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蛤蛤蛤
鐘宸沒想到對方竟然會答應。
他臉上表情微滞,忽然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他自己也...還沒去過酒吧蹦迪。
但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事已至此,他不能認輸。
鐘宸:“那約好了,我去定卡座。”
盡管戚臨清并不知道定卡座是什麽意思,但不妨礙他沉穩地點了點頭。
鐘宸摸出手機,說:“我們加個微信吧。”
戚臨清:“可以。”
這個都元白教過他。
戚臨清調出二維碼讓鐘宸掃,叮咚一聲,兩人成功加為好友。
鐘宸低頭一看。
[你已添加了人生如茶,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
至于頭像,是一張略顯模糊的夕陽風景圖。也不知道對方是打哪兒找來的。
鐘宸:“……”
接下來的時間便在兩人共同學習中度過。
戚臨清感覺學到了很多,邊寫卷子邊道謝:“你下次想吃什麽零食?我給你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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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宸撓撓鼻子,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不用,沒什麽大不了的。”
期間戚臨清抽空給都元白發了消息詢問:
[蹦迪是什麽?]
都元白:[你問這個幹嘛]
戚臨清:[我等下要和鐘宸一起去蹦迪]
都元白:[?]
都元白:[???]
這一刻都元白開始懷疑人生了。
在他眼裏跟老幹部似的戚臨清居然要去蹦迪?
都元白:[你認真的嗎戚哥?]
戚臨清:[嗯。]
都元白:[呃。。。]
戚臨清:[我百度了一下,不知道是否準确:蹦迪(disco dancing),是蹦迪斯科的簡縮,指到舞廳去跳迪斯科舞蹈。是幾十年前由“迪士高舞蹈”演變而來,由于它節奏感強、簡單易學、富有感染力和激情,極符合現代人的情趣。現在地點漸漸發展為酒吧。]
都元白艱難打字:[..應該是這樣。總之,蹦迪的鬧吧都是年輕人去的地方。]
戚臨清:[挺好的,我也是年輕人,正好去感受一下這種氛圍。]
都元白:[發抖]
雖然吧,戚臨清确實很年輕,并且長了張花樣少年的俊俏臉蛋。
但對方的老幹部作風已經在都元白內心留下了揮之不去的巨大陰影。
晚九點,B市BAR酒吧。
江白、羅邢等人圍在卡座邊,神情期待。
今天是大哥闊別好幾個月再度踏足花花世界的日子。
不過,與他們想象中不太一樣的是,鐘宸竟然還自帶家屬。
小弟們看到戚臨清跟在鐘宸身後走進來時,呆若木雞。
鐘宸的打扮還算正常。他在原主的衣櫃裏随便挑了件皮衣外套,裏頭是白T內襯。
但戚臨清的白襯衫和黑褲子便莫名顯得和這裏有些格格不入……
他顯得太幹淨了。
就好像那種校園裏白白淨淨的乖崽,驟然踏入昏暗靡亂的賽博朋克世界。
“大哥好!!!”
小弟們看到鐘宸,立馬自覺從中間退開讓出一條道,并鞠躬彎腰。
惹得酒吧裏其他人頻頻投來異樣目光。
快節奏的音樂震耳欲聾,煙霧缭繞。
戚臨清微微皺眉。他還有些不習慣這種環境。
鐘宸臉上淡淡的沒什麽表情,徑直走到包廂坐下。
酒吧內即便開着低溫空調但仍讓人感到熱。
他脫下皮衣外套,雙腿交疊搭在茶幾上。
光怪迷幻的燈下,盤踞在鐘宸胳膊上的那條青龍文身若隐若現。
不遠處有人竊竊私語。
“他是誰啊?看着好有氣場....”
“鐘宸你都不知道?!北區道上的那位嗜血青龍。”
“卧槽。”
卡座的茶幾上擺滿了各色酒桶和小吃果盤。
鐘宸拿起塑料小叉子,先叉了幾塊哈密瓜吃。
有小弟上前給他遞煙。
鐘宸冷冷地斜睨一眼過去,對方立馬就被吓退了。
小弟心想,大哥肯定嫌棄我的黑利。下回得遞中華。
事實上,鐘宸內心:離我遠點,別打擾我吃東西。
鐘宸并沒有忘記自己投下陷阱帶戚臨清來這裏的目的。
——繼續試探。
他知道師父的性格很冷淡,甚至可以用疏離來形容。
傅易喜靜,讨厭喧鬧,人群多的地方。
鐘宸邊吃邊觀察着身側人的一舉一動。
殊不知戚臨清早就預判了他的預判,先人一步開始披上僞裝。
雖然戚臨清确實讨厭人多的地方,但不代表他孤僻。
曾經混跡底層的傅易其實很擅長與人交流。
他的适應能力比任何人想象中都要強。
短短時間,戚臨清便和江白、羅邢等人聊得很開,學會了酒吧裏抓手指、搖骰子的各種小游戲。他不抽煙,但也喝酒,還會與其他人一起踏進舞池,随音樂節奏跳幾下,很快就随衆人一起搖擺真正蹦起了迪。
鐘宸:“……”
他又陷入了迷霧之中。
對方明明像自己的師父,卻又不完全像。
可戚臨清如果不是傅易,那會是誰?
後面的時間鐘宸都在獨自喝悶酒。
等戚臨清和江白、羅邢等人回到卡座上,發現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
江白吃驚:“他這是喝了多少?”
要知道鐘哥的酒量可是堪稱千杯不倒。
羅邢看了眼地上空掉的兩個大型酒桶,遲疑道:“應該...挺多的。”
某小弟:“現在怎麽辦?先送鐘哥回去嗎?”
江白:“只能這樣了。”
他們将目光投向戚臨清。
在場,只有他和鐘哥的關系最親近。
然後下一秒。
他們親眼看着戚臨清攔腰抱起鐘宸往外走。
大哥的褲管往上縮了縮,露出半截貓爪粉色棉襪。
小弟們:“……”
忽然開始懷疑大哥猛1的真實性。
戚臨清抱着鐘宸走出門打車。
他沒有送對方回鐘家,而是在附近找了家酒店。
想也知道現在半夜三更回去肯定會引起父母擔心。
他開了兩間房。
戚臨清先把鐘宸送到其中一間,脫了鞋襪後把對方小心地放到床上,掖好被角。
他看着少年安靜的睡顏,輕嘆了口氣。
為什麽就非要懷疑他呢?
“晚安。”
他走出去,輕輕帶上門。
次日。
鐘宸醒來後已經中午了。
今天是周一還要上課。他抿了抿唇,有些後悔昨晚要這趟那場沒有得出任何結果的胡鬧。
鐘宸翻身下床。
他看到床頭擺着一罐旺仔牛仔和便簽。
他拿起字條。
[已經幫你請假了,戚臨清留。]
鐘宸:...
他撬開旺仔牛奶喝了兩口,心情莫名愉悅。其實好像,也沒那麽後悔。
時間一天天過去,期末将近,國中學生們的壓力也與日俱增。
不過作為B市本地有名的貴族中學,不少學生都會選擇出國留學。氛圍倒也沒那麽悶抑。
而在一次次的月考、小考中,高二年級的學生們也終于明白,戚臨清和鐘宸的成績是真實地提高了。
畢竟如果是作假抄襲,總不可能一直成功。
六月底的某次月考中,鐘宸的成績排名已躍升已到第三,在年級裏引發了巨大轟動。
這位曾經不學無術的富二代學渣翻身随便學學,竟然就能成為校霸!
尤其是同時學校還宣布鐘宸獲得了射箭省比賽一等獎。他在這方面的運動天賦簡直強到可怕。假如他往後願意走體育路線,肯定能保送名牌大學。
體育老師甚至覺得說不定未來奧運會都能有鐘宸的一席之地。
但自從鐘宸學習成績迅速提升後,體育老師想讓他走射箭路線的夢也就随之破碎。
畢竟以鐘宸現在的成績和家世,學這個完全是浪費。
鐘宸很快繼戚臨清之後,成為了國中有名的風雲人物。
俗稱,校草2.0。
他和戚臨清又是同桌。兩人無論走到哪兒都能引起側目,課桌裏經常塞滿情書和禮物。
以前這些待遇是戚樂樂專屬。
但現在,因為網上那些流言,國中衆人對他背地裏頗有微詞。
戚樂樂走在校園裏,時常在食堂、小賣部或是操場遇到戚臨清和鐘宸。
他也會恍惚。
以前鐘宸明明像個舔狗似的屁颠跟在自己身後,而他的哥哥戚臨清卻又在卑微地暗戀對方。
可以這麽說,戚臨清就像只魚兒在戚樂樂舔狗的池塘。
而他則身處食物鏈頂端,高高在上。
可現在,一切都完全颠倒了過來。
鐘宸不再看他一眼,反而轉身和戚臨清成為朋友。他們一起學習,一起上進。
聽說在鐘宸的帶動下,戚臨清的成績也穩步升到了年級五十名左右徘徊。
戚樂樂覺得很迷茫,事情本不該是這樣的。就如同預料中的道路,忽然發生了細微的偏移,旋即産生了蝴蝶效應,一切都開始崩潰。
再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戚樂樂曾經覺得自己很優秀,他邊拍戲邊還能保持在年級裏一百來名的排名。
然而和他們一對比,自己好像就一無是處了。
人生第一次,戚樂樂感到前所未有的焦慮。
六月結束,盛夏酷暑。
國中高二18班最後一堂課的尾聲,曾海鵬給學生們發表了一通關于未來的感言。
大致意思是,我知道你們家裏有錢,但暑假也不要玩得太猖狂了,好歹學點習。
當然對于大部分人來說,等同于廢話,左耳進右耳出。
戚臨清倒很認真地聽了進去。
他沒注意到,身側的鐘宸一直在看他。
等下課。
18班另一個也學美術的同學秦清心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問他:
“戚同學,你報了哪家畫室啊?”
戚臨清回答:“志墨畫室。”
秦清心表情頓時激動起來,“我跟你在同一個畫室诶!!好有緣!以後我們可以一起學習。”
啪嗒。
鐘宸手裏正在轉的筆掉在了地上。
戚臨清彎腰幫他撿起來,邊說:“不過這個畫室有兩個校區,我在汕石路的1號校區,你也是嗎?”
秦清心讷讷道:“不是……”
她在2號校區嗚嗚嗚。
“加油。”
戚臨清看向她,輕輕笑了一下。
秦清心被這笑容蠱到了,神志恍惚,不知東南西北。再走回座位時差點摔倒在半路上。
鐘宸看着這一幕,只覺得莫名熟悉。
好像,似乎,大概,也許,可能。
他第一次見到師父對自己笑時走起路來也跟這個女生差不多……
老曾又布置了一堆作業。
等下課鈴聲響起,學生們興奮地從椅子上彈跳起來飛跑出去。
暑假來臨了。
一想到這個,他們仿佛感到呼吸、空氣都變得自由、幸福起來。
戚臨清卻不緊不慢地收拾好東西,背上包踏出教室門。
對于他而言,征途才剛剛開始。
戚臨清回到家便上樓收拾行李。
按照畫室的規定,他要在晚八點之前過去報道。
他翻出一只新箱子,裝了幾件衣物和日用品進去。
戚臨清仔仔細細把每件衣服疊得齊整。
天氣很熱,必須得穿短袖了。
雖然他心理上還有點不習慣穿沒有袖子的衣料。但入鄉随俗,如果他大夏天的也穿長袖,很容易遭來他人異樣的目光。
做完這些,戚臨清又下樓,囑咐了園丁要好好看顧他之前種下的那些郁金香。
園丁拍拍胸脯,滿口答應會好好照顧它們。
客廳裏。
燕瓊芳透過落地窗看着他,臉上隐隐有些擔憂。
燕瓊芳其實不希望戚臨清去畫室。
她有好幾個打麻将認識的太太,她們的孩子也學美術。
聽她們說集體畫室很苦很累,堪稱地獄。
燕瓊芳的想法是,反正自家不缺錢,請幾個畫畫老師到家裏親自教導戚臨清,豈不是更好?
但戚臨清願意去畫室。
在他看來,這麽多志同道合的畫者共同學習的環境,要比一對一教學更能讓人收獲。
這一點戚英俊支持他。
當天晚上就讓秘書幫他找了一所B市教學質量最好、學費也最貴的畫室——志墨畫室。
戚臨清吃過簡單的餐食後便準備上車出發了。
燕瓊芳和戚徽送他到門口。
“再見。”戚臨清搖下車窗,朝他們揮了揮手。
燕瓊芳有些感傷,眼眶微紅說:“去吧。有什麽需要的記得給我們打電話。”
到底是身上掉下來的親骨肉。她舍不得孩子遠行受苦。
戚徽看着他,說:“如果你堅持不下去了,随時可以回來。”
戚徽想表達的意思,其實跟家裏是避風港差不多。他當慣了上位者,有時候說出的話可能不太好聽。但這話,仍然透着一股不相信孩子能在艱苦的畫室熬下來的懷疑。
可事實上,就算原主在這裏也不會輕言放棄。
他們都是從窮苦環境長大的人,畫室再苦再累能有底層的生活慘嗎?
戚臨清移開視線,“嗯”了聲。
車上。
戚臨清還接到了燕老爺子打來的電話。
“臨清,你今天要去畫室了對吧?”
戚臨清:“嗯嗯。”
燕老爺子長篇大論地叮囑了一番,又問:“畫室每星期有放假嗎?”
戚臨清回憶了一下說:“好像是每兩周放一個雙休。”
燕老爺子:“行行,那你放假就別回家了,回我給你買的房子。”
馬上就要高考了。燕老爺子擔心戚家不好的環境會影響到戚臨清的心情。
戚臨清一怔,說:“好。”
志墨畫室1號校區在B市郊外半山腰上。
正值報名季,晚九點山裏停了不少車。學生們陸陸續續地搬行李下來。
說這裏的環境惡劣,也不至于。
畫室財大氣粗,直接在山裏建了別墅區的校舍,占地面積極大,超市、食堂、理發店、蛋糕房、健身房等基礎設施一應俱全。有山有水,空氣清靈,堪稱風水寶地。
住宿的地方,有八人間、六人間、四人間和雙人間。
有空調、二十四小時熱水、獨立衛生間、松軟的床墊和WIFI等等。
比起一般的高中來說都算好的了。
甘以山就對這間畫室頗為滿意。
家人沒空,她是自己打車來的。
網約車送到門口。
她扛着大包小包和行李箱,獨自報道入住。
“同學你要住哪種宿舍?”老師把價格表推到她面前。
八人間是每月八百元,六人間每月一千元,四人間每月一千三百,雙人間每月兩千元。
甘以山:“四人間吧。”
老師點點頭,在紙上蓋章幫她辦理入住手續,邊補充:
“還要交五百塊空調押金哦。”
等甘以山提着行李去宿舍時,已經晚上十點了。
她和另外三個女生打了招呼,收拾床鋪。
其他女生們敷着面膜,邊抱怨這裏的偏僻。
“連外賣都點不到!”
“什麽鳥不拉屎的鬼地方。。”
“山上蚊蟲這麽多,說不定還有蛇...”
甘以山鋪完床,爬下樓梯欄杆說:“我出去超市一趟,買蚊帳和涼席。”
女生們:“我也去我也去!”
“我牙膏都沒買呢……”
最後宿舍四人一塊出了門。
山間陰涼,風吹過來,甘以山覺得很舒爽。
身後女生們雙手抱胸發抖:
“這裏是不是以前死過人啊?”
“聽說山裏以前都是墓地……”
甘以山:“……”
好不容易走到了超市門口。
門口亮着燈。
一個少年的影子伫立在那裏。
甘以山隐隐覺得他有些眼熟。
她的室友們已經開始興奮了。
“好帥!!!”
“我們畫室竟然有這麽帥的男生。”
“...游蕾等下你上跟他要微信。”
離得近了,甘以山才發現自己果然認識這個男生。
“戚臨清?”她驚訝地開口。
少年擡起頭看了她一眼,溫和道:“你好,甘同學。”
甘以山:“你也在這個畫室啊。”
戚臨清點了點頭。
路上堵車了,他才剛到。
甘以山沒想到這麽巧,曾經共同參加國賽的他們又報名了同一間畫室。
她還想追問什麽。
旁邊走過來一個中年男人,對戚臨清恭敬道:“二少,入住手續都辦好了。”
戚臨清:“好謝謝。”
甘以山看到他腳下的行李,忙擺手道:
“你先忙吧,明天見。”
戚臨清提着箱子往外走,朝她笑了笑,說:“明天見。”
等他一走,女生們立馬圍上來追問甘以山。
“那是戚臨清吧?是吧是吧?”
“你怎麽認識他的?”
甘以山聳了聳肩,說:“我和他一起參加過全國墨杯國畫賽,在賽場上認識的。”
而且對方還好心讓她認清了一個渣男的真面目。
女生們頓時恍然。
“那你能參加全國賽,豈不是也很厲害?”室友A問。
甘以山搖搖頭,說:“并沒有。”
當時賽場上戚臨清的畫。
讓她想起了一句話。
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争輝。
戚臨清住的是兩人間。
房間的大小擺設和普通雙床酒店差不多。
他推開門時發現另一張床上已經放着個人物品了,顯然已有人入住。
燈亮着。
浴室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戚臨清順着聲音看過去,只見衛生間朦胧的玻璃很透,完全能看到另一個人的身影。
“……”
非禮勿視。
戚臨清低下頭,開始整理行李。
而另一邊,鐘宸洗完澡出來,邊用毛巾擦着濕漉漉的頭發。
他沒穿衣服,只在腰間圍了塊浴巾。
“你你你什麽時候進來的?!”鐘宸看到房間裏多了個人時,第一時間捂住重點部位。
戚臨清頭也沒擡,說:“剛剛。你放心,我什麽都沒看到。”
鐘宸火速套了件短袖在身上。
戚臨清也有點訝然,“你怎麽也來學畫畫了?”
對方的成績完全可以直接考名牌大學。
而且平常戚臨清也沒見鐘宸像愛好畫畫的樣子。
鐘宸:“想學而已。”
他反正絕不會告訴對方,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近距離繼續試探你。
“挺好的。”戚臨清收拾好床鋪,便拿着換洗衣物進衛生間了。
鐘宸看着他鋪得一絲不茍,連褶皺都看不見的床單,再度陷入沉默。
師父曾經也是這樣,有潔癖。
鐘宸本來還想再問些什麽。
戚臨清洗完澡出來,躺在床上看了會書。他想了想,又故意打開手機,外放某款游戲——植物大戰僵屍的畫外音,然後才睡
他決定謹言慎行,不能給鐘宸任何一點懷疑自己穿越者身份的機會。
鐘宸:“。”
他的師父總不可能會玩植物大戰僵屍這種游戲吧??
遂一夜無話。
次日。
衆人在畫室集合,先舉辦了一場歡迎會,表演各自才藝。
戚臨清和鐘宸還在這裏遇到了另外一個認識的人,唐古拉。
在場的幾百號學生幾乎都認識戚臨清。
他們看過哈哈大本營那集節目,對他吹簫的場景印象頗深。
于是在衆人的起哄下,戚臨清被推上了場。
戚臨清:“可是...我沒帶蕭。”
“我有我有!”一個帶胡子的中年男人上前遞給他一支蕭。
這人叫胡霄,是志墨畫室的素描老師之一。平常他在山裏閑着無聊,也會吹吹蕭、笛子之類的排解寂寞。
胡霄倒沒看過大本營,也沒看過變形計,他這個年紀的人一般不會看這種綜藝。
他不知道戚臨清。
看大家這麽期待,他随手拎了個學生問:“這人很厲害嗎?”
學生:“他超厲害!!”
大本營播出後,甚至帶火了戚臨清吹的那首古典蕭樂《飛花令》。
以前這首曲子在各大音樂平臺無人問津,而現在播放量、評論量全都是999+。
胡霄聞言一愣。
而這時臺上的蕭樂響起。
素淡的清雅旋律,令人想到山間嘩嘩流瀉的清泉。
他學過蕭笛,當然能聽出對方的吹奏水平很不一般。
而臺下的學生們更是聽得癡迷,不少人拿出手機偷偷摸摸拍照。
胡霄:“他真是學美術的嗎?怎麽看起來跟明星似的。”
學生:“胡老師,你也太土了吧。戚臨清你都不認識?他之前拿過墨杯國畫全國賽冠軍啊!”
一說這個,胡霄頓時就想起來了。
他聽業內朋友講過,有個很年輕的豪門小子奪下了墨杯全國賽事大獎。
那對方來學美術也不算屈才。
上午歡迎會,校長發表了一通講話,随後便是分班排查了。
志墨畫室分為A、B、C、D四個階層班。
每月一測試,随時可能晉級、降級。
A班裏都是相當繪畫基礎的學生,大部分是複讀生,力圖沖擊清美、國美等名牌美術大學。
B、C班分別是水平中等偏上和水平中下游的學生。
D班則是給零基礎學畫的學生提供的。
唐古拉從小學國畫,但西方美術基礎也很不錯。
他直接進入了A班。
甘以山也在A班。
大家本來以為戚臨清這麽厲害,八成也是要進A班的。
結果沒想到最後結果出來,他和鐘宸都去了D班。
因為他們都是零基礎。之前根本沒接觸過素描、水彩這些繪畫種類。
這件事在志墨畫室這屆學生中引起了一陣八卦讨論。
“戚臨清竟然沒學過素描?!”
“對,聽說他連排線都不會。”
“好家夥。”
“正常正常,他是農村長大的呀,雖然碰巧有機緣拜師學了國畫,但不可能有機會接觸到這些。”
“也是……”
有些人也挺同情戚臨清的。
現在距離聯考只剩下小半年時間了,想要從頭學起西方美術非常困難。
更何況國畫的基礎對素描、色彩、油畫來說毫無意義。
甚至還有可能帶偏他。
……
下午,D班。
戚臨清和鐘宸坐在後排靠窗的位置。
他打開畫架,鋪好畫紙,整理好來時購買的畫具。
現在不缺錢。戚臨清全都練好的東西買,戶外折疊椅、櫻花,老人頭,電動橡皮擦、STA,櫻花Sakura勾線筆、溫莎·牛頓的顏料,輝柏嘉的鉛筆軟中硬,米亞,尼奧尼的特軟等等...堆滿了一整個畫箱。
其實戚臨清對西方畫具并不是很很了解。他事先在網上做了功課,才去畫材店一一備齊。
價格比他想象中要便宜許多。就說這些鉛筆、勾線筆,再貴也比不上毛筆。
顏料也沒有國畫的古礦石貴。
但是西方繪畫的種類太多,各種繁瑣的小畫具積少成多,價格也相當不菲了。
鐘宸看看戚臨清,又對比了一下自己手裏臨時買的一盒中華鉛筆,陷入沉思。
他好像一點都不像來學畫畫的。
戚臨清見狀,安慰道:“你可以先用我的。學校超市也有畫材賣,你不知道的話,我帶你去配齊。”
鐘宸:“..謝謝。我等下請你吃飯。”
他們旁邊坐着一個染着黃毛的男孩,伸過頭好奇道:“你準備的好多啊。”
D班的學生一般都是零基礎,很多人想不到這麽全面。
戚臨清:“網上查的。”
黃毛跟他聊了起來:“害,兄弟,認識一下,我叫封嘉慶。”
戚臨清說了自己的名字。
封嘉慶:“知道,我認識你。我還看過你那期大本營呢嘿嘿。”
戚臨清笑笑沒說話。
封嘉慶問:“聽說你以前學過國畫,再學起素描什麽的會不會更容易些?”
戚臨清遲疑道:“應該不會吧。我現在什麽都不會,學起來大概會很吃力。”
他知道國畫和西方畫之間隔行如隔山。而且他握慣了毛筆,可能會暫時不習慣鉛筆。
封嘉慶頓時有種見到了家人的感覺,熱淚盈眶地伸出手:
“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以後咱們一塊做菜雞。”
鐘宸冷哼一聲。
戚臨清:“菜雞?”
封嘉慶嘆氣:“我是被逼來學畫畫的,跟你一樣連排線都不會。”
戚臨清點點頭,“嗯。別說排線了,我連削筆都不會。”
封嘉慶松了一口氣,這下沒那麽焦慮了。他好歹還是會削筆的。
第一節 課開始。
素描老師走了進來,先自我介紹。
他叫韓仕,川美畢業,至今已帶過七屆美術生,經驗相當豐富。
韓仕知道D班都是零基礎,所以第一堂課先教他們削筆。
“雖然現在都有削筆機了,但是作為美術生,削出一根好的、完美的鉛筆卻是你們的基本功,也能讓畫畫如虎添翼。現在拿出你們的美工刀。”
戚臨清聽得很認真。轉化一下概念,削筆的重要性應該就相當于國畫中的研墨吧,他心想。
韓仕手起刀落,邊示範邊道:“畫速寫,你們需要削兩種不同的筆。一種不用太長,但筆鋒要非常尖利,用來刻畫細節。另一種正反面分別削平,留出一塊立體的平面側鋒,用來勾線和畫衣服的褶皺感。”
戚臨清學得很快。不一會就削出了好幾支韓仕口中完美的鉛筆。
鐘宸也是。
封嘉慶就顯得有些笨手笨腳了,總是削斷筆芯。
為什麽?他陷入了迷茫,明明自己之前學過的。
戚臨清送了他兩支筆,并鼓勵道:“慢慢來,別急。”
封嘉慶用力點了點頭。
鐘宸:“?”
他也啪嗒故意削斷了一支。
但戚臨清看也沒看他一眼,也沒有送他筆。
鐘宸:“。”
随後,韓仕開始教他們握筆方法和排線。
“素描的握筆方法是将鉛筆放在食指、中指、無名指、小拇指上然後用拇指按住,一般握筆的位置在筆中部或後半部。畫時手指動的少,靠手腕的力量壓筆,手腕及肘部上下左右擺動來控制繪畫的方向範圍。”
“這個也不難,最重要的一定是多練。排線條的時候,短線手腕發力,軸心在手腕,長線大臂發力,軸心在肩膀附近,用手臂的力量打出來的線條要直一些,力道都要一樣,這樣畫出來的線才不像長毛了一樣。”
戚臨清按照老師所說的方法開始在白紙上練習。
起初确實有些不習慣。
但他手穩,不一會就能排出韓仕口中齊整流暢的線條了。
他繼續一根根地練習。
中鋒、側鋒、平鋒、粗線、細線、疏線、密線、長線、短線、排線後加擦再排線,全都練了一遍。
因為練線用掉的紙,就有厚厚的一小沓。
韓仕走過來看到這一幕,滿意道:
“大家要向戚同學學習,他排出的線就非常幹淨。”
韓仕看了眼封嘉慶,無奈:“你排的是毛毛蟲?”
封嘉慶:“……”
有被傷害到。
封嘉慶僵硬地轉頭瞄了眼戚臨清畫架上的白紙。
那嘩啦啦利落清脆的落筆聲。
那整整齊齊的完美線條。
不禁讓他懷疑,對方真的和自己一樣是初出茅廬的菜雞嗎?
作者有話要說:本章課代表總結
黃毛:我好像不太聰明的亞子(撓頭)
鐘宸:一直[暗中觀察,jpg]
戚臨清:哪怕從頭學起——
你畫聖永遠是你畫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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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