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步步生蓮已成殇(全) (7)
騎上馬,向着裏城行去。
在衆人的身影化作黑點消失在道旁時,一匹白馬悠悠踱着步,載着它的主人入了同城。馬上錦袍公子微搖着扇,向着那人離去的方向,留下了一個懷戀的目光,這才慢悠悠進入同城。
侍衛打扮的人在他身邊恭敬地問道:“皇上,為何不追去?”
錦袍人露出一個冷笑,眼中卻是勢在必得:“那個人,我要他心甘情願的,臣服于我!”談及那人,他甚至忘說“朕”,反而自稱我。
侍衛偷偷瞟了一眼主子,不禁打了個冷戰。皇上的笑,是冷的。可是,他眼中那種掠奪性的瘋狂,卻是比火還要熾熱!
想起當年登基大典上的事情,侍衛不禁嘆了口氣。都過去六年了,皇上還是放不下那個人啊。當年,大殿上的一次調戲,那人的氣憤,都讓皇上心心念念了六年。侍衛想到他們的皇上,眼中流露出了崇敬,臉上滿是驕傲。在他們國中,他們的王,就是他們的全部。他們的皇上,從不會讓他們失望!
錦袍人看到侍衛的神情,将眼中的不屑隐藏的很好。收買人心,玩弄于鼓掌之間,都不過是家常便飯罷了。俣國那懦弱皇帝不提也罷,沐離那老狐貍這次大概氣得不輕還得要收拾這次殘局,浔國已然面臨分裂的危機,他自顧不暇。玬國那個神棍除了用宗教騙騙老百姓,也沒什麽手段。就是煙國這一只……
竹清這次回裏城定會自立為王,與浔國完全分裂,然後一舉南下攻克兵家重地越城,将陽關外裏同大漠,三座兵家重地完全掌控。
在浔國內亂之時若是插上一腳……
打住!
錦袍人按上太陽穴揉了幾下,都下過心這幾日不想這些事了結果還是忍不住啊……看來大概是習慣成自然了。
他想的沒有錯。
浔元安十八年,七月十二!
竹清在裏城正式向天下宣告:自同城外汨柳河以北開始,北部裏、同二城,陽關外裏同大漠、西北崎西郡、與煙、歆二國接壤的布綸郡,與浔國再無半分瓜葛!
次日,裏城原守将李致遠率領三十萬大軍南下一舉攻下兵家重地越城、祁桉,行收兵。繼而七日內,以雷霆之勢,将浔國三十二郡中八郡收入囊中。其中,包括了與俣國接壤的三郡、與歆國接壤的四個郡以及與玬國接壤的一個郡。原來六十萬軍隊,擴充至一百萬左右。
若是有人敏感的拿出行軍圖仔細觀看,便會發現,浔國已經完全被切斷了與其他四國的聯系!而且現下,裏同大軍已經占據了各個軍事重地,只要一路南下,便是直逼安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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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竹清的手段,早年在各國布下的暗線,威逼利誘之下,在竹清收拾完浔國前其餘四國都不會插手浔國內鬥。但是,誰也說不好,那些野心勃勃的人會在一旁做一只黃雀,等到浔國內亂接近收尾兩方都精疲力盡之時,做一只漁翁,白白得利。
亂世的號角,在竹清收納浔國三分之一領土,雙方劍拔弩張之時,正式吹響!
八月初一,竹清在越城宣布,将越城改名為長安,此為明。與此同時,煙國平陽侯回國,此為暗。
戰争一觸即發之時,江湖上也掀起風波:紫霄宮宮主會在中秋前幾日出現!
一直為武林聖地的紫霄宮,一向神秘、不為人所知的紫霄宮主,将要現世!
現在,江湖上紛紛在打賭,那位神秘的紫霄宮主會在什麽地方出現,其中勝率最高的,竟然就是剛剛更名的長安!原來的越城!
一時間,山雨欲來風滿樓。
---------------------------------------------------這一章小冷要跳出來說一些,如果親認為是廢話,那麽就無視好了,雖然小冷認為還是挺重要的。
首先是伏筆,小冷在前文(很久很久以前了吧!pia飛)就已經埋下一丢丢關于赫連小侯爺的東東,在這一章如果細心看文的親大概就可以把全部串起來,然後就什麽都懂了。
如果對于什麽地理位置、人物關系等等已經混亂了的親或者有地方不懂的親可以加小冷的Q,暑假小冷若是有時間小冷一定會奉陪。如果問得人多了,那麽小冷會考慮開讀者群。QQ號嘛……發個小紙條問就可以喽。但是對于搗亂的,小冷會很生氣。
至于那個錦袍公子,看過番外的人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某皇帝了吧!說實在的,小冷其實很喜歡這孩子。就是……文裏面必須有一個大壞蛋對不?小冷盡量公正,公正的寫他。
還有一個重要的就是為什麽小冷要将越城改名長安。
其實對于言瀮這一對,小冷是真的挺心疼的,特別是咱們家小侯爺對公子的呵護。他們以後還會面臨許許多多,不開心的、悲痛的,還有受傷甚至死亡。
所以我用長安。
實在是想不出什麽還要比長安好的了。長久的平安和樂,這就是竹清的期望,小侯爺的期望,也是小冷對于這一對的期望。小冷算不上什麽好的QM,但是也希望筆下的人物能過活得快樂。
實在接受不了的親可以選擇忽視,因為這只是一個地名。但是親們小冷還是希望你們能夠理解小冷的期望。
(鞠躬)謝謝!
三十四 來生莫投帝皇家(上)
煙國,焱城,八月初三。
焱城第一大的絲綢坊內,一白衣少年正閉着眼品着香茗。
“雲嫂,近年內錦繡坊的生意如何?”竹清擱下手中千金難求的“雲隐”,輕聲問着眼前那名打理着手中錦緞的婦人。
雲錦将錦緞細心地包好,這才轉身向着竹清答話:“回公子,其實錦繡坊的生意也就這樣。能夠用的起絲織品的畢竟也不多。現下除了兵器打造、鐵礦、鹽還有運輸,煙國的其他行業咱們也算是頭號交椅了呢!”雲錦年已過了四十,精明強幹,生意場上翻雲覆雨手段絕不遜于竹清在政壇江湖,在但是在講到手下生意之時,臉上還是忍不住流露了一絲驕傲。
“雲嫂,這幾年确實是辛苦你了。”竹清眼中有了愧色,本不是她該做的事情,自從七年前他如煙國起,這個女子便擔起了他在煙國的一片天。煙國,他能夠掌控的,也只有商業經濟這一條線了。
“公子,怎麽會想起來到煙國看看我這老婆子?”雲錦這才想起,竹清剛剛掌控了大權,這下不在裏城好好呆着,跑來煙國作甚?
竹清眼中露出一絲期待:“就當我是偷跑出來的好啦!等某個人完事,再一起回去。而且裏城那裏啊,子路在啊。”說道某人,竹清臉色變得更發的柔和,縷縷溫柔、眷戀溫存環繞,哪怕只是一瞬,便是永恒。
遠在裏城的孟昌不知為何,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驚得李致遠連忙問:“感冒了?”
雲錦驚訝地挑眉,公子也會仍性?也會撒嬌?也會溫柔?她端正了神色,神情肅穆指着竹清,像是個大家長:“公子啊,老老實實交代,是不是有喜歡的女孩子了?”
當時竹清在朝堂上默認喜歡上一個男子之事,由于後來有心人的阻撓,也沒有穿得太過廣遠,江湖人和生意人、官家,從來都是陌路,江湖上傳得紛紛揚揚,卻不代表天下每一個人都知曉。只能說,以訛傳訛之後,大多數的版本竟然變成了:竹清默認喜歡上了一個女子。
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還有八點檔的版本:竹清愛上了一個女子,那個女子愛上了另一個人,讓後就是轟轟烈烈的三角戀什麽的。
很不幸,到了雲錦耳朵裏的,差不多也就是這個版本了。雲錦還是一個比較有腦子的人,自然不去相信這個,但是謠傳總會有個基礎。雲錦是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敏感精明的女人,最直覺的,自然就是竹清喜歡上了一個女子,或許可能已經兩情相悅了就是沒有點破。
到底是怎樣的女子呢?首先,要長得漂亮。看看咱家公子,肌膚白皙細膩,眉眼如畫,清貴無瑕,還有一雙把人魂勾了去的鳳丹眸子。那女子也一定是絕色無雙,傾國傾城。還有才藝,一定要六藝精通……
在雲錦還想着怎樣給他們家公子做媒之時,下人的聲音已經響了起來:“平陽侯到!段九王爺到!”
雲錦聽到這二人,急忙迎了出去:“妾身見過安九王爺、平陽侯爺,王爺、侯爺吉祥。”店內人紛紛湧到了店門口,跪了一片。而店外來來往往百姓也是紛紛側目,不少人也跪下行禮。
段九理理青衫,無奈看向赫連爅瑀:“說了吧,讓人來請就行了,非要過來。鬧得動靜這麽大。”
赫連爅瑀聳肩,銀質面具下露出一個“這不能怪我”的表情,無奈提高了聲調:“都起來。本侯今日與王爺就是來逛逛街的,不要宣揚。”
雲錦應了一聲,恭敬地向後退了一步,将赫連爅瑀與段九引進了屋內。
店中小厮又來來往往招呼起了生意,只有雲錦陪着這二人看着。赫連爅瑀走走挑挑,不時用手撫摸着那光滑如水的錦緞,搖頭、或是贊嘆。段九則只是搖着折扇在一旁笑笑,不時應上兩句。雲錦機敏的注意到了,段九看向腰間錢袋的目光,如同生死訣別一般,不舍、留戀。
赫連爅瑀在店內轉上了好幾圈,也沒看到一匹滿意的布,英挺的劍眉微微蹙起。“掌櫃的,最近沒什麽好貨啊!”
雲錦連忙行禮:“侯爺,這好貨都在二樓呢。這煙國的錦緞,除了那雲裳坊,也就是咱們錦繡坊不是?”有她這麽一打圓場,赫連爅瑀這才點頭,随她上了二樓。
果然,這二樓人便少去了許多,只有寥寥幾人逛着。這些錦緞,也都不是普通貨色,甚至有些還是有錢都沒不到的好貨。
赫連爅瑀一上樓,便被一匹錦緞吸引住了目光。
那匹錦緞并不如其他一樣顏色豔麗,反而是素雅的純白色,邊紋繡的是祥雲金紋,用的卻是藏青色絲線。走進了細細看去,如同謎語一般淡淡的銀色花紋交錯縱橫于其上,卻無一些些的華貴之意。錦緞光滑如同流水一般,劃過手間的觸感,如同那人細膩的肌膚一般,一個不察,便從指尖滑溜了去。淡淡銀光自錦緞上散發出來,就好像那人的眸子,永遠都有着光彩,哪怕是如何的絕地,都不會熄滅的光彩。
不知為何,在雲錦和段九看來,赫連爅瑀輕撫錦緞的樣子,就好似在同心愛之人細語一般。面具後那雙閃爍星眸中,融進了縷縷溫柔,好似春風一般,融化了冰雪,溫暖、讓人安心。八月的天,還留了餘熱,讓人煩躁。但若看見現在赫連爅瑀的眼神,便會将那顆浮躁的心淡下來,平靜如水。
“掌櫃的,這匹錦緞,不論多少價錢,我要了。現下我就把尺寸給你,趕出一件衣裳來。”赫連爅瑀說這話時,語氣中有着外人只可意會,卻無法用言語表達的溫柔。
雲錦想起來,連忙擺手:“侯爺,這布認主,已有人定了去。那邊,玬國獨有的天蠶絲、或是冰蠶絲都是好鍛子,不如侯爺換一匹看看。”
赫連爅瑀的語氣變得強硬:“就是這一匹了。認主?天羅錦本侯都能其乖乖認主,還不能制服這一匹?”
雲錦嘆了口氣,這人啊,一如既往的自信:“侯爺別小看了這布。這布乃是天下稀有的寒冰蠶所吐絲制成,與冰蠶不同,這布是紫霄宮傳出來的,用的銀絲乃是紫霄宮通了靈性的銀宛,這銀宛可是個活物,一旦認了主,就是一生的。更何況,就算這錦緞比不上天羅錦,在認主這一點上,卻是倔強的很,就和人一樣的,只找适宜它的主人。侯爺能制服天羅錦,是侯爺有着帝王的威嚴,而定去這匹布的人,是小店開業百年來,才遇到的能讓這布認主的人。而天下,能有這氣質能和這布相稱的,便只有那人了。侯爺并不适合這寒冰絲,還是放棄啊!”
赫連爅瑀皺眉,他聰明,能夠配得上這錦緞的,除了他,還能有誰?無奈的向着二樓屏風後隔出那個空間輕輕喚了一聲:“陌言,本侯本還想着買來送你的呢,誰叫你自己定去了。”
清冷的聲音響起:“怎還像是竹某搶了小侯爺東西似的。”
赫連爅瑀摘下面具,一個閃身到了屏風後,将那人箍在懷中:“陌言呀,怎麽能這樣呢?本侯又不是買不起是不?”說着,下巴抵在他的右肩之上,一手環住那人纖細的腰肢,輕輕磨蹭。
耳鬓厮磨。
竹清頓時紅了耳垂,一個甩手,将大吃豆腐的某人摔在地上,憤恨地求下一句:“有種八月十五中秋節你別給我回來!自己在煙國呆着陪那些莺莺燕燕吧!”語畢,轉身上了三樓。那關門聲之重讓二樓的人都不禁顫了顫。
在雲錦和段九看來,屏風倒映出了二人異常親密的動作,只有影子,卻更顯暧昧。還有竹清那一句“中秋節”,更讓雲錦吃驚。段九早就曉得這二人的關系還有赫連爅瑀的小動作,無奈扶額:“赫連爅瑀,你還沒長大嗎?還不去追?以前哄女孩子的本事都哪裏去了!”
赫連爅瑀這才反應過來:“哦!”急急向着樓上追去。
雲錦,癡呆狀:“他,他們兩個、兩個……”
段九挑眉:“如你所想”
三十四 來生莫投帝皇家(中)
竹清來煙國,只帶了蘇凝雲與雲諾二人。在八月初三夜,三人在焱城失去了蹤影。
蘇、雲二人在安浔之時吵吵鬧鬧,早就生出了革命感情,只不過這兩當事人渾然不知,日日處着,徒讓小侯爺在背後笑話。
赫連爅瑀曾很憂心地看着打鬧地倆人,問竹清:“他們就想這麽過一輩子?”
竹清當時不過很淡定地呷了口茶:“等其中一個開竅了,就什麽都好了。他倆就是沒長大。”
赫連爅瑀舉雙手投降:“得,陌言就是包攬三百六十行職業,媒婆也能做出名堂!”
對此,雲錦是急壞了,而赫連爅瑀聽到這個消息,只是一笑置之:“陌言啊,他要去哪,咱們攔得住?”
得,還是小侯爺最懂咱們家公子。
八月初四,此時,離赫連爅瑀的及冠之日還有四個月。大街上開始販賣中秋的花燈、月餅,還有關于月的小玩意兒,天下可稱為第一大國的都城在中秋到來之時,自然是分外的熱鬧。
“來來來……新鮮的柚子喲!”小販們推着車子行在大街上,來來往往招攬着生意。
閨閣中的女子大膽的撐了傘半掩面,婉轉身子走在橋頭,向着水中輕輕投下魚食,看着池中錦鱗成雙游動。行下橋頭,又被賣胭脂、首飾的小販攔住:“這位姑娘,看看這簪子……”
“咱們這新進的胭脂,絕對印得小姐面若桃花……”
“段九王爺陪着平陽小侯爺又出來逛街咯!”眼尖的人看到那一抹紫色還有青衫的段九,叫了起來。京城裏誰不知曉段九王爺和赫連侯爺關系非比尋常,還有些對手甚至在暗裏傳着二人有着分桃之交的消息。不過後來這事被盛乾皇帝知曉後狠狠呵斥了一頓,這才将這風頭壓了下去。
不過呢,這二人的關系确實不像是一般的朋友,更何況同朝為官,一個是前貴最寵妃的親弟弟,一個是前朝不受待見七皇子的獨子,盛乾皇帝的堂兄弟,應該來說二人在政治上是兩個陣營。
只能說,皇家的事情,還是少管管吧!明哲保身為妙。
“九哥!這麽跑出來好麽?”景擇端拉拉段九的手,低低問。他現在帶着赫連爅瑀的面具,裝作平陽侯跑出宮來玩。其實呢,真正的赫連爅瑀和段九出來的次數不過寥寥幾次。朝堂上盛傳的平陽侯與段王爺的關系,還是因為景擇端與段九而來。赫連爅瑀,确實是無辜。
煙國宮中。
煙國的皇帝在百姓們看來一直是個謎,甚至皇室中也無幾人曉得這隆慶皇帝到底将皇位傳給了誰。赫連爅瑀要做的,就是鑽這個空子!
此時若有見過赫連爅瑀真相的人站在宮中,一定會驚訝到将眼珠子都瞪出來!
赫連爅瑀的相貌比起竹清來說分毫不差,少了竹清一分清冷,多了屬于皇家的一絲威嚴。此時的他面無遮攔,明黃色龍袍罩在他身上,加上那微微皺起的劍眉,緊抿的薄唇,頗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樣子。
“陛下,萬事俱備,只等公子将消息傳來。”煙國宮中暗衛只忠于真正的帝皇,而盛乾皇帝,竟然就是那平陽侯——赫連爅瑀!
竹清其實在裏城第一次見面便已經猜到他真正的身份,聯系一下幾年前在煙國宮中見過的煙國皇帝與赫連爅瑀氣質完全相符,便可以證實了。他從未說過,赫連爅瑀也是心知肚明。
竹清只是在好奇,他好好的皇帝不做,幹嘛還要當個平陽侯。他才是當年隆慶皇帝一旨傳下來的接班人,為何要找上景擇端。
還有一個疑點——隆慶皇帝只有一子,是與皇後尹雨沫所生。
那麽,景擇端是誰?
初三那日,他回到錦繡坊的房中後,就在思考這個問題。直到想起很久以前,在隆慶皇帝執政之時一件宮中見不得光的陳年舊事。為了查證,找到證據能夠讓赫連爅瑀光明正大的成為皇帝,他必須前往玬國一趟。
其實在赫連爅瑀看來,赫連青烨手中的證據存在與否,都不重要。他想要從平陽侯爺成為正牌皇帝,只要拿出隆慶當年寫下的聖旨即可。若是有質疑、有人懷疑聖旨的真假,呵呵,抱歉。
皇帝這個職業從來就是能者居之!赫連爅瑀不介意讓那些人永遠的閉上嘴巴!
他的溫柔,只要留給一個人,便足夠了。
現在,他不用再演戲了。不用再做那個“棋癡”,做那個只知風花雪月、被人玩弄的小侯爺了!
現在,他是盛乾皇帝,景爅瑀!
三十四 來生莫投帝皇家(下)
八月初五,煙國宮宴。
華貴精致的龍椅上,坐得是景擇端。而正主赫連爅瑀,不,應該是景爅瑀,則是用面具掩了面躲在屬于他的席座上喝酒。
“陛下,下邊都準備好了。”暗衛嘶啞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好像是地獄大門打開,同那黃泉地面摩擦的喑啞聲音。
今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皇座上的景擇端已經完成了他的使命,群臣間已經開始紛紛敬酒。
龍段崖是第一個向景擇端舉杯的臣子:“臣,恭祝皇上國運昌盛、聖體康泰!”遙遙舉杯,直視珠簾後的少年天子,目光凜然。
景擇端舉杯:“龍将軍保我煙國河山,半生戎馬立下汗馬功勞,這杯酒,當時朕敬将軍!”随即一仰而盡。
赫連爅瑀眸色一暗,擇端啊……這麽多年皇帝讓你當下來,也學起了這架子?
他怎不曉得,段九與景擇端曾經策劃,從他手中奪過皇位,順理成章得當這個皇帝?只不過他就當做不知道,看看這二人究竟想要如何。
“小侯爺!該你祝酒了!”前邊一個平日裏常常共同出入風流場所的纨绔子弟轉過頭,小聲提醒。這個小侯爺雖然不讨皇上喜歡,卻在一幹世家子弟裏混的如魚得水,讓一個個不務正業、酒池肉林對他馬首是瞻。
赫連爅瑀輕笑一聲,終于到我啦!
擇端,我的好弟弟,你該想不到我已經等不到及冠禮了吧!
陌言已經和沐離鬧翻了,本侯要以最完美的姿态,去告訴沐離這個老混蛋:敢欺負我家陌言的人,都得死!
風雲變幻,就将會是下一刻、下一秒。
“臣,恭祝皇上,國體、安康。”赫連爅瑀沒有站在席位之上,而是大步行至大殿中央,挺直了腰,朗聲恭賀,舉杯。
景擇端心中一沉:他要幹什麽?
群臣一驚!
天下皆知赫連爅瑀乃是一名纨绔子弟,頂着老爸留下來的頭銜吃飯,面不可見人還軟弱無能。剛才,那聲音響徹大殿久久回蕩,分明是用上了內力!
那樣清越的聲音,那樣的氣度,他當真是赫連爅瑀?那個無能的赫連爅瑀?
赫連爅瑀輕笑了一聲:“皇上?”
景擇端回禮,将杯中的酒一仰而盡,皺眉提醒:“平陽侯,今夜……”話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赫連爅瑀沒有回席位,而是用一種玩味的笑容看着殿中衆人:“今夜啊……本侯就讓你們看看,平陽侯到底是誰!”
景擇端一拍龍案:“放肆!”
赫連爅瑀如同未聞,伸手将面上銀質面具摘下,絕世容顏展現在衆人面前。
大殿中的人齊齊倒吸了口氣。
如水明紫綢緞之上,好似墨雲般的長發倒映了一室光輝,搖曳了滿地光彩。細碎劉海之下,一對劍眉飛揚入鬓,眉下那雙星眸璀璨,像是将漫天的星辰納入了眼中。那是一雙最為璀璨的眼眸,也是一雙最為冷酷的眼眸。目光掃過之處,無人不打了個寒噤。薄唇微微一勾,無限邪魅。
他比女子更豔,卻不妖。
他比女子更美,卻不柔。
當英氣與豔麗集中在了一張男子的面上,便是妖魅。
與陌言公子的清雅,是兩個極端。
天下,将會有萬千少女為其傾心,瘋狂追求。
赫連爅瑀呀,他将這張臉擋在面具後邊十九年,今日,就讓這張臉讓天下人看清楚了罷!
段九急,卻不動聲色。
擇端說赫連爅瑀若是将真相布諸天下,那便是到了他奪權的時候。但至少也要到他及冠禮之時。
也就是說,為了那個陌言公子,他這個好弟弟要孤注一擲,提早宮變!
那麽之前的部署……
“段王爺,袖中的信號彈還是放下的好,本侯可不敢保證你後面的那個侍衛的手上的刀下一秒會不會架在你的脖子上。”赫連爅瑀轉眸看向段九,笑得一臉人畜無害。
他們本就不是盟友。
從來,都不是。
是的,平陽侯和段九代表的,是兩個勢力。一是赫連青烨,一是隆慶皇帝。
“九哥!”皇座上的那人驚駭地掀起珠簾,将自己的容貌表露在了群臣之前。
着龍袍的少年有着與赫連爅瑀相仿的年紀,清秀的容貌,纖細的身材,還有那裝滿擔憂的清澈眼眸。
盛乾皇帝,不會是個如此柔弱的男子。
有腦子的人都明白了,皇座上的那個人,一直都是一個傀儡。真正的皇帝,其實是赫連爅瑀。這個像是攝政王存在的侯爺,這個一直不光彩、無能的侯爺。
赫連爅瑀現在想要的,是完完全全坐上龍椅,做皇帝。
“擇端,你別急,九哥在呢!”段九好似無視自己脖子上那彎刀,玩弄着手裏的杯子:“墨瀮,原來一直是我小看了你。”
赫連爅瑀的眼神變得複雜:“若是你和擇端不鬧出些事情,朕也可以等到那時候。”
他自稱“朕”!
他一個侯爺敢自稱“朕”!
宮中那只忠于皇帝的暗衛呢?難道沒有人知道上前收拾這個不知好歹的人嗎?
但是,在一些人眼裏,赫連爅瑀的笑,絕對是魔鬼!以前對他的落井下石,欺辱……
也有些人,在心裏暗暗的松口氣:還好和他玩樂之時沒有出言不遜。
卻想不到,赫連爅瑀根本就不屑于收拾他們。
“擇端,放手吧!”
我給你和段九自由,從此遠走江湖,不問政事,潇灑人間。
擇端,我愧于你,但是,這是我們的使命。
來自父輩的使命。
景擇端恨恨地看着他,清澈的眸子不複:“赫連爅瑀你知不知道,十九年深宮我是怎麽活下來的!對,先皇為了別人不加害你将我們身份互換,讓我做傀儡皇帝,你做幕後皇帝。但是你們從來就沒有想過我的感受!你以為我喜歡?九哥他本來可以離開廟堂的,但是就是因為你,我們不得不每天應付着這些東西,或許你很輕松,但是赫連爅瑀你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才是赫連擇端!你才是景爅瑀!為什麽你的責任要我來背!為什麽!”
聲聲質地的質問,讓赫連爅瑀啞口無言。
是啊,雖然是隆慶設計的一切,但是擇端和段九,确實是無辜的。
他們,只不過是被牽連。
一切錯誤的開端,就在他景爅瑀和赫連擇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
景擇端将龍袍脫下只留了月白中衣,在群臣一片的抽氣聲中狠狠甩到赫連爅瑀腳下:“還給你!”他昂首走向段九,拉起他的手,目光直視着赫連爅瑀。
本來就是你的,肮髒的皇袍!
赫連爅瑀的目光變得很深沉:“擇端,我從來都不想和你搶。但是,我們別無選擇。”
這就是命。
我們身在皇家的命。
“擇端,和段九離開這裏吧!你還是平陽侯,他還是段王爺,我不會再去找你們,你走的越遠越好。”
良久,赫連爅瑀的聲音低低的響起。
景擇端和段九愕然!他們已經攝政長達十幾年,按照律法其罪當誅。更何況他們熟知煙國布防內政,若是将消息賣給他國,那麽這個一天第一大國将會不費吹灰之力被其他國家拿下。他們是威脅到了赫連爅瑀皇位的不安分因素,像他那樣的一代枭雄,按說會殺掉他們倆。
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赫連爅瑀看向他們的眸中有着憂愁,還有他們看不懂的痛:“擇端,你本就不适合廟堂。走吧!遠走天涯,游戲人間。你們要去哪裏,就去吧!我不會再煩你們了,若是來日再見,我們還是一家人。”
走吧,什麽都不管了,不顧了!
擇端呀,你來生,莫投帝皇家。
景擇端轉眸看向段九,他正好擡眼。
一個眼神的交彙,便是什麽都了然。
依稀是當年,他拉着他的手:“段九哥哥!”他笑彎了眉眼,青衫上是好聞的桃花香味。點點落紅飄落在他的發,他的肩。天空是蔚藍蔚藍的,還有如茵的青草。段九哥哥講給他草原上的故事:“那裏,有成群的牛羊,羊毛潔白的好像天上的雲,軟軟的,白白的……”
“天也是那麽藍嗎?”他指向天空。
段九搖搖頭:“宮中的天,就只有那麽大。草原上的天,那是無邊無際的呀!傳說,草原的盡頭,就是天與地交接的地方……”
“那我們以後去天和地交接的地方好不好?嗯……騎我的小馬兒去!”小小的景擇端坐在他的膝上,笑得天真無邪。
九哥,我們騎着小馬兒去找天和地交接的地方,然後住下來好不好?
這樣,就是一生。
段九拉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好像回到了少時時光。
他們迎着光,一步步走出大殿。一高、一矮的影子被光陰拉得長長的。
“好。”
你不是傀儡皇帝,我不是段九王爺。我們,是段九和擇端。
來生,不會再投生帝皇家。
三十五 雙十年宮闱深夢(全)
他們還是走了。
赫連爅瑀坐在空曠的大殿中,呆呆地看着鎏金華柱。祥龍骖雲騰飛于天,而赫連爅瑀的心,卻是一片灰暗。
段九和景擇端走了,走到一個不為人所知的地方。那裏沒有指責,沒有責任,只有無邊的安逸與幸福。
如果有一天,他能和陌言一起,也這麽走,該多好。
只是,那個人一定會淡淡擡眸,然後又執筆書寫:“小侯爺,我們,不可能的。”
用最無波的語氣,講最無情的話。
這就是他的陌言呀!
陌言,什麽時候,我才能從你這裏,完完整整的聽到一句:“我愛你”?
……
“晚輩見過女皇、侯爺。”偌大的玬國皇宮內,高傲的白衣少年恭恭敬敬地給殿上端坐的一席青衫以及倚在青衫身旁的妖嬈紅色行禮。
能讓陌言公子行禮的人,天下不超過一個巴掌。洛遺墨算一個,紫霄宮主算一個,已故的天下第一謀士尹子微算一個,赫連爅瑀師姐是一個。剩下那個,便是赫連爅瑀他親老爹,五洲大陸頭號狐貍——赫連青烨。
“陌言公子不必多禮,說起來,本侯還要謝謝公子照料我家那小子。”赫連青烨不愧是赫連爅瑀那妖孽的親老爹,笑起來都是一樣的——欠、揍!
一直依靠在赫連青烨肩頭的紅衣女子站起身來,笑得妩媚,緩緩走下王座。面容雖不算是如何的傾國傾城,卻有着別樣的妖嬈,端得是風情萬種、禍國殃民。紅色的薄紗鋪了一地,女子雪白玉足毫無遮攔的踩在白玉制成的地上,不堪一握的柳腰微微搖擺,陣陣幽香傳來。
女子輕啓朱唇,呵氣如蘭:“你便是那名動天下的陌言公子?”聲音好似黃莺鳴叫,酥酥軟軟,尋常男子一聽全身骨頭便軟了一半去。芊芊玉手向前微微一探,玉白色手指挑上少年精巧下颌。
“女皇擡愛。”竹清面上閃過一抹紅霞,身子卻不留痕跡的向旁一閃,躲開了将要倚在他懷中的玉*體。
女子愣了一愣,繼而大笑:“哈哈哈……青烨,看到沒有,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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