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駱家。

駱父駱母今日顏面掃地,心中不無怨怼,卻無半分對駱扶桑的心疼,連小兒子深宵仍不見蹤影也毫無擔憂。

無論駱瀛洲還是駱扶桑,不過是駱家借以攀附顏家的搖錢樹罷了,所謂親子天倫在駱家毫無價值。

駱扶桑是不成了,可聽聞顏初霁去機場接了駱瀛洲,駱父駱母熄了的心思死灰複燃,撺掇駱瀛洲多往顏家走動。

假使換了別家,任憑駱父駱母磨破嘴皮,駱家兩兄弟也斷不會将臉送上門去給人踐踏,可對方是顏初霁,便縱父母不勸,駱瀛洲也于翌日拂曉便去了顏家。

可管家卻道顏初霁不在家,駱瀛洲省得顏初霁倘或不願見他,只會直言不諱,不會托辭自己不在。

再聯想駱扶桑也不在駱家……

駱瀛洲閉了閉眼。

——

正當駱瀛洲着人調查駱扶桑名下房産前數個小時,駱扶桑正攜顏初霁在海邊看日出。

海城,顧名思義,顏初霁看海已不知多少次了,可淩晨四點半看日出還是頭一回。

海平面被尚未完全升起的日頭染成細碎不均的金,視野中心一道亮得刺眼,雲霞炫目,下半邊天已是極致的橙黃,上半邊天卻仍是沉郁的墨藍。

顏初霁睡眼惺忪地倚在駱扶桑懷中,駱扶桑将人嵌在臂膀間,細細啄吻他的耳垂與後頸,顏初霁被他吻得酥麻,肌膚在益發明朗的環境下顯出愈來愈深的紅意。

獨棟別墅前幽僻至極,唯有二人依偎的身影,駱扶桑吮着顏初霁的耳垂,齒尖輕輕磨着,環住腰肢的手臂越收越緊,腿間漸漸硬着,抵住了顏初霁臀縫。

隔着夏日輕薄的布料,駱扶桑試探性地頂了頂,見顏初霁并不抗拒,方在那微濕的穴口一點點地蹭着,将緊致的小洞稍稍蹭開蹭松了,才一點點褪下他下身衣裳。

顏初霁自小養尊處優、身嬌肉貴,駱扶桑怕沙子擦破他皮膚,遂讓顏初霁伏在自己身上,擴張時顏初霁便将腦袋埋在他肩頭細細地喘,聽得駱扶桑胯下愈發高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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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上身皆是衣着整潔,他除下褲子,扶着孽根緩緩挺進,棱頭被濕熱軟肉裹得寸步難行,駱扶桑喉結攢動,舔吻着顏初霁耳側輕哄:“寶寶,放松點……我進不去了。”

顏初霁伸手擰了他腰一下,駱扶桑身上肌肉緊實,被擰也不疼,趁着顏初霁微惱便深深入了進去,顏初霁嬌氣地哼了聲,被一剎快感激得腦中空白,十指陡然攥緊駱扶桑衣服。

駱扶桑卻不容他稍緩,挺動腰胯大開大阖地抽送起來,顏初霁下身漸漸潮水泛濫,昏眩感令他渾身發軟。

正值漲潮之時,濕涼腥鹹的海水寸寸漫上來,觸上駱扶桑的肩背,卷走兩人交纏的體液,海浪聲将歡好時的“啪啪”聲掩了泰半。

旭日、層雲之下,細白沙灘之上,顏初霁纖細的蝴蝶骨仿若盈盈欲展,被男人的粗硬撞得淚落不止。

“慢點……啊嗯,駱扶桑……嗚……”

眼淚滴在駱扶桑肩頭,他愈加發了瘋似的一下下貫穿身上人的花穴,內壁暖熱的媚肉好似有意識般吮吸着他的巨根,駱扶桑頭皮發緊,只覺自己甘願死在心上人體內。

顏初霁T恤下擺卷起來一些,露出窄韌白皙的腰肢,日色下剔透如軟玉,駱扶桑指尖摩挲着,心神全然癡醉。

自天色微明至烈日炎炎,自潮漲至潮落,日光灼熱,覆在背上,随即便被清涼舒爽的海風略略冷卻,可駱扶桑熱燙的畜生玩意兒經穴中清液淋過後,卻愈發炙熱如火。

長時間的激烈歡愛令顏初霁腰腹酸軟,喘息越發細弱,哭啞的低吟斷斷續續,被交媾處的律動搗弄得破碎不堪。

駱扶桑知他已臨近極限,扶着他翻身坐起,低頭将他腿心幾乎排空的白玉傘含入口中,顏初霁本已失神,乍然受此刺激便哭得愈發可憐,掌心攥滿了一捧濕潤的白沙,身下不管不顧地往駱扶桑口中捅,黏黏糊糊地嗚咽着與駱扶桑一同攀上了高峰。

這一場情事說是隐秘,偏偏無所顧忌地露天厮纏;說是放浪,偏偏四下無人,唯有碧空與深海。

——

顏初霁筋疲力竭,回別墅和駱扶桑洗了澡後連午飯都不想吃,躺在床上眯着眼打瞌睡,駱扶桑把飯菜端到卧室他也不想理會。

駱扶桑可不敢任由小祖宗耍性,好說歹說給他喂了點,便哄着人乖乖睡熟了。

夜裏駱扶桑驅車去了趟市區采購食材,回來便見顏初霁窩在沙發裏,正開了瓶威士忌往杯中倒。

顏初霁天生酒量好,他愛小酌,可父母擔心他身體弱,倒沒碰過什麽烈酒,即便偶爾醉了也乖得要命,只會彎着眼睛笑起來喊人“哥哥”。

駱扶桑根本抵抗不了顏初霁喚他“哥哥”,每每此時,生命與靈魂,他都心甘情願雙手奉上。

顏初霁這樣可愛撒嬌的情态,駱扶桑斷不願教任何外人得以欣賞。

故而兩年內顏初霁喝酒皆是駱扶桑陪他喝,可駱扶桑高中時為了與顏初霁上同一所大學便熬得厲害,胃也落下了病根,酒是半點沾不得的,只是駱扶桑從不讓顏初霁知曉,唯恐他丢下自己去找別人,酒後胃痛便草草吃兩片藥壓一壓,但凡能忍便強忍着。

今日亦然,兩人你一杯我一杯誰也不罷休,一個是喝上了瘾,一個是舍命陪君子。

顏初霁漸漸有些微醺,整個人順着沙發往下滑,駱扶桑忙撲過去撈住他,将人抱了個滿懷。

駱父酗酒,駱扶桑嫌惡至極,可顏初霁這個小醉鬼身上一點難聞的酒味也沒有,攬着駱扶桑脖子便被人輕車熟路地抱了起來。

酒香混合着甜香纏繞在駱扶桑鼻間,可他面色蒼白,胃部劇烈疼痛令他額上起了一層薄汗,抱着顏初霁的雙臂卻始終平穩。

走到卧室門前,顏初霁倏地踢了踢腿,膝蓋不偏不倚地擊中了駱扶桑胃部,男人悶哼一聲,臉色愈發難看,卻勉力穩定聲線:“怎麽了寶寶?”

顏初霁怏怏不樂地埋怨:“哥哥,我腰痛。”

“……”

激烈地做了一上午當然腰痛,駱扶桑忙開門進屋,将人穩穩放到床上,先洗了手上冷汗,便坐在床邊咬着牙一手捂着胃,一手給顏初霁揉後腰。

顏初霁背對他,整個人又暈乎乎的,壓根察覺不到男人的異狀,不一會便在酒意驅使下睡熟了。

駱扶桑見他氣息已然均勻綿長,才緩緩撤手,挪去客廳找胃藥吃下。

往日如此過一兩個小時也就沒大礙了,可駱扶桑躺下卻只覺疼痛愈發劇烈,唯恐驚醒顏初霁,他扶着床沿輕手輕腳下地,強忍痛楚開了一小時車才抵達市區醫院。

開處方時醫生一面奮筆疾書,一面恨鐵不成鋼地訓斥:“年輕人胃都這樣了還敢喝烈酒?別仗着身體好就瞎折騰,嚴重了有你受的!先輸液,我再開點藥。”

駱扶桑輕聲問:“醫生,可以不輸液嗎?我有點急事等不及。”

醫生一噎,長嘆了口氣又繼續書寫:“忙着上班還是上學啊?年輕人可別太拼了。”

駱扶桑接過單子道了謝便往外走,醫生瞧着他步履匆忙,無奈地搖搖頭:“有什麽能急成這樣?”

駱扶桑上車後吞了新藥便發動了車子,他須得在顏初霁蘇醒前趕回去,絕不能教他發覺自己胃部的狀況。

返程路上又開始落雨,駱扶桑擔心顏初霁變小更要人照顧,心頭惴惴不安,車速也越飙越高。

可抵達別墅時,門口卻立着個不速之客。

駱瀛洲望着駱扶桑手中醫院的袋子,面上浮起一絲輕蔑笑意。

“不請我進去坐一坐嗎?弟、弟?”

——

駱扶桑只要一想到房中顏初霁是何種狀況,便一萬個不想讓駱瀛洲進去,可人都杵在門口了,攔是攔不住的。

駱扶桑倒還有自己的計較,想着獨自進卧房先瞧瞧顏初霁,不料一進門便見到顏小少爺坐在地板上,身前立着個和他一般高的水杯,顏初霁口中叼着根細吸管,正慢慢飲着杯中水。

……也不知道他如何做到的。

察覺顏初霁面色有些異樣的潮紅,倒不排除宿醉未醒之故,可駱扶桑仍徑自将尚處在震驚當中的駱瀛洲撂下,疾步過去伸出指腹探了探顏初霁的額頭。

有些發熱。

可現下如何給小不點吃藥?

駱扶桑只得将藥片壓碎了,取出一小部分,此時駱瀛洲也一聲不吭地走過來,将吹得人發冷的空調調高了幾度。

顏初霁迷迷糊糊,遠遠瞧見一模一樣的倆人還以為看到了重影,直至被人捧起來放到沙發上,裹着糖衣的藥片被喂進口中,才發現別墅內當真多了人。

“駱……瀛洲?”

“阿霁……”駱瀛洲低低喚了一聲,駱扶桑卻先他一步托着小不點往樓上卧室走,佯裝平靜道:“阿霁病了,先休息吧。”

顏初霁确然乏得很,乖乖趴在駱扶桑掌心裝死,駱瀛洲寸步不離地跟在後頭,進了那間明顯有兩人生活痕跡的卧室,沉聲問:“你們住同一間?”

駱扶桑哂笑:“談婚論嫁了,難道還分房嗎?”

駱瀛洲倒不甘示弱:“訂婚又悔婚的‘談婚論嫁’?”

駱扶桑反唇相譏:“那也還是現任情侶關系,不像有人是過去式了還要湊上來。”

駱瀛洲往牆上一靠,閑閑道:“現任?不是過去式的替身嗎?”

“駱扶桑,”駱瀛洲瞧着對面人陰沉至極的神色只覺得心情大好,步履從容地下樓準備給顏初霁熬粥,“你好好回憶一下,兩年裏阿霁對着你的臉,叫過多少次我的名字?”

——

雨勢不大,這樣的細雨最難停息,天色灰撲撲的,壓得人心頭也積攢着一股郁氣不得抒發。

顏初霁吃過藥便退了熱,裹在駱扶桑給他剪下來的毯子一角裏,渾身出了一層汗,夜裏便想泡個澡。

可這也是一樁麻煩事。

浴缸是用不得了,駱扶桑本打算把他托在手上用洗手池水龍頭的,可顏小少爺堅定不移地拒絕了,并表示自己欲将洗手池當浴缸用。

洗手池裏放了洋甘菊香味的精油沐浴球,洗發水和沐浴乳都被駱瀛洲擠了點出來擱在小白瓷碟子裏,放入深度适宜的溫水,一切準備就緒後,才伺候着小少爺坐了進去。

駱扶桑仍欲啰唣,便被忍無可忍的駱瀛洲一把揪了出去,可後者自己卻貼着門框絮叨:“阿霁哪裏不方便要記得喊我。”

顏初霁直接使喚道:“我想吃姜撞奶,給我做。”

駱瀛洲依依不舍地往廚房去了。

——

顏小少爺裹着手帕大小的毯子角惬意地享受着駱瀛洲拿小叉子給自己一點一點喂姜撞奶,這種方式注定速度極慢,可駱瀛洲全然樂在其中。

駱扶桑在樓上酸溜溜地收拾房間,半小時後見駱瀛洲捧着人上來,可顏初霁瞧着委實有些過于……活潑了。

雙頰紅撲撲的,在男人掌心不住地打滾,咧嘴笑得純稚無邪,喉間呼嚕呼嚕的軟音似笑似嘆,像吸滿了貓薄荷的小奶貓。

駱扶桑擰眉,一頭霧水:“阿霁怎麽了這是?”

駱瀛洲罕見地沉默了下。

“應該是……醉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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