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雙生少年23 老謝:蕪湖我要聯姻了……
四年後。
對人生并沒有什麽明确追求的謝知言, 聽從了謝之權的建議,大學學了金融。
期間他早早便混進了謝之權的公司,美名其曰, 實踐出真理, 實則是賴着謝之權要她手把手地教他。
畢業後,他順理成章地留了下來, 最後倒是靠過硬的實力坐上了一個不錯的位置。
“姐姐,知思讓我們過兩天回家吃頓飯。”
打完電話, 謝知言自然而然地坐到謝之權身邊, 整個人向她傾斜去, 臂膀相貼。
他這幾年已經拔高成了一個一米八五的俊美青年, 少年時青澀稚嫩的輪廓已經逐漸被歲月掩埋,他現在身上散發着的是遠超同齡人的成熟穩重, 但永遠沒變過的,是謝知言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裏,始終如一地盛滿着對謝之權的熱忱和眷戀。
“嗯。”
謝之權正懶懶散散地靠着沙發, 有一下沒一下地翻閱着手中厚重繁冗的英文小說。
她的臉龐也褪去了幾年前的張揚銳利,随着時間的沉澱, 謝之權漸漸從入口滾燙入胃灼燒的濃麗烈酒, 變成了沉香醇厚的優雅紅酒, 相較從前的奔放熱烈, 觸之傷痛, 現在的她, 令人見之便魂牽夢萦, 念念不忘。
更遑論離她最近的謝知言,當深知了她動人心弦的外表下是更加琢磨不透的神秘,更加邁不動腳離開。
謝之權對于回謝家沒有半點不情願, 謝知言不知怎麽的,有些不開心。
謝知思這幾年也不知道吃錯了什麽藥,面上笑得愈加開心,背後下手愈加果斷狠絕,他商業上的作風手段同他外表展露出來的溫潤如玉完全相悖,除此之外也就罷了,令謝知言難受的是,謝知思也開始黏謝之權黏得緊,即便謝之權不太愛搭理他,謝知思也能夠裝作一點都不在意,第二天繼續笑臉相向,熱情得過分。
一口一句姐姐姐姐脆生生地喊着,每當撞見謝知思和謝之權獨處,謝知言就憋屈得很。
他的的确确是要努力強大自己變成謝知思可以依靠的人沒錯,現在進謝之權的公司磨煉,以及由謝之權來教導培養他,未來還能少走一些彎路迅速成長,等到他能獨當一面,也有了雄厚的財力和不可動搖的權利,他就把謝知思從謝家這複雜的圈子裏拉出來。
給予謝知思足夠讓他信服的安全感,以及将謝家交還給謝之權,便是謝知言當下的目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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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為什麽謝知思想要的好像變成了...姐姐。
兩天後,謝家。
姍姍來遲的姐弟二人正好撞上了飯點,一桌子人已經坐在那裏等了她們好一會兒。
謝知言跟随在謝之權身側走進用餐區域,看到桌邊突兀地出現了兩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孔,他的眼瞳猛地一縮,一種不太好的預感忽然竄上了心頭。
“之權。”
“之權姐!好久不見!”
韓家二兄弟忽然出現在了謝家,其原因難免令人忍不住去深究。
“好久不見。”
“你們是知道我要回來,趕巧過來蹭飯嗎。”
謝之權擡手示意他們不用起身迎接,随意坐便是。
她把謝知言塞到了謝知思身旁的位置,而後自己才慢悠悠地落座在韓聞的對面。
“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用飯吧,韓生韓聞,你們不用拘束,就當在自己家一樣。”
謝建國坐在主位,笑着說話時眼角兩條皺紋擠在一起,頗顯老态。
謝知言坐在謝知思旁邊,難得見他一頓飯的時間從未張口,因此謝知言生了幾分好奇,餘光落在謝知思身上,發現他的神情不知為何冷極了,一雙眼眸黑沉沉,毫無光彩。
謝知言心裏一咯噔,平淡的情緒也起了一絲波瀾。
毫無營養的話題終于來到尾聲,謝建國略一沉吟後,忽然将話頭扯到了謝之權的身上。
“韓生啊,你跟之權是不是認識很久了?”
韓生聞言,側頭注視着安靜用餐的謝之權,清隽面龐染上晃眼笑意,微微點頭。
“哈哈哈那挺好的,年輕人待在一起話題也多些。”
“之權從小被慣壞了,嬌氣任性了些,有你這麽一個穩重優秀的朋友,我就放心多了。”
“就是不知道...你現在有中意的人嗎?”
話落,場中數人停下了夾菜的動作,明裏暗裏的目光皆落在韓生身上。
謝之權無動于衷,仍然風輕雲淡地吃着飯,好似謝建國所提及的人不是她一樣。
韓生的眼光自謝建國提起這個話題後,便再也難從謝之權身上挪開。
謝家總公司最近碰到了不少麻煩,一家鄰市的公司突然以破竹之勢出現,非常嚣張地在明面上和謝家公然搶項目搶合作,偶爾幾次,像謝家這樣的百年基業倒是不會被動搖的,但那家公司次次精準地瞄好謝家最賺錢的項目搶,而且都是一搶一個準。
久而久之,新公司的名氣越來越大,衆人都在好奇公司的幕後之人究竟是誰,唯獨被傷到了些元氣的謝家,一邊剎不住車開始走向了下坡路,一邊放下了高傲身段,開始向外界抛橄榄枝。
一是想要尋求強有力的合作,共同針對疑似同謝家有仇怨的新秀公司。
然而這家公司除開同謝家的不對付,在其他行業上倒是溫溫柔柔的,一向同別人建立着良好的合作關系,從不曾用激烈的手段來競争,所以謝建國四處求助,基本無人肯應。
因此他只能想第二個辦法,聯姻。
韓家同謝家關系平淡,逢年過節也不會來往,然讓謝建國想到了韓生這個聯姻對象,還是因為突然想起來謝之權和韓生的關系好像不錯,所以才有了這一次的用餐。
他的意圖毫不遮掩,貪婪的姿态令人不忍直視。
雙生二人這次難得态度一致,捏住筷子的手皆是用力到青筋暴起,面色相當不愉。
兩人視線冷冽冰涼,刺向溫文爾雅的韓生,毫不留情。
“有。”
韓生頂着數道異樣的目光,堅定不移地望着謝之權,沉聲說道。
他觊觎謝之權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然而謝之權對他的态度一直不鹹不淡,導致韓生猶猶豫豫從不曾主動表白心意,這次既然謝建國順勢給他一個機會,那韓生自然要抓緊。
韓生這番作态,有人喜聞樂見,有人怒不可遏。
韓聞坐在一邊嘴角都要咧到耳後根去,滿臉喜色藏都藏不住。
謝知言和謝知思差點把手中木筷掰斷,陰沉着臉,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謝之權還是在波瀾不驚地嚼着飯,游離在外。
謝建國得到理想中的回答,心上沉甸甸的重負忽然便松快了些,同韓生更加真心實意地聊起了天。
一頓飯結束後,送走韓生和韓聞,謝之權便被謝建國喊到書房。
“你覺得韓生怎麽樣?”
他開門見山,面對謝之權從不拐彎抹角。
“挺好。”
“那就行,我改天約韓生的父母吃個飯談一下你們的事。”
“哦。”
謝之權一沾到椅子身子骨就軟了,頗有成算的謝建國在她眼裏就如同一只跳梁小醜,自作多情地給別人安排未來,一切東西在他眼裏,就等同于利益的籌碼。
這樣的人到頭來被玩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
“你最近在外工作如何?”
謝建國見她收斂了脾氣這般配合,冷硬的語氣便稍微軟和了些,勉強關心起她的近況。
殊不知他眼中一直只會渾水摸魚坐吃等死的女兒,口袋裏的卡掏出來,賬上的數字可能比他的還長。
“就那樣。”
謝之權對謝建國這個人已經完全提不起任何情緒了。
也不怪祈願者對他恨之入骨,生而不教,任其自生自滅,性格歪曲定性,到最後還剝奪一切,無用時給點錢打發,有用時講兩句好話再打發,如意算盤打得啪啪響。
這家夥不是在生孩子,這是在批發工具人。
沒聊兩句謝之權就掃興地離開,出門時在二樓走廊碰到了謝知言,以及他身後的謝知思。
“姐姐。”
謝知言迎上來,垂眸看着她,眼中是謝之權沒看懂的複雜。
“爸爸和你聊了什麽呀?”
他湊上前小心翼翼地問她,聲線還有絲絲顫抖。
謝之權不知道的是,在送走韓生之前,韓聞曾拉着謝知言去角落裏偷偷說悄悄話。
“诶兄弟,你覺得我哥怎麽樣?”
“反正我覺得我哥和之權姐是一頂一的絕配!天作之合!”
“我跟你偷偷說,我哥暗戀之權姐很久了,誇張點說,就是只要之權姐對我哥勾勾手,我哥絕對就跟舔狗一樣黏上去,扒都扒不下來。”
“所以知言啊,你讓之權姐好好考慮考慮。”
“嫁給我哥絕對絕對會超級幸福的,你做弟弟的應該也希望姐姐過得好吧!”
“只要你我煽風點火點得好,大家未來就是一家人了!”
韓聞笑得傻裏傻氣,大白牙在太陽光的照射下閃爍着別樣耀眼的光。
謝知言卻是看着他那張叭叭叭不斷開合的嘴,氣得差點當場把這口無遮攔的狗東西摁地上狂打一頓。
嫁姐姐?
做你媽的春秋大夢!
在韓聞面前渾身怒意翻騰的謝知言,到了謝之權面前就軟成了一灘苦水,眼神哀戚。
他既想聽到謝之權的回答,又害怕答案恰好正中他最害怕的那件事。
“聊婚事。”
謝之權聳了聳肩,眉眼淡然。
話落瞬間,對面兩個生得一模一樣的俊美青年,嘴角同時耷拉下來,眼底滿是陰郁。
他們動作神态如出一轍,第一次在一件事上共同生了抗拒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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