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回家

【從某組搬來的,可以發嗎？有路人偶遇姐姐和珂珂了，在機場，牛說是飛春溪市。沒記錯的話,這是珂珂的家鄉吧？】

【？？？】

【這就帶回家過年了？這就見家長了？】

【好啦，不用大驚小怪,之前不就帶回去過一次嗎？雖然沒有實錘，但是……日！這次居然有照片？】

【穿得好低調捂得好嚴實，戴着墨鏡和口罩都擋不住漂亮！珂珂還幫姐姐推行李箱！嗚嗚嗚女友力爆棚！】

【低調？哈哈，我看時尚博主扒了,兩人全身上下兩百萬呢。】

【搞到真的富婆c了[奮鬥]】

而此時,祁珂和宋雨時剛在飛往春溪市的頭等艙坐下,祁珂摘了口罩脫了外套：“好熱。”

她問宋雨時：“你不熱嗎？”

宋雨時不緊不慢地摘了口罩，露出一張沒有表情的漂亮小臉,吐字冷淡：“還好。”

祁珂笑眯眯地盯着她。

宋雨時不鹹不淡地瞪了她一眼：“看什麽？”

“剛剛我們被發現了。”

“是啊。”

“你抓着我就跑，好可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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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時想讀檔重來。

未免祁珂再拿這件事打趣她，宋雨時幹脆戴上眼罩，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她的臉小，眼罩遮了大半,沒塗口紅的唇色粉嫩,在幹燥的機艙內有點幹，忍不住舔了舔，便泛起了水光。

唇邊忽然抵了個杯子,祁珂的聲音就在耳邊：“喝點水。”

宋雨時沒動，就着她的手喝了口水,“謝謝。”

“我該謝謝你才對。”祁珂把杯子遞給空姐，低聲道了謝，聲音又清晰了起來：“自從出了櫃,我……”

宋雨時的心忽地揪了起來。

祁珂性格活潑，嘴又甜，跟家裏關系好，雖然也時不時不回家過年，但是被勒令不準回家是沒有過的。

一個人過年……很孤單。

宋雨時深有體會。

她張張口想安慰，卻聽祁珂把後面半句話補全了：“……都好幾年沒拿到壓歲錢了。”

宋雨時：“……”哦。

“雖然也不多，但也夠我換套房子了！”

“……”

“所以我得謝謝你。”

“不客氣。”宋雨時馬上接道，希望以此讓祁珂閉嘴。

祁珂果然安靜了一會兒。

飛機開始在跑道上滑行，小小的窗戶外，機場上的燈光微弱地打進來，在巨大的轟鳴聲中，失重感猛地襲來。

稍微忙一點的藝人都是空中飛人，按理說早該習慣這種失重感，但是宋雨時卻沒有習慣，她緊抿着唇，手卻被人抓住了。

宋雨時一愣，祁珂拍了拍她的手背：“好啦。”

主唱大人有被上帝吻過的嗓子，溫柔時像在說情話，在耳邊呢喃，能撫平一切。

等飛機平穩飛行後，祁珂才松開宋雨時的手。

宋雨時把眼罩拉下來一點，眨着眼睛适應光線，旁邊的祁珂由模糊到清晰，捕捉到了祁珂眼底尚未褪去的一絲溫柔。

祁珂倉皇地轉過頭，語氣卻恢複了平時的調調：“不睡啦？”

宋雨時搖搖頭。

“別說謝謝。”祁珂摸了摸鼻子，她看了看四周，頭等艙座位本來就少，她又怕人打擾把其他位置也買了，整個頭等艙就只有她和宋雨時。她清了清嗓子：“好歹談過戀愛，愛你愛我都說過，別客套了。”

“哦。”祁珂補了一句：“你沒說過愛我。”

宋雨時：“……”

眼罩再次拉上，眼不見心不煩。

祁珂：“？”她說的就是實話！！真正的勇士是敢于直面沒對前女友說過我愛你這件事的！！

飛行時間有兩個小時，從黃昏到夜晚，窗外的天漸漸有星星閃爍。

宋雨時做了個夢，夢見她和祁珂第一次過年。

那是成團不久，她們剛結束一場巡演短暫放了假回家過年。宋雨時沒家，也不想跟阮向夢一起過年，就回了宿舍。

除夕夜跟平時沒什麽區別，宋雨時開了春晚當背景音，下了碗泡面準備邊看煙花邊吃。結果剛挑了第一筷，門就被人打開了。

祁珂穿得單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顯然沒想到宿舍還有人，跟宋雨時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

宋雨時在那半分鐘裏編了無數個為什麽留在這裏過年的理由。

然後祁珂沒問。

祁大小姐大年夜出去嗨皮，嗨累了找不到地方睡覺，幹脆回了宿舍，聞到泡面的香味，饞蟲被勾了出來，理所當然道：“還有嗎？我喜歡吃老壇酸菜牛肉面。”

宋雨時：“……廚房抽屜，自己下。”

祁珂為難地靠着鞋櫃：“怎麽辦？隊長，我不會。”

隊長正餓着，口頭教她：“把水煮開，面下進去，軟了後放調料。雞蛋也在櫃子裏。去吧。”

祁珂就去了。

然後——有什麽東西在廚房炸開了，連鎖反應是一聲尖叫，保險絲燒了，春晚沒了，燈也滅了。

沒了燈光，一筷子放到桌上，夾了個寂寞的宋雨時：“……”

祁珂破壞能力之強，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宋雨時耐着性子開了手機的手電筒，剛好照到從廚房跑出來的祁珂身上。女孩委屈極了，指着廚房跟隊長告狀：“都不聽話！”

宋雨時靜靜地看着她，眉梢微動，忽地笑了。

祁珂：“……”

委屈頓時沒了，心裏冒出無數粉紅泡泡，每一個都叫嚣着：隊長笑起來真的太太太好看了！

好看的隊長脾氣也很好，跟她在燭光裏分享了泡面。她忍不住問：“廚房被我炸了哎，保險絲燒了哎，你不罵我？”

宋雨時很佛系：“大過年的，算了。”

祁珂：“……”

兩個人都很默契地沒有問對方過年為什麽不回家，吃完後坐在沙發上聊天。生長環境不同，共同話題也不多，也就祁珂能說，天南海北的總能找到宋雨時能聊的。

快到零點的時候下起了雨，綿綿細雨打在窗戶上，街景變得模糊。

旁邊的祁珂在小聲的倒計時，數到零時，煙花：“隊長！新年快樂。”

宋雨時笑笑：“新年快樂。”

祁珂伸手：“紅包拿來。”

宋雨時：“……？”

這一聲新年好真的有點沉重。

“雨時？醒醒。”

祁珂的聲音把宋雨時從久遠的回憶中拉了回來，她恍惚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拿下眼罩。

宋雨時揉揉眉心：“到了？”

初醒的聲音低啞，撓在人的心尖上，癢癢的。

飛機已經停在了停機坪上，春溪市下了小雨，像夢裏那樣，綿長細密地打在機窗玻璃上。

祁珂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醒了？”

宋雨時點頭。

祁珂的語氣忽然嚴肅起來：“我剛剛打開手機，得知一個壞消息。”

“什麽？”

宋雨時沒放在心上，總不能是飛姐又發瘋了。

祁珂：“我全家來機場接我們了。”

宋雨時：“………”

還不如飛姐發瘋呢！！

宋雨時深吸一口氣：“我先走了。”

祁珂：“？去哪”

宋雨時保持着淡定：“你在市區不是有一套房嗎？我住那裏。”

祁珂：“……你不是都見過嗎？除了我爺爺。”

宋雨時嗯了一聲：“太突然了。”

宋雨時罕見地緊張，讓祁珂真有種帶人回家的錯覺。她牽起宋雨時的手，寬慰道：“別害怕，他們人很好的。”

宋雨時任由她拉着走出機艙，心不在焉地盯着地面。

心想，可她好像沒那麽好。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宋雨時再不情願，還是迎接了一把長輩的關懷。

“雨時來過家裏對吧？我當時就覺得不對勁。”祁媽媽拉着宋雨時的手：“吃個早飯，珂珂的眼睛就跟黏你身上一樣。”

“呵呵，怪不得我當時要把雨時介紹給珂珂表哥，珂珂立刻反對，說愛豆不可以談戀愛！”祁爸爸理了理西裝，斜了祁珂一眼：“不能跟除了你之外的人談，是吧？”

“雨時姐姐，我特別喜歡看你演的林杳，你可以給我簽個名嗎？”祁家才上小學的小不點虔誠地遞上本子和筆。

“不錯，跟我們家珂珂一樣漂亮。”祁家爺爺做總結。

宋雨時全程：“”

祁珂全程：“……”快別說了！

等房間裏只剩祁珂和宋雨時兩個人時，已經将近深夜了。

祁珂家的莊園遠離市區，選址靠海，在房間裏能聽到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一陣一陣，在突如其來的寂靜裏，尤為清晰。

宋雨時站起身：“我去客房睡。”

手腕被人拉住。

“不行，會被我媽發現的。”祁珂反對。

“怎麽可能？你這一層不是有很多房間嗎？”

祁珂住在三樓，可以說是整個三樓都是她一個人的，衣帽間、健身房、錄音室、書房通通都有，就是沒有客房。

宋雨時無語了一會兒：“你是沒有朋友嗎？”

祁珂理不直氣也壯：“我有潔癖，從來不讓朋友留宿。”

宋雨時：“……”

祁珂又說：“你是唯一一個。”

宋雨時沉默了一會兒，無奈轉身，經過祁珂時，涼涼的一句話飄了過來：“那時候我不是你朋友。”

“是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