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惡魔

葉郗目光看着這個關在地牢裏的男人，覺得他有點眼熟。似乎在哪裏見過，在哪裏見過呢？

還不等他說話，那個男人就朝他開噴了，“怎麽！認出我來了！”

一邊說着，還一邊朝葉郗擡起了頭，方便他認清他的臉。仔細看，居然長得還不錯，挺酷帥的一張臉。然而卻是個不要臉的變态，那性格真是讓人不敢恭維。

“哎喲，你個小兔崽子，下手可真狠啊！”這個男人開口說道。

這回，不用人再提醒，葉郗一眼就認出他了！

“是你……”葉郗說道。

“是我！”他說道。

這個關在地牢裏的男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葉郗從阿諾德家裏出來買面包回去，結果遇到的把他拖進巷子裏圖謀不軌，結果被他一腳給踢爆了褲裆的男人。

“你怎麽在這裏？”葉郗問道。

“被抓進來的。”那人說道，“你認識阿諾德？”

葉郗點了點頭，“既然這樣，那就好辦了。”這個男人說道，他朝葉郗笑了下露出森白的牙齒，“自我介紹下，我叫拜倫，是一個惡魔。”

“……”葉郗。

葉郗聞言一呆，說道：“你說你是什麽？”

“惡魔。”拜倫說道。

不愧是壞心眼的惡魔，拜倫看着葉郗一臉受到驚吓的表情，心情極為愉悅，“你身邊不就有一只吸血鬼，至于如此驚訝嗎？”

豈止是驚訝，簡直是驚吓了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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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鬼還可以用阿諾德的那一套來解釋，那麽惡魔呢？

世上是不是還有一種病毒，能夠把人變成惡魔？

聽上去，好扯的感覺。

惡魔本身的存在，就已經很扯了嗎！

三觀搖搖欲墜，有些接受不了事實的葉郗轉頭看向身邊的神父，目光詢問。

“他沒有撒謊。”神父說道。

“惡魔從來不撒謊。”拜倫說道，“我來紐約是來探親的。”

葉郗轉頭，目光看向他，拜倫語氣更為愉悅的說道：“那天，我本來想找你問個路，我親愛的表弟，阿諾德！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但是你的脾氣不太好。”拜倫說道，“你那一腳踢的可真重。”

這話裏槽點滿滿，沒一句可信的！他要是信了，他就是傻子！

葉郗看着他，說道：“阿諾德是你表弟？”

“是的！”他語氣歡快的承認道。

“他也是惡魔？”葉郗說道。

拜倫眨了眨眼睛，“我什麽都沒說。”

不愧是狡詐的惡魔，葉郗說道：“我懂了。”

轉頭對神父說道，“你還是弄死他吧！”

“不不不！”拜倫立馬說道，“我不能告訴你！阿諾德是秘密，是禁忌！”

“我不能說。”拜倫語氣可憐巴巴，“求你，放過我。我只是一個可憐的惡魔，我什麽都沒做！我沒有害人！”

他的表情無辜又可憐，一個高大的成年男人，裝出可憐巴巴的表情，看上去可笑又讓人同情。然而，不管是葉郗還是神父都不為所動。

惡魔這種生物，狡詐而又奸猾，他們的口中沒有一句話可信的。

“為什麽帶我來見他？”葉郗目光看着神父，問道。

“因為我覺得，帶你來見他，能夠有意想不到的收獲。”神父說道。

“那麽你得到你想要的嗎？”葉郗說道。

“沒有……”神父的目光深深地看着他，說道：“在你的身上，我想得到的東西從來只有一個。”

“……”葉郗。

得，又開始耍流氓不正經了。

這麽嚴肅的話題都能被他給拐到這上面來！

服！一個字，服！

最終，葉郗語氣有些洩氣的說道：“不管是惡魔也好，吸血鬼也好，都和我無關。以後這種事情，離我遠點，不要再找我了！讓我靜靜。”

神父目光看着他，沒有說話。

半響，“我們走吧！”神父牽起他的手，帶着他離開了。

而在他們的身後，那個被關在地牢裏的男人，惡魔拜倫。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葉郗的背影，喃喃自語，“奇怪，是他，又不是他！”

“到底是誰呢？”

許久之後……

“是啊！是那位大人沒錯！”一陣激動的聲音從地牢裏傳出來，“是他！就是他！”

“只有那位大人，才會有這樣的氣味，那金色璀璨的沐浴了神之光輝的金發，那藍色的用天堂寶石鑄造的眼眸，就是他！”拜倫的聲音瘋瘋癫癫的說道，語氣激動。

“但是，他怎麽會變成這副樣子？他看上去……簡直就像是個人類！”

惡魔是地獄裏最狡詐的生物，他們滿口的謊言，沒有一句話可信。

但是，他們知道世間所有人的秘密。

因為他們隐藏在黑暗裏，只要有黑暗的地方，他們無處不在。

傳說，這個世界只有一個地方，沒有惡魔。

那就是光明的所在地，光輝的神座，天堂之上。

又一次被重刷了三觀的葉郗回到了家裏，直到晚上，他的表情都有些不太好。

晚上吃飯的時候，史蒂夫目光看着他，問道：“怎麽了？希爾，你看上去臉色并不好。”

“生病了嗎？”史蒂夫說道。

葉郗搖了搖頭，說道：“沒有。”

半響，他說道：“哥哥，你和醫生是怎麽認識的？”

“為什麽問這個？”史蒂夫說道。

“醫生說你是他的救命恩人，所以我有些好奇。”葉郗說道。

史蒂夫放下刀叉，說道：“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大概是五年前。”

“有一天晚上，我在巷子裏的垃圾堆裏，看見一個倒在那裏的男人。”史蒂夫說道，“然後我就回家告訴了爸爸，爸爸把他背了回來。”

史蒂夫笑道：“沒想到他還一直記得，救了他的應該是爸爸才對。說起來也是奇怪，我當時只是一個十二歲的男孩，沒有人會相信我救了一個人。但是，阿諾德卻一直認為是我救了他。”

葉郗的神色若有所思。

*******

第二天，在阿諾德的診所裏。

阿諾德一頭淩亂的頭發打開了門，目光瞪着門口的少年，語氣兇巴巴的說道：“你怎麽在這裏！”

葉郗沖着他就是笑容燦爛，“早上好，醫生！”

“我給你送愛心早餐來了。”說着朝他舉起了手裏的三明治。

阿諾德看着面前少年燦爛的笑容和手中的三明治，一時間滿腔的怒火也發作不出，只得忍了。

打開門，讓他進去，嘴裏還兇巴巴的說道：“安靜，別打擾我睡覺！”

“但是醫生你已經醒來了啊！”葉郗說道，“你還要睡覺嗎？醫生？”

“吵死了！”阿諾德說道，“你這麽吵，我怎麽睡得着！”

阿諾德坐在餐桌前，葉郗體貼的給他泡了杯咖啡，放到他面前，“醫生，你喝！喝了它，你就不想睡覺了。”

阿諾德擡起一雙死魚眼，看了他一眼。

然後低頭喝了口咖啡，幾分鐘之後，放下手中的空了的咖啡杯，阿諾德目光看着面前的少年，說道：“說吧！你有什麽目的？”

葉郗對着他笑了，說道：“我能有什麽目的啊！醫生你別把人想的那麽壞啊！我就是關心你。”

“看你工作那麽辛苦，特意給你送溫暖來了。”葉郗恬不知恥的說道，理直氣壯心安理得的撒着謊，臉不紅心不跳氣都不喘一下的。不禁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和拜倫是一個種族的。

阿諾德冷哼了一聲，不過沒有再說話，他低頭吃着葉郗送來的早餐。

葉郗坐在一旁，撐着下巴看着他。

許久之後，看時間差不多了，葉郗就說道：“醫生，為什麽你認為我哥哥救了你呢？明明大家都說，是我爸爸救了你。”

阿諾德沒理他，閉目養神。

葉郗就坐在一旁，不吵也不鬧，安靜乖巧的很。

許久之後……

“氣味。”阿諾德說道，“我記得史蒂夫的氣味，是他第一個發現了我。”

葉郗聞言神色若有所思。

“那醫生你有親人嗎？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之類的。”葉郗繼續說道。

“沒有。”阿諾德的聲音冷邦邦的說道，“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頓了下，說道：“現在還得加上你這個麻煩的家夥！”

“像你這樣麻煩的家夥只有一個就夠了。”阿諾德說道，“再多來幾個，我可受不了！”

阿諾德說着，就站了起來。

葉郗看着他，說道：“醫生你要做什麽？”

“去實驗室！”他說道，“你既然來了，順便把藥喝了。”

“然後——”

“離那個變态神父遠點！”

“那可不是什麽好東西！”阿諾德說道。

“……”葉郗。

葉郗聽得無語，醫生啊！不止神父不是什麽好東西，你也不是啊！你壓根就不是人啊！

葉郗基本能确定，阿諾德的确不是人了，至于品種是什麽……有待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