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 翌日下午,柳冬如往常一般帶着幾餅茶葉便往康王府中行去。直至康王府,便又看見正掃着門前灰塵的小僮,見他恰好也擡首望他了,随之柳冬不禁莞爾,似在問好一般,小僮怔了怔,待得回神,柳冬已至自己的身旁。

小僮趕忙舉起衣袖拭了拭臉上的汗,而後丢下掃帚,便笑容滿面地去攙着柳冬推門而入,邊行邊道:“公子你又來了,王爺正等着公子你呢。”

“嗯。”柳冬應道。

穿過回廊,便至院間,景致如常,依舊擺着綠绮依舊擺着茶水,萬鳶依舊于院間所候,只是于萬鳶對面,尚坐有一人,可惜那人負手以背而對,瞧不清容貌,只是見他穿着一襲華服,墨發以玉簪輕绾,氣質高傲。

這許是萬鳶的好友吧。柳冬這般想着,心下不知為何,竟是生了微微的不滿之意。

豆腐平日雖是沉默寡言,只是倒也機靈得很,他甫一轉臉,便遠遠瞧見了正立于院門之前的柳冬,柳冬神色淡漠依舊,只是今日着得一襲淡青衣裳,但覺色澤如一川煙雨蒙蒙,又如雨後新竹般的清新脫俗,袖邊密針繡有青色雲紋,猶如清風纏雲般的飄逸。

“王爺,柳公子來了。”豆腐輕輕道,言語間,還不時瞥向了立于遙處的柳冬。

萬鳶聞言,而後放下手中的一顆棋子,擡首望去,便見柳冬正垂眸而立,那襲淡青更襯得他人冰冷如天人不可親近般,萬鳶不禁莞爾,随之起身展開指間的那柄描金骨扇,徐步行向正盯着地下石子看的柳冬。

“瑾之。”萬鳶輕輕喚道,口氣中帶着些許笑意。

“嗯。”柳冬聞言,而後擡首,瞧着萬鳶唇角噙着的那一抹笑意,先前的不滿之意也漸漸消去了半分。

而此時萬鳶的好友景墨,正趁萬鳶離去時悄悄撚去了棋盤上萬鳶的棋子,随之兩只胳膊支着下颔,似乎甚麽也沒做過一般。待得萬鳶與柳冬一同行近,景墨方才心虛了起來,生怕萬鳶發覺棋盤上少了幾粒棋子。

只是此事萬鳶并未在意,他只握着柳冬的手,與柳冬有一搭沒搭地閑聊,似乎是将景墨忘了。景墨百般無趣,他撇了撇嘴,便将萬鳶棋盤上的棋子統統撚去,随之擡首向着萬鳶一笑:“我贏了!”

萬鳶無語,盯着景墨笑容遲遲不語。

倒是柳冬先自開口了,他瞧了瞧棋盤上的棋子,而後颔首輕道:“王爺确實輸了。”說着,轉臉看向萬鳶也不由莞爾。

萬鳶聞言,倒也不惱,只将骨扇合上,便以扇柄輕輕一敲景墨的腦袋,景墨捂着腦袋“哎喲”了一聲,瞪着萬鳶的眸子裏盡是委屈。

“為何打我?!”景墨問道。

Advertisement

“景墨啊,本王怎會打你呢?”萬鳶這狡黠的狐貍輕挑起眉梢反問道,見景墨半晌也不回答,他便又續道,“打你的可是它啊。”說着,便指了指手中的那柄骨扇,随之又展開骨扇徐徐輕搖,口氣也甚是委屈,似乎他當真未有做過一般。

“你……”景墨向來嘴笨,現下被萬鳶如此一說,更是被氣得說不出話來。

柳冬坐于一旁,随之默默地執起棋盤中的一顆棋子于指間把玩,景墨轉眼看向柳冬,只此一瞥,便覺此人定難以相處,猶是那氣質淡雅清冷,恰如仙人臨世。

萬鳶見景墨盯着柳冬不移眼,不由心下生了愠意,又将骨扇合起,本又想着以扇柄敲他腦袋,幸而此次景墨反應極快,趕忙起了身,退了幾步,一臉防備地盯着萬鳶,模樣有趣得很。

“哎,你別想打我。”景墨撇了撇嘴,萬分不滿地道。

“你看着瑾之做什麽?”

景墨聞言,目光再次瞥向柳冬那處,見他也擡眸看着自己,随之景墨應道:“看看罷了。”語罷,坐回原位,執起一粒棋子學着柳冬一般于指間把玩着。

院間忽的沉寂下來,便連栖于枝上的鳥雀也不安于沉寂之中,雀鳴輕響,伴随着清風徐來,隐隐拂來了陣陣花香茶香,更是襯得午後寧靜,也因這般的寧靜,亦不由回想起那于許久之前的過眼郁蔥時光……

也不知是何人先自破了沉寂,他忽的奪去了柳冬指間的那顆棋子,随之往棋盤一扔,只輕輕握着了柳冬的手笑吟吟地道:“瑾之,本王似乎還未曾與你執子對弈過呢。”說着,轉臉向着景墨示他将手中的棋子全數放下,景墨自是心知,眉目間已是了然之意,他将手中的棋子全數放下後,便自個兒搬了張椅子于旁坐着。

柳冬執着白子,看着棋盤卻良久未落,他此時正微微垂眸似在沉思,他今日着得淡雅如往,卻比昔日添了幾分清新,恰如三春之桃,素若九秋之菊。萬鳶徐徐搖扇,賞着對面之人也漸漸忘了時辰,便連柳冬何時落下的白子也不曾得知。

待他回神過來,便見白子已落,景墨正自竊笑,萬鳶也不禁搖首輕嘆,随之執起黑子與其對起。

正當柳冬要将白子落下之時,萬鳶卻于此時開口了:“瑾之,你若是輸了,又待如何?”口氣甚是狡黠。

柳冬聞言,而後擡首:“近日鋪裏進了些新茶……”話尚未說完,便被萬鳶打斷:“本王可不要你的茶葉,本王要的是……你。”說着,萬鳶合上了骨扇,倚着椅靠,萬般的逍遙自在。

柳冬聞言,不禁一怔,臉上已滿是詫異——

王爺此話可是何意……?

于旁觀棋的景墨也覺他們二人有趣得很,依着他們二人的性子,亦不知要糾纏幾多年方才能永伴此生,一輩子之事,其實也甚為荒唐,天意之事無人得知,也不知再度幾段春秋,待成白首老者之後,昔日所願昔日之誓,也不知可想起多少。

尚未等柳冬開口,萬鳶已是将棋盤上的黑子白子亂為一團,随之笑道:“哈哈……本王玩笑之話,瑾之莫要放于心上。”

“哦。”柳冬垂眸。

棋局已亂,便是不能再下。

黃昏落日,殘紅染雲,柳冬就此告辭,獨自拂袖而離。萬鳶與景墨立于府門之前,直到那抹淡青漸行漸遠。

“那人确實……有趣。”萬鳶搖着骨扇,莞爾輕嘆。

景墨瞥他一眼譏道:“怎麽?王爺這次可是真心的麽?”他與萬鳶結識許久,他自是了解萬鳶的,只是他萬萬料不到萬鳶竟是會為了一個區區江南茶商而付了真心……

萬鳶轉臉看了看景墨,而後狡黠一笑:“景墨啊,後日便陪本王回去京城如何?”

景墨瞧着他笑,不禁撇了撇嘴,自知他向來歡喜以笑對事,只是他愈笑便愈讓人覺心虛萬分,猶是那雙如狐貍一般的眸子……

景墨一嘆,終是颔首應之。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