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狹路相逢

秦昇趕到的時候, 汪曉雯正坐在警局裏吃涼面，警察小哥就坐在她身旁，看着她這副模樣, 笑着問：“這個時候你還吃得下？”

“那咋辦，民以食為天，難道還真要餓死？”

小哥又好奇道：“瞧你文文靜靜的，不像是個會打架的人啊, 你倆為什麽吵的？”

為防止她們再次起争執, 進來時, 民警們就将倆人分隔在了兩地, 從剛才到現在汪曉雯一直沒有見到方帆。

“說來話長......”

剛準備開口, 往外瞥了一眼，發現秦昇的身影, 趕緊拿紙巾擦了嘴, 站起來“我老公來了, 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這時，秦昇已經進了警局, 站在大門口，向裏掃視一圈，找到人, 走上了前。

剛停下，民警小哥就說：“你是她老公吧？可以帶她回去了，回去以後還請好好教育教育，以後不要幹打架這麽不文明的事情。”

秦昇點了點頭：“您放心, 我們會的，只是我想知道我老婆打架的原因。”

“這你就得問問她自己了。”民警同志回過頭，笑着指了指門外：“汪曉雯同志, 帶着你的涼面走吧。”

“謝謝警察同志，謝謝警察同志！”

感激涕零，道完謝才出了大門。

出去後，汪曉雯亦步亦趨地跟在秦昇身後，生怕他走的好好的，一個回頭，就來教育批評自己。好在秦昇似乎并沒有這樣的打算，都走到了大門口，仍舊大步跨着走在前方，将個子嬌小的汪曉雯扔在了後面。

以為他會就此沉默下去，卻在到了車門前，回過身，揉着眉心，問：“為什麽打架？”

“是有原因的。”

低着頭，弱弱地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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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曉雯明白此刻一定要表現的老實一點，最好表情再裝的無辜一些，博取同情，将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都告訴秦昇。

到了最後，甚至還義憤填膺地做了一句總結：“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之前怎麽沒跟我說？”

“我不是怕你多想嘛，況且這是我們學校的事情，即使告訴你問題也得不到解決。”

秦昇又問：“那為什麽不去找老師溝通，反應問題？”

他是知道興許在女生和女生的相處之間，會有一些小矛盾。人無完人，作為社會屬性中無法脫離群體的個體，只有相互忍讓以及妥協，大家才能和平共處，但是這已經涉及到了诽謗的問題，不是一般的忍讓可以解決的 。

汪曉雯嘆了一口氣：“我哪敢啊，你看看我進校的時候，就是已婚身份，陳院本來不想收我的，進來後，還屁事一大堆，之前他就找過我談話，我不想讓他覺得我整天沒再搞科研，總是被這些事情影響。”

“這是兩碼事。”

汪曉雯想了想他的話，覺得也對，一味地放任不管，助長這股歪風邪氣，對方只會越來越嚣張。

如果剛開始方帆在背地裏說她壞話的時候，她就能站出來，不解決問題誓不罷休，相信她也不敢這麽肆無忌憚。

這次絕對要得到一個合理的說法，被秦昇開車送回了學校。

剛到校門口，果不其然先是收到了陳院的短信，讓她過去一趟，硬着頭皮，汪曉雯敲響了陳院長辦公室的大門。

“咚咚咚”

随後......

“進來。”

一道沉厚又不乏力量的男聲響起後，汪曉雯推門進了辦公室。

這次陳院似乎專門在等着她，直接放下手中的事，看着汪曉雯，語重心長問：“小汪啊，你是怎麽回事？我看你平時做事挺穩重積極的，為什麽每次在我對你評價還不錯的時候，你就又幹些颠覆我認知的事情，竟然還和同學打架打進了警察局。”

“陳老師，是這樣的......”

她從自己二戰開始講起，講到了本科班主任對自己頗多照拂，又講到了開學後在新學校偶然遇到孫有成，認識方帆，她卻多次诽謗自己，這一切的一切，沒有絲毫隐瞞，除了顧及老師形象，沒提他喜歡自己的事......

聽了這一切的陳院陷入了沉思，或許已經從上面的陳述中了解到了這件事情跟汪曉雯沒有關系，在想着解決措施。

過了很久：“這樣，你先回去，我考慮考慮怎麽處理。”

“好的，那陳院我先走了。”

汪曉雯蹑手蹑腳出了辦公室，到門口才松了口氣，趕緊溜之大吉，生怕裏面的人再将她喊進去，來一句：“這樣，小汪，我也不能聽信你一人之言，我們把另一位同學叫過來一起對峙。”

......

汪曉雯沒想把方帆怎麽樣，只希望接下來的日子裏大家能井水不犯河水，好好學習，各自相安無事。

她也知道學校不可能給方帆太大的處分，讀了這麽多年，如果因為一件小事丢了學歷，不等于前功盡棄？

作為教書育人的老師可能下不了這樣的狠心，頂多口頭警告，這樣就行了。

沒想到第二天，付晴卻給她帶來了一個驚天的消息。

還是從那個和方帆在一個辦公室的學姐那兒得知的，知道後，她立馬跑來了汪曉雯的辦公室，将她拉出去，在門口就迫不及待全部抖了出來：“你知道嗎，方帆明年的獎學金可能沒了。”

T大的研究生獎學金不是全員覆蓋，按照方帆學習的認真勁，明年開學，她是有望拿到一等獎學金的，大概在一萬二左右，現在全部泡湯了。

“據說是陳院親自找的她導師，不過什麽都沒提，就說方帆同學不将心思用在學習上，反而污蔑其他人，要給予一定的處分。是不是因為你昨天全部攤牌了，陳院才過去的。你還別說，陳院長挺相信你人品的，都沒有找你們倆去對峙，直接信了你的話。”

汪曉雯愣在了那裏......

“我還聽說方帆家境并不是特別好，不過她學習用功，上大學的時候年年都是國獎，再加上自己兼職賺的錢，存了不少的小金庫，都能自給自足，不需要向家裏伸手了，她這人心氣挺高的，不一定能接受的了這樣的事。”付晴嘆了口氣，“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汪曉雯也沒有太多的情緒，她明白成年人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也許有了這次的教訓，方帆可能會收斂很多。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不想再提。

汪曉雯決定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的學習中，除了繁重的學業以外，随着考研的臨近，之後的畢業生論文也要陸續開始，陳院給她布置了一項任務，讓她帶幾個本科學生寫論文。

其中一個已經保研本校了，沒什麽大壓力，整天師姐長師姐短地跟着她，就連吃宵夜都要一起去。

她在想這些小女生可真夠厲害機靈的，現在關系處好了，以為到時候她就不會發火？

因為今年春節可能要舉行婚禮，她和秦昇約好了一起晚上去看婚戒，出校門的時候，正巧被她們幾個給纏上，說是順路，要一起看看師姐的老公長啥呀。

“師姐，你在網上寫的段子我們都看了，談戀愛真有這麽甜嗎，還是因為你老公長得帥又多金，所以才會有小鹿亂撞的感覺？”

汪曉雯:“......”

她不是手快都删了嗎，怎麽還能傳出去。

“廢話，當然是因為長得帥，咱們班的男生你看着有小鹿亂撞，想談戀愛的沖動嗎？”

“也是哦。”

汪曉雯告誡她們：“女生談戀愛不僅要看男方的長相，更要看人品和責任感。”

“那你怎麽确認你老公人品就很好？”

“我倆小時候就認識呀。”

“嗷！你早戀。”

趕緊反駁：“才沒有，他比我大八歲，當年我還是小屁孩的時候，他就成年了。”

“那他是不是那個時候就喜歡你？”

幾個小姑娘擠眉弄眼。

“可他到底喜歡我什麽呢？”

這是汪曉雯始終想不明白的地方，平平無奇的少女時期仿佛因為他的喜歡，而變得炫彩斑斓起來。

“當然是，我愛你少女的面龐，青澀的笑容，以及纖弱的身姿，像我夢中的姑娘，溫婉靈動，又帶着一份狡黠，直擊我心靈深處，如墜落凡間的天使......”

竟然有人即興做起小詩來。

就在此刻，校門口的馬路對面停了一輛熟悉車牌的黑色轎車，秦昇從裏面出來。興許是瞧見了他們在對視，姑娘們興奮道：“”那是師姐老公嗎，太帥了吧，要擱上學的時候妥妥校草啊。”

汪曉雯得意，可不是，她老公那身型，那氣質，方方面面都能拿得出手，如果不是要顧及在學妹們面前的形象，就那瘦高的身材，穿着西裝斯文的禁欲風，她恨不得跑過去來一個熊抱。

咳咳

偏題了偏題了。

除了這點，他還是有其他優點的，就比如昨天的事情，如果不是秦昇一語驚醒夢中人，汪曉雯興許還仔當縮頭烏龜。

這個男人還是像許多年前一樣，在她人生的路途中，就站在前方，時刻等着她，甚至還會在迷茫的時候，伸出手領着她走一段路......

以前感覺不到，現在卻幡然醒悟......

比如文理分科的時候，當時不知處于什麽心态，想學理的汪曉雯遭到全家反對，一致認為文科較好的她不應該選理科，氣的汪曉雯飯也沒吃，跑到了大伯家，大伯是物理老師，應該知道選理的好處吧。

結果同樣遭到了反對。

還是一同跟着汪奕揚來汪家的秦昇告訴她：喜歡最重要。

汪曉雯一直記得那晚他用最随性的口吻說着最簡單的道理，俊逸的面龐帶着不是她那個年紀段男生該有的睿智和穩重......

注意到左右兩邊都沒有了行駛而過的車輛，汪曉雯急着要跑去對面，和幾個女同學打了招呼，道別，剛準備邁開腳步，身後有個男人，喊了一聲：“汪曉雯。”

霎那間，她回了頭，看清來人，愣在了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