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玄清仙門

慕綿清只覺得胸口刺痛，她快死了嗎？腦袋沉重而難受，只是在自己快掉入湖中時感覺到了一個冰涼的懷抱。

只有江肆淮的手是常年冰冷的，慕綿清瞬間安心。

應該是他。

沒有任何的猶豫，慕綿清待在那個懷中閉上眼睛。姜時和江肆淮還在争吵誰禦劍誰救人，慕綿清已經得救了。

那些小師兄妹立刻着急地湧上去。

姜時腿軟，手環抱着江肆淮腰身。結果，男人沒有耐心。絲毫不顧忌其他人的看法，把她踹開，然後施法收起劍。

“江師兄！你終于來了！”小師兄妹們見到親人喜悅得不得了，跑過去。臉上、身上都擦了傷。江肆淮微自然注意到，他将視線轉向萬闕鳥。

眸眼深沉。

抑制着怒氣：“這些妖，怕是迫不及待進閻羅殿了？”

姜時詫異，難得見他有多餘的情緒。

随着默念出的咒術，強烈的光從男子身上散出去。萬闕鳥此刻被攻擊得慘叫，原先在鳥妖處的妖心竟然被震碎了。

距離過大，姜時都能親身體會到萬闕鳥的撕心裂肺。這還是當初見到烏鴉都放棄掙紮的奶少年嗎？她顫抖地低下頭，眼眶莫名泛紅。有些難站穩身子，她從未見過這個場景說不上來得難受。

聲停。

妖毀。

江肆淮低頭，看見女人神色不對。疑惑，手指擦過了她的臉。莫名對她的擔憂讓江肆淮也是一怔。

就這樣，姜時感覺眼前逐漸黑了下去。男子淡然地掩去她正前方恐怖的那幕以及鳥妖的屍首。

“莫怕。”平靜的語氣，像是在安慰她。

但倆人此刻靠得格外近，讓姜時不由得臉老臉一紅。甚至，被小師兄師妹們大型圍觀。姜時速拉開了距離。

就在他們充滿好奇時，濃霧包裹了整個臨栖山。早就應該死了的萬闕鳥，又化作巨大的妖獸。刺耳的焦灼的撕裂聲，在不斷擴大。

“這是？”姜時一激靈。

“它死了，但在用妖力吸收複生。”江肆淮皺眉，運用法術試圖去除這些黑霧。姜時不太了解，但萬闕鳥似乎盯上了她。

往姜時的身上發起攻擊。

“靠。”她吓得連連後退，結果一腳摔倒。眼見着攻擊落到了後背處，江肆淮立刻上前扶起她。

只是，在注意到女子清秀的皮膚後發現什麽傷痕都沒有留下。幹幹淨淨，就連那黑色的髒灰也在片刻間消失。

江肆淮回神，看着姜時的視線中略多了些疑溫。但容不得不等他多花時間細想，萬闕鳥報複般地發出無數攻擊。連他的法術都被吸了進去，同時他們的法術被萬闕鳥用來回擊。

原先救了慕綿清的男子這才收起看戲的表情。他騰空縱擊，幫助江肆淮，兩人合力倒是輕松了不少。不得不說，這個男子的實力完全不低于江肆淮。

只不過，萬闕鳥的數量實在太多。無論砍多少次，便能再生出多少只。

姜時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但自己卻只能幹着。哪知道，萬闕鳥卻盯死了她。

像是有仇般。

姜時急得跳了起來，但萬闕鳥的妖力每次都是攻擊完姜時後又不起作用，像是撓癢癢。姜時剛低頭去看自己有沒有受傷，就被那個陌生男子一把拉過去。

“你做什麽？”江肆淮最先開口。

男子好笑地勾起嘴角，“這丫頭很适合做肉盾。”

姜時：“……”

本以為仙君不會同意，結果江肆淮只是裝作思考了兩秒。就和那個男子一起在她的身後對付鳥妖了。

可能是姜時的百攻不侵，終于讓萬闕鳥消耗完了所有的妖力。江肆淮看中時機，拿下了它。

姜時卻不高興。

她好心好意擔心他們，他們拿她當肉盾。

姜時正想着，慕綿清已經徹底醒了。醒來就望向站在姜時身側的江肆淮。那漂亮的臉上一雙鳳眼深情，感覺都能擠出水來。

“師兄，多謝你救了我。”她說道。

“不是我。”江肆淮面無表情地回答，目光落向一旁的人。慕綿清愣了愣，這才發現這裏多了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

見他們都看自己，許執随勾起嘴角。

“不用客氣，在下許執随。只是路過，聽到此處有打鬥的聲音過來看看。”

江肆淮也沒打算跟他客氣，只是“嗯”了聲。不冷不淡，随後将随身帶着的藥丸遞過去，給慕綿清。

姜時看着那極度像麥麗素的藥丸，有點餓了。

“只不過這位姑娘，你感謝的這位公子剛才只顧着和他旁邊的小姑娘一邊禦劍一邊親親我我。可沒及時來救你哦。”

許執随似乎看出了慕綿清的情意，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說道。

姜時：“……”

這名字甚是耳熟，姜時狐疑地看着他。比起江肆淮清冷的面容，許執随更是妖孽幾分。桃花眼百媚生，薄唇總是帶着不深不淺的壞笑。

等等。

這不是小說中混入古鳶仙門的大反派嗎？後來還屠盡了古鳶。想到這裏，姜時有些擔心林姜嶼。她要沒記錯，林姜嶼确實通過了考驗成了古鳶仙門的弟子。

慕綿清聽見後神色暗淡了幾分，不久又銳利地看向姜時。與姜時的視線碰到一起，裏面藏匿着妒忌的火焰。

姜時對此莫名其妙。

她想了想，還是躲到江肆淮身後。面前這個女人，不是善茬兒。

慕綿清沒想到江肆淮是和陌生女子來的，懵了下。而且從那男子的話中，這個女孩子甚至和江肆淮一同禦劍。

要知道，江肆淮的良曦劍認主。慕綿清曾經以初學禦劍不适應，想和江肆淮共同禦劍。結果剛踩上去，就被良曦劍從天上直接丢了下去。

好在她并不是真的不會禦劍，否則早就屍首異處。

手指忍不住攥緊，“姑娘你是？”慕綿清主動問。雖然跟姜時說話，卻壓根未把眼睛從江肆淮站的那處挪開。

姜時自然感受到對方的敵意和醋意，她無奈。男人，也可能是禍水。但男主是留給女主的，姜時有必要幫助仙君掐滅這些爛桃花。她快一步走上前，主動說道。

“我叫林姜時。”

江肆淮聽到側頭看她，半天，“人和名字不配。”

姜時：“……”

想起小時候的江肆淮。那會兒叫她林春苗，說她人與名字很配。林姜時這個名字就與人不配了？

她被氣到，想要駁辯。慕綿清一下子站在他和她的中間，又輕輕拉了下江肆淮衣角。

“林姑娘，實在抱歉。師兄他說話從不注意，特別是無關的外人。綿清先替他道歉，你不會介意吧。”

姜時當然介意，聽到對方的名字十萬個不滿意。

慕綿清啊。

原小說中的女配，表面看着高貴冷豔實際上蛇蠍心腸。前世是星命仙君身邊的一個侍女，也一同輪回入世了。慕綿清作為女主和男主情路上最大的絆腳石，是讓男女主不斷産生誤會間隔的人。

江肆淮見慕綿清已經徹底好轉，他也不再久留。

囑咐幾個小師兄小師妹，“我先行回去，你們跟着你們師姐繼續歷練。”

……

看了兩眼江肆淮的背影，姜時扭頭看向慕綿清。

她得先幫女主擋住這可怕的女配。

“其實你不用道歉啊，你也不是他內人。”她微微一笑，眼睛清澈而單純。直接否定了慕綿清那自居的意思。

這麽多人在，慕綿清臉色難堪。但又不能失了自己的顏面，依舊是清冷又懂事地開口，“當然要，師兄他一直都特別照顧我。”

姜時點點頭，“我知道，他跟我提過。你長得像他小時候救過得阿黃，所以他難免愛屋及烏了些。”

慕綿清：“林姑娘你看，師兄居然會和外人提到我。看來，我對師兄是特別的。”

姜時：“？”

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

玄清派

“按照姑娘所說，早就想入玄清派？”端坐着的玄清掌門沒想到慕綿清他們回來後，還帶回了一個不通任何仙術的女子。

“掌門，今日多虧了師兄和這位姑娘我們才逃了一劫。”有小師妹幫姜時說好話。

姜時心情愉悅。嗯，會說話就多說點。

掌門林赫聽後，摸了摸臉上的胡須。也不由得臉色凝重起來，這會兒才從椅子上走下，“這鳥妖，竟已強大到這種地步。”

“對了，林姑娘說你的家人都被妖所殺？可能告知我們是什麽妖？”林赫問道。

姜時：“蛇妖。”

江肆淮：“狼妖。”

林赫：“？”

“……”江肆淮看了一眼姜時，她剛剛不是跟他說是狼妖嗎。

姜時慌張地收回目光，差點兒編串了。繼而胡扯：“是蛇妖和狼妖同時來的，那叫可怕啊。林掌門，我們必須重視起來。”

“聽聞這仙門之首玄清派，是劍法仙法最厲害的。我想加入你們，才有機會替我家人報仇。”

“而且現在仙門需要人手，光是您那幾個弟子萬闕鳥壓根兒對付不過。”

姜時轉而說道。

小師兄師妹們憋屈，但不敢說話。照理說，今日的陣法是能困住鳥妖的。但他們平日都未認真練功，實踐起來自然薄弱。

見姜時要入玄清派，慕綿清臉色更難看了。她稍稍動了下腳，打算開口。林赫卻開口拒絕了：“不是不收你，但你既然這麽了解玄清派。定是也知道，入玄清必通過十年一次的弟子選拔。”

姜時無語，她又沒從小學習。怎麽去參加選拔，去送人頭嗎？

只好裝作深明大義，拱了下手。姜時鞠躬：“林掌門思慮周全，很是佩服。但是，我們民安村遇難。我相信，身為名門正派。玄清派更是不會對我不管不問的。”

林掌門沉默。

就在姜時想着還要怎麽拍馬屁，江肆淮竟打算離席，姜時連忙拉了拉他，男人皺眉看着她的動作。

姜時小聲讨好，“拜托！”

江肆淮想到今日姜時那種特殊的體質，他斂眉。

看向林掌門，随後一揮手。全部的萬闕鳥，屍體遍地。

“她說得沒錯，萬闕鳥比尋常小妖難對付。但今日，也是她幫助我們。才成功斬殺了這麽多。”江肆淮難得開口。

玄清派掌門沒想到他會替姜時說話，愣了。他本是讓江肆淮帶師弟師妹們去山上歷練，竟發生此事。

“掌門，妖族在近幾年的羽翼越來越大。她……”江肆淮頓了下。

“她這個弱女子無處可去。而且弟子選拔，她連最基本的禦劍都不會。何談……”

在聽到“弱女子”這個形容，姜時差點兒笑出聲。沒想到江肆淮記住了她之前說過的，只是聽到後面越聽越不對勁。

怎麽感覺江肆淮夾雜着嘲諷。

但姜時只能表示贊同，瘋狂點點頭。

再偷偷觀察林掌門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