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作者有話要說: 肉肉已經碼了 不知道要咋樣才不被河蟹
金燦的朝霞透入房中,映于地下,更是為了房中的一切添上了絲絲暖意。直至日上三竿,柳冬方才醒來,起初還未有記起自己為何會在此,待到神智清醒了些時,昨夜之事,俱是記起來了。
腰間仍是酸痛,下處更是不必再說,他倚着床頭,看着那縷透入房中的金燦日光有些出神。也不知過了許久,待到聽聞那聲輕啓房門的聲響時,他方才緩緩轉臉看去,但見豆腐正端着些午膳而來,瞧見柳冬正盯着自己,豆腐不知怎的,心虛地低了腦袋。
顫着手将午膳俱放在了案上,随之便想趕快離去,怎料步子尚未邁出房門,便聽柳冬輕喚:“豆腐。”他嗓音沙啞,已是無了往常的清冷。
豆腐不得不轉過身來,輕聲問道:“柳公子可有何事?”末了,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柳冬,隐約可見他頸間的點點紅痕,豆腐心知這是什麽,甫一想到昨夜柳公子與王爺會如何如何,于是便也紅了耳根。
“我想回去。”
豆腐怔了怔,看着柳冬甚是蒼白的臉色半晌,方才擔憂問道:“只是,柳公子你的身子……不若還是先等王爺回來如何?”
怎料此言一出,柳冬臉色更是蒼白,他一掀被褥便要下榻,豆腐見他如此,趕忙上前将他攙下床榻,柳冬渾身酸軟,咬牙走了幾步,便被豆腐攙着坐下了那張紅木搖椅上。豆腐還特地取來了軟墊墊在了柳冬腰下,好讓他坐着舒服些。
“可我不想等他回來。”柳冬垂眸輕道,而後便想自搖椅上起身,怎料甫一起身,便覺腰間下處一陣酸痛,随之複坐下椅上,渾身酸軟無力。
低首瞧了瞧,原自己身上着的這件玄色衣裳,正是萬鳶昔日常穿的。衣裳着于柳冬身上顯得略大,于是衣襟也微微松了開來,頸間、鎖骨處的點點紅痕隐隐可見。
豆腐也早已料到柳冬定會如此,他不禁一聲輕嘆,便去取來了柳冬的那件白皓狐裘,輕輕将柳冬攙起,而後便為他披上了狐裘,系好系帶,便打算着要扶柳冬出去。怎料手甫一伸出,便被柳冬一把格開,但見他神色淡漠依舊,縱使渾身不适,他也依然咬牙隐忍,氣質仍如初初見他時的天人臨世般的清孤傲然。
“不必。”柳冬口氣淡漠。
豆腐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呆愣了半晌,方才将手縮了回去,轉眼一看,那抹白皓如雪的身影已然徐步行遠,寒風将他如墨青絲輕拂而起,那單薄的身子,也仿佛要被寒風輕拂而去了一般,他步子雖慢卻有些搖晃不穩,直至那抹白皓如雪的身影消于寒風之中,豆腐方才折回身去,将擺于案上的尚有餘溫的飯菜拿走。
柳冬離去不過一會兒,萬鳶便自外面回來了,手上除執着那柄描金骨扇以外,還執着一袋炒栗子,他臉上依舊帶着春風得意般的笑容,于這朔風透骨的寒冬裏,他竟還将骨扇輕展開來徐徐輕搖,只佯裝了一臉文雅,然偏偏那雙眸子裏盡是如狐貍一般的狡黠。
萬鳶看去今日心情大好,甫一回了府中,見着了幾個小厮,便連連賞了他們幾顆栗子,然也不忘賞了幾顆栗子,予那終日打掃着王府門前塵埃的小僮。他們幾人受寵若驚,趕忙捧着幾顆栗子對着萬鳶行禮道謝,随之但見萬鳶“啪”地一聲合了骨扇,便輕哼着一曲江南小令回了院間。
本以為柳冬尚在房中等着自己回來,怎料甫一回至房中,那人早已不知何蹤,萬鳶愣了愣,臉上的笑意已是漸漸斂去。轉眼看向那只被關在金絲雀籠裏的醜陋鹦鹉,正欲開口問它可知何事時,那只鹦鹉便忽的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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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之,不見了!不見了!”說着,又撲了撲翅,只是此次竟是未有掉下羽毛來。?
萬鳶聽它胡亂嚷着,不禁覺得心煩,随意取來了一顆栗子,便往雀籠裏扔去,恰好打中了鹦鹉的嘴,立時那只醜陋鹦鹉不再胡亂叫嚷。萬鳶一陣心亂如麻,将手中那袋炒栗子置于手旁的案上後,便坐于紅木搖椅上一搖一搖的。
過了半晌,萬鳶終是起了身來,然甫一步出房門,便撞上了豆腐,豆腐始料不及,往後踉跄了幾步,險些跌下地去。待到立穩之時,豆腐回首看去,便見萬鳶神色不安地正往外行去,于心下略一思量,便知萬鳶許是想找柳冬。
然萬鳶尚未踏出院外,便恍然折身行向了豆腐,待行至豆腐身前,方才止了步子,但聞一聲輕響,原是萬鳶将骨扇輕展開來,而後徐徐輕搖,只隐約得見那扇上的水墨江南景畫。
“柳冬走前可有留下何話與我?”萬鳶眸中滿是期待,連帶着握着扇柄的手也緊了些許。
豆腐聞言,而後歪着腦袋細想了一番,許久,他終是搖了搖腦袋道:“沒有,不過公子倒是說了他不想等你回來。”說着,豆腐悄然看了一眼萬鳶此時的神色,而後續道,“若是王爺并非真心喜歡柳公子的,又何須難過?”
萬鳶聞言,而後盯着豆腐莞爾道:“本王又怎會不喜歡他呢?若果本王不喜歡他,又怎會千方百計地要了他?豆腐啊,你怎會忽的管起本王的閑事來了?嗯?”口氣已帶了愠意,然臉上的那抹笑意卻并無愠意,反倒是笑得愈發溫柔起來。
豆腐自是清楚萬鳶已然生了愠意,只是他卻總覺得萬鳶從始至終也未有喜歡過柳冬,昔日是,而今亦是,雖對他确實是太過上心,可豆腐卻覺萬鳶始終未有将柳冬放入心裏。
“奴才知錯。”
萬鳶瞥了他一眼,冷哼一聲,随之拂袖而去。
……
日子平淡依舊,不知覺間竟已是到了除夕,自那日起,柳冬便再也沒有往康王府去了,這段時日裏,萬鳶也時而會去找柳冬,只是每逢見到萬鳶,那啓門的小厮總會立時合上了門,将萬鳶拒之門外,于是萬鳶又往柳冬茶鋪中去,怎料掌櫃卻已不是柳冬,而是應氏。
久而久之,萬鳶也懶得再去找他,再不相見便再不相見罷,這世上多的是生得比他絕色的男子,更何況自己貴為王爺,卻要不顧身份去尋柳冬道歉,也當真是可笑得很。
除夕的前一日,萬鳶便已回了京城,除夕當夜,京城自是甚為熱鬧繁華,宮中也如外面一般,彼夜,筵席過後,皇帝便只留下了萬鳶一人,說是要敘舊,萬鳶今夜喝得大醉,聽聞皇帝要與自己敘舊,也只是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
“九弟啊。”皇帝拍拍萬鳶的肩喚道。
“嗯?”萬鳶轉臉,而後微微眯起眸子來細細打量着皇帝。
“若無記錯,九弟年歲已是雙十有三了,對麽?”
然萬鳶卻一點也未有聽入耳中,只恍然伸了雙臂,便将皇帝抱入了懷中,輕聲喃喃:“瑾之、瑾之……”
皇帝一顫,趕忙将身上之人擺脫開來,而後離遠萬鳶一丈,他佯裝幾聲輕咳後,便道:“九弟也是該成親了,不若這樣,朕今日當回月老如何?”說着,便命宮女将人帶來,“朕許文丞相之女與你如何?”末了,便将文丞相之女喚了上來。
但見女子身着一襲水藍,額間貼一梅花钿,容貌傾城,舉止文雅,她微微福了身子向皇帝與萬鳶行禮道:“文殷見過陛下與康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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