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浪漫民國(10)
傅從華的眼神看得人脊背發涼, 但是宋疏竟然也不覺得意外。他掙紮着坐了起來,靠在車廂座椅上轉了轉脖子,稍微緩和了一下後頸的不适, 雙手被交叉綁在後面動彈不能, 手腕上傳來一陣又一陣的脹痛。
“鈞鈞在哪?”
“你還有臉問。”傅從華盯着他看了許久, 終于緩緩起身走到他面前, 伸手鉗制住他的下巴, “帶走我兒子,勾引我弟弟,竟有你這種不要臉的貨色。”
宋疏被迫擡起頭,只掃了他一眼就移開, 眼底一片漠然,“讓我見他。”
傅從華垂眸打量着自己曾經的“妻子”,見他皮膚雪白, 細長秀致的眉蹙起,濃黑而密的睫毛擋住了墨玉般的眸, 在眼睑上投下淡淡的陰影,因為不自在,眼睫不停地震顫,像在振翅的蝶翼。
他漂亮極了,或許是傅從華原先沒有在意,但這次見面之後,他發覺這人仿佛脫胎換骨一般的漂亮, 那日舞會他身着西裝站在燈光下, 簡直美得驚心動魄。此時在自己掌中又帶上了脆弱的味道, 好像天生适合被打碎, 被折斷, 讓人很容易生起暴虐的毀滅**。
傅從華擡了擡手,立刻有人把傅南鈞帶了進來,小孩被堵住了嘴巴,制住了手腳,但是一瞧見宋疏就劇烈掙紮着要撲過來。
保镖看眼色放開了傅南鈞,他立刻跑到了宋疏面前抱住他,淚流滿面地喊他“小娘”。
宋疏總算稍微放下了心,一邊溫聲安撫小孩一邊小心掙脫捆在一處的手。
而傅從華就站在旁邊看着這一幕,竟然還摸出了一支煙點燃,慢悠悠地抽了起來。
然而就在傅南鈞收到暗示,偷偷摸摸解去宋疏手上繩索的時候,他的親爹走了過來,拎着人的後頸把人提起來用力甩給了手下。
“混蛋!你放開我小娘!放開他!”
傅南鈞掙紮得很兇,沖着男人的背影大聲尖叫,如同一只兇狠的小獸。傅從華背對着他站了幾秒,忽然轉過身,夾着香煙的手狠狠一個巴掌甩到了他的臉上,“啪!”,直把小孩打懵了。
“不想挨打就給老子閉嘴,否則待會挨巴掌的就不是了。”傅從華抖了抖指尖的煙灰,陰沉道。
傅南鈞瞪圓了淚汪汪的雙眼,頓時大氣都不敢出,瘦小的身軀發抖,眼睜睜地看着他走到了宋疏面前。
宋疏也吃了一驚,看向傅從華的目光已經不僅僅是冷漠,仿佛在看一個瘋子,“他是你親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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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但我自己都不知道能活幾天,你覺得我會在乎別人?”手指細細摩挲着宋疏冰涼細膩的下颔,傅從華陰恻恻道,“看得出來你對我兒子好,只要你乖乖聽話,我不會讓你吃苦頭。”
說着他俯下身,貼過去了落了一個吻。
宋疏原本面無表情,但是視線越過對方落在淚眼朦胧的傅南鈞身上,還是不禁微微一顫。
這個畜牲。
……
傅從華把人帶回了杭城,卻并未直接帶回傅宅,而是另外找了一處把宋疏和傅南鈞關了起來,當然,主要是關傅南鈞,因為宋疏讓他興致盎然,要握在手裏慢慢把玩。
但宋疏很快就清楚,傅家的老爺和太太是知道這件事的,他昏迷中醒來的時候正巧聽到了傅從華和傅老太太的對話。
“那個賤人你怎麽折磨都好,鈞鈞是無辜的呀,你讓我把鈞鈞帶走,好不好?”
“不行,那小子不在,他不會怕我。”
“鈞鈞是你親兒子呀,從華,你就這一個命根子!”
“命根子?”男人冷笑一聲,“您是說有了他,我死也無所謂了?”
“不是不是,為娘怎麽可能是這個意思呢?沒有人比你重要的。”
傅老太太重重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怕刺激到兒子,小心翼翼地叮囑,“那你記得給鈞鈞吃東西,不要打他了噢。”
“那個賤人不值得,別氣壞了自己的身子。”
傅從華不耐地又說了句什麽,把傅老太太趕走了。宋疏平靜地聽完,倒是希望傅老太太能把傅南鈞帶走,免得被這個瘋子又打又罵,但顯然她管不住,也不敢管傅從華。
沒過一會兒,傅從華推門進來了,手裏還端着些吃食,見宋疏醒着就走到床邊,把他扶起來給他喂飯。
他喂飯宋疏自然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與其做無用的掙紮不如省點力氣,宋疏不出聲,慢吞吞地吃完了粥,然後男人又看似耐心地給他擦嘴。
伸到嘴邊的手指骨節分明而修長,但是指甲泛着黃色,一看平日裏就沒少抽煙。
宋疏忽然就想起來了傅從深的手,比他的好看多了,而且男人明明也抽煙,卻只會讓他聞到清淡的剃須水香氣。
眸光微微動了動,他閉上眼,在想自己失蹤已經多久了,還有多久,他才能出現。
怎麽這麽慢吶……
但是很快,宋疏便發覺身體有些不對勁,手腳發軟,呼吸變得急促,關鍵是五髒六腑傳來的強烈灼燒感,讓他難受得直冒冷汗。
而身着長衫的蒼白男人靜靜立在床邊,鷹隼般的眸子一般緊緊盯着他,目光陰沉而熾熱。
宋疏的反應不如他想象中激烈,明明他下了最烈的藥,但對方卻很能忍。情||潮在體內湧動,讓他白皙的皮膚浮上豔麗的紅。潮濕眼睛周圍暈出一圈極豔的顏色,透亮的眼珠含着水,洇濕的眼睫發顫,透明的淚就滾出來,美人垂淚,即便是生理性的淚珠,也再美不過。
“被從深睡過了?”男人在床邊坐下,手指沿着他的臉蛋一寸寸地撫摩,語氣裏仿佛聽不出異樣。
宋疏扭過頭不想看他,後面繼續掙脫手腕上已經變松了許多的麻繩,嘴角卻翹了翹:“是我睡他。”
手指一頓,傅從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向下去解他的扣子,“很好。”
用力扯開絲綢做的小衫,男人埋頭湊了上去,先是迷醉般地深深嗅了一口香氣,然後忽然發狠咬他柔軟的肩,直到咬出一個紫紅的牙印,在過分雪白的幾||膚上顯得格外刺眼。
也格外讓人興奮。
伸手上去狠狠碾壓,他的神情愈發陰鸷,“你在他面前是怎麽發||浪的,給我看看。”
“好歹我也是你第一任丈夫,嗯?”
被下了藥的身體極其min感,即便施加的是疼痛也如同海浪在血液裏漾開,宋疏已經壓抑到了随便一碰就要發顫的地步。但是身後的繩索還沒解開,他不能這個時候激怒對方,于是迷蒙着眼對他露出一個笑,剎那的媚态幾乎是勾魂奪魄般的yin豔,傅從華瞬間屏住了呼吸。
為什麽他從前一點都沒有注意到過這個男妻?為什麽就這樣讓他跑了,還勾搭上了自己的親弟弟……反正他也活不長了,與其死在病榻,倒不如“馬上瘋”來得痛快。
男人捉住宋疏微長的頭發用力薅起,他被迫仰着頭,就像一只引頸就戮的雪白羔羊,傅從華笑了,張嘴狠狠咬了下去。
“……”
“老太太傳的消息,讓您趕緊回傅家一趟,說是二少爺回來了!”
宋疏咬住下唇,眼角頓時濕成了一片。
……
傅從深當日很快趕到現場,正巧撞到了還在懵逼中的賀遇舟,二話不說把人撂倒在地,膝蓋壓着背,槍管抵着頭,就差一槍崩了。
但是宋疏和傅南鈞不在賀遇舟這兒,他自己都一頭霧水,傅從深狠揍一頓之後只能讓他幫着一起找,憑兩人的勢力不到半日就把北寧城翻了個遍,結果仍然沒有宋疏的行蹤。
賀遇舟去找軍中借人擴大範圍搜索,傅從深則帶人回了一趟杭城。
他憑着直覺找到了傅家,傅老爺和傅老太太許久沒有見他原是喜出望外,但瞧見他身後跟着的烏泱泱的人,頓時意識到大事不妙。
一邊在二兒子面前裝傻,一邊趕緊派人去通知長子,讓他快些回家來。
傅從深沒有心思應付自己的爹娘,等手下把傅宅搜了一個遍就立刻要走,然後迎面便撞上了坐輪椅回來的傅從華。
“兄長這是到哪去了?”傅從深停住了腳步,站在他面前冷冷道。
“回二少,大少爺去看大夫了。”身旁的小厮立馬湊了上來,手裏還提着兩個藥包。
傅從華則低着頭,一陣風過,喉嚨裏頓時溢出一連串破碎的咳嗽。
他感覺傅從深的目光如一把明晃晃的刀,在他的頭頂懸了片刻,忽然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也不知道大夫是怎麽叮囑的,兄長身體不好就莫要吹風了,更不該抽煙。”
“……知道了。”傅從華啞着嗓子答道。
身邊的腳步頓了頓,又快速離開了傅宅。
……
“怎麽了?連他找你這點時間都等不及了?”
宋疏好不容易掙脫繩子,強撐着虛弱的身體打昏了兩個盯着傅南鈞的守衛,帶着人正要逃走,房門忽然間被打開了,傅從華帶着更多的人走了進來。
揮了一揮手,傅從華命令手下把傅南鈞制住,大步逼近宋疏,用力把人推倒在地上,壓了上去。
他體格本就高大,身體更是一點都不孱弱,三兩下就把宋疏愈發無力的掙紮給制住了。
男人的眼底泛着病态的猩紅,神情裏滿是瘋狂,把他壓在房間中央,當着一衆人的面就開始撕扯他的衣裳。
“畜牲…放開我……”宋疏的掙紮變得格外劇烈,傅南鈞就在房屋的角落看着他們,他實在無法受在小孩面前上演這種事。
然而他的焦急反而刺激了男人,他忽然笑了,目光粘||膩|滾||燙,有如一條毒蛇,“你在怕什麽?怕鈞鈞看嗎?別怕呀,我還想讓他多看一點,看清楚一點呢。”
宋疏睜大了雙眼。
下一瞬間,傅南鈞就被人勒住拖了過來,一張被淚水沾濕的小臉近在咫尺,身子一顫一顫地發着抖,張嘴無聲地喊着他。
“不是他小娘麽?你這麽疼他,我死後就讓他來繼承你,好不好?”
“反正你這麽浪,跟了老子,跟了老子的弟弟,再跟老子的兒子,嗯?”
說完,男人便像鬣狗一樣地撲了上來,在他身上撕咬啃噬,一點不留情地折磨他,要把他徹底弄壞。
宋疏的眼前出現了一陣又一陣的暈眩,耳畔男人的cu||chuan、小孩的哭聲交織成一片,他的意識逐漸昏沉,大腦缺氧般陷入了漆黑。
――直到一縷光線忽然突破房門照進來,明晃晃地打在傅從華的背上,緊接着響起來的便是熟悉的低罵聲和巨大的撞擊。
那只鬣狗被扯着頭發一手甩開,重重摔在地上,男人下了死勁重重踹過去,鮮血瞬間噴湧而出,從鼻血嘴巴齊齊流出來。
傅從深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把破布娃娃一樣的人抱進懷裏,宋疏伏進他的頸窩,頸窩的皮膚頓時沾濕了一大片。
他擡起手,狠狠給了自己一個耳光,十足的響亮。
“對不起……”男人的聲音哽咽,按在宋疏後背的手不住發着抖,“我來晚了。”
“沒事了,寶貝兒,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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