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恩淺恨深怎相抵
苻卿書以為林缃绮有話要和東周王說,回敏王府拿了披風後,不急着回酒樓,又最後詢問了一下明日救林紫绮的事情,檢查有沒有妥當。
明日的行動,再不能像上一回那樣出纰漏了。
約過了一個時辰,苻卿書估摸着林缃绮和東周王的話說完了,正準備往酒樓而去,應凡急匆匆奔進來:“王爺,出事了……”
苻卿書在林缃绮給湯水灑到後關心迫切,後來更是親自離開給林缃绮拿披風,酒樓掌櫃是個機靈的,見林缃绮追着顧含章離開,怕顧含章碰了動了他們主子的女人,當即遠遠地跟了上去,沒跟蹤到顧含章對林缃绮動手動腳,卻看到杜威威脅酒館掌櫃下蒙汗藥。
掌櫃急忙向附近阆寰閣的人求援,四五個人進去酒館鬧事,企圖阻止杜威帶走人,卻打不過杜威,只是救出顧含章。
顧含章這時還沉沉昏睡着人事不醒。
“救顧相有什麽用?杜威本來就不敢帶走顧相私囚。”應凡抱怨道:“他們把杜威跟丢了,杜威沒有帶着林姑娘回将軍府,不知去了哪兒。”
沒有回将軍府,想強搶也不知上哪搶了。
缃绮落在杜威手裏,生命危險是沒有的,只會……只會是失了貞潔。
也許此時,杜威正在占有林缃绮。
想像似冷硬的冰刀紮進苻卿書身體裏,渾身骨頭都在疼,左肋下的心髒更像是在被寸寸淩遲,疼得人五髒六肺扭曲糾結成一團。
寒風從房門往裏吹,輕紗抵不住沖擊,在風裏左右輕晃,沉細地磨擦着發出痛苦的嗚咽。
苻卿書揉揉眉心,竭力壓下心頭的憤怒痛苦和茫然失措,沉思了片刻,道:“馬上讓窈娘扮成缃绮到春風樓去,明天的計劃在窈娘到時即刻發動……”
只要能活着,把人救出來就行,其他的,不要去想了。
苻卿書咬了咬牙,接着又道:“命人把那間酒館看到他們帶走顧相的人都打得幾天內不能說話不能寫字,把顧相秘密擡進大将軍府,然後,派人假裝酒館的人到相府報信,道顧相被杜威打傷,如今挾進大将軍府了。”
“應凡,派咱們的人通知杜樞密和董堯,請他們先後進宮向我父皇禀報,就說聽到謠傳,東周王秘密潛入南昭,與北燕使團的人有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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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窈娘扮成缃绮,本來要救紫绮的棋局,提前發動改變一下換成救缃绮。
顧含章前不久剛被杜威傷了,顧老夫人愛子心切,婦道人家不便上門索讨,定會禀報昭帝請求昭帝主持公道。
東周王秘密潛入南昭與北燕的人接觸,這一消息可以使昭帝以為東周要與北燕聯手對抗南昭,撤消征讨北燕的旨意,不征戰,杜威的作用就大大弱化了,昭帝要為顧含章主持公道,即便不殺杜威,也會命人包圍大将軍府尋找顧含章。
水越渾越亂越容易救出林缃绮,苻卿書不停地深吸氣,用林缃绮沒有生命危險這一個來安慰自己不能慌亂。
“派出阆寰閣所有人,一小隊人到遠威軍軍營察看,一小隊人靜悄悄監視各個城門,餘下的人在城中各處走動,發現有可疑的人和事,馬上禀報。
***
杜威擊退了鬧事圍堵的阆寰閣的人後,抱着林缃绮在京城裏拐過很多胡同街道,然後來到一處府第的後院停了下來,左右察看,見沒人跟蹤,足下用力躍過院牆。
杜威進的這處府第亭臺樓閣疏密有致,茂樹修竹繁盛,苻卿書若是看到定會大吃一驚。
這處府第不是別家,卻是他的同胞兄長景劭聰的敦王府。
進了院牆就有一處院落,杜威進去後,有兩個侍婢迎了出來,一點也不意外,恭聲道:“大将軍,紫绮姑娘一切安好。”
“好好侍候着,不要讓她出意外。”杜威足下不停,抱着林缃绮進了一側廂房把她放到床上。
苻卿書派出阆寰閣不少還有淩風追查林紫绮的下落,怎麽也沒想到,林紫绮是被杜威藏在敦王府。
杜威打算強行占有林缃绮,得到身體後兩人又有婚約,林缃绮也就無可奈何了。
薄羅軟緞包裹下的身子嬌軟曼妙,腰肢纖細,山峰随着呼吸輕輕起伏,杜威顫抖着牽起林缃绮的手。
記憶裏那雙粉嫩嫩肥嘟嘟的小手變得纖長柔軟,無力地任他握着,不再調皮地抓撓他,不再摸索着直往他嘴裏探。杜威激動而狂熱地捉緊那只手,輕輕放進自己嘴裏含咂。
舌尖一陣灼燙,那根細軟的手指綿如羽毛,杜威的身體繃顫僵硬,底下洶湧奔流。
杜威的耳邊響起小缃绮咯咯的笑聲,響起她娘調侃的取笑:“威兒,喜歡你小媳婦嗎?”
喜歡,喜歡得緊。在小缃绮出生後,他天天抱着她,如果不是她娘和蘇蔓反對,連晚上他也要和小缃绮一起睡覺的。
杜威一根一根吮着林缃绮的手指,像吃着最美味的食物,舌尖的淺觸舔-舐後是牙齒的輕咬,一節一節細咬磨繞。
對嫩白的小手的咂弄,勝過以往與任何女人的更深入接觸,杜威腹下那-物抽-搐痙-攣,火苗一路竄至四肢百骸,燒燙了周身血液。
忍不住了,杜威也沒想忍,伸手就去剝林缃绮的衣裳。
光滑的脖頸美好動人,可是上面的那張臉讓杜威拉衣裳的手頓住了。
他以往對着許多不是林缃绮的女人也能來事,今日卻不想看着一張別人的臉恩愛溫存。
他要看着那雙燃着灼灼烈火的眼睛,要看着凜然不可侵犯從容赴死的缃绮的臉。
杜威下了床走了出去,要來一盆冷水一塊布巾。
中蒙汗藥冷水澆潑就能醒來,杜威舍不得在這麽冷的天氣潑林缃绮冷水,他濕了布巾,耐心地一遍遍擦林缃绮的臉。
他要讓林缃绮醒過來,睜着那雙讓他魂銷骨蝕的眼睛看着他怎麽愛她,最好能擦掉她臉上的僞裝,現出她本來的面貌。
林缃绮迷迷蒙蒙恢複了意識,睜眼看到杜威冷硬的臉上那抹笨拙的柔情時,腦子好半晌不能回神。
杜威沒有看到令他心動的閃灼着怒火眸光,微有失落,又有些企盼:“缃绮,你還記得咱們小時候嗎?”
面前的人眼睛會動,嘴唇在說話,不是在做夢,自己怎麽又落到杜威手裏了?
咱們小時候?他在說什麽?林缃绮愣愣看杜威,迫切地思索着失去意識前的一切,然後,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不能硬碰硬,也別否則身份或承認身份,拖,跟他拖時間,苻卿書回去拿披風,很快就會回酒樓找自己,很快就能知道自己出事發動阆寰閣的人搜尋救自己的。
林缃绮不言不語,靜靜地看杜威,明眸裏一絲情緒都沒有。
杜威費力地撐着身子,努力控制着沒有壓下去。缃绮願意聽他說話,不是兩眼噴火看着他,總是件好事,也許,把心結說開了,他們能恩恩愛愛好好過日子的。
“缃绮,你以往有過多少個男人我不在意,我會履行婚約娶你,好好愛你寵你。”
他在說什麽?什麽履行婚約?誰要他的愛他的寵?林缃绮一口血湧到喉嚨,又硬生生壓了下去。
“缃绮,我霸占了綠绮,把紫绮扔教坊司,是我的錯,我會給她們找個好歸宿,陪送上多多的嫁妝彌補。”
彌補?有些傷害,是再多的金銀財帛沒法彌補的。我把你扔小倌館裏給萬千男人踐踏侮辱後再給你金銀財帛彌補,你能接受嗎?林缃绮在心中冷笑。
“缃绮,我雖然害死你爹娘,可是你娘也害死我爹娘了,就讓它相抵,可以嗎?”
“缃绮,你想想我的心情,我真的不能原諒你娘,要不是她引得我爹起外心,我爹和我娘就不會死,我本來可以天天抱着你,看着你一點一點長大,都是你娘,是她害得我跟你分離。”杜威一拳兇狠地砸向床板,大床嘎嘎作響,紗帳搖晃,林缃绮有瞬間幾乎控制不住要大吼。
“誰要和你日夜在一起不分離,你如果像你自己說的那樣喜歡我,就應該愛屋及烏不忍傷害我的家人。”
她沒有吼出來,人和畜牲是沒有共同語言的。
杜威喃喃地不停說着,林缃绮慢慢聽明白了,自己出生時就與杜威訂下婚約,襁褓裏的自己很喜歡很依戀杜威,杜威也将自己看成他的所有物他身上的血肉一樣的存在,後來他爹喜歡上她娘,杜威怕事發後她娘要帶着她離開杜家,于是想掐死她娘,未遂卻給他爹發現,他爹把他關禁起來,就在他被關禁的時間裏,她娘抱着她離開了杜家。
後來,他爹娘先後死去,他把禍因都怪在她娘身上,于是發憤圖強,發誓要殺她娘報仇。
她娘自絕後,杜威拔劍擋開兵士朝自己砍過來的刀,原來是因着這件陳年往事,他要殺她的家人報仇,卻還肖想着和她鸾鳳和鳴。
難怪一般人家女兒十三四歲定親十五六歲成親,她在家滅前已十七歲了爹娘卻從沒提起她的親事。
見她一直靜靜地不鬧不怒,杜威有些惶恐,又滿心期待:“缃绮,你別恨我,咱們成親,好不好?”
你殺了我爹逼死我娘,糟蹋了我一個妹妹,把我一個妹妹害得生不如死,讓我怎麽不恨你?林缃绮在心中咬牙切齒說着,臉上卻沒有怒色,唇角勾起,輕輕說道:“你講講你小時候的事來聽聽。”
不否認也不承認,他要用兒時的感情來打動她,她就用這個來拖延時間。
兒時的事杜威記得很清楚,從小缃绮剛出生,到後來會咯咯笑,到歪歪斜斜地由杜威扶着學走路……
杜威自小很皮實好動倔強,不得爹娘歡心,甚至可以說是倍受冷落的,屬于他的小缃绮填補了他心靈上的空虛,于是,占有欲與狂熱度瘋狂到無人能理解的地步。
他說了許多,開始是俯趴的姿勢,離林缃绮的身體只得一臂距離,後來,林缃绮側歪了一下,示意他躺到床上,他真個躺了下去,滔滔不絕接着說。
林缃绮靜靜聽着,房間裏的光線漸漸暗下來,久盼的動靜卻沒到來。
這頭狼暫時沒有胡來不表示在他說完話後不胡來,林缃绮緊張地思索着,這裏是哪裏,怎麽才能整弄出動靜讓苻卿書查到她的下落。
“将軍。”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杜威漫溢着柔情的臉瞬間冷了下去,張嘴就想喝罵,門外的人下面的話使他霎地收了口,“将軍,影七來報,皇上親下聖旨,禦林軍剛剛包圍了将軍府。”
出征在即,昭帝卻下了這樣的聖旨,杜威微怔,停了停問道:“聖旨裏有沒有說原因?”
“說是有人舉報将軍挾持了顧相,皇上大怒。”
顧含章是一品重臣,他剛因顧含章受傷一事獲罪,怎可能挾持顧含章?
昭帝下這樣的聖旨,把他大将軍的臉面置于何處?
杜威擰着眉下了床,衣袍打理到一半,看了林缃绮一眼舍不得離開,大聲對門外的人道:“顧含章在江淮路一品紅酒館二樓雅座裏,讓影七去帶了送回相府。”
這定是苻卿書的調虎離山之計,林缃绮剛為暫時沒有危險高興,見杜威衣袍整理了一半不走了,反除靴要上床,又驚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背後的男人是誰?”杜威長且有力的雙手狠掐住林缃绮的肩膀,聲音尖銳悍然,語如刀劍淩厲。“能算準皇上的心思,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引得皇上下旨包抄将軍府,好本事。”
“将軍說的什麽小女子聽不明白。”林缃绮鎮定地說道。
“沒關系,查抄就查抄,這帳我會讨回來。”杜威冷笑,一件一件開始脫衣袍。
外袍落了地,中衣除去,杜威身上的衣物越來越少,林缃绮忍不住感到後悔。
這頭狼眨眼間就會使她墜入地獄永不超生,早知如此,也不必死守着,就該讓苻卿書得了自己的初次去。
敲門聲在追魂奪命時再度響起,“将軍,春風樓發現一女子與林姑娘極像。”
跟上回金銮殿聖斷一樣,又來個看似真的實則假的以假亂真嗎?
杜威大笑道:“不必理會。”
“将軍,屬下命人搶購得那位姑娘一張畫像。”門外的人說道,一張畫像從門縫由內力震送進來,在空中飄舞了幾下落到地上。
畫裏的背景是戰場,橘紅色的火焰裹着戰馬踩踏起的濃煙,滾滾蒼煙裏,一女子駕着火焰一樣的紅鬃馬如同魑魅一般飛馳,熊熊火光映襯下馬上女子一雙眸子說不出的銷魂奪魄,随風飛揚的紅色披風将女子熾烈的剛強演繹得愈發張揚,令人不知不覺沉迷其中。
杜威看着畫像,一時呆住。
“将軍。”門外又有人到來,是那去酒館帶顧含章的影七,“顧含章沒在酒館裏,屬下剛才回了一趟将軍府,禦林軍在将軍府的一處偏廂搜到顧相。”
顧含章怎麽會沒在酒館中?是了,那些阻止他帶缃绮離開的人不是酒館裏的人。
不是酒館裏的人為何來得那麽快?
杜威看向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兒發髻不知何時散開了,如瀑黑發柔順地披散在枕上,襯得佳人白皙的皮膚嫩得可以掐出水來,婉轉溫順地躺着,等着他上前采摘。
杜威心亂了,看看畫像看看床上的人,弄不清誰才是他想要的那個人。
難道這又是一個局,顧含章那句缃绮陪我喝一杯是發現他跟蹤後要引他入套故意說的?春風樓裏那一個才是缃绮?
“把林紫绮帶過來。”
紫绮就在這裏,林缃绮一顆心怦怦直跳,面上一絲不露,掌心卻緊張得冒汗。
紫绮穿着一條鵝黃流仙裙,罩了件粉紫套衣,頭上盤着流雲髻,發髻旁簪了一朵粉色絹花,下巴尖削,皮膚白得透明,透着憔悴的病态,曾經的嬌憨純美已經不見。
從眼神看來好像沒有發病,林缃绮略微安心些。
“起來。”杜威有些野蠻地拽起林缃绮提溜着放到地上。
“她是誰?”他指着紫绮和缃绮問她兩人。
“不認識。”缃绮和紫绮異口同聲答道。
杜威哦了一聲,死盯了兩人片刻,沒有看出什麽來。
接下來他會不會像上次金銮殿上那樣折磨綠绮逼她承認身份,林缃绮腦子裏有些混亂。
杜威沒有扳斷林紫绮的手指,他拿起寶劍,緩緩朝林紫绮走過去。
杜威手裏的寶劍朝林紫绮揮出!
他要殺紫绮!林缃绮在那一剎那間身形一動,她想沖過去救紫绮,然而,學媚殺時苻卿書的叮囑也在那剎那間湧上腦海,她的身形搖晃了一下,驚怕地啊了一聲,雙手捂住眼害怕得不停顫抖。
沒有紫绮倒地的聲音,杜威在寶劍觸上紫绮脖頸時倏地收回,瞥了一眼驚怕得連看都不敢看更加沒有如意料中奔過來救紫绮的缃绮一眼,跺足罵道:“顧含章小子又做套害我。”匆匆抓起地上的衣物,來不及穿戴就瘋了似的跑出房去。
林缃绮以袖掩面,忍不住流下後怕的淚。
這一次的較量她又贏了,贏得何其煎心。
“紫绮姑娘,走吧。”侍女走進來,半扶半強迫挽着林紫绮往外走。
所處的地方不是密室,從杜威的影衛幾次禀報的情況來看,也不是将軍府。
這是一個阆寰閣的人也查不到的地方,會是哪裏呢?林缃绮思索着,有心想留下林紫绮了解一下情況,卻彷徨無計。
“不要碰我……不要碰我……”快踏出房門的林紫绮突然哀號哭叫起來,捧着頭兩肩抖顫着往牆壁不停碰撞。
點點鮮血從她額頭淌下,紅得刺眼,煞是驚心。
紫绮又發病了嗎?林缃绮不知如何是好,卻聽得那兩個侍女中的一個驚慌地道:“怎麽辦?紫绮姑娘要是有個閃失,将軍可饒不了咱們。”
她們也怕紫绮發病,林缃绮有了主意,搶上前扶住紫绮,道:“她好像是受了魔魇,男子陽氣盛,鬼邪也怕的,找幾個侍衛過來守住房門辟邪崇,再煎桃枝水來給她喝下,許就好了。”
好像有些道理,那兩個侍女相視一眼,一人急匆匆走了出去,一人和林缃绮一起架住紫绮不讓她再自殘。
不能撞牆,林紫绮啞聲哭着,缃绮心如刀割,忽然間腰間有什麽撞上,低頭一看,竟是紫绮的手肘。
紫绮在教坊裏曾裝瘋瞞過杜威,林缃绮心念一動。
門外傳來齊整的腳步聲,約有八個守衛。
硬闖看來是不行的,林缃绮心思轉了轉,半拖半扶着紫绮往帷幔後的大床走去。
“別碰我放開我……”紫绮哭得更加悲凄大聲,林缃绮霎地松開她,抓緊臂間挽紗勒住那個侍女的脖頸。
暗啞的嗚嗚啊啊求救聲被紫绮的哭叫聲掩蓋了,那侍女軟軟地倒到地上。
紫绮還在不停哭叫着,看着缃绮的雙眸浮起喜悅的光芒。
三妹真的是在裝瘋,好機靈,缃绮飛快地剝下侍女的衣裳穿到自己身上,把那侍女拖到床上蓋住被子。
現在不是逃跑的好時機,但是,正因為不是好時機,外面的人防患定然疏松。
媚殺除了改變容顏,還有變換聲音。
林缃绮用自己的聲音勸解幾句後發怒罵人趕人,又學着那侍女的聲音惶急地說道:“姑娘息怒,這就走。”語畢朝紫绮打眼色,紫绮會意,邊哭邊掙紮着由缃绮扶着出了門。
林缃绮低着頭勸解,門口的侍衛沒有誰特別注意她們,有四個留了下來,四個跟在她們的身後。
林紫绮住的這處院落的主房,走過十幾步回廊就到了,姐妹倆也不敢說其他話,紫绮悄悄使了個手勢,缃绮看懂了,這是告訴她那兩個侍女住在外面跨院。
進房後,顧不上敘問,林缃绮迫切地問道:“這是哪裏?除了這些侍衛,還有別的守衛的人嗎?”
“不知道,他們只允許我在這院子裏走動,經常能聽到很好聽的軟侬的小曲。”
林缃绮皺眉,就着夜色看了看,遠處若隐若現的燈籠火把,這似乎是哪個高官巨賈的府第。
院門口肯定有守衛的,只逃出房間還不算成功,林缃绮擡眼四顧,看到房中的裝飾時腳下一滞,不敢置信又定睛看。
渾然天成的極品東珠做成的簾攏,八寶架上的物件流光四溢珍稀無比,那供在檀木架上的白玉觀音像更是價值連城之物。
這房子她進過,分明是敦王妃的住處。
紫绮說聽到過軟侬的小調,難道是英兒唱的?這個地方是敦王府?
景劭聰難道和杜威勾結在一起?
林缃绮被意外的發現驚呆了。
不管有沒有勾結在一起,只要不是杜威的大将軍府,傳了消息出去苻卿書就能趕來救她們。
煎桃枝水的那個侍女端着桃枝水過來了,林缃绮如法泡制,把那侍女拖上床後,讓紫绮換上那個侍女的衣裳。
紫绮矮了許多瘦削了許多,林缃绮讓她穿了一件棉衣在裏面,肩膀撐了起來,身高只能靠運氣了。
夜色深沉,林缃绮在變換了兩種聲音說了幾句話後,紫绮端着碗,兩人低着頭緩步出了房間。
門外守衛沒有喝問起疑,姐妹兩個平平常常走着,拐過回廊進了跨院。
用什麽方法傳訊給苻卿書呢?
林缃绮想了想,喚了紫绮把房間裏的棉被紗簾布幔攏到門窗木架子下,燈籠裏的燈油盡皆倒到上面,
火苗點上,瞬間形成彌天大火,林缃绮拉了紫绮匍匐蜷縮不遠處的花叢裏,緊張地看着一切。
火光在夜空中飛揚,灼人的熱氣以及刺眼的濃煙熏得人涕淚漣漣,睜眼都有些困難。
有幾條人影飛掠過來,一頭領模樣的人道:“火勢太大無法撲滅,逗留下去會撞上敦王府的人,不管這裏了,把下午将軍剛帶回來的那女子和林姑娘趕緊帶走。”
“大姐,他們會不會發現床上的人不是咱們倆?”紫绮緊抓着缃绮的手臂。
“形勢緊迫,他們應該來不及細看,不要慌不要動,等宗主來救咱們。”缃绮低聲道。
只要能瞞過杜威的人一時半刻,苻卿書得知敦王府意外起火,就會有所懷疑趕過來救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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