的尾勾,清了清嗓子道:“先生,你知道什麽叫适可而止嗎?”
尾勾彎了彎,表示明白了。
“很好。”陸墨眯着眼問道,“那您知道什麽叫收斂嗎?”
尾勾又彎了彎,幅度很是紳士,看來它真的很懂了。
陸墨拍了拍尾勾的末端,就像摸着小貓咪的腦袋那樣:“既然你我都懂,那麽請您接受我的懇求——在淩的面前不要表現得像個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一樣行嗎?”
他當初可是在淩面前放下狠話的,如今卻表現得像個初哥(好吧雖然他的确是),這樣很沒面子呢。
“雄主,我可以進來嗎?”
伴随着敲門聲而來的,是淩的聲音。
“好的就這麽說好了,記得我們的約定。”陸墨的面容端莊肅穆:“人渣的尊嚴不容侮辱!成敗在此一舉,我們要以身作則,向全世界的渣渣宣布——我發誓絕對不會因為一只區區的雌蟲而繳械投降。沒錯就今天,就現在。我,陸墨的尾勾,哪怕淩現在就脫、光了衣服站在我面前,我也絕不會因為這點小小的誘惑而放棄人渣的原則!”
陸墨維持着穩定的心跳,深吸了一口氣:“進來吧。”
門一打開,當銀發紅眸的雌蟲穿着筆挺的軍裝走進房間時,他和面容肅穆的雄主對視了一秒。
白色骨質的尾勾“唰”地一下站了起來!
陸墨:艹艹艹艹————————
法克!!!
陸墨,你已經完全不要臉了!!
陸墨絕望地看着淩,這只雌蟲好卑鄙!他怎麽可以穿着這種衣服勾、引他!
他幽幽道:“我親愛的雌君,您終于覺得這幾日來太過于放肆,想好去軍部報道了嗎?”
淩:“其他的衣服全都拿去換洗了。”
陸墨:“……我們沒有管家。”
“是啊。”淩從善如流道,“所以是我的副官洗的。”
陸墨:=口=
在這一刻,仿佛有聖光從天而降,籠罩住陸墨,半透明的靈魂緩緩飄出雙手合十。
啊——哈利路亞——
看着這樣的陸墨,淩的嘴角掠過一絲戲谑的笑。
怎麽可能?
只是……他還想多看看,陸墨那張冷峻的臉,因為自己露出更多的表情。
僅此而已。
————
陸墨的一天很是規律。
早晨固定要出門溜達一會兒,閉門造車永遠是無法進步的。只有多出門見見新事物,才能為他賺取渣渣值的事業帶來新的靈感。
今天的早晨和以往并沒有什麽不同,陸墨吃完早餐以後,按照慣例嫌棄了一頓口味。
穿衣服時對淩的品位指指點點了一番,但還是勉為其難地帶上了淩為他挑選的領結。
異變發生在出門後。
在他們經過一個僻靜的花壇時,一只無力的手探出了花壇,淋漓的鮮血順着指尖,一點點滴落在地上,積成了一灘血窪。
陸墨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這一幕似曾相識,他似乎在系統提供的幾十個G的小說裏看過無數類似的開頭……
像平常一樣出門的主角,在門口撿到了渾身是傷的神秘人士,于是善良的主角連忙将他帶回了家裏悉心照料。
沒想到神秘人士解下繃帶後,居然有一張極其俊美的臉!
他強大,他神秘,他有着不為人知的過去,将主角帶入一連串的漩渦中,也帶來了無數的機遇。
陸墨式劃重點:善良的主角。
他勾起嘴角,邪魅一笑,緩緩從兜裏掏出了通訊儀。
“喂,您好,是警察嗎?我要報警,有一個很危險的蟲出現在我家附近……”
那只無力的手,抽搐了一下。
……
和劇本上寫的不一樣。
倒在花壇裏的雌蟲瞳孔地震,這只雄蟲是怎麽回事?
說好的他一定會把自己帶回莊園裏,悉心照料的呢?只要帶回去,他就能一步步融入這只雄蟲的生活中,挑起他和雌君之間的矛盾。
他設想了無數種方案,能完美地應對雌君所有的發難。然後巧妙地制造出一個個的誤解,讓雄蟲逐漸對雌君失去耐心……
但前提是雄蟲要把他帶回去啊!
“等、等等!”
雌蟲掙紮着抓住了陸墨的褲腳,吶喊道:“求您救救我!”
雄蟲背對着光,臉上的表情晦暗不明。
雌蟲摸不準他的心思,但眼下只能硬着頭皮演下去了,他仰着頭,柔弱而無助地說:“您救救我,我願意成為您的雌奴……”
即使現在受着嚴重的傷,他也極其有自信。他有着接近A級的實力,更擁有亞雌一般柔美的容顏,當他擺出這幅柔弱的模樣時,一定能激起雄蟲的欺淩欲。
雖然一開始就把自己放在了雌奴的地位并不好,但眼下情況緊急,只有這樣才能達到目的!
“……”
雄蟲蹲下來,用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冷翠的雙眸一點點在他臉上梭巡。
“嗚……”
雌蟲的眼裏蓄起盈盈淚光,看着陸墨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他的全世界。
雄蟲忽地一笑:“你想成為我的雌奴?”
雌蟲含着淚笑起來:“是啊,我——”
“——你想得美。”
雌蟲一愣,睜大了眼:“什、什麽?”
陸墨“啧”了一聲:“你要不要看看我的雌君?”
他抓着雌蟲的下巴,将他移向了淩的方向。
銀發紅眸的雌君穿着筆挺的軍裝,在日光下漂亮得好像在發光。
陸墨挑了挑眉:“你不會真的想和他比吧?”
雌蟲:“……”
他從來沒有受到過這麽大的屈辱,讓他在一瞬間就漲紅了臉,氣得連連咳嗽。
吓得陸墨放開了手:“你好髒。”
遠處的警笛聲逐漸逼近,雌蟲的瞳孔一縮,他的身份可不能被發現,為了這點小事賠上自己可就不值了。
“既然您無意救我,那就此別過——”
然而就在這時,一只手卻抓住了他,怎麽也抽不回來。
雌蟲擡起頭,對上了淩若有所思的雙眸。
“假如我沒記錯的話,你好像是那只逃亡了十幾年的罪雌吧。”
陸墨:……诶?!
作者有話要說: 晚上可能會修這一章,寫得不是很好感謝在2021-06-30?01:37:42~2021-06-30?23:05: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洛風之羽、潇潇?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七溪來遼?2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純白色?60瓶;甘之如饴?35瓶;小小蕭笑?12瓶;薛定谔的貓、喵喵喵、雪夜花語、咕嚕嚕、sugar、晉江3年讀者?10瓶;梨花落、靜晨、文玥珺、章钺、19083566、然也、糖心梨子?5瓶;53017253?4瓶;墨羽輕塵、陶瓷不是桃?2瓶;謝琛、寧汐尋、老樸的老攻、游紙、方依茗、mall家小嬌妻、珊、巫炤、随便看看?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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