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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日之後,景墨如約而至,清晨微涼,連帶夏風也有着絲絲涼意,他叩響了康王府門,那平日裏掃門前灰塵的小僮立時應了幾聲,而後啓門,腦袋往外探去,上下打量了幾眼景墨,方才将人迎了進去。
萬鳶初至江南時,便認識了景墨,說來二人相識之事,倒也忘了一二了,也記不清是誰先自問起誰的名字了。初至江南的萬鳶,并無而今這般溫文爾雅,反倒是帶了些許傲氣,看誰都不順眼似的。
豆腐見景墨來了,便趕忙将人引至萬鳶房中,随之退下。萬鳶正自收拾事物,景墨便倚着門上等他,見萬鳶執着一餅茶葉看得入神,不由問道:“王爺怎的不帶上他?”景墨左右瞧瞧,确實沒有柳冬的身影,他還以為萬鳶會帶上柳冬一起的。
萬鳶将茶葉置于案上,随之将指間的那柄描金骨扇展開輕搖,他臉上笑意盈盈:“本王獨寵你一人,你不高興麽?”說着,合起骨扇便要去挑起景墨下颔。
景墨無語,只瞪了他一眼,格開萬鳶的骨扇,便行去翻他收拾的事物,見裏面放着一本畫冊,不由起了好奇之心,而後随意翻了翻,便見畫冊裏之作皆是些yin穢不堪的畫面,畫上糾纏的二人竟俱是男子。
忽的,畫冊被人于手中悄然抽走,正看得入神的景墨不禁“哎”了聲,随之轉身盯着萬鳶手中的那本畫冊,而那人正笑得一臉狡黠。
臭狐貍!
景墨咬牙暗罵。
“此書本王還等着柳冬過門之後,好好地溫習一番。”說着,萬鳶随意翻了翻畫冊,竟是滿臉自然,似是畫冊裏皆是些風雅之作一般,擡首,瞧見景墨正以不屑神色相對,他不由複問道,“怎麽?你也想與本王溫習一番麽?”語罷,某只狐貍輕挑眉梢,口氣略帶上幾分笑意。
景墨立時閉嘴不答。
萬鳶笑得春風得意,将畫冊收了回去,便要豆腐備紙磨墨,絲毫不理時辰點點過去,景墨立于旁看了會兒倒是開始倦了,他坐于榻邊,望着窗外院中夏日之景,心事不禁念起,于是心思也不在此地了。
信箋書完,便叮囑豆腐若果看見了柳冬,便将此信給他。
彼時柳冬正于鋪中打着算盤,不大的鋪中響着算盤輕響,似為這寧靜的夏季午後更添上幾分靜意,柳冬将賬目算好後,便去沏了盞茶,坐于椅上悠然自在地品着。
應氏也恰好抱着柳鳶來了,可惜二人向來寡言,縱使她已是他的結發妻子。
“夫君。”應氏輕輕喚道,口氣仍一如既往的溫柔似水。
“嗯。”柳冬放下清茶,随後起身上前,接過應氏懷中的柳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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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鳶伸出一截肉肉的手臂,而後于柳冬的胸膛之上摸了幾把,似想捉住柳冬垂落于胸前的幾縷青絲一般,柳冬垂眸,不禁向着柳鳶莞爾。他想,若果萬鳶于自己身旁的話,定會無那般無趣吧……
正想到這,此時豆腐恰好也來了,但見他執着信箋,神色擔憂的模樣,柳冬見了他,便也向他莞爾問候。
“柳公子,此信是王爺讓奴才給您的。”說着,便将信箋遞去,随之舉起衣袖拭了拭額間的細汗。
柳冬茫然,也不知萬鳶為何忽的給自己寫信了。應氏眼見如此,便上前将柳鳶抱過,目光于柳冬身上流連許久,終是一聲輕嘆,她總覺康王待夫君如此之好,定是不安好心的。
可她也确實猜對了。
柳冬将信箋拆而視之,紙上不過寥寥幾言罷了,可這不過寥寥幾言也讓柳冬安下心來。
在看信之時,豆腐便歪着腦袋打量着柳冬看信時的神情,見他淡漠依舊,也篤定此信上許是些家常閑話,想到此,豆腐也有些許好奇了,他不由微微探了腦袋,便想竊看,怎知腦袋還未探過去,柳冬便将信收了。
豆腐扁扁嘴,也只好縮回腦袋來,“柳公子,王爺還帶着景公子一同去京城呢……”
柳冬聞言,而後垂眸:“他帶誰上京城,又與我何幹?”口氣甚是漠然。
良久沉寂。
忽的,柳冬輕聲道了句:“只是……他要平安。”
……
京城自是比于江南更為繁華,萬鳶搖着骨扇,看着四周前不久方才見過的景色,不禁有些恍若隔世。一路費了不少時辰,萬鳶時而要止步等等身後随着滿臉好奇的景墨,也時而往些有趣的鋪子裏買些禮物想要送給柳冬,只是挑來挑去,始終覺送茶具為好。
驕陽似火,二人不過同行一會兒,便覺口幹舌燥,于是尋了一處歇腳的茶館,要了盞潤口的清茶,便坐下閑聊起來。
“你前不久才上過京城,現下又來做什麽?”景墨問道。
萬鳶聞言,而後瞥了眼景墨道:“本王倒想看看,是何人這麽大本事,想殺本王。”說着,萬鳶飲了口清茶,茶香盈鼻,茶味微澀,“此次來,便是要查出刺殺本王之人究竟是誰。”
“哦。”景墨颔首,好似也确實有些道理,卻未有想到為何上次不查而此次去查之事……
萬鳶聽他應言,而後展開骨扇徐徐輕搖,笑得滿臉狡黠滿臉得意:“那查殺手如此要緊之事,便交與你了。”
“你……”景墨什麽話也說不出了。
萬鳶拍拍他的肩,笑道:“無妨,本王至多讓皇兄調幾個侍衛護着你好了。”瞧見景墨欲要說些什麽,他趕忙續道,“你适才答應本王的。”
景墨氣得渾身發抖,于手中的瓷杯也險些被捏為碎片。
臭狐貍!臭狐貍!
景墨已然不止一次于心下暗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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