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哭包少年19 “你親親我

蘭疏的狀态已是差極。

謝之權不知, 在她來之前,他究竟是經歷了如何驚心動魄的事。

他今日穿着最喜愛的衣衫,不久之前才抖着質地輕薄柔軟的外衫炫耀給謝之權看上邊繡工絕妙的花紋, 現在卻是無暇顧及, 任由幹淨的下擺落入污穢髒黑的泥地裏,弄花了原先貴氣奢華的模樣。

蘭疏靠在結滿了蜘蛛網的陰暗角落裏, 抱着雙膝将自己圈成小小一團,當他擡首看來, 謝之權才發現那兩片櫻粉的唇已經被他發狠咬得血肉模糊, 刺目的血滴一點點流入他纖細的脖頸, 在雪白的肌膚上留下了一道鮮紅印記。

“謝之權...”

他一開口, 聲色又軟又嬌,甜得仿佛要溢出蜜來。

然謝之權心卻是狠狠一沉, 因為蘭疏整張精致漂亮的臉孔燒得通紅,灼熱的氣息不斷從唇口難耐地哈出。

他黑眸中含着潋滟水光,所有高高豎起的防備警惕在看到謝之權的那一瞬間, 皆潰散成灰,腹中翻騰的熱潮不減反增, 蘭疏神智混沌地視線緊鎖謝之權, 唇中帶着濃濃哭腔, 情難自禁地含着淚低吟了一聲。

謝之權脫下外衫, 連忙将熱度驚人的蘭疏從頭到腳裹住, 再一把将他打橫抱擁入懷裏。

渾身無力的蘭疏軟綿綿地依偎着謝之權, 他埋首于她的胸膛, 抽了抽鼻子,貪婪又饑渴地嗅聞着那令人眷戀的冷香。

“謝之權,我難受。”

蘭疏有氣無力地揪着她的前襟, 可憐兮兮地眨掉眼尾懸挂着的淚珠。

他透過遮蓋在身體上外衫的縫隙,喘着氣悄悄望着謝之權光潔瑩潤的下巴,蘭疏艱難地滾動着喉結,腦海中難以自拔地幻想着,要是能夠咬一口,該多好。

理智在抑制着蘭疏的沖動,但猛烈的藥性在催化着他的欲望。

蘭疏實在沒忍住,蠢蠢欲動的手順着前襟領口慢慢探出指尖往裏滑去,沁涼的晚風吹拂着他發燙的身體,腦子已經亂成漿糊的蘭疏躁動的指尖劃過一片赤露的微冷肌膚,這一點小小的甜頭似是點燃森林的星火,瞬間燒成了整片燎原大火。

脫了外衫便只剩一件單薄裏衣的謝之權抽不出手來制止蘭疏的放肆,她只能抓緊時間盡量避開多數人群将蘭疏帶回宿舍,而後再通過傳音讓蘭翎将墨隐帶來替蘭疏調配解藥。

當謝之權堪堪踏出這個窄小的角落,一陣急促匆忙的腳步聲便漸行漸近,謝之權帶蘭疏藏匿氣息隐入另外一個角落,目光晦暗地看着行色焦急的冷北突然出現,她皺緊眉頭格外細致地将四周搜尋了一遍,當看到被外力擊碎的隔板時,冷北神情微變,瞬息陰沉的臉色釋放出了鋪天蓋地的殺氣。

謝之權眸光一閃,悄無聲息地離去。

一路躲躲閃閃将懷中糾纏不放的蘭疏成功帶回宿舍,謝之權将人小心放入床榻時,額間難得溢出了些許薄汗。

她無奈地抹去脖頸間一片沾血的濕潤水跡,将被扯得幾乎要滑落肩頭的衣衫往回攏了攏,結果身子已經沾上床榻的蘭疏卻是不依不饒地纏緊了她,高擡的雙臂因寬袖的滑落而露出不少春色,他努力擡起上半身,發麻的唇再度印上暈染了一片殷紅之色的肌膚。

“謝之權,我難受。”

蘭疏再度複述了這句話。

他一雙纖細的腿藏在皺巴巴的衣衫下,來回磨蹭交疊,昔日裏清絕昳麗的小公子,此刻化作她克制視線下,最媚骨天成的妖精。

他剔透如珠的眼眸似是将今夜所有的煙火都藏匿于瞳仁深處,流光四溢,璀璨迷人。

沒人能擋得住如斯美色,美人在懷,還主動熱情,誰忍誰王八。

偏生老僧入定的謝之權甘願做王八。

她五指張開一把摁在蘭疏滾燙的臉頰上,硬生生把嬌氣的小公子殘忍無情地按回床上去。

謝之權快速傳音至蘭翎那兒,簡單粗暴地将事情原委三兩句話帶過。

只聽蘭翎那頭惡狠狠的磨牙聲清晰地傳來,得到蘭翎馬上就來的準确回複,謝之權勉強松了口氣。

解決完一事,謝之權又回首看着臉上已然灰敗至極的一號二號,不容置喙地拜托他們去門外守着,絕對不能夠放任何一個人聽到這屋中的動靜。

一號二號猶豫片刻,看到謝之權鉗制着蘭疏的無情嘴臉,最後也只能咬牙出去了。

“唔嗯。”

被強硬捂住臉蛋的蘭疏難受地哼了聲,他難耐地磨蹭扭動着,然謝之權壓得狠,蘭疏用盡了所剩無幾的力氣,也無法從她的掌心掙脫出來,束手無策之下,蘭疏只能朦胧着水眸,微微啓唇吐露出舌尖,将謝之權的掌心濡濕。

謝之權後腰猛地一酥,立刻将手抽回。

得逞的蘭疏借着最後一點力氣從床榻上直起身又黏到謝之權身上去,他肆無忌憚地将上身挪出床榻,全然放松地依靠在謝之權溫熱的胸膛裏。

“你為何還不理我。”

始終緊閉唇瓣的謝之權令蘭疏心間陣痛,他忘記了那些謝之權不主動哄他他便絕不服軟的堅持,委屈巴巴地用雙手抓着謝之權的手,一邊努力擡首從下往上望着她,一邊顫顫巍巍地拉着她的手順着他的身體一路往下——

“好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他太渴望得到她的安慰,不論是哪一方面。

可謝之權不願,無人能強迫。

她面無表情地再次抽回手,将已經無力放抗的蘭疏輕輕送回床榻,用棉被裹了起來。

蘭疏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在隐隐作痛,除此之外,心口也像破了洞漏了風,冰涼極了。

喉口處一片腥甜,血氣翻湧。

“你就這麽讨厭我?”

“是我之前說話太過分了嗎...”

“那我和你道歉,你能不能哄哄我,不不,你和我說說話便好...”

被千人萬人捧在手心裏的小公子何時這般弱聲弱氣地低頭過,無法得到纾解的身體帶來的疼痛令他脆弱不堪,一邊嘩啦嘩啦砸着淚,一邊喃喃着小聲退步。

他裹在被子裏,只露出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尖尖。

“實在不願說,你親親我也行。”

委曲求全的模樣格外惹人憐惜。

謝之權居高臨下看着他,無動于衷。

蘭疏笑了。

他眼中的光逐漸熄滅,任由烈火如何炙烤着他的軀體和神智,蘭疏也不再求了。

但他笑着笑着,卻是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幾欲要将命都咳沒掉的蘭疏忽然急促地喘息起來,燒紅的臉色透着灰敗的青色,他突然偏頭,一口血從唇中吐出。

謝之權眸中錯愕驟然閃過,她錯估了蘭疏身體的糟糕狀況,常人能夠忍得住的藥性,到他這裏拖得越久,反而成了可以要了他的命的致死藥,現下若是再不采取行動,等墨隐來了,怕是已經不用解藥了。

而是要救人了。

口中滿滿的血腥味悶得蘭疏大腦發漲,已經透支到極限的身體讓他感覺自己正身處在水深火熱之中,仿佛下一刻便要命懸一線,踩錯一步就要徹底跌入深淵,粉身碎骨。

他已經不求那個說一不二的家夥能夠憐惜他絲毫,只求他死了謝之權能夠稍微後悔一下此前沒碰他。

蘭疏輕嘲一聲,緩緩合上雙眸,安靜地等待接下來的命運。

身上卻是猛地一涼。

“對不起,得罪了。”

令他流連忘返的氣息忽然噴灑至他跟前,蘭疏傻傻睜眼,難以置信地看到謝之權一臉正色地撐在他上方。

“我無法完全解了你的藥性。”

“但——”

蘭疏長睫震顫起來,雙手狠狠地揪緊了身下床單。

待蘭翎帶着去取藥的墨隐着急忙慌地趕來時,只能看到緊閉的屋門外,站着兩個神情如同吃了蒼蠅般的随從。

蘭翎長眉一皺,蘭疏的安危已經無法讓她去顧及一號二號詭異的模樣,她匆匆帶着墨隐行至屋前,欲要一掌推開,耳旁竟突兀地傳來一道纏綿的嗚咽聲。

蘭翎當場呆滞住。

墨隐頰邊飛起兩道紅暈,他一把勾住蘭翎,将人帶離了宿舍邊。

蘭翎指尖微顫,啞口無言地指着聲音的來源地,張了張口不知道說什麽。

四個人看看天,看看地,心思各異地站在宿舍外。

直到謝之權慢悠悠地開了門,低啞着聲音将墨隐喚來。

“麻煩了。”

謝之權同墨隐擦肩而過,只将他一人放入屋中,而憂心蘭疏的蘭翎欲要一同進入,謝之權卻是将她攔了下來。

蘭翎冷瞥着她,但将她的模樣盡收眼底時,便忽然懂了為何謝之權不讓她進去。

謝之權只着一件單薄衣衫,淩亂的長發随意地披散在肩頭,她皺巴巴的領口橫七歪八地敞開着,精致冷白的鎖骨上還有這三兩個清晰的牙印,再往上便是莫名抹了不少鮮紅痕跡的脖頸,散發着淺淺血腥味。

衣冠不整的謝之權眉眼微垂,慵懶散亂的模樣颠覆了溫潤如玉的外表,竟是莫名性感。

蘭翎默默撇開視線,不敢再看。

這他媽謝之權要是敢說自己什麽都沒做,她直接打死她。

“呵,小人,還敢說對蘭疏沒有觊觎之心。”

“我弟弟的美色果然無人能擋,你的禽獸本質都被勾出來了。”

蘭翎也不知道該不該打謝之權一頓,抉擇之下只能夠陰陽怪氣地嘲諷兩句。

謝之權拉了拉領口,淡淡看了蘭翎一眼。

“我沒做什麽。”

語氣不鹹不淡的,半點不慌。

蘭翎拳頭一硬,差點就要給這禽獸來一拳。

結果她又接了一句。

“我只用了手。”

謝之權拿絹布細致地擦拭着右手掌心,淡定至極。

蘭翎一噎,語言功能當場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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