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心狠手辣

“怎麽樣了？”清郡公主看着自己的侍女吐出一口鮮血跪倒在地上，急忙上前扶起她。

侍女痛苦地閉着眼睛，許久才微微睜開：“公主……只怕奴婢不能再侍奉您了……實在是不能為您做再多了……”

“別說了……”清郡公主的眉頭雖然緊皺，但是卻沒有一絲悲傷。

“公主，你要小心……”

“對不起，為了大計着想，我不能幫你去找醫生。”

侍女搖了搖頭：“公主的事情是大事，奴婢的命是小事。只是……如果瑜妃姑娘真的告訴皇上……怎麽辦？”

“她不會的，沒有證據她不敢。”

“可是……奴婢已經撐不了多久了……被瑜妃姑娘發現……”

“小樊，你放心，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為了防止事情有變，所以你必須早一點……早一點死了。”

清郡公主慢慢地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臉上慢慢地顯出殘忍，燭火在她的臉上打出一絲陰冷。匕首上塗抹了毒液，發出幽幽的寒光。

“公主你……”

“對不起，我會安排好你的家人的。”

“公……”

小樊的話還沒還沒說完，匕首已經狠狠地紮在了她的胸口。血濺了清郡公主一臉，她的唇因為緊張而變得慘白，在暗紅的鮮血的映襯下更顯出一絲可怕和恐怖。

過了許久，清郡公主才松了一口氣，慢慢地拔出匕首，用小樊的絲巾按住了她的傷口。血咕咕地往外湧着，清郡公主深吸了一口氣：“出來吧。”

之間屏風後面走出了一個黑衣掩面的女人，她跪倒在地：“公主。”

“來的真及時。”

“是.”

“先幫本宮把她的屍體處理一下，以後你就是小樊，知道了嘛？”

“是。”

那黑衣女子，拉下臉上的黑紗，竟然露出了跟小樊一模一樣的臉。連清駿公主都下了一跳，天下竟然會有這麽像的人。

“你倒是跟她長得很像。”

“公主，奴婢有句話想問。”

“說吧。”

“為什麽奴婢來了還要殺掉小樊呢？完全可以偷運出宮，至少能保全一條性命的。”新的“小樊”說道。

清郡公主看了她一眼，眼神陰冷，說道：“本宮不允許出現任何可能出現的閃失，如果能送她出去自然最好，可是一旦被人發現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為了大局，只能委屈她了……”

“是……”

“是不是害怕了？”

“奴婢不敢……”

“你确實不敢，呵呵。但是你要記住一句話，你們的命都是典國的，所以哪怕是要你們碎屍萬段，你們都不能有絲毫的怨言！”

“是！”

“去吧。”

待“小樊”離開後，清郡公主頹然地坐了下來，手上的血似乎還有溫度，她急忙死命地想要擦掉手上的血，可是那溫感卻怎麽都趕不走。任憑她怎麽洗，怎麽擦，那感覺像夢魇一樣纏着她，揮之不去。

夜已深，皇宮的某個角落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可是沒有人在乎，也沒有問關心。

玖兒總覺得不安，似乎發生了什麽事情，翻來覆去睡不着覺。

“洛姑娘，我給你去禦膳房找了點吃得來，您起來吃一點吧。”風琴端着碗悄悄走了進來。

“你們還沒睡呀？”

“在外間聽到姑娘似乎還沒睡，想着是不是餓了。”風琴笑道。

玖兒坐起身子，無力地說道：“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心神不寧……似乎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

“大概是前天驚到了吧。”

“不知道。風琴，你有去那個冷宮看一看嗎？我覺得那裏總會有點線索的吧？”玖兒問道。

風琴搖了搖頭：“打入冷宮的都是以前的皇妃，她們深知皇宮裏的危險，所以不會輕易地說什麽。到現在我還沒聽到什麽消息……”

忽然門口來了個探頭探腦的小宮女，有些拘謹地看着門內，玖兒看見不解：“風琴，那個小宮女是誰？”

“姑娘，她是我一起進宮的小姐妹，奴婢先去問問她有什麽事。”風琴有些激動地說道，雖說來到洛貴妃這裏日子過得輕松悠閑，可是還是許久不見自己的好姐妹，此時自然是開心得不得了。

玖兒點了點頭，心裏卻有些羨慕。

風琴快步走到門口，将那年紀相仿的女子拉到一邊：“小艾，你怎麽來了？”

“風琴姐姐，只有你能幫我了！”小艾一見到風琴，臉立刻垮了下來，眼淚也開始在眼眶裏打轉。

“先別哭，怎麽了？”風琴緊張地問道。

小艾抽泣着擦幹眼淚：“風琴姐姐，王嬷嬷生病了，可是禦藥房的人卻不給藥。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找你的。”

王嬷嬷是當年教導小艾和風琴的嬷嬷，一時也在宮裏是個風雲人物。可是她的主子，上任的洛姑娘因為一些原因被打入冷宮，她也有一股子氣節，跟着一起去了冷宮。洛姑娘郁郁成疾，不就便撒手離去，可王嬷嬷卻一直守在那裏不肯離去。如果不是小艾來找自己，風琴只怕是不會知道發生了這些事情。

“怎麽會這樣……”風琴也開始着急，卻無濟于事，禦藥房的人都是眼睛長在頭頂的，自己沒有手書肯定也是拿不到藥的。

玖兒遠遠地聽她們的對話，慢步走了過去：“風琴。”

“奴婢拜見洛姑娘。”小艾瘦小的身子瑟瑟發抖，低着頭跪趴在了地上。

“在我這裏沒那麽多禮節，快起來吧。”玖兒連忙上前扶起她。

小艾顯然有些受寵若驚，不安地看了看風琴。風琴笑道：“小艾，我們姑娘可不是其他的主子那麽難伺候。以後你來這裏，不用那麽緊張。”

“是，多謝洛姑娘。”小艾輕輕一笑，露出了兩個淺淺的酒窩。

“剛才你們的說的王嬷嬷的事情，有那麽嚴重嗎？”玖兒不解地問道。

風琴無奈地說道：“洛姑娘，這個宮裏的每個人都有自己向着的主子。禦藥房的人多數是向着瑜妃娘娘姑娘的，我們這些小宮女，若不是與瑜妃娘娘有些關系拿藥簡直比登天還難。要送些銀子才能拿到藥的，不生病還好，一生病怕是一年的俸祿都不夠伺候的……”

“他們是醫生，看病是天經地義的事情，為什麽要收你們的錢？”

玖兒雖然嘴上這麽說，心裏卻明白，有些事情自古以來就是這樣。

“姑娘，奴婢會跟小艾一起湊一點錢先為嬷嬷拿些藥。嬷嬷照顧了我們一輩子，我們不能見死不救。”

玖兒卻冷冷地說道：“既然是禦藥房，那些藥便不是他們私人的，為何要給他們錢？你們跟我來，我就不信今天還拿不到藥了！”

沒想到玖兒會為王嬷嬷去求藥，小艾激動地連忙跪在地上連磕幾個頭：“洛姑娘真是心地善良，有您幫忙他們肯定不敢不給藥的！多謝洛姑娘，多謝洛姑娘。”

“風琴，你這個小姐妹怎麽動不動就跪呢？我們走吧，看病救人可不能拖。”

玖兒無奈地說道，卻看那小艾雖然容易受驚，一雙眼睛似乎總是惶恐，心裏竟有想讓她留在自己身邊的打算。這樣跟風琴也有個照應。

風琴帶着玖兒匆匆來到禦藥房，離得多遠便聞見了中藥濃郁的味道，玖兒忍不住打了個噴嚏。三人來到禦藥房的門口，那些太醫公公們看了一眼玖兒便繼續手中的事情，似乎沒有看見這個人一般。

“大膽！為何見到洛姑娘不來跪拜？”風琴生氣地叫道。

此時那些人才停下手中的事情，一個下巴前凸的太監走到門口，陰陽怪氣地說道：“這竟是洛姑娘嗎？老奴怎麽從未見過呢？”

因為玖兒一直都閉門不出，所以很多宮人沒有見過她也是正常，可是這個太監明明就是裝作不認識。玖兒瞥了他一眼，笑道：“那麽公公現在可知道我了？”

“老奴見過洛姑娘，不知洛姑娘來此有何貴幹？”

“這裏誰是掌事的？”

“正是老奴，奴才是這禦藥房的掌事總管。”

小艾在旁邊探出腦袋說道：“洛姑娘，他是禦膳房的總管，叫做徐安。”

玖兒點點頭：“原來你就是掌事總管，那麽事情便好辦了。現在你派人跟我前去冷宮，有個嬷嬷生病了，急需救治。”

“不好意思，洛姑娘，我們這裏的事情多得不得了，哪有時間給什麽嬷嬷看病呢！最近瑜妃娘娘姑娘身體不适，大家都在為鳳體研制藥物，萬事都不能離開呀！”徐安的三角眼裏充滿了敷衍與不屑。

“呵呵，是嗎？”玖兒卻不理會他，“瑜妃娘娘鳳體自然重要，但是若是宮裏的宮女太監們身體不好，又由誰來照顧瑜妃娘娘？徐總管，您為行醫者，要做些醫者該做的事情才對呀！”

徐安不滿地翻了個白眼：“洛姑娘，不知那嬷嬷與您是什麽關系？”

“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的話，聽奴才一句勸，在這皇宮裏安分守己才是該做的。做了多餘的事情，只會引火上身。這個小宮女三番兩次地來我禦藥房鬧事，奴才就不管了。這次她還要讓您給她撐腰，奴才勸您還是離她遠一點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