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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清湘自從那天夜裏趁着程昱不備,出手将程昱腿打斷之後。就被商承趕了出去。

“外面怎麽了,這麽吵?”程昱這幾日能勉強下地,拄着拐棍。在院子裏面溜達。

商承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本來就不是核心人員。

程昱将那封信交給魏清湘已有半月有餘,但遲遲不見有任何動靜。

許伯遠不禁暗罵一聲老狐貍。他與徐原年少時在程聰麾下就不大對付,後來又做了程懷素的貼身侍衛之後,這種不和就擺在明面上了。但他也深知,徐原知道程懷素的兒子在他手裏,他肯定會來。

商承怕程昱吃不慣這兒的飲食,帶着兩個随從去上集市上買些東西。

他剛騎上馬沒出去多久,身後就莫名其妙的多出一路人,他本以為是同路的。為首一人騎在馬背上,兜帽将他的五官牢牢地蓋住,只能看出他下巴泛出青青的胡渣,仿佛很是匆忙,連淨面的時間都沒有。

商承雖然好奇,但這種裝扮在這兒也算稀松平常。等他察覺不對時候,是在為首那一人快要與其并肩的時候。透過兜帽,他看到了這個人耳朵一點殷紅。電光石火之間,身後的兩位護衛已經快如閃電抽出腰間長劍。下一刻,他身後跟着兩個随從,已經被人利落地解決。

馬兒受驚,揚起高高馬蹄,将他重重摔在地上。

“玉面公子,好久不見!”一個人緩緩逼近。

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商承臉色發白進了屋子。程昱觑着他的臉色,見他發髻散亂,衣衫不整。仿佛剛才被人□□一番。程昱臉色大變。

“魏清湘這個禽獸……”沒等他把這話罵出口,他就注意到商承身後還跟着兩個随從。這是許伯遠讓人來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只不過平時這兩個随從都是在院子外面把守,從來不會進這間屋子。

程昱心中雖暗自奇怪,也沒往心裏去,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向商程身邊挪過去。

“怎麽不說話了?”

商承被身後的那個人狠狠地踢了一腳之後,才不情不願地進了屋,身後的大門随即被關上。一時間這間茅屋多了兩個人顯得頗為逼仄。

“道長哥哥,你難道不想見我嗎?”一人率先開口,是阿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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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昱又驚又喜,看着商承身後那人将兜帽除去,露出趙錦書那張俊臉。程昱剛邁出一步,就從腿部發出劇烈的疼痛。他一時激動,竟然忘記自己那條斷腿還不能吃力。

身子随即便被一個人接到懷裏,攬腰抱到床上。

程昱拽着趙錦書的前襟,不禁急又驚,擔心道:“你怎麽來了?這兒太兇險了,你這不是自投羅網,他們現在正愁沒有起兵的名義。你……”

随即他便驀得睜大眼睛,再說不出一句話。因為他的嘴唇已經被堵上,起初還是淺嘗辄止,用舌頭輕扣程昱的嘴唇。仿佛像是在乞求某人的允許,為他打開一道門。

程昱又驚又羞又怒,伸手欲推趙錦書。沒有想到手被趙錦書一把握住,壓在床頭。程昱覺得此時就像是一條被按在砧板上的魚肉。

“你……”剛一開口,趙錦書的舌頭就像一條魚一樣,順滑的鑽進程昱口腔,舌頭輕輕掃過口腔,最後與退縮的程昱交纏在一起。

“呃……那個。我們還在這裏……”商承摸了摸鼻子,提醒。

他不敢看商承,更不敢看眼前的趙錦書。只好裝死似的閉上眼,聽到商承這句話。臉頓時像燒紅了的茄子,他推不動趙錦書。大窘之下,想拿牙齒去咬他的趙錦書的舌頭。齒尖剛觸碰到趙錦書時,他立即又心軟下去,不忍心咬下去。

趙錦書從程昱身上離開的時候,程昱才慢慢睜開眼睛。微喘。

“道長哥哥,我來救你了!”

裴子府從程昱懷裏頭接到血書地圖之後,回去不久便碰到率先帶着一衆侍衛奔波而來的趙錦書。自從程昱莫名消失之後,他一日也不得安心。只讓随身的侍衛向皇帝哥哥告罪,自己則帶着幾人披星戴月,趕至邊關。當初因為沒有程昱具體消息,走了不少彎路。後來聽說武威鎮那邊走水,燒出十幾具陳年骸骨。他就一路帶着人直奔這兒。

他心裏頭不禁懊惱,若是他時時跟在程昱身邊,說不定程昱就不會受了這麽多的苦。

不多時,外面天已盡黑。外面的看守已經被趙錦書帶的侍衛給放倒了。這次他足足帶了數十人出來,他怕動靜太大。就讓他們在稍遠的一點地方待命。

現在趁着夜幕,他們的足跡很快就會被新雪掩埋。

趙錦書将程昱抱在懷裏,用大氅将程昱整個身子勞勞裹住。

“等等!”程昱從大氅裏頭探出頭,對着從剛才一言不發的商承道:“商承,你跟我回去吧!”

商承雙腳未動,紅着眼睛,小心翼翼懇求道:“哥哥,不要走,好嗎?和我留在這兒一起過日子不好嗎?我好不容易才有了個親人。”

趙錦書剛想說些什麽,就被程昱拽着袖子,無聲制止

“你跟我走,回到侯府。我們也一樣可以在一起,那兒要比在這兒更适合你。我會一輩子保護你,愛護你。”

商承紅着眼睛搖了搖頭:“不……不能,我無法和溫家的人同處一室。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他随即擦了擦眼淚。

程昱嘆了一口氣,“我若是走了,你待如何。許伯遠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他沒有你想像的那樣好心,對我以禮相待也只不過是把我當作一只吉祥物,一個可以操控的傀儡而已。”

“許伯伯待我如父如子,他不會對我怎麽樣的。哥哥要走就快些走吧!免得我到時候反悔,又召來許多人!”

程昱定定的看着商承,沒有再多說什麽。趙錦書眼睛掃了一眼靜立一旁的侍衛。侍衛得了命令,用手刀将商承劈暈。

趙錦書沒有去看商承,而是問程昱:“哥哥是想把他帶走?”

程昱嘆了一口氣,左右為難。片刻之後道:“罷了!”侍衛便将已經暈倒的商程放到床上,還細心地給他蓋好被子。趙錦書下令将商程打暈過去,一方面自然是怕商承去報信。另一方面也是不拖累商承。

趙錦書抱着程昱騎在馬上,将程昱整個身子牢牢地圈在懷裏。又用大氅将程昱包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他們兩人與那一名侍衛騎着馬,疾馳行了約半盞茶的功夫,就與趙錦書事先安排好的一隊人馬會面。

此時,程昱才略微松了口氣。

一陣沉悶的馬蹄聲打破了寧靜,聲音漸大向他們襲來。程昱心裏頭頓時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仿佛是印證他的猜想。一隊人馬出現在他們身後。

趙錦書也不作猶豫,立刻下令讓侍從不要與敵人交手,全速疾行。只要他們進了武威鎮,後面哪怕是千軍萬馬也不怕了!

然而,趙錦書畢竟一路奔波,□□的馬兒雖是在武威鎮時剛換下的,比不上京城裏的名駒。此時,又馱着他們二人,體力漸有不濟。與身後追來的人馬的距離漸漸縮小。

程昱甚至還可以看清為首的那人鐵青的臉,親自帶隊的正是魏清湘。沒有想到他這麽快追過來了。

趙錦書微眯着眼看向魏清湘,他在安清縣時曾與此人有過一面之緣,那個時候此人還是一副文弱書生的模樣,這一年的光景還未到。就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騎馬打仗武功高手。

魏清湘雙眼緊緊地盯着夜幕中的那個小黑點兒,就是因為他私自打斷程昱那條斷腿,商承就與他有了間隙。無論他怎麽解釋,說是為程昱日後能正常行走,必須要吃的苦頭。商承也不願意原諒他,每次看到他,都拿着掃把,将他當成垃圾一樣掃出去。

本想将程昱當成一誘餌,無論引出來的時徐原,還是大興朝的人。他們都是得好處的一方。

他還準備了禮物來給他賠禮,道歉的話不知道在回來的路上自己念了幾遍。然而當他回去時,看到漆黑的茅屋時,還有無人把守的院子時,心裏頓時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果然,程昱已經逃走了。撩開簾子,就看到已經昏迷的商承。伸出手指輕輕揩去他眼睫上的淚水,心裏頭只餘下憤怒。

手高高擡起,卻遲遲不肯落下。亂箭無眼,當時趙錦書看清了魏清湘,魏清湘也認出了平王。現在他們萬事具備,只欠東風。若是程昱與平王在此出現什麽意外,多年謀劃就在此功虧一篑。

身旁的少年早就已經搭上弓,正等着魏清湘一聲令下。見他遲遲不肯下令,急呼一聲。

罷了,魏清湘放下手。

對方也只有數十騎兵而已,對這兒地形又不甚熟悉。正在他猶豫的瞬間,自己這方人馬已經咬上去了。過不多時,他們就能活捉這兩個人。

程昱回頭,随從侍衛已經有幾人回頭,與魏清湘的人馬混戰在一處。然而,他們仿佛像是泥入大海一般,魏清湘的人馬也僅留下十幾個騎兵與那些侍衛糾纏。餘下的人馬繼續向他們這兒奔來。

眼見,又有幾名侍衛想要回頭與來人一戰,為程昱他們拖延時間。程昱連忙止住。

“右前方有塊林子,我們先去那兒!”程昱的聲音不算小,情急之下甚至是有些顫抖。但是在重重的馬蹄聲中,他的話還是傳到了衆侍衛耳中。

不待衆人回話,趙錦書率先撥動缰繩,驅着馬兒向右面的樹林趕去。衆侍衛齊齊趕上。

他們這一步,雖然出乎魏清湘的預料,但他們的反應也是極快。依舊緊追不舍,明顯加快了速度,顯然要在他們進入樹林之前就截住他們。

然而,就在此時。魏清湘的人馬後面,突然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隊人馬。這隊人馬仿佛是從天而降一般,在接近騎兵之後就開始大開殺戒,等魏清湘反應過來時,自己的人馬已經損失過半。

待程昱回頭看時,卻發現原來正緊緊咬着他們不放的魏清湘似是隊伍後面出了什麽變故,使他不得不放下他們回旋去救。

衆人險些被這天上掉下來的餡餅砸昏頭了。眨眼功夫,便已經進了密林。

直至進了密林之後,身後的馬蹄聲漸漸遠去。程昱才将一顆心放回到肚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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