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顧文昱臉色黑沉的擰着眉心,盯着衛生間好幾秒,才瞥了眼顧海楓:“把窗打開。”

顧海楓呆愣在原地,聽着門開了又被關上的聲音,他也扭頭看了眼衛生間。

他周圍的空中飄着淡淡的香水味,雖然顧文昱走後好了些,但還是有點膩人。

無奈的心裏暗自吐槽顧文昱什麽時候品位這麽差,用這種熏人犯膩味的香水。

嫌棄的伸手在空中把那股味道揮開,顧海楓動身走到窗邊把窗戶打開,然後轉身走進衛生間。

林清然剛幹嘔完,俯身正開着水龍頭沖洗着臉。

“學長。”顧海楓阻止道:“你臉上還有傷,別碰太多水。”

把毛巾遞給林清然,顧海楓望着他因為幹嘔又白了一層的臉,擔心道:“胃不舒服?我給你叫醫生吧。”

“謝謝。”林清然接過毛巾擦幹臉上的水珠,搖搖頭:“沒事。”

顧海楓實在沒搞明白,總覺得裏面的事不簡單,他猶豫的問道:“學長,之前發生了什麽啊?你怎麽一身是血呢?”

林清然擦臉的動作頓住:“你看到了?”

顧海楓點點頭,把他那時候看到的說出來,不安的看着林清然:“學長,是有人打你了嗎?還是發生其他的事?”

他一直在斟酌措辭,那個情形怎麽看都不像打架,畢竟林清然那時候身上只披着顧文昱的厚外套,身上露出的皮膚上被弄出的痕跡一覽無遺。

更像是……

顧海楓沒敢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只是迂回的從另一方面去說,靜靜的等着林清然的回答。

在等待的幾秒,顧海楓看着林清然的臉漸漸從蒼白又“唰”的白了一個度,手指尖還微微顫抖。

“嘔——”

林清然不受控制的扶着洗手臺幹嘔,像是地獄回聲一般的聲音在他的腦海回蕩。

黃海成湊近他耳朵說的那些惡心的話,把他衣服撕碎的撕裂聲攪在一起,像是無數的臭蟲在身上爬着,惡心的他胃裏又一陣抽搐。

手緊緊的抓着洗手臺的邊沿,手指僵硬的使勁,能明顯看出他繃着的力氣,修建整齊的指尖扣着冰冷的瓷磚,他的指尖脫了血色正泛着白。

顧海楓從沒見過這種情況,忽然有點慌,站在一邊不知所措的幫林清然順着背。

“學長好點了嗎?”他語氣帶着自責:“不想說可以不說的,我給你去找醫生。”

正欲轉身出去,他的手被一只冰涼的手拉住,林清然啞着聲音道:“不用。”

用冷水又沖了一把臉,林清然深呼吸一下,手背到身後,泛白的指尖緊攥,他扯出一抹笑:“沒事,可能胃不太舒服,不用找醫生,過會就好了。”

顧海楓順着視線往下看,拉住他的那只泛白的手繃緊,仿佛他一走那只手的所有力氣就會被抽走。

晲着林清然強行扯出的那抹笑,他輕輕的點頭。

“在這幹什麽?”

衛生間的門口傳來一句冷漠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話。

顧海楓轉過頭,看到顧文昱換了一套衣服,半濕的頭發随意的往後攏,帶着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顯然是剛洗過澡。

“沒什麽。”林清然微微笑了下,扯開話題:“我待會就回去了。”

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明顯大兩個尺寸的衣服,他想了想道:“衣服我拿回去洗好之後再還給你。”

顧海楓偷偷瞥了眼顧文昱,沒敢對上他的視線,小聲道:“那我送學長回去吧。”

顧文昱懶懶的倚在門邊,雙手抱着胳膊:“你這個樣子回去,是想奶奶擔心嗎?”

林清然愣了下,他那天後沒照過鏡子,的确沒想過這個問題。

顧文昱瞥了眼顧海楓,視線轉回林清然身上:“這三天放月假,你在這休養下,找個借口和奶奶說一聲就好了。”

林清然抿了抿唇,垂眸在思考。

顧文昱眉宇間染上一絲不耐煩,在林清然擡頭時消失不見:“這幾天我會去你家一趟,看看奶奶情況。”

走上前,他拉起林清然的手腕,看着他說:“你臉上手上都是傷,這個方法是最保險的。”

“……謝謝。”

顧文昱走出去,顧海楓也跟着出去,沒敢靠太近,隔開一些距離。

猝不及防對上顧文昱視線時,顧海楓背後一涼,尴尬的回頭對林清然說道:“學長我先走了,明天再來看你。”

林清然還在想着奶奶的事,剛才他在衛生間照了下鏡子,他嘴角的傷口很明顯,而且脖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劃傷。

若是這個樣子回去,奶奶肯定會很擔心。

況且他也答應奶奶,不會再受傷。

“你這幾天就住這個房間,奶奶那裏我會每天去一次。”顧文昱道。

林清然撚了撚手指,他輕聲道:“謝謝。”

擡頭對上顧文昱的眼睛,他問道:“之前你說的補習,現在還需要嗎,我可以幫你。”

他沒什麽可以幫顧言清做的,之前雖然給過錢他當做報答,可是那是不知道他家的家境的情況下。

現在站在裝潢華麗的房間,他那麽點錢怎麽可能拿得出手。

唯一可以幫他的,也許就只有幫他補習了。

顧文昱沒講話,只是盯着林清然的臉看,看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他反問道:“什麽時候都可以?”

林清然眨了下眼睛,輕輕點點頭。

“對了。”他忐忑的開口:“你去後花園時有看到韓心怡嗎?就是上次和我們一起回去的那個女生。”

顧文昱擰了擰眉,林清然沒注意到,他繼續問道:“你去到的時候黃海成還在嗎?”

顧文昱撩了下眼皮,突然覺得有點犯惡心。

林清然問黃海成是覺得自己當時打擾了他的興致?

他轉過身,眯了眯眼,想起之前那些事,他舔了舔後槽牙,嗤笑了一聲。

也對,他本來就是個喜歡痛的抖/M,當時要是他沒昏過去怕是不肯走,真特麽惡心!

“怎麽,壞了你——”

話還沒說完,外面傳來一聲很大的聲響。

顧文昱全身森冷的朝門口看了眼,低聲對林清然道:“別出來。”

說罷他開門出去。

走到關着黃海成的房間,此刻那間房間正房門大開,顧文昱滿身戾氣的走進去,顧海楓捂着起了個大包的頭踉跄的站起來。

綁着黃海成的繩子被丢在地上,椅子也被踢翻了。

顧海楓剛艱難的站起來,看到顧文昱那一刻腿又軟了差點又摔了下去。

“怎麽回事?”

顧海楓背後沁出一層冷汗,借着桌子靠着站穩,他支支吾吾的小聲道:“對不起哥,黃海成他、他趁我不注意跑、跑了……”

“我、我當時是無意中聽到聲音才進來的,絕對不是我放走他的!”他此刻慌得不行,聲音都有點抖:“我發誓,真的不是我放走他的哥,我那時候壓根沒碰到他!”

從林清然房間出來,他一直都在想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不知不覺的走到靠陽臺的最後一間房。

顧海楓小聲解釋:“那時剛好看到哥你家的王秘書從這個房間出來,我好奇才進來的,誰知一進來就看到黃海成被綁在這……”

他知道黃海成一直和顧文昱不對付,也知道黃海成曾經還做過很多下三濫的事,但沒想到他現在會做出這種事。

顧文昱剛打了個電話,挂完電話他擰了下眉轉頭問道:“他和你說什麽?”

顧海楓偷偷擡眼看顧文昱,把身體的重量壓在桌子上,斟酌着開口:“……他、他就說了一些挑釁哥你的話……”

撇開視線,他有點心虛。

當時他看到帶着傷的黃海成驚訝了好一會兒,聯想到林清然的事,試探的問了幾句,沒想到會問出那麽惡心的事。

在他犯惡心時,一個沒注意黃海成不知道什麽時候掙脫了繩子,最後就落得顧文昱看到的這一幕。

撐着桌子,盡量顯得自然些,他不太願意複述黃海成說的那些讓他起雞皮疙瘩的事,想想都覺得反胃。

顧文昱哼笑了下:“他沒告訴你我打斷了他們的好事?”

顧海楓呆愣的看着顧文昱:“哥……?”

顧文昱輕佻的笑了笑:“真可惜啊,要是沒有我,林清然應該會很爽吧,畢竟他那麽肮髒的人就喜歡那種事。”

顧海楓難以置信的看着顧文昱:“哥你在說什麽啊,你也看到學長當時身上沾了多少血,一看就知道是被強迫的啊!”

顧文昱勾了下唇角,冷笑道:“你不知道有種變态是喜歡痛的嗎,林清然就是那種變态!”

林清然在房間靜坐着,顧言清讓他別出去,那他也不好随便亂走,畢竟這裏是顧言清的家。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系統語音還在繼續播報,林清然緊握着手機,臉色有點沉重。

他給韓心怡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人接聽,想到之前韓心怡給他發的信息,他垂了垂眸。

韓心怡的手機有可能還在黃海成那裏。

黃海成敢在學校對他做這種事,不知道他當時會怎麽對韓心怡。

韓心怡是因為他的事被卷進來,若是真出事了……

林清然心髒一緊,握着手機的手又緊了緊。

“咔——”

門被推開,林清然迅速起身跑到門口,看清楚進來的人,他把張口要說的話咽下去。

“……學長怎麽了?有什麽要說的話?”顧海楓進來,看着林清然問道。

林清然搖搖頭:“我以為是顧言清,想跟他說一聲我想出去一趟。”

聞聲顧海楓臉色不太好,撓了撓頭,說道:“學長,我哥出去了,他——”

話雖然出口,但他還是把後半句話咽下去,捏着自己的手,掙紮了一會,放棄似的的轉了話題:“學長你好好休息吧,畢竟發生了很多事。”

“可是我有事要處理下。”林清然猶豫會拜托道:“能不能請你跟顧言清說聲,說我出去一下,我給他打過電話沒人接,發信息也沒回。”

拜托完顧海楓,他沒來得及多想,直接把沾了血的那件外套披上就趕着出門。

去到學校,他跑去高二那邊的教學樓。

S市一中高三和高二的假期不一樣。高三放三天月假是放月末的假,因為不是周末,所以高二還在上課。

韓心怡之前和林清然說過她的班級,林清然順着找到她的班級,這時高二還在上課。

在後門朝教室仔細的看了一圈,發現有個位置是空的,韓心怡沒來上課。

老師講完最後一點知識點,恰好下課。

拉住一個從教室裏出來的女生問。

那個女生想了想,道:“不知道耶,昨天有人看到她手好像受傷了,後來就請假了,不知道什麽時候來上課。”

林清然藏在口袋的手攥了攥,心髒停滞了一瞬。

從樓梯走下去,走到後花園,看着那扇生鏽的鐵門,盯了好久。

那扇生鏽的鐵門上有個很深的凹進去的地方,看起來好像是被誰狠狠的踹了一腳,生鏽的那些鐵皮掉落了不少,落在門邊。

“睹物思人了?”

林清然聞聲回頭,看到朝自己走來的帥氣男生,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林清然,聽說這間屋子發生了件大事。”顧文昱用下巴揚了揚指着那間屋子,勾唇笑道:“我還聽說其中一個主角是你,當時那情況可激烈了~”

林清然沒有回應顧文昱的話,只是身體下意識的往後退,退到牆邊貼着牆無處可退時,眼睛緊緊的盯着他,眼裏全都是防範。

他想跑,可是顧文昱已經走到他面前,掐住他的下巴,嗤笑一聲:“被我說對了?像你這樣的變态被發現不是會更興奮嗎?嗯?”

腦中不自覺閃過顧文昱說過的“這麽欠/艹,要不要給你多找幾個”那句話,他的手慢慢攥緊,昨天發生的那件事的記憶又猛然從腦中沖出來。

“你說你怎麽這麽犯賤呢。”顧文昱狹長的眼眸微眯:“上趕着被艹,你這身體到底多肮髒啊。”

“你今天回來這裏,是覺得昨天不夠盡興?”一手撐在牆邊,顧文昱掐住林清然下巴的手微微用力,眼裏的嫌惡一覽無遺。

“啧”了聲,他勾唇輕嘲:“還是覺得一個人滿足不了你?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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