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 “瑾之,你若是身子不好,要告訴我。”萬鳶握着柳冬的手,口氣溫柔道。

萬鳶的手甚為溫暖,握着自己微涼的手,也甚為舒服,柳冬與萬鳶坐得極近,萬鳶一伸手便可将柳冬攬入懷中,只是尚未伸手将人攬入懷中,那人卻不知是否有意,竟是忽的起了身來。

“茶涼了。”柳冬端起茶盞,随意便将茶水傾入栽于院間的一株樹下,而後回首,“王爺腿有傷,不宜多走,還請……”話未完,便被萬鳶打斷——

“瑾之所言極是,确實腿傷不宜多走,那麽今夜便留在瑾之此處如何?”萬鳶笑得狡黠,那雙如狐貍一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細細地打量着柳冬。

柳冬一愣,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了,愣愣地點了點頭,待回過神來,已然晚矣。

于是也讓某只狐貍陰謀得逞。随後柳冬喚來了小厮,只命他往房中收拾好事物,然萬鳶坐于一旁,一手支着下颔,另一手将骨扇展開,細賞着扇上的水墨景畫,他唇角微翹,笑意顯為得逞後的春風得意。

柳冬将萬鳶攙起,走入讓小厮适才收拾的房中,裏面打掃得甚為幹淨,窗棂微開,有絲絲寒風而入,案幾之上除了燭火便什麽也沒了。萬鳶坐于榻上,眯着眼看着柳冬,只想着待會兒可與柳冬同榻共眠。

然柳冬并非想與他同榻共眠,将萬鳶攙至榻邊坐着之後,便轉身欲離:“王爺早些歇息吧。”語罷,拂袖離去。

萬鳶一愣,似是未有料到柳冬竟會如此,他還以為柳冬會想與他同榻共眠的,怎料那人竟是只留下一言後便轉身離去,連回首看他一眼也不願。

彼夜,二人各懷心事,許久未眠,待到翌日清晨,柳冬方自榻上醒來,他素來便不是嗜睡之人,自是起得極早。他起身之後,便去廚房叮囑那正看火煲藥的小厮定要記得時辰,而後又往萬鳶房中行去。

悄然推開房門,便随着輕微的吱呀聲而啓,柳冬放輕了步子往萬鳶榻邊行去,淡淡霞光透入房中,似如金光一般,于這寒冬之中,自是添上了幾分暖意。萬鳶睡容平靜,卻是少了昔日的儒雅狡黠之意,多了幾分溫順。

手指不禁要撫上萬鳶的眸上,然指尖尚未觸到那人的眸上,萬鳶便已是緩緩睜眼,只将柳冬吓的立時縮回手指,有些愣愣地看着萬鳶。二人四目相對,剎那間時光宛若止住了一般,那淡淡霞光恰好映落柳冬面容,昔日裏眉如墨畫,目若郎星,鼻若懸膽,唇若塗朱的絕色容顏,似被這淡淡霞光映得有幾分朦胧。

柳冬不由回想起先前豆腐與自己說過,萬鳶醒來之後是最為厭惡別人說話的。于是柳冬閉嘴不言,行去為萬鳶合上窗子後,便轉身去翻置于角落處的木箱裏的衣裳。

萬鳶倚着床頭,直直盯着柳冬那圓潤的臀部,待柳冬将東西翻出,轉身過來後,便對上萬鳶那雙滿是欲望的眸子,柳冬一愣,似乎有些不明其意。

“過來。”萬鳶忽道。

柳冬垂眸,不敢再對上萬鳶那雙眸子,他抱着衣物又往後退了一步,而後搖了搖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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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萬鳶口氣已有些不耐。

見柳冬還是那般愣愣地立于原地,萬鳶不由微微皺眉,本還想說些什麽,卻只見柳冬忽的上前,将手中衣物置于案上後,便擡首輕道:“王爺,換洗的衣裳放于此了。”語罷,垂眸,随之拂袖匆匆離去。

直至日中之時,柳冬方才端着粥食徐步行入萬鳶房中,然萬鳶聽聞門輕啓聲時,便轉臉看去,而後轉回臉來,此時他正無趣地将骨扇展了又合,合了又展,待柳冬端着粥食行近之後,萬鳶方才将骨扇放下,轉臉便向着柳冬咧嘴一笑。

柳冬垂眸,也懶得理會他的笑容,他将碗放在了萬鳶手上,便打算離去,然萬鳶恍然喚住了他:“瑾之,喂我。”

回首看去,萬鳶依舊笑容滿臉。

“……”

“本王手疼……”萬鳶端着粥食,向着柳冬眨了眨眼,佯裝一副可憐模樣。

“……”柳冬無可奈何地自萬鳶手上接過粥食,而後坐于榻邊小心翼翼地喂着萬鳶,心下卻只覺微微的別扭。

不過一會兒,便将粥食喂盡,柳冬本想起身之時,卻忽被萬鳶捏住了下颔,柳冬擡眸與他相對,萬鳶低首便輕輕吻上了柳冬的唇。覺出萬鳶微涼的手正緩緩探入自己衣襟之內時,柳冬的身子已是無法抑制的輕顫,那人吻得甚是輕柔,仿佛……真的将他待如珍寶一般。

碗不知何時落于地上,但聞一聲清脆,便已成了滿地碎片,柳冬合上了眸子,手卻不知何時竟已撫上了萬鳶的肩上,外衣亦不知何時起竟散落至了腰間。唇分之時,銀絲未斷,那人的唇竟到了自己的頸間吻咬,柳冬埋首于萬鳶頸間,身子微微輕顫。

“你……這是在做什麽?”柳冬嗓音亦是無法抑制的輕顫,他本想使力将萬鳶推開,卻尚未将手伸出時,那人竟撫上了自己下*身一番揉捏,柳冬瞬時無了力。

回首看去,那扇門尚是開着,微暖的日光自門外映入,朦胧了門外之景,柳冬咬唇,生怕自己逸出一絲□□,他只怕若有人經過,便将自己這般難堪的一切皆看入目中。

“放開我……嗚……”柳冬輕咬了一口萬鳶的肩肉,想要迫他放開自己,怎料便是這般舉動,讓萬鳶愈加過分起來。

他将柳冬橫抱起放于榻上,然未有何動作,便聞門外小厮一聲輕喚:“主子。”便是這一聲,方才讓柳冬宛若得救一般,他伸手将身上之人推開,而後随意理了理了衣裳,便逃似的自榻上而起,匆匆離去。

彼夜,一輪明月懸,月光淡淡,寒星稀疏,月光似如輕薄的銀紗映于大地之上。康王府前坐有二人,那是豆腐與小僮,小僮腦袋枕于豆腐肩上打着瞌睡,豆腐一手提着燈籠,一手支着下颔愣愣地看着遙處,正等着自家王爺。

良久,終是見到萬鳶身影,然此次卻見萬鳶飲得大醉,攙着他回來的卻是一形容妩媚的女子,豆腐怔了怔,有些詫異于攙着王爺而回的人竟是個素不相識的女子,只是詫異歸詫異,可到底也要将萬鳶接回,于是喚醒了小僮與自己一同迎上了萬鳶面前。

小僮将萬鳶攙回府中,豆腐提着燈籠行于前,夜漸深,寒冬朔風便愈是透骨,萬鳶安安靜靜地任由豆腐小僮二人一同攙回至房中的床榻之上,只是在小僮欲要離去時,萬鳶卻忽的捉住了小僮的手腕。

“瑾之、瑾之,本王想要娶你……”萬鳶喃喃,卻渾然不知眼前之人非是柳冬。

豆腐眼見如此,伸手便将小僮拉了回來,為萬鳶掖好被褥後,便行禮告退。

……

翌日午後,柳冬如常而來,今日又下了小雪,紛紛揚揚被寒風輕拂地四處飄落,康王府院中所栽的那幾株寒梅,開得正是豔紅,寒梅點點,只點綴于這白皓一片的院間,薄雪覆了枯葉,覆了枯枝,而今已是少了蒼涼。

平日裏皆是柳冬為萬鳶沏的茶,只是今日卻是萬鳶為柳冬沏的茶,柳冬無疑,只接過萬鳶手中的那盞茶一飲而盡,飲罷,置回案上。柳冬坐于綠绮之前,本要想今日該彈什麽曲子之時,他發覺自己身子竟是漸熱起來,連擡手的氣力也沒了。

“你、你在茶裏下了什麽?!”柳冬蹙眉問道,下身之處早已起了反應,只覺渾身難受得很。

萬鳶不答,将柳冬橫抱起後,便低首親了親他的唇,“瑾之待會兒不就知道了麽?”語罷,将人抱入房中後便溫柔地将他放于榻上。

指尖挑開了衣帶,衣裳散亂,被萬鳶扯開了大半,邊舔吻着胸前那點淡紅茱萸,邊将柳冬下裳除下,柳冬不住呻*吟,雙腿不禁纏上了萬鳶的腰,眉目間已然略帶了媚色。柳冬閉眼別臉,不願再看身上之人,心下早已生了微微悔意。

他不願與一個男子行那茍且之事,更不願無了好友無了知音,平日裏,多半的時間皆是萬鳶陪着他的,卻不知那人與自己相處漸久,竟會起了這般心思。其實自己早就該料到的,分明是自己太過貪戀萬鳶予自己的絲絲溫暖,舍不得亦不願失去。

當那人挺腰送入之時,柳冬終是落了淚,非是疼痛,只是他不明萬鳶為何要這般對自己。

“萬鳶,今日之後……我再不會見你!”柳冬忽的轉過臉來,泛起霧氣的眸中看不出他意。

彼日,萬鳶将柳冬抱入懷中,微涼的指尖撫上了他的臉上的淚痕,柳冬睡容平靜,唯有那道英氣的眉微微蹙起,他緊緊握着柳冬的手,而後輕輕一嘆,宛若寒風輕拂落葉一般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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