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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開口問道,他知道沈燃在房間裏一定聽得見他的聲音。

對于沈燃的來去無蹤,徐子晨早已經習慣了,甚至沈燃身上所有不正常的地方,他都腦補成穿越附帶的金手指。為此,他更堅定了抱大腿的決心。

是的,徐子晨現在完全沒有了初到民國的驕傲狂妄,他懂得了委曲求全,趨利避害,更懂得了在這樣一個時代如何生存下去。至于一開始沈燃對他的漠視和冷淡,直接被他腦補為鍛煉自己心智。

沈燃換了身衣服,走到了客廳,徐子晨已經自覺地沏好一杯茶端了上來。

“燃哥,陳家兄弟對我們辦化妝廠的提議很感興趣,主動要求入資,工廠的地址由他們安排,劉懿韬和詹銘浩也幫我們找到了好幾個出國留學的化工人才,他們也決定了帶資入股。”徐子晨興奮地說道。

在沈燃的提議下,徐子晨十歲的時候提前進入西式學堂,仍舊結識了比自己大好幾歲的劉懿韬和詹銘浩,這兩個有權有勢的纨绔子弟原本只是想捉弄下徐子晨這個小弟,沒想到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了。一來二去,他們倒是成了好朋友。

至于書裏徐子晨的戀人沈夢涵,撐了三年就在大年夜受了風寒過世了,去世前服了沈燃的一帖藥回光返照了十來天,也沒撐到新的一年。

而這陳家兄弟,則是書裏只寥寥幾筆提過卻十分了得的人物。陳家兄弟出身上海望族陳氏家族,哥哥陳珂,弟弟陳谯,兩人都有極高的眼光,投資的産業都獲得了極大的成功。原本陳家兄弟和徐子晨一點也扯不上關系,不過前年陳珂上北平參加商會的時候被流彈射中,危在旦夕,向沈燃求了枚丹藥免于一死,因此和徐子晨有了來往。

這次聽聞沈燃準備将駐顏藥湯制成化妝品,這陳家兄弟立馬看到了其中的商機,主動要求入資,選地址,疏通關系,置辦機器,幾乎都包辦了。

“可以。”與徐子晨臉上明顯的得意之色不同,沈燃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便回了房間。與此同時,一張寫着駐顏丸的藥方翩然落在地上。

佳夢化妝公司很快成立了,公司推出的第一件産品就是駐顏丸。

在産品發布會開始前,陳家兄弟就利用人脈将駐顏丸送給許多官家或者豪門的闊太小姐。駐顏丸的效果是驚人的,幾乎所有吃過駐顏丸的女人都會發現她們的皮膚變得緊致白皙了,眼睛變得有神了,皺紋幾乎消失了,唇色也變得粉嫩了,宛若二八少女。如此顯著的效果使得佳夢産品發布會的現場幾乎是人潮湧動,許多女人的臉上都流露出狂熱的神色。

佳夢的産品發布會是在上海召開的,但是購買駐顏丸的熱潮卻風靡了全國,幾乎到了有愛美之心的女人都會買上一些駐顏丸的地步。

佳夢化妝公司顯然成了聚寶盆。

錢是萬惡之源,佳夢的成功自然也會招來一些是非,陳家兄弟有家族庇護,劉懿韬和詹銘浩也都非普通人,但是沈燃和徐子晨這兩個占有公司近乎一半股份的普通人就招人眼紅了。為此,沈燃讓徐子晨向外界轉告希望出售這些股份。

沒有私下與陳家兄弟達成協議也是因為公開拍賣股份總比賣給陳家兄弟賺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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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酒店內,正在舉行一場盛大的舞會。

“Am I blue,you’d be too.If each plan with your man……”徐子晨倚在鋼琴邊唱着歌,發膠将他的短發抹得十分有型,嘴唇向上挑着似笑非笑,眼睛裏好像裝着璀璨星辰,在吊燈下顯得光彩奪目。

張編輯從未想過自己能有幸參與這樣的舞會,若不是徐子晨的邀約,他是連這外國人建的大酒店都進不來的。在他看來,風度翩翩的徐子晨實在是文才兼備,不僅能寫出精彩絕倫的小說,讓自家的報社起死回生,還擁有賺錢的手段,能擁有這最賺錢的佳夢化妝公司的股份。

徐子晨唱完歌後,舉着杯子和周圍人周旋了一番,趁空招呼了下張編輯。舞會過後,徐子晨和沈燃名下的股份更是拍出了極高的價錢。

其實私心裏,徐子晨是不希望把這些股份賣出去的,在他看來外界的打擊威脅實在算不上什麽,就這麽放棄一個會下金蛋的母雞實在是太不劃算了。不過沈燃堅持,徐子晨也只能在不舍中拍賣股份了。

房間裏,沈燃收回了在徐子晨身上留下的神識,輕輕笑了笑。

天,就要變了。

那藥方子,可确實是一個好方子。

作者有話要說: 呵呵,燃哥會輕易便宜了別人麽?

☆、2.7

雕花床上是一具完美的女性胴|體,豐滿的胸部像兩個倒扣的白瓷碗,嫩滑的肌膚白裏透紅,脖子上附着細小的汗珠,身體的曲線柔和嬌美。

友美用手輕柔地撫摸着自己的身體,嘴中發出嬌喘,在微小的抖動中停下了動作。随後,友美将青蔥般的食指放入口中吮吸,臉上浮現出享受的神色。

青松君已經好幾周沒有過來了,經過一番打聽後,友美才知道是青松君的幾房太太将他纏住了。友美原不以為意,因為青松君的幾房太太總比不過自己的年輕嬌美,自己可是楓舞館最美豔的舞姬,也正因為自己的絕美容貌,翔大人才把自己送給青松君,還給了自己極為重要的任務。

但是當友美發現來楓舞館的大人越來越少,青松君也不再來這個為自己置辦的宅子的時候,她才察覺到了危機。

這天,當青松君的三太太帶着仆人來宅子要将友美趕出去的時候,友美才驚慌了。眼前的三太太皮膚緊致光滑,身材凹|凸有致,全然不像三十多歲的女人。

灰溜溜地收拾行當回到楓舞館,友美才從掃地仆人的口中得知風靡全國的“駐顏丹”。果真有這樣神奇的藥物嗎?

回到楓舞館不過三日,友美就被青松君接回了之前所住的宅子。

“青松君。”友美淚眼朦胧地看着沈青松,弱不禁風地倚着他。

“友美,都是我不好,才讓那個惡婆娘把你趕走。”沈青松緊緊地抱着友美,感受着懷中美好的女體,眼中的恐懼才略消散了些。

“青松君,發生了什麽事情嗎?您為何如此驚慌呢?”友美靠在沈青松的胸膛上,輕聲問道。

沈青松聽到這話,想起早上的恐怖景象,臉色大變。

一大早,沈青松從睡夢中醒來,原想抱着三姨太再厮磨一番,卻不想摸了一手粘稠。

掀開芙蓉被子,只見三姨太全身潰爛,皮膚到處是膿包,血混着膿液流出來,臉上盡是青紫色的大疙瘩。想到剛才還摸了一手,沈青松立馬扶着桌子吐了出來。

三姨太被動靜吵醒,眼神嬌媚地看向沈青松。往常沈青松見此早就撲了上去,現在只覺得眼前的三姨太是惡鬼上身,踉跄着逃出了房門,不多時,房中就傳來了一聲驚叫。

走到客廳,幾個年輕貌美的丫鬟也都将自己裹得嚴嚴實實,臉上還用面巾圍着。一想到剛才所見,沈青松就吓得讓警衛隊的侍從将自己送到了楓舞館。

而和三姨太同樣的情形,也發生在全國的許多地方。

很快,這些男人口中的“惡鬼”“妖婆”們就會發現,她們的共同點都是因為服用了過量的駐顏丹。

因為駐顏丹的奇效,這些靠男人為生的女人開始瘋狂地進食駐顏丹,不顧“每日服用一粒”的說明用書,每日幾十丸地合着湯藥吞進去。随之而來的煥發一新的美麗容顏讓她們更為狂熱,大肆服用駐顏丹。

一開始,有些新派女子以為自己得了花柳病并不敢聲張,但随着一些高門貴婦的發聲,她們開始意識到鬼出在這駐顏丹上面。

佳夢化妝公司一時間倒了大黴。

權貴打擊,政|府施壓,最大的股權人陳氏兄弟一時間忙得焦頭爛額。等他們聯想到之前的股份拍賣,意識到被沈燃和徐子晨擺了一道後,立馬上北平尋找他們二人。但是待他們到了小洋樓的時候,卻發現早已經人去樓空。

他們兩個去了哪裏?

沒有人說得清楚。

兩天前。

“我要徹底搬離這裏。”徐子晨樂滋滋地數着手裏的銀票的時候,沈燃突然開口說道。

“為什麽?出了什麽事情嗎?你先是讓我把所有錢都取出來又說要搬離這裏,難道我們惹上了什麽麻煩?”徐子晨現在已經唯沈燃是瞻,因此乍一聽這話有些愕然。

“你馬上會知道。走麽?”沈燃依舊平靜地回答道。

“好。”徐子晨沒有多問,立馬回了房間收拾一些必要的行李。

午夜時分,沈燃和徐子晨趁着夜色搭上了火車。

坐在火車的硬座上,徐子晨的神情有些恍惚,像是想起了來到民國初次坐火車的情形,那個時候他像個瘦猴兒似的,還差點被人拐了掐了。

“沈燃,其實你挺好的,雖然你很神秘,但我真心感謝你。”徐子晨突然開口說道。

“哦。”沈燃沒有回看徐子晨,而是将視線轉向窗外。窗外是一望無際的平原曠野,地面上只剩下黑色的殘茬。

沈燃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說,“下一個站臺。”

“知道了。”徐子晨點了點頭回答。

前面就是站臺了。

徐子晨背着兩個大包裹,彎着腰靠着鐵皮箱站着。人群漸漸朝包廂門口湧去,徐子晨朝他們的反方向默默地走着,眼睛的餘光掃向剛才的座位。

沈燃在座位上消失了。

同一時間,沈燃拎着徐子晨瞬移到了林木蔥郁的小山坡上。

沈燃松開徐子晨的領子,徐子晨立馬呈大字型摔在了地上。不過徐子晨也沒有惱怒,還沒緩過神來似的,直到沈燃踢了他一腳,徐子晨才傻傻地站起來拍了拍衣服。

“這是哪裏?”徐子晨看着沈燃,有些疑惑地問道。

沈燃沒有回答,擡起腳向前走去,徐子晨趕緊小跑着跟上。

這是一段向上的山坡,可能剛下過雨,地面有些泥濘,不時有幾根樹枝落下來。偶爾有幾只鳥撲閃着翅膀快速飛過,在天空中留下黑色的殘影。

沈燃走得灑脫,衣袖翩翩,而徐子晨則頗有些狼狽,鞋子上沾滿了泥土和樹葉,臉上汗水和泥土混在一起,黑乎乎地糊成一片。

“水!”大約走到半山腰的時候,徐子晨突然看見了蜿蜒在陡坡上的小水流。徐子晨邁開大步子向小溪跑去,整個頭栽在了水中,盡情地喝着水。

“喝夠了?”等徐子晨喝夠了水蹲坐在旁,沈燃才淡淡地開口。

“恩恩。”徐子晨點了點頭。

沈燃勾起了嘴角,慢慢地走向徐子晨。看到徐子晨有些畏縮地閉上眼,沈燃把他提了起來扔到一旁。

沿着溪流又走了幾步,沈燃終于找到了溪流的源頭,果然是個泉眼。沈燃捏了個訣,白色晶亮的粉末頓時撒在泉眼上。

沈燃摸了摸眼下的痣,輕輕一笑。

☆、2.8

民國十六年,二十二日夜晚,一隊提着火|槍的盜匪趁着夜色攻進了龍塘山村。一時間,火光通明,狗吠人聲不絕于耳。

十來人的村民團和縣兵扛着土|槍鋤頭頑強抵抗,但終究寡不敵衆,村民和縣兵都戰死了。盜匪頭子周成娃提着槍闖入了一家貼着喜字的小土房,一個穿着紅衣服十三四歲的小女娃窩在炕上發抖,一個穿着花布衣服的老婆子緊緊地抱住那女娃。

周成娃一把掀翻了那老婆子,把女娃摁在了炕上,奸|污了她。那女孩趁着周成娃将頭埋在她脖頸的時候,用盡自己的力氣發狠往周成娃的耳朵上一咬,咬下半只耳朵來。

摸到耳朵的一手血,周成娃氣得拿起槍把女孩的腦袋瓜蹦了。

從小土房裏出來,還沒瀉火的周成娃正巧看到一個白白嫩嫩的少年畏畏縮縮地躲在牆根後面,沖過去把少年捉進旁邊緊鄰的屋子裏。

這少年,就是下山覓食的徐子晨。

這兩天,徐子晨光吃野果子早就餓得不行了,沈燃又不許他喝溪水,面對着山裏的兔子山雞,徐子晨又下不了手去捉。問過了沈燃過後,徐子晨幹脆下了山尋找吃的。

誰知道在一戶人家偷偷摸摸吃了些東西後,就聽到了外面傳來一陣陣的炮火聲,徐子晨急忙貼着牆根藏了起來。

還沒躲過這陣風波,他就被個兇神惡煞的男人捉了起來。

被壓在柴火上的時候,徐子晨用力地掙紮起來,男人幹脆拿起槍打進了徐子晨的手腕。

“好小子,白嫩得跟個水煮蛋,比那些個婆娘味道還好。”徐子晨只覺得男人在自己的胸膛上亂啃,混合着一股血腥氣。

手腕被打穿了,疼得要命,但是徐子晨仍然沒有放棄,他弓起膝蓋朝男人的下面踢去,卻被硬生生踢碎了膝蓋骨。

“狗雜種,還敢打老子。”男人将徐子晨掀翻在柴火堆裏,褪下褲子往徐子晨的後面插去。粗魯兇猛的動作讓透明的液體混着血液流了一地。

徐子晨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眼淚止不住地流。身體的疼痛也比不過內心的屈辱感,他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俯在身上的男人動作越來越快,徐子晨強撐着眼皮看向地面,只見原先的槍被放在了柴火上。徐子晨趁着男人快要發洩的瞬間,忍着劇痛一把搶過槍朝後面的男人開火,一連打了好幾發子彈,直到槍“突突”地再也打不出子彈為止。

男人死了,躺在柴火上,眼睛還睜得大大的,腹上滿是濁液。

沈燃透過附在徐子晨身上的神識,看見徐子晨顫顫巍巍地站起了身,把褲子穿好,然後狂笑着用胳膊夾起地上的大石塊,向男人的身上砸去。

是時候下山了。

沈燃捏了個氣訣,一陣微風夾雜着似有似無的香氣席卷了整座村莊。

吵鬧的村莊瞬間沒了聲息。

安寧香和十三粉,安寧香能讓人昏睡,兩者混合起來則能讓人在昏睡中失了記憶。

沈燃原本是想在這龍塘村為自己和徐子晨二人造個新身份,沒有料到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這個意外,倒讓沈燃有些警醒,因果孽障,确實不是自己能夠掌控得了的。

越來越靠近那間柴房,沈燃的步子也邁得越來越輕。

沈燃站在門口,捏了個火訣,微微的光芒照亮了整個柴房。

徐子晨頹然地坐在地上,兩眼無神地對着地上男人的屍體,手腕上的血已經凝結了,臉上都是幹了的烏黑的血跡,早已沒有剛下山的潔淨。

看見沈燃出現在門口,徐子晨凄然地笑了,什麽話也沒有說。

沈燃将徐子晨抱了起來,走出了柴房。體內源源不斷地湧入真氣,沈燃卻皺了皺眉頭,沒有之前的真氣精純了。

沈燃抱着徐子晨進了村長的屋子,這是全村落最亮堂整潔的房間。

将徐子晨放在床上後,沈燃拿了粒丹藥喂入他的口中。

“睡吧。”沈燃開口。

徐子晨咽下丹藥,閉上了眼睛。不多時,就覺得全身的筋骨仿佛重塑了一番,手腕和膝蓋好像被火灼燒一樣。徐子晨強忍住疼痛,咬緊了牙關,沒有什麽疼痛比得過剛才的屈辱了。

沈燃走在村落間,使了清塵訣除了方才經歷的争鬥留下的血污,又使了個土訣挖了個大坑,将所有昏睡的土匪丢了進去。發現這些土匪的時候,他們不是在奸|□□女,就是在放火殺人,将他們瞬移至此沈燃還覺得髒了自己的手。

火訣一出,大火滾滾燃燒,土坑瞬間被三味真火淹沒,滾滾濃煙在村落的上空飄蕩。

五日後,龍塘村的村民們在安詳的氛圍中醒來。

他們不記得自己是誰,身處何處,不會說話,不明白世間的萬事萬物,懵懂得像剛出生的嬰兒。

他們在悠悠揚揚的笛聲中自覺來到了龍塘村村社的大空地上。

空地上站着兩個穿着白色長衫如同仙人一般的人物,其中一個舉着笛子吹奏着,另一個癡癡地望着吹笛的人。

他們說不清那種感覺是什麽,只覺得他們有着不同尋常的氣場,和這個世界似乎有些格格不入。

“這是桃花源,你們是桃花源裏的人。”徐子晨看沈燃把笛子放下後,笑着對聚集起來的村民們說道,“而你們的名字,我等下會一一告訴你們。”

“晨哥哥,為什麽我有小寶貝而小蟋蟀沒有呀?”那日同遭周成娃毒手的小女孩兩個月後肚子鼓了起來,徐子晨告訴這個老愛纏着自己的妹妹,她幾個月後就會有小寶貝了。

小女孩的新名字是“流月”,她的臉上還是孩子似的懵懂和天真。徐子晨每次看到流月,內心總會冒出陰暗的想法,但他還是克制住了。

“因為流月是特別的呀,有福氣才會被上天賜予小寶貝哦。”徐子晨微笑着回答,但笑卻不到心底。

“這樣呀,流月是特別的,嘻嘻嘻。”流月笑着撫摸着自己的肚子。

“福氣就要好好愛惜哦,流月要好好保護好肚子哦。”徐子晨輕輕地摸着流月的頭。

“晨哥哥,我一定會好好愛惜小寶貝的!”流月認真地回答,眼睛裏好像藏着星星。

徐子晨點了點頭,朝村社走去,每到這個時候就是給村民們上課的時間。只有在給村民們上課的過程中,徐子晨才能感覺自己又拾回了現代的感覺。

是的,他之前太想融入這個時代了,從寫小說,到開化妝廠,他都努力想在這個時代做出一番自己的事業,但是實際上自己永遠和這個時代有着隔閡。

只有那個人,才是值得自己珍惜的,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徐子晨帶領着村民們讀着《三字經》,朗朗的讀書聲在村落上空回響。

沈燃坐在村裏最高的槐樹上,望向遠方,嘴角勾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

☆、2.9

“晨哥哥,就是這個大壞蛋,偷偷摸摸地從後山樹林裏溜進來!”流月和幾個小夥伴用麻繩扭着一個衣衫破爛的瘦弱男人走到村社。

“你們最棒了,接下來就交給晨哥哥,你們繼續去玩好不好?”徐子晨将男人綁在屋內的木頭柱子上,眯着眼笑着說道。

“好!要把大壞蛋趕跑哦!”流月雖然已經是五歲小孩的母親了,說話仍是小孩子似的,奶聲奶氣的。

“一定,和小流月勾勾指頭約定好不好?”徐子晨伸出小拇指,流月立馬勾着小拇指貼了上來。約定完成,流月才和小夥伴們蹦蹦跳跳地走遠了。

目送着流月和其他的小孩子離開,徐子晨才悠悠地轉過頭來,望向柱子上的男人。

“你怎麽會來這裏?”徐子晨扯着嘴笑着問,一步步地踱向柱子。

“我在村子裏快餓死了,跑來這裏找吃的。”男人小聲地回答道,肩膀向下抖了一下。

徐子晨聽到“找吃的”三個字的時候,瞳孔一縮,從身上抽出一條藤條編制的長鞭。每次心情不順的時候,徐子晨都會偷偷跑到稻田上抽打木頭人,而現在他似乎可以正大光明地使用鞭子了。

長鞭重重地落在男人的身上,“說不說!”

“我,我真的是來找吃的。”男人的聲音從牙縫中傳出。

徐子晨魔障似的掀翻了身邊的長凳,發洩似的鞭打男人,聽到男人的慘叫聲,他感覺到從心底生發出的些許快感,抽打地更用力了。

男人原本就破爛的衣衫現在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被抽得皮開肉綻,鮮血不停地滲出來。

“我招,我招!”男人喊得聲嘶力竭,徐子晨聽到這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露出一個殘忍的微笑。

“果然是有目的,對吧?”徐子晨放下鞭子,從地上拾起幾片瓷杯碎片,用力地劃過男人的臉頰。男人的臉上瞬間多了一道極深的疤痕。

男人吃痛,憤怒地瞪着徐子晨,身體不斷地掙紮着繩子,想要反抗徐子晨。

“根本反抗不了呢,實在是太弱了呀。”徐子晨嗤笑了一聲,拿起瓷片要朝男人的脖頸刺去。

突然間,瓷片被彈飛了,落在地上發出“茲——”的聲音。

徐子晨的指尖被碎瓷劃出了輕輕的一道血痕,滴下幾滴血珠。

“夠了。”沈燃慢慢地從院子走進了屋內,淡然地開口。

“好。”徐子晨看到沈燃立馬變了神色,眼裏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我招,我招,是沈元帥要我們每個鎮都要上交村落地圖的,這個龍塘村隔得最遠,我翻了兩座山才到這裏。”男人看見沈燃覺得他是主事的,立馬一股腦地招了出來。

“沈元帥?沈青松?”沈燃皺了皺眉頭,這屋子裏的血腥氣太重了。

“對對,沈元帥得到了日本人的支持,是現在最大的軍閥了!”男人很會看人臉色,立馬解釋道。

“那你繪制地圖了。”沈燃向徐子晨使了個眼色,徐子晨立馬過去搜查男人全身。

摸到男人褲裆,徐子晨才摸到一塊揉成一團的麻布,張開一看,上面果然畫着一些東西,旁邊還标記了一些符號。

“這些符號什麽意思?”

“這是日本人要求寫的,說最高的地方就标‘▲’,人最多的地方就标‘の’,也不知道這些日本人要幹什麽。”

沈燃再看了一遍地圖,發現龍塘村被重點标記的就是自己常去的那棵槐樹,眉毛挑了挑。

“天上有大鳥飛過咯!去田裏撒它兩把谷子,看它不下來。”龍塘村的原村長唐大爺聽到小孩子嚷嚷着空中有大鳥飛過,急急忙忙跑回家要帶上一袋谷子去田裏。

“唐爺爺是笨蛋,晨哥哥說過那是飛機,才不是什麽大鳥呢!”流月看着唐爺爺一跛一跛地念叨着走向稻田,扮成鬼臉嘲笑他。

“唬,小丫頭片子別亂說,看你唐爺爺怎麽把那大鳥捉下來,那大鳥聲音大體型大,說不準就是書上的鲲鵬鳥哩。”唐大爺從鼻孔哼了大氣,繼續走着。

沈燃站在槐樹梢上,聽着樹下唐大爺的聲音,若有所思地摘下一把槐蠶,眼神裏光華流轉。

戰争,似乎快要到了。

早上七點半,聽到幾公裏外低空“嗡嗡”的轟鳴聲,沈燃睜開了雙眼。

是時候了。

“阿晨,你還記得我們初到北平在四合院的日子麽?”一向沉默不言的沈燃突然向徐子晨說道。

徐子晨聽到沈燃叫自己“阿晨”的時候,驚喜地看着沈燃,眼中滿是笑意。“當然了,你那時候是故意要鍛煉我的吧,虧我還傻乎乎地照做呢。”

“那你還願意聽我的話照做嗎?”沈燃輕笑,陡然換了氣勢,瞬間就變成了那個放浪不羁的貴族公子,眼睛像是一汪深沉的潭水。

徐子晨被這眼神深深吸引,下意識地開口說道,“願意。”

“那你就到我常去的那棵槐樹摘兩把槐蠶吧,我饞了。”

“好。”為你,我什麽都願意去做。後半句,徐子晨在心底默默地說道。

“轟隆。”一聲巨響,地面好像都在顫抖,緊随其後的,是驚叫和呼喊。

“晨哥哥!”流月踉踉跄跄地從地上爬起,灼熱的氣流将她的皮膚烤得通紅。她看着子晨哥哥被炸飛的半個身子飛到了地上,像是要把地上扒出一個洞似的。

流月瞬時間聽不到所有的聲音,只會癡癡地喊着“晨哥哥”,叫得一聲比一聲凄厲。她傻傻地跑到樹下,只看見了一只握成拳頭的手臂。

用力掰開手掌,裏面是一小撮燒焦的槐蠶。

流月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覺得自己的心好像有一塊地方破掉了。

她的腦海裏一時間閃現過很多東西,直到最後定格在那一刻——子晨哥哥跳下槐樹,一臉幸福地看着手中的東西,直到那個黑色的圓球落在他的頭上,血肉四濺。

同一時間。

沈燃看着空中浮現出來的散發出流光的玉石書,輕輕閉上了眼睛,捏了個訣,将體內源源不斷湧入的真氣輸出體外,在龍塘村的外圍布下一層透明的結界。

就讓龍塘村永遠成為桃花源吧。

沈燃皺了皺眉頭,聲影漸漸沒入了玉石書中。

作者有話要說: 沈元帥這個前兩章有伏筆了。

下一個世界是末世文。

☆、2.10

很長的時間裏,我都覺得自己身處混沌之中,四周都是灰蒙蒙的霧氣,沒有消散的時候。一開始,我的腦海中只有那場爆炸,閉上眼就是黑色的物體裹挾着熱浪向我襲來,視網膜瞬間被紅色所充斥。疼痛?難受?我已經很難回憶起那一瞬間的感覺。

寂靜,有時候确實讓人懂得沉思。我開始懷疑,為什麽那炸|彈恰巧砸中了那棵槐樹?那個滿臉惡意的瘦弱男人的臉突然在我的腦海浮現,甚至那張标有槐樹“▲”的地圖也在記憶中變得異常清晰。

如果沒有放那個人回去,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樣的災難呢?

“讓他回去吧,不然會有更多麻煩。”燃的聲音那麽近又那麽遠。我不想怪罪燃,甚至覺得自己對他的一點懷疑都是對他的亵渎,畢竟他是我生命唯一的光。

有時候,我也會想,如果那天我平安回去了呢?燃對我會有什麽不同嗎?他叫我取槐蠶是不是還有什麽別的意思呢?

不過我已經髒了,我只要默默地看着他也就足夠了。

我常想起稻田邊的那道田埂,坐在那裏可以清楚地看見站在槐樹上的燃。歲月靜好,大概就是那樣吧?那時候,也想過平靜的日子能否持續呢,已經一九三二年了,如果遵循歷史的軌跡,是不是五年後那場戰争就會正式拉開序幕呢?戰火會蔓延到龍塘村嗎?該站出來為國難出一份力嗎?可是現實還是歷史裏的那樣嗎?

我想過組織龍塘村的大家成為民兵隊伍,可是又被之前的經歷弄得惴惴不安,是否要參與到這個時代呢?心中常常充滿了糾結。

但現在,卻想如果死在戰場也比這樣不明不白地死去好得多吧。

灰暗,還是灰暗,永遠也看不清眼前是什麽。

難道這就是生命走到盡頭的真相?我會不會在這好像靜止的地方逐漸忘記自己是誰?忘記經歷過什麽?忘記了一切之後,是灰飛煙滅還是轉世重生呢?

如果再給我一個機會重生多好,我一定不會像之前那麽軟弱,我一定會像燃表白心意的,不,我會默默地守護着他,只要呆在他的附近我就滿足了。

在我靜靜默念閉眼的時候,我突然覺得遠處發出耀眼的光芒,而我被那強烈的光圈吸引了進去。

再次睜開眼,我看到的是家徒四壁的場景,熟悉的床,熟悉的黑暗的屋子,小小的手掌,短短的胳膊,難道,我又回到了初穿越的那個時候?

只是我等來的不是燃,而是一個黝黑的跛腳漢子,他自稱是我的哥哥沈燃,呵,他根本不配和燃擁有一樣的名字。

燃,你去了哪裏?你到底是誰?

這麽多年,沒有放棄過尋找燃,可是燃好像徹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也許,這個重生的世界根本就是我的幻想吧?

或許再死一次,就能回到混沌裏重溫最初的時光了吧?

我割開手腕,看着緩緩流出來的血,感到一種解脫。

☆、3.1

“咯噠。”扭開保險櫃,果然在最下面找到了一個紫色檀木盒子。盒子上雕刻着繁複的紋樣,仔細一看是二龍戲珠圖,盒子接口處鍍了一層鉑金,正中央是上下相嵌合的銅鎖。

掀開盒子,裏面只有紅色的絨布,留下一個細窄的淺痕,原本收藏着的玉指環早已不見蹤影。看來,便是回到書裏最開始的節點,這枚玉指環也是早被送出去了。

這枚玉指環,就是書裏的主角方烨奇遇的開始。

一場車禍,使方烨與玉指環定下血契,從此擁有了一個随身空間。一開始,這個随身空間只有五十平方,只有一汪泉水和一小片荒地,周圍都是白茫茫的大霧。

方烨在空間喝了幾口泉水,回到宿舍後開始上吐下瀉,出了一身的泥垢,不過頭腦倒是從未有過的清明。

于是方烨又到空間取了一大桶泉水出來,用這些水給自己洗了個澡,全身筋骨像是重塑了一樣,每一道肌理好像都蘊含着無窮的力量。

正當方烨為自己的變化感到驚喜的時候,他的男友沈燃跑到宿舍告訴他一個關于未來的夢。

在這個夢裏,未來的某一天會有大範圍的隕石墜落,同時還有地震海嘯發生,然而災難還沒有結束,在長達十二小時的炙熱強光照射後,有接近三分之一的人變成了活死人。

這些活死人失去了意識,但是身體依然還能活動,全身潰爛,依靠吸食血液為生,症狀類似卟啉症,但不同的是這些活死人啃咬過的人類也會被傳染變成活死人,而這些人被統稱為喪屍。

至于那剩下的近三分之二的人,其中有六分之一的人會進化,得到異能。

這些異能千奇百怪,擁有變化系異能的人可能變成人頭馬身或者人頭蛇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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