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命中劫數
清妧醒時,身邊的床鋪依然冰涼,她本以為容澤昨晚沒有回來,一伸懶腰,卻覺得手裏沉甸甸的。
她拿到眼前一看,是容澤當初親手為她刻的那枚玉佩。
赤羽冰魄材質堅硬,即便是被那樣狠地摔過也依然完好無損。
清妧本以為容澤不會再把它送給自己,沒想到……
是因為昨晚如同回到分手前的氣氛嗎?
清妧迷茫地歪了歪頭,摩挲着上面的小兔子,把玩了一會兒,将它收到儲物袋中。
她起身穿衣洗漱,收拾妥帖後,前往慈寧宮請安。
今日裏,宮中護衛和巡邏更加嚴密,除了玄晨宮附近,幾乎随處可見皇宮守衛,每個宮的宮門還多了幾個衍天宗弟子。
太後的六十大壽準備了幾個月,來了無數使臣,如今只有不到七天,卻在城中查出有人偷偷修煉煉魂術,讓人不得不防。
到了慈寧宮,裏面竟歡聲笑語不斷,清妧本有些驚訝,進去才知道,原是太後的親生女兒,富陽公主回來了。
說起來這也是楚國的一項傳統,父母過壽前,若有子女為父母齋戒頌禮,父母一定會福祚綿長。于是富陽公主就在兩個月前去了寺廟,專心為太後祈福。
“……臉都氣綠了哈哈哈哈……”富陽正在和太後說着什麽,瞥見有人進來,立馬收了聲,端莊地看向清妧。
“參見母後,”清妧行了一禮,又看向富陽,“富陽妹妹。”
富陽是個活潑性子,早就聽太後說起過清妧,初時的生分退去後,便立刻就着之前的話題說起來。
“清妧姐,你還不知道吧,趙國的使臣是帶趙國公主一起來的,說是要為公主在楚國挑一位才俊做驸馬。”
清妧微微一愣,趙國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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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月池?”清妧問。
“對對對,”富陽點頭,“聽說也在太玄宗修煉過,姐姐認識嗎?”
清妧微笑:“認識,熟得很。”
太後與富陽都頗有興趣地問:“聽聞她乃是趙國王族最受寵的一位公主,又在太玄宗修煉,人品聖潔高華,可是真的?”
清妧見她們如此感興趣,不由問:“她……可是已經挑中了驸馬?”
“沒有明說,但是趙國的使臣已經來通了氣,這位公主啊,就是送來與王兄聯姻的,”她給了清妧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王兄自然是同意了。”
“啧。”
清妧有些感慨,一國之君,勤勤懇懇工作也就算了,關鍵時刻還要出賣色相。
富陽搖搖她的手:“你還沒說呢,這人怎麽樣?”
清妧沉吟片刻,給了一個比較中肯的評價。
“是位單純的姑娘。”
比如被打了臉就真的不敢把挨打的事說出去,比如懷恨在心就選擇□□這種簡單粗暴的手段。
很單純了。
從慈寧宮出來沒多久,清妧便又接到王全的消息,說燕晗請她去正陽殿的殿頂上一敘。
清妧腳步一滑,懷疑自己聽錯了。
來到正陽殿門口,清妧疑惑地問王全:“王公公,你确定不是多聽了‘頂上’兩個字嗎?”
王全弓腰道:“公主說笑了,且先上去等王上片刻吧。”
清妧便不再問,徑直飛上殿頂等着燕晗。片刻過後,她發現王全果然沒有聽錯。
十幾個侍衛合力擡着一個鎏金梯|子走了過來,□□的每一層臺階側面都有繁複花紋,在陽光下閃着耀眼的光。
将梯|子擡到清妧正下方以後,侍衛們又小心将梯|子撐開。不知他們在下面按了個什麽機關,梯|子的最頂部突然延伸出一個平臺,一直通到清妧跟前。
清妧:“……”
然後,優雅高貴的帝王從正陽殿內走出,如走大殿紅毯般,順着金色的梯|子緩緩登上殿頂。
清妧:“……”
不得不說他每一個動作都美如畫卷,可也不得不說他每一個動作都透露着詭異。
回到玄晨宮沒找到人,特意出來尋的容澤看到這一幕,也僵在杏樹之下,停住了腳步。
燕晗走到清妧身邊坐下,兩人間的距離不足一臂。容澤看着,微微皺眉。
他正要派人叫走燕晗,轉念又想到——
如今使臣們帶來了各國的請求和交易,城中還出了煉魂術一事,燕晗正是繁忙的時候,卻在當下約清妧上房,一定是要搞什麽事情。
容澤往兩人的方向遙望片刻,幹脆化去身形,悄悄來到正陽殿頂上,擡手在清妧身邊加了個結界。
燕晗臉上是一貫的從容笑意,眼底卻還是帶了絲期盼和緊張。容澤看着他的神情,有些兔死狐悲之感。
雖然某種意義上,他才是那只先死的兔子。
燕晗攏在衣袖下的手無意識攥起,然後若無其事看着院中道:“當年劍霄仙尊收你為徒時,我和母後都沒有能力護你,将你送走是最好的選擇。”
清妧不知道他為什麽說這個,卻還是接道:“我明白……為什麽突然說這個?”
燕晗頓了頓,又道:“可是現今不一樣了,若我有能力護住你,你願意回到宮中生活嗎?”
清妧還以為什麽事,聽完便随意道:“可以啊,沒事我就回來住一段時間,宗門有需要我再回去。”
“不,你若留在宮中,将不再以公主的之位,而是以王後之尊。”
燕晗望向清妧,眼中溫柔似是要讓她永遠沉溺。
清妧愣在當場。
她早上拿出落情簪來看的時候,燕晗那片明明還不是最終的顏色啊,這麽點淡淡的喜歡就足以讓他許個皇後之位了?
她與燕晗這麽互相看着,像極了深情對望。
“啪!”
兩人身後的一塊瓦片突然爆開,驚得兩人迅速轉頭去看,卻什麽都沒有,似乎只是年代久遠的瓦片自然破裂。
難道正陽殿也該重新修繕了?
清妧收回心思,對燕晗道:“多謝王兄,但清妧恐怕不能答應。”
燕晗眼中柔情滞住:“為什麽?”他臉上笑意微收,“難不成……你也想與孤一生一世一雙人?”
清妧:“……”這個還真沒有。
容澤在一旁,暗道燕晗想得倒美,她才是那個最怕別人黏上來的人。
燕晗又道:“孤是王,不可能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但你想要的,孤都會盡力滿足你。”只要能在這單調的皇宮裏,留下這抹鮮亮的色彩。
或許是他自私,可他好不容易有了想要的東西,總不可能就此錯過。
清妧眨眨眼,沉吟道:“你可以接受自己的王後也有三宮六院嗎?”
“什、什麽?”燕晗懷疑自己聽錯了。
“意思就是我可以接受你有三宮六院,甚至六宮十二院也沒什麽關系,可我希望你能接受我也有別人。”清妧看着他的眼睛期待道。
燕晗的話,應該可以理解她吧,畢竟他也是享有齊人之福的人。
可惜她寄予厚望的人,沒能給她想要的反應。
燕晗盯着清妧:“這便是你的回答?”他頓了頓,似是不想再說,輕笑一聲。
“也罷。”
他站起身身來,帝王的驕傲與優雅重新架在身上,踩着那金光閃閃的梯|子便下去了。
清妧一個人在屋頂愣坐了一會兒,然後才起身回了玄晨宮。
容澤早在燕晗走時,便撤掉結界回玄晨宮等着。見清妧回來,他唇角不自覺向上一勾:“過來。”
他拿出一把通體幽亮的細長銀劍,劍身光芒不盛,卻讓人望之便無法移開目光,仿佛每寸都蘊含着至純至真的靈氣。
“這是……”清妧忍不住上前。
容澤把劍交到她手上:“那塊五蘊玄鐵鑄成的劍。”其實樣式與鑄造方法他早就想好,只是昨夜才放下心結,一心一意為她鑄造這把屬于她的本命劍。
劍身輕巧靈便,劍柄處還雕了簡單而不失精致的紋路,讓人愛不釋手。
清妧忍不住仰頭看向容澤:“師叔,你怎麽什麽都會?”還怎麽都做得這麽好?
容澤掩唇輕笑。
清妧原本還在琢磨燕晗的奇怪之處,得了劍便暫時将燕晗的問題抛到一邊,吃過晚飯還在摸着劍柄上的紋路念叨:“我的本命劍,應該起什麽名字好呢?”
容澤在一旁喂着容小裝,只偶爾擡頭看她。
“公主殿下,王上請您到正陽宮一敘。”宮人的聲音從殿外傳來。
白天剛敘過,晚上又敘?
清妧下意識擡頭看向容澤,他的頭向下低着,看不清表情。
清妧正猶豫時,容澤卻擡起頭道:“去吧,許是有什麽要事找你。我與小裝等你回來。”
清妧僵住。
她幻聽了嗎?容澤在說什麽?
容澤卻只是淡然地将那根草喂完,然後站起身拍了拍手。
燕晗的确有要事找清妧,他原也不是如此冒失的人,可他想與趙國聯姻,又不想把皇後之位許給趙國公主,勢必要在宣布兩國聯姻前,先宣布皇後人選。
他想讓清妧當皇後,一部分原因是喜歡她,卻也未必沒有考慮到另一部分——清妧在朝中無依無靠,不牽扯黨争;又有修為在身,可以幫燕晗擋掉許多歪門邪道。
他算盤打得很響,只沒想到清妧的喜歡……不止一份。
容澤站起身作出要送清妧的樣子,卻在她即将踏出殿門之時,重重咳了起來。
清妧轉過頭,便見容澤身體輕輕微晃,就這麽倒了下去——
“師叔!”
她連忙上前扶住容澤,容澤唇色迅速變得蒼白,卻還沖她搖頭:“不礙事。”
“都這樣了還不礙事!”
清妧扶容澤去床上躺下,坐在床邊問:“師叔,你的毒……現在到底什麽程度?”
大抵也就是功力夠了随時能吐一口血的程度。
容澤擡眸望着她道:“其實我毒發是因為我自己心性不堅,與你沒關系,你去便好,不用管我。”
他臉色蒼白,在燭光的照映下更顯得孤單蕭索。
清妧輕嘆一聲,為他把被子拉好,轉身往殿外走去。
容澤:“……”
他猛地咳嗽了一通,可清妧走得十分幹脆果決,頭都沒回。
容澤氣悶,悶了一會兒便要起身悄悄跟上。剛一動作,發覺清妧又走了回來,連忙躺回去。
“只是看星星,我已經回絕王全了,留下來照顧師叔。”
清妧坐在床邊,捧着臉笑盈盈地看向容澤:“有我在,師叔生病的時候,再不會一個人躺在床上啦。”
容澤被中的手倏然握緊。
有這句話,清妧即便真是他命中劫數……
他也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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