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上學

柳爺爺中午才回來, 倆孩子上學的事都說好，明天就能送去，只是得重新交學費。

柳喬西做了一下心裏建設, 還是對着爺爺開口道“爺，我能跳級嗎？”至于幾年級, 她尋思了一下, 太高了也不好, 個頭太矮“我想上三年級，一二年級我哥都教過我了”。

柳喬東在旁邊搭茬道“對，我妹這水平三年級沒問題，再高點沒準都行。“

柳喬西在心裏默默吐槽，真是年齡拉低了智商，明明上輩子是個正兒八經的大學生。

“哥, 你現在多高啊”柳喬西拉着哥哥站起, 她大概在哥哥胸口位置。

“1米7吧，上次在學校量的”柳喬東想了想說道。

“那我多高？三年級的小哥哥小姐姐多高？我去了不會是最矮的那個吧。奶，把咱家米尺拿來, 我要量量身高。”柳喬西想起一出是一出。

柳奶奶樂呵呵的給孫子孫女量身高, 倆人還找了支鉛筆标在牆上。

7歲的柳喬西1米30，14歲的柳喬東1米71，這是柳家兄妹在老家生活的第一個印記。

柳爺爺還沒答應, 就看着兄妹倆旁若無人的商量起了身高問題, 他想了想，孫女跳級是好事，問題應該不大。

“妹, 起床了, 該去上學了”柳喬東捏着妹妹鼻子, 這丫頭還賴床。外面的天剛蒙蒙亮，桌子上的座鐘顯示着7點，柳奶奶已經給倆孩子做好了早飯。

“ 哥，我不想去上學啊啊啊”柳喬西伸出一只小胳膊測了測溫度，空氣冷的刺骨，還是被窩暖和。她嗖的一下拽了個棉襖進去，磨磨蹭蹭換上，又嗖的扽了條大棉褲，然後穿戴整齊鑽出被窩。

“趕緊吃飯，粥都涼了，一會你爺帶你倆去學校了。”柳奶奶招呼着，鹹菜窩頭都擺上桌，粥也早就晾上。

一家四口圍着八仙桌吃早飯，熬出米油的玉米大碴子粥就着鹹菜，柳喬西呼嚕呼嚕炫了兩大碗，柳奶奶看着倆孩子吃飯就開心，吃的多說明身體好，要不怎麽長得比別家孩子高。

路上的雪層很厚，踩在上面咔哧咔哧作響，聲音還挺好聽。柳喬西幼稚的像個兔子一蹦一蹦，體會踩雪的樂趣。

三人準備先去柳喬東初中，再去小學，倆學校也就離着500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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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栓子，這就是你侄子，叫柳喬東，你侄女，柳喬西，這個大的上初中”中學校長大名許文志，小名栓子笑呵呵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說道“表舅，這就是我青堂兄弟家的？一看倆人就是學習好的，行，馮主任你帶着孩子去班上”然後又扭頭對着柳爺爺說道“表舅，您在這交五塊錢就行。”

柳爺爺交好錢就帶着孫女去小學，孫女想跳級，還得問問咋操作。

“爺，我哥他們校長為啥跟你喊舅？”柳喬西好奇的問道。

“你哥校長他媽，是我表姐，不過前些年就沒了”柳爺爺吸了口煙袋，柳家好幾代單傳，就東子這輩添了個妹妹。鄉下還有個姨家表哥，有空一定得去看看。

“那小學校長呢，你咋也認識”柳喬西又問道。

“哦，你們校長他爹跟爺爺是發小，過兩天我帶你去你劉爺爺家認認門”柳爺爺耐心的說道。

兩人溜溜達達走到北河第一小學，柳喬西從大門口看着，只有十來間平房，看這樣子學生不少。

“柳叔，您來啦，這就是我青堂哥家的？”一個瘦削的中年人，戴着一副銀框眼鏡，在校園裏掃雪，看到祖孫二人趕忙迎上來。

“對，這是我孫女，叫柳喬西，西西，跟你山子叔問好”柳爺爺牽着孫女的手說道。孫子人高馬大的他不擔心，就擔心這個小孫女受氣。

“山子叔好”柳喬西乖巧的問好。

“山子，叔得跟你商量個事，你大侄女，她想跳級。”柳爺爺開門見山地說道。

“跳級？你想上幾年級？”劉山看着柳喬西問道。

“山子叔，我想上三年級，一二年級的我都會”柳喬西一臉燦爛的笑着回答，毫無節操的裝小孩。

劉山沉思片刻“也行，不過你得通過一下考試，三年級上冊卷子的也得做”說着帶兩人到了辦公室坐下，又去叫了三年級班主任。

“梅老師，這孩子想上三年級，你給我找兩套卷子”劉山對着三年級班主任說道。

“原來是幾年級的？幾歲了？”梅老師個頭不高，皮膚白皙，她是高中畢業後下鄉的知青，因此成了這所小學的老師。

“一年級的，7歲了”柳喬西擡頭回答。

“長得還挺高，比我們班上好多小孩都高”梅老師笑意吟吟說着，手中拿着從辦公室翻出的兩套卷子。“就在這做嗎？”

“就在這吧，咱倆盯着”劉山扶了扶眼鏡，跳級不常見，現在的家長都不怎麽重視孩子學習，也就柳家有這種覺悟。

柳喬西早就把他哥的小學課本翻了一遍，基本上眼前的卷子就是小意思，她刷刷刷順暢的寫着，字跡清晰整潔，除了她刻意裝出的些許稚嫩，沒啥毛病。

兩套卷子題量不大，柳喬西不一會就做完交卷，兩個老師在旁邊驚奇的看着，看來學的很紮實，比班上的許多同學都強。

柳爺爺更是驚喜，早就聽東子吹過西西學習快，過目不忘，他以為那是孫子捧妹妹，吹牛，看孫女今天這表現，沒準是真的。

三年級試卷簡單，兩個老師一人修改一套，不一會成績就新鮮出爐，數學是兩個紅紅的100分，語文則是一套97一套98，作文淺淺的扣兩三分。

“柳叔，恭喜，喬西可以上三年級，您在這交兩塊五毛錢就行了”劉山欣喜的說道，雖然現在沒有高考，但孩子這麽優秀，誰說不能更進一步呢。

“柳喬西同學，老師帶你去班上。”梅老師和藹的說道。

柳喬西屁颠屁颠的跟在老師後頭，院子裏有幾棵松樹蒼綠挺拔，枝頭上栖息着幾只鳥兒，教室傳來朗朗的讀書聲，給冰天雪地增添了幾分生機。

“同學們安靜一下”梅老師走進一個班級，拍手打斷孩子們的早讀。“今天咱們班新轉來一個同學，喬西你來自我介紹一下。”

“大家好，我叫柳喬西，非常榮幸能夠與大家成為同學，以後請大家多多關照。”柳喬西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她沒說自己多大，也不想刻意讓別人知道自己是跳級來的。

梅老師顯然也是這麽想的，她給柳喬西安排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後，讓大家繼續晨讀，柳喬西拿着哥哥的課本，開始老家的第一堂課。

叮鈴鈴，下課鈴響起，一個小姑娘走到柳喬西跟前“你好，柳喬西，我是咱們班班長牛玲玲”

柳喬西看着眼前梳着雙馬尾的小姑娘，穿着厚實的大棉襖，皮膚微黑顯得十分樸實，笑得非常友好。“班長你好，請問有什麽事嗎？”

“沒啥事，你有什麽不懂得問題可以問我”牛玲玲熱情的說道。

“好的，謝謝你”柳喬西禮貌的回複。

“切，裝模作樣”角落裏一個小姑娘發出不屑的聲音。

柳喬西掃了一眼，是一個穿着打扮都十分亮眼的小姑娘，一看家境就十分不錯，只是不知道為啥對這位班長有這麽大意見。她繼續坐在座位上沒有理會，無聊的在紙上練習畫畫。

突然她感覺旁邊的人好像捅了捅她的胳膊，“你好，我叫朱秀秀，柳喬西同學，你長得真好看。”

柳喬西看了看自家同桌，是一個圓臉的小姑娘，臉頰上有兩坨淡淡的高原紅。“你好，朱秀秀同學，你也非常可愛”她禮貌的回贊道。

“你聲音也好好聽啊”朱秀秀又真誠的說道，“你就是鎮上剛搬來的那戶人家是不？”

“如果你說的是鎮子最後邊那戶，那确實是”柳喬西被誇的有些尴尬，現在小姑娘誇人都這麽直白嗎？

“我家就住離你家不遠處，那天我看見一輛大卡車，我也看見你啦。我跟你說，剛才說閑話的那個叫牛萌萌，是牛玲玲的堂妹，倆人一直不對付，你不用搭理他倆，牛玲玲就是愛裝模作樣”。

“以後咱倆可以一起上下學，我哥就不用天天送我了”朱秀秀又熱情的說道，一看就是個沒什麽心機的小姑娘，柳喬西樂于接受這份友好。

“好呀，不過我哥天天要接我上下學，我也要跟他說一下”柳喬西笑眯眯的應着，剛來就能交到朋友真好。

柳喬西還從自家這位熱情的同桌嘴裏聽到了班裏的諸多八卦，比如誰誰誰不對付，誰誰誰是個小霸王，誰誰誰喜歡打小報告，誰誰誰學習最優秀……柳喬西深感三年級就是比一年級複雜的多了。

中午柳喬東在小學門口就看見妹妹和一個小姑娘親親熱熱的一起出來，

“西西，過來”

“秀秀，過來”

兩個聲音重疊，柳喬東與另一個少年對視一眼，确認大家都是來接自家妹子的。

然後就是四人一起踩雪回家，柳喬西發現秀秀家距離她家也就300米，果然離得好近。

“奶，我們班好多同學離得遠，都在學校吃”柳喬西一五一十的彙報着班裏的情況。“哥，你們初中是不是有住校的？”

“有吧，不知道，不過學校有食堂”柳喬東想了想說道。

“哥，我以後要跟秀秀一起上下學，你不用等我了”柳喬西對着哥哥說道，同樣的對話也發生在朱家，兩個哥哥欣然答應，初中下午放學晚，讓妹妹等也不方便。

“那你以後跟同學在路上不要東張西望，不許亂跑，到點好好回家”柳奶奶給孫女填了半碗湯，殷切的叮囑着。

“好的奶奶”柳喬西搞怪的立定，柳奶奶笑呵呵的拍了拍孫女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