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打賭

宋雨時還沒說話,桌上的電話就響了。祁珂離得近，随手一按，鈴聲停了。

宋雨時惱了：“祁珂！”

祁珂也有點尴尬,她舉起手：“太順手了。”

無辜的漂亮小臉，讓人根本不忍心責怪她。

宋雨時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祁珂憑美色獲得一線生機卻沒有絲毫求生欲,她的心忽然提了起來，笑容一凝：“你在等誰的電話？”

宋雨時莫名其妙：“什麽在等誰的電話？”

“不等誰的電話，我挂了你急什麽啊？”

“什麽亂七八糟的邏輯？”宋雨時想推開她。卻在這時，桌上的電話又響了起來,宋雨時頓了頓,拉拉嘴角,“你接。”

祁珂火速接起。

也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麽，她的神情一下子放松了下來,嗯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挂斷電話，祁珂轉過身：“是小南。”

宋雨時不置可否。

祁珂揚眉：“你知道？”

宋雨時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開口：“我知道。”

“那你讓我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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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想接嗎？”有人樂意當小秘書接電話，她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祁珂：“……”

以前她看c超話,c粉分析說她被宋雨時治得死死的,她還不信，明明小隊長在床上弱得一比。現在一看，下了床,确實哈。

硬剛不行，祁珂只好走迂回路線：“我這不是怕你腦子不清醒上升期談戀愛嗎？”

宋雨時淡淡道：“不清醒一次還不夠嗎？”

祁珂微愣,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麽，宋雨時卻已經岔開了話題：“小南說什麽？”

祁珂：“讓你跟我走。”

宋雨時：“？”

“副總，你記得吧？跟我們家是世交。”祁珂把電話擺好,“聽說我來公司了，讓我去見他。”

宋雨時：“所以關我什麽事？”

祁珂：“？”

她強行把話圓回來：“他也叫你了。”

宋雨時眯起眼睛：“是嗎？”

祁珂狂點頭，很沒有說服力。

宋雨時正好也找副總說下飛姐的事，就跟祁珂走了。結果剛一出辦公室的門，立刻接收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關注。

同事們各自交換着興奮的目光。

【她們一起出來了啊啊啊啊！有沒有牽手手？從我這個角度看牽到了！】

【祁老師好乖哦跟在老板後面嗚嗚嗚。】

【嗯？祁老師怎麽把老板帶走了？啊喂我的工作狂老板上班最後一天早退？】

【漂亮姐姐就該跟漂亮姐姐在一起！】

【我不管！大明星就該專心搞事業！我們老板獨自美麗！】

呃，混進去一個毒唯。

宋雨時沒那個想象力腦補出同事們內心的尖叫，只是覺得他們眼神怪怪的，趕緊逃離了現場。

祁珂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急什麽啊？”

結果剛一進電梯，一陣冷風吹來，她打了個寒顫。

宋雨時涼涼道：“不穿秋褲？”

祁珂：“？”

“冬天怎麽可以不穿秋褲呢。不穿秋褲老了之後很容易生病。”隊長記性好，一字不落地重述祁珂說過的話。

祁珂：“……”

這個梗過不去了是嗎！！

祁珂裹緊小裙子倔強地靠着電梯角落裏，像個随時要去路邊賣火柴的小女孩。

“叮。”

電梯到達。

祁珂跟在宋雨時後面走出去，察覺到宋雨時瞥了她一眼，她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脊——她，祁珂，甜團第一主唱，是有驕傲的！

“等等。”宋雨時開口。

祁珂頓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好一會兒，也沒聽到宋雨時說話。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好奇心回了頭。

宋雨時站在電梯旁沒動。

祁珂奇怪：“不走嗎？”

宋雨時的手插在大衣口袋裏，她盯着光滑幹淨的地板，說：“副總的辦公室不開暖氣。”

“我知道啊。”祁珂冷得跺了跺腳。

山竹娛樂副總是出了名的不怕冷，不開暖氣就算了，有時候還開空調，可以想象辦公室有多冷。

祁珂在充滿暖氣的走廊中為幾分鐘後的自己悲傷，末了又催宋雨時：“我知道你想讓我回回溫，長痛不如短痛，我們跟他說兩句就撤退。”

宋雨時搖了搖頭：“不是讓你回溫。”

祁珂：“……”讓她自作多情一下不行嗎！

祁珂無奈：“那你站着幹什麽？地板上有錢嗎？”她走過去：“讓我看看。”

宋雨時擡頭：“來了。”

“什麽？”

“叮！”

電梯在她們面前停下，門緩緩打開，小南氣喘籲籲地站在裏面。

祁珂：“小南你怎麽……”

話說到一半，突然卡住。她看到，小南的手上抱了件羽絨服，淡粉色的新款，她曾經在宋雨時站姐發的圖裏見過。

宋雨時穿的很好看，在冰封的世界裏，像個糯米團子，可愛又靈動。

小南緩了口氣，才問：“老板，是這件吧？”

宋雨時點頭：“給祁老師。”

祁老師還傻在原地，冷不丁被點名，她眨眨眼，語氣很不确定：“……給我穿的？”

宋雨時：“怕你凍死。”

祁珂：“……”

雖然理由很傲嬌，但她就當隊長在關心她了。

副總的辦公室果然沒開暖氣，但也沒有過分到開空調，她們到的時候，副總正在打電話，示意她們在沙發上坐坐等他一下。祁珂靠在沙發上，說：“賭不賭？他找我肯定是因為家裏的事。”

宋雨時不同意：“在公司說家裏的事？”

不像是副總的性格。

祁珂小聲撺掇她：“那就賭一個。”

宋雨時在心裏權衡。談戀愛那會兒，祁珂就愛找機會跟她打賭，賭注都是些無傷大雅的親密活動，就當情侶間的小情趣了。只不過她逢賭必輸，總想贏回來。那這次——宋雨時還是進了坑：“賭什麽？”

祁珂想了下：“輸得人就要答應贏家一件事。”

宋雨時：“……不賭了。”

祁珂：“？”她降低要求：“不觸犯原則。”

宋雨時：“那可以。”

這時，副總打完了電話，大步走過來，邊走邊說：“祁珂！可讓我給逮到你了！你怎麽不接你爸電話？”

宋雨時：“……………………？”

副總，你怎麽可以這麽不敬業？

祁珂忍着笑，她啊了一聲：“什麽電話？”

“還給我裝傻？”副總坐在她們對面，沒好氣：“你爸都給我看截圖了，還說我管不好自己的員工，跟父母玩失蹤。”

祁珂尴尬：“我爸真是……”

“他讓我告訴你，你爺爺同意你今年回家過年——”

“條件是？”

“帶人回去。”

“？”

副總顧慮地看了眼還沉浸在打賭又輸了的宋雨時，低聲說：“你爺爺就是看了你和雨時成雙入對的，上網搜了下，看了幾篇同人文，呃……你懂得。”

祁珂：“……”她不想懂啊！！！

副總卻是完成了件任務，把祁珂擱一邊讓她獨自淩亂，他轉向宋雨時：“雨時？你找我……？”

宋雨時從茫然中回過神來：“啊我……”

“等等。”副總的臉色突然變得很精彩，他看了看宋雨時，又看了看祁珂，心底一涼：“你們兩個不會是來找我出櫃的吧？”

宋雨時：“？”

祁珂：“……”

太把自己當回事了吧副總！！！

宋雨時反應快點，她迅速轉移話題：“我剛剛把飛姐開了。”

副總點點頭：“人事給我打電話了，說飛姐想見我。”他嘆氣：“她也是公司元老了，不做到這一步，公司也不會這麽狠心。你受委屈了。”

宋雨時搖了搖頭，笑笑，沒說話。

雖說為了工作總要受些委屈，但那些平白的委屈卻不能以工作為由粉飾太平。

“這樣，你的新經紀人公司會好好挑選，也一定經你的同意。好吧？”副總又道。

宋雨時沒推辭：“謝謝副總。”

要說的話說完了，祁珂拉着宋雨時就要走，副總連忙打補丁：“記得給你爸回個電話，我話傳到了，離過年還有幾天時間，夠你找個女朋友了！”

祁珂頭也不回，把他的聲音關在了辦公室裏。

宋雨時盯着被祁珂拉着的手腕，等了十秒也沒見她有放開的意思，宋雨時才開口：“放手。”

“不放！”

“？”宋雨時微微瞪大眼睛。

副總的辦公室連着秘書的辦公室，此刻秘書正往她們這邊八卦地瞄着，祁珂想了想，拽着宋雨時去了樓梯間。

風自半開的窗戶卷着細小的雪花吹進來，洋洋灑灑地在半空中融化，高層的樓梯間打掃的幹淨，除了清潔工罕見人來。而此刻，宋雨時和祁珂在此對峙。

祁珂：“跟我回家。”

宋雨時斷然拒絕：“不行。”

空曠的樓梯間，摻雜了些許惱怒的聲音在其間回響，撞上牆壁，溶于雪花中，卻沒有聽進祁珂的耳裏。

祁珂點點頭：“你跟我回過家，他們都認識你，雖然是以朋友的身份，但成為戀人更自然些。”

宋雨時：“……不要自說自話。”

“日久生情嘛。”

宋雨時一字一頓：“我沒答應。”

祁珂像是才想起要征求宋雨時的同意：“你剛剛打賭輸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話剛說完，她立刻提要求：“跟我回家。”

宋雨時從善如流：“觸犯我原則了。”

祁珂：“可是你跟我回過家。”

宋雨時：“？”

祁珂：“你跟我回過家，說明這并沒有觸犯你的原則。”

宋雨時被她忽悠地一愣一愣的，好一會兒才找到不對：“當時不是以戀人的身份。”

“那這次也不以戀人的身份。”祁珂說：“但有一點，不要否認，就讓他們誤會，就像我們的c粉一樣。”

宋雨時糾結。

她實在無法想象祁家一家老小集體磕c的場面，并在心裏暗暗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跟祁珂打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