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虎界

白沨從出了空間就注視着周圍的環境。它們所處的圓形空間裏有八個不知道通向哪裏的洞穴, 而它們下來的就是其中一個洞穴。

這裏面顯得很靜。

只是蹲在裏面都給它一種寒意。

肖慈見白沨嚴肅地掃視周圍。他也随着白沨的視線到處看。

這裏有八個洞穴。不得不讓他想起了那八棵炎果樹。雖然沒什麽必然的聯系，數量卻是相等的。

八個洞穴口的位置不一樣，有上有下，卻呈現一定的規律。

距離地面都有一段距離，不是很高。

瞅了一圈，一種怪異的感覺出現在他心裏。

如果說它們所經過的路，最後都會到達這裏的話, 是不是可以在這裏等白覺？

還有就是如果除去它們來的那一條路, 想要從剩下的七條中選擇一條離開, 它們要選那一條？

對于這些，真的很煩惱？

皺着眉頭瞅着白沨。

白沨回過頭，張了張嘴巴。

【休息一會兒吧。】

本來以為白沨會為他解決疑惑呢？沒想到白沨直接說要睡覺。

好吧。作為狼的它們的确需要睡覺來補充體力。

白焰和白炙聽說要睡覺，很興奮得吐出火球将周圍濕潤的地面烤幹。

和白沨靠在一起卧在地面上休息。卻不敢睡得太沉。

他有一種無法預知的感覺。這八個洞穴裏不知道會出來什麽東西？

如果白覺能從裏面出來，他當然很開心。

白飒卧在它們身後, 白焰和白炙卧在白飒身上。

緊挨了挨白沨。用臉蹭了蹭，閉上了眼睛。

本來決定淺眠的他又睡熟了。不僅如此, 還做夢了。

依舊是那個感情不深不淺的校園。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樹蔭下發呆。來來往往走過的人沒有一個是認識的。他們形色匆匆要背着大包小包要離開這裏了。

是呢？已經畢業了。

可以回家了。可是，為什麽他會顯得如此茫然。

即便知道家在什麽地方, 卻又覺得回去的地方不應該是那裏。

以前也做過這樣的夢, 無處歸根的感覺。

惘惘然的，什麽也看不清。

只是覺得自己的心缺了一部分。

那個夢境是什麽樣呢？他怎麽也想不起來。

這種熟悉的感覺。

用手捂住心髒位子。還在跳動？

如果有什麽能夠填補這心裏空缺的一部分就好了。

站起來随着那些人走出了校門。

見他們興高采烈的上車。自己卻移不開腳步。

等回過頭來時，發現校門不見了，人群不見了，喧鬧的車鳴聲也不見了。只剩下自己呆在那個空白的空間中。

很呆板的白色。沒有雲彩的飄逸感。就像一面白色的牆将自己從這個空間中隔開。

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白色的,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世界上有各種白色，他唯獨喜歡那一種白。

到底怎麽形容呢？他想不起來。

為什麽會想不起來？

這個束縛自己的白色空間到底是什麽？

不要，他要從這裏出去。

可是四面都沒有路，他怎麽回去？

在沒有路的地方行走，連方向也無法辨清。如果有那麽一抹光線就好了。

他知道在任何地方只要有陽光便可以走得很順暢。可是，他的陽光卻是那不一樣的白色。

與這個白色的空間交融之後，他再也無法辨清了。

想到再也無法見到那一抹白色，無盡的悲傷感湧上心頭。

他不想再做這樣的夢，他想醒來。

在夢中掙紮着想要醒來。而他也真的醒來了。

用水潤的眼睛瞅着白沨。在看見白沨的那一眼，那顆空空的心好像被填滿了一樣。

每次從這樣的夢中醒來他都很悲傷。那是對現在世界的疑惑。

這個世界給他不真實的感覺……

白沨舔了舔他濕潤的眼睛。

他隐下心中的不安，笑了笑。

【白沨……白沨……】

白沨用爪子将他摟着懷中。這個很自然的動作是跟他學的。

靠在白沨胸前真的很溫暖。

【白沨……】

等心情恢複，從白沨爪子下出來。

兒子們睜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

見兒子這樣看着他。他有點不好意思擡起了爪子。

【現在要走哪條路？】

白沨再次掃了一遍那八個洞穴。搖了搖頭。

【待在這裏。】

在這種時候不要問為什麽？因為他知道白沨靠的是動物直覺。

【嗯。】

沉默之後就不知道說什麽了。平時白沨說話很少。

白狼并不像人一樣很多事情都需要語言解決或者很多時候都在閑聊。

這樣沉默着讓他覺得很無聊。

見白炙和白焰蹲在他面前瞅他。用爪子招了招兩個兒子。

【小焰，小炙，告訴爸爸，你們嘴裏的火有什麽作用？】

白焰和白炙各吐出一個火球放在爪子上。

【爸爸，火焰和狼父身上的火焰一樣，可以燃盡一切東西。】

【哎？】

他想到一種東西，火焰絕對燃燒不了，那就是藤蔓。

将藤蔓從空間中拿出來。

【兒子，這東西無法燃盡吧？】

白焰将爪子上的火球抛下，火球覆在藤蔓上面，一點反應都沒有。

白焰驚訝的看着，有點不敢相信，能夠燃盡任何東西的火焰，居然将這種東西燃不了。

肖慈會認為火焰無法焚燃藤蔓，是因為藤蔓放在炎果樹上沒有什麽反應，說明這兩種東西的材質不同，卻有同樣的硬度。而白焰、白炙吃的火焰又是炎果裏的，便有了這樣的猜測。

現在看來果然如他想得一樣。

火焰在藤蔓上燃了一會兒。就在白焰想将火焰重新吞回肚子的時候，藤蔓發生了變化。

本來灰色的藤蔓好像蛻皮一樣，将身上那層灰灰的皮褪掉，露出裏面血紅的顏色。血紅色的晶塊，明顯和白色晶山是一種材質。本來有鋸齒的一面也變平了。火焰随之消失。

也就是說可以殺死腐狼的利刃變成了沒有用的紅色晶條。

他用爪子碰了碰，沒什麽感覺？

如果是和白色晶山是同一種東西的話，還是放空間裏好了。

将藤蔓收進空間。

白炙将爪子上的火焰抛起抛下。玩了玩。

【爸爸，我們現在能力不強。等長大了。一定非常厲害。】

他想也是。能力可以随着外界的東西增強。何況兒子出生也沒有多長時間。這樣想過，又覺得自己太心急了。

站起來，看了看那八個洞穴想，反正也沒事，不如每個洞穴口都看一眼。

【白沨，我去看看那些洞穴口。】

白沨見他跑過去，他也跟了過去。

低下頭嗅了一會兒，只有水潮濕的氣味。如此看來，這些洞穴被水浸泡過，大概都是這個味道吧。

有點悻悻得重新回到最中間的位置。

【白沨，要等到什麽時候？】

【敵人現身的時候。】

白沨說完這句話，警惕地注視着與它們進來洞穴相對的那個洞穴。

難道那裏面會有什麽出來？

他也蹲下來安靜地瞅着那裏。

等整個身影完全顯現在他面前的時候，他瞪大了眼睛。

來狼不是白石是誰？

只不過，這個白石可比原來白石的尺寸大了不止一倍。

出現在眼前的白石有三米高。比腐狼還要高大，卻沒有腐狼那種腐壞的味道，毛色依舊鮮亮。

【白石？】

只是看這個白石的氣勢就有一種壓迫的感覺，和白覺那種王者的氣質很像。

白石瞅了它們一眼，沒有回答他。

然後其他七個洞穴同時出現了和白石同樣高大的七只狼。這幾只狼他認識幾只。白木、白燕、白樹它們。

可是，為什麽？

為什麽它們看着他的眼神完全像不認識。

還有這個白石？

【白石？到底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