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先結婚，後戀愛

沒有質問, 沒有大聲斥責，接下來陶華僅對着兩人狠狠瞪了一眼，就轉身離開, 下了樓。

汪曉雯長嘆一聲，終究還是殃及池魚，連累到自己了，怎麽就這麽悲催呢, 明明沒有一顆八卦的心, 卻被卷進了是非的漩渦, 看來以後是沒好日子過了。

唉聲嘆氣進了實驗室, 下午的時候, 沒和秦昇打招呼直接坐地鐵回了自己家。

到家門口，頂樓的王奶奶在廣場上曬太陽, 聊天, 瞧見汪曉雯, 笑着問：“曉雯回來啦，都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了, 怎麽還總是往家裏跑啊。”

汪曉雯理所當然回：“我媽就我這一桶水，我要是不回來，她還不得說養女兒沒用？”

“你這孩子, 從小嘴就能說，你老公呢，這次沒送你一起回來？”

這棟樓裏多住着汪家許多年的老鄰居。十幾年前，城市規劃發展, 汪曉雯家老房子的地被征用，周圍的一大片居民就都被安置在了這裏。

大家夥是看着汪曉雯長大的，也經常注意到他們進進出出, 雖然聽說才處了幾個月就結婚了，但恩愛程度可能不比那些十年愛情長跑的情侶差。

每次汪曉雯回來秦昇都會抽時間來接送，這次她獨自一個人，自然是覺得奇怪。

“我沒告訴他，自己回來的。”

“喲，這是吵架了呀。”

“也算吧。”

汪曉雯和王奶奶道了別，拎着袋子上了樓，拿鑰匙，開門，進去。汪母今天休息，正在家裏和她大姨打電話，回頭看見許久沒見面的女兒，疑惑問：“你回來幹什麽？”

“我自己家不能來？”将買的水果放進廚房，“并且我還要在家裏住上一段時間。”

往沙發上一躺，掰了一個香蕉，剝皮，自顧吃了起來。

“你神經病嗎，自己有家不住，非要往這邊跑。”始終是懷胎十月生她的母親，汪曉雯一個眼神，動作汪母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于是問，“你跟秦昇吵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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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委屈，她立馬坐起身，把事情一五一十講了出來。

以為是什麽大事，汪母開口勸道：“秦昇工作忙，接觸到的人又多，難免有幾個女人打他主意，他自己潔身自好也就行了，我相信他，這孩子的人品是信得過的。倒是你，年紀小，我得跟你說說，什麽是夫妻相處之道，什麽是婚姻。婚姻就是你想撒嬌都得留着一半，不能任性......”

汪曉雯狠狠咬了一口香蕉，選擇将她母親說的話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全然不放在心上。且心想還不是你逼迫我的，要不然我能嫁一個可以随意讓我任性的人。

她的态度已經表明了一切，何家琴女士恨鐵不成鋼：“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覺得我要是不逼着你嫁給秦昇，找個條件稍微差一點的，對方就能無條件的容忍你了？你別想那種好事......”

搖了搖頭，害怕她母親跟念緊箍咒似的就此纏上她，趕緊吃完最後一口，扔了香蕉皮進了房間。

秦昇到家發現汪曉雯不見的時候，已經是八.九點了。

雖然白天時間在變長，卻還沒有到真正的夏天，此時，天已經黑了，外面除了有燈光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汪曉雯特別怕走夜路，不是覺得會碰到什麽歹徒打家劫舍，而是怕鬼。沒人的地方，她總覺得後面有什麽靈異東西在跟着她，所以想都不用想就能知道她現在去了哪裏。

如果是白天，興許她還會到處亂跑，但一到了晚上，膽子小的汪曉雯，沒那個膽量，除了回父母家，秦昇想不到她還有什麽地方可去。

于是開車趕往汪父汪母那裏，上了樓，按門鈴進去，汪曉雯果然在和她爸唠嗑，一見到人來，連忙跑去了自己的房間。

汪父道：“秦昇啊，你別跟雯雯一般計較，她還是小孩子，不懂事，動不動就知道一有個不高興了，可以回自己家。”

“爸，我明白的。”

“那你進去看看她。”

“好的。”

走過去，推門進了汪曉雯的卧室。

她正坐在那種跟沙包似的沙發上看蠟筆小新，學着動畫人物的聲音：“秦昇同學，你賴東東不錯嘛。”

秦昇：“......”

沒被她轉移話題，走過去，半蹲在她身邊，嘆了口氣問：“為什麽回家了也不跟我說？”

突然變得嚴肅，汪曉雯也沒心思再看動畫片了，關了電腦，想了想說：“因為我想自己靜一靜。”

說出來可能有些難為情，汪曉雯在秦昇之前沒有談過戀愛，年紀小，家裏管的又嚴格，從來沒人催過她。

要說男孩子追，肯定是有的，只是沒看對眼，拒絕了而已。

母胎單身二十多年，她無法适應就因為一個女人喜歡秦昇而引起的情緒改變。那種感覺就像是一個沒打出來的噴嚏，惹得鼻頭酸酸的，眼睛裏也跟着有某種液體在打轉。

奇怪啊奇怪。

她不知道這就是愛情，會讓人笑，也能讓人哭。

“那你也不能一句話不說就不辭而別。”

秦昇無奈。

汪曉雯又道：“你先回去呗，我要冷靜冷靜兩天，正好在家裏陪陪我爸媽，過幾天我心情好了，自然會回去的。”

......

秦昇被汪曉雯趕出了卧室。

汪母瞧他出來，不知道他有沒有吃過飯，趕緊跑出廚房：“秦昇啊，晚飯有沒有吃，如果沒吃，吃完再走吧，媽給你煮面條，打鹵面，有現成的料汁。”

秦昇扣着西裝扣子，他因為剛才屈膝半蹲在汪曉雯面前，平常光潔平整的西裝褲已經微微有些褶皺，可扣扣子的動作卻仍舊斯文又帥氣：“媽，不用了，我公司還有事，不能久留，免得曉雯看見我傷心。”

汪曉雯憤恨地盯着不遠處的男人，仿佛想将他盯出一個洞。

都快走了，還要給她拉仇恨，真狡猾，原來怎麽就沒發現他是只老狐貍呢。

果真如所料，人走後，汪曉雯自然又是被她母親教訓一頓，無非就是那些老生常談的話，怎麽就這麽任性，也就秦昇寵着你，不然哪個男人能這麽耐心，工作這麽忙，還來接你回家。

汪曉雯翻了個白眼，繼續回房看蠟筆小新。

她不知道，在此之後，秦昇下樓剛準備開車離開，就收到了汪奕揚打來的電話。

汪奕揚已經回他的大洋彼岸，他先是接到了自己二叔的電話，才曉得發生了什麽事。

汪父也沒有多說，就聊了幾句：“奕揚啊，最近在忙什麽？有沒有給你妹妹打電話啊，她現在也不知道怎麽回事，老是生氣，我就怕她發生了什麽也不告訴我們，有點擔心。”

能發生什麽？

汪奕揚笑了笑。

他那整天沒心沒肺的妹妹能讓她不高興的事情估計還沒有呢，除非全天下女人都難逃的一個問題。

為情所困。

其實也不奇怪，對着秦昇那樣的丈夫，她要真無動于衷那才叫不正常呢。

這些話他自然不會跟自己二叔說，僅僅就打包票，讓他別為這事擔心了，自己有辦法，就挂了電話，打給了秦昇。

秦昇接通的時候，正坐進駕駛座位，剛“喂”一聲，就蹙緊了眉頭。

汪奕揚在那邊笑了：“我說老秦，你怎麽回事，我妹妹你都搞不定，不要讓我笑話你啊。”

“你怎麽知道的？”

他抵着眉心，自己老婆是自己兄弟的妹妹，就是有這麽一點不好，什麽事他都能插上一手。

“我二叔說的呗。”又問，“你們到底怎麽回事啊？”

“曉雯覺得我有事瞞着她。”

“還是那女的？”

秦昇沒說話，等于默認。

對面突然沉默下來，過了幾分鐘，才開口，沒了之前的嬉笑：“兄弟，不是我說你，咱倆也算都是看着曉雯長大，她比我們是小很多歲，但是你不能只一位地寵着她，覺得什麽事情你扛下來了，就是對她所謂的保護，你應該知道，男女之間最重要的就是交流，你心裏到底怎麽想的曉雯她不知道啊。”

......

汪曉雯躺在床上吃着晚上下樓去超市買的小魚幹，已經是第五包了，她命令自己，這是最後一個，吃完就必須去刷牙，然後睡覺。

就在暗自發誓的那一霎那間，外面有人打了一下雙閃。

這是生活在這片區域二十多年的汪曉雯從來沒遇見過的。

大家都是普普通通的城市居民，拿着單位發的死工資，然後出門騎電瓶車，樓裏的爺爺奶奶們更是連電瓶車都騎不了，只能步行。

這麽晚了，怎麽會有人在樓底下打雙閃？

除非這人......

想到什麽，她趕緊下了床，走到窗戶邊，一看，果然是秦昇的車，也就在這時，手機也響了。

汪曉雯趕緊接起來，高興地問道：“你怎麽來了？”

這種感覺是新奇的，比起他每次來，都是和她一起按門鈴進來，那樣規規矩矩，跟走親戚似的。這種半夜，一個在樓底下，一個被困在樓上......

倒有點像談戀愛的感覺。

秦昇一手拿着手機，一手拉門出來：“我來看看你還有沒有生氣？”

汪曉雯已經瞧見了他，高大的身影在夜幕之下格外的帥氣逼人，心裏是開心的，卻心口不一地回：“有人來道歉不是應該帶些禮物嗎？”

只見他倆手空空，鮮花和巧克力也就算了，再怎麽不濟買點宵夜總行吧，汪曉雯都幫他想好了，也不要跑多遠了，就給她帶一晚樓底下的辣油小馄饨，她可是饞了。

以為他無話可說，秦昇卻反問：“你怎麽知道我沒帶？”

“在哪兒呢？”

怎麽什麽都看不見。

手機那頭男人的聲音已經帶着淡淡的笑意：“你下來就知道了。”

汪曉雯一時好奇，偷拿了家裏的鑰匙，準備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