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江小川被她看得眉頭一皺……
演戲做全套,第二天一早,蘇小麥光明正大地抱着瓦罐裏的花生,頂着劉老太恨恨的目光,往隊上走去。
春二嬸一邊打掃衛生,一邊聽她說完種花生的想法,開心得牙不見眼:“你這丫頭就是懂事,這麽多夠我們種一分地的了!”花生可是好東西,種一小塊地,就能結好多。
這幾年的年景不好,誰家裏都需要這種糧食,自然也沒有多餘的種子。
她放下掃把,看了看罐子裏的花生:“這花生各個粒大又飽滿的,我先收起來,等四月份了種下去,肯定能結很多!”
蘇小麥之前心裏的那點肉疼也散了,她咧嘴笑了,露出小白牙:“诶,都聽嬸子的!”
她幫着春二嬸做好豬食,又喂了它們,這才閑下來。
四周的風吹過來,不像前兩個月那麽冷了,有了點春天的氣息。還未被工業污染過的空氣很是清新——如果不是周圍還有那些糟心的事兒,這種環境更像是來度假。
她心情大好,哼着不成調的小曲兒,背上竹簍,朝木屋裏喊了聲:“嬸子,我帶小東去找豬草去,一會兒回來啊!”
“诶,去吧,小心着點,別往深山裏跑!”春二嬸囑咐。
“好嘞。”
……
天氣一暖和,路上的野草也開始冒頭了。她帶着小東散步,不時地左右看看,研究下路邊的野草。
如果不是背上的那個竹簍,她更像是來郊游的。
小東拉着她的手,小步子邁得端端正正。
“是小川哥。”他眼睛一亮,不等蘇小麥攔住,就蹦起來揮着手打招呼。
看着對面并排站着的一男一女,蘇小麥扶額。
她硬着頭皮擡起頭,跟在蹦跶着的小東身後,默默走了過去。
“哈哈哈……好巧啊……”對上江小川的目光,她尬笑着打招呼。
江小川挑挑眉,大概是覺得每次謝雨來找自己都剛好被蘇小麥碰到,有些太過巧合。
蘇小麥連忙扯扯自己背後的竹簍:“我來這裏看看這附近看看有沒有豬草……”才不是故意來堵人的。
“哦?豬草?”江小川眼裏閃過一絲笑意。
兩人這相處的模式很是特別,有一種莫名的熟稔,讓外人插不上話。
謝雨和江小川認識很多年,很少見到他的這一面。不知為何,對面那個眼睛亮亮的小丫頭讓她有一種莫名的危機感。
她笑了笑,打破了這讓人不安的氣氛:“小川,這是你朋友?不給我介紹下嗎?”
江小川“嗯”了聲,不知是默認還是怎麽,說:“蘇小麥,住在我家隔壁。”
然後又回頭跟蘇小麥說:“這就是謝雨了。”
蘇小麥其實心裏早有猜測,但聽他說出口的時候,還是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下對面站着的這個女生。
她頭發烏黑,身材高挑,是典型的溫柔麗人的長相。在這大家都吃不飽,遍地都是營養不良的黃毛丫頭的村子裏,她可以稱得上是個難得的美人了。
也怪不得原著裏的男主男配有一個算一個,統統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在蘇小麥看着謝雨的時候,她也在暗暗打量着這個女孩。
她長相沒有什麽特別的,全身上下除了那雙眼睛沒有任何地方出彩的地方,可偏偏讓她覺得哪裏不對。
她收斂起思緒,露出個溫婉的笑容:“原來是小麥,早就聽說過你了。”她又摸了摸小東的頭:“這就是小東吧?”
小東看着她,往後躲了下,沒有像平常一樣嘴甜叫姐姐。
謝雨愣了下,也沒表現出不好意思。她轉過頭跟江小川說:“小川,那我就先走了,你記得後天來我家一趟,我爹有事要跟你說的。”
“嗯,知道了。”江小川仍然是一副看不出表情的模樣,但看向謝雨的眼神分明比平時要溫和許多。
等謝雨袅袅婷婷走遠了,江小川回過神來,一轉眼就看到蘇小麥一臉八卦的眼神。
他汗毛一豎,頓時一臉兇相:“看什麽!”
蘇小麥對這人的區別對待十分不滿,嘟嘟囔囔:“這句話該我問你才對。”明明是他看人家背影看呆了。
江小川卻岔開了話題,提起了另一茬:“花生放到隊裏了?”
“是啊,春二嬸給收起來了。”蘇小麥順口就道,說完才反應過來:“不對,你怎麽知道?”
“你把我當擋箭牌,我當然知道了。”江小川轉臉邁步子往前走。
“你偷聽我們講話!”蘇小麥憤憤不平。
“你們聲音那麽大,聾子才聽不到……”
兩人就這麽你一句我一句地拌嘴,偶爾小東咯咯笑兩聲,這場面竟顯得格外鮮活。
因為忘了給江小川東西又半路返回來的謝雨看到的就是這場景,她抿了抿唇,頓住了腳步。
……
蘇小麥還絲毫不清楚自己已經被原著女主惦記上。她正背着背簍,旁敲側擊地探江小川的口風。
“原來這就是謝雨啊,”她說:“果然是我們村花,長得就是漂亮。”
江小川漫不經心地應了一聲。謝雨長得好看,脾氣也好,在村子裏确實挺多人喜歡的。
“聽她剛剛說的,你們認識很多年了啊?”
江小川嘴裏叼着一根稻草,聞言一愣,然後應了一聲:“嗯,十幾年了。”
蘇小麥一聽,果然,這男二應該是小時候就暗戀上這個鄰家大姐姐了。
她看過這本小說,知道這人喜歡女主,卻只敢默默藏在心裏,直到男主出現,愛而不得的他才黑化,變成了那個阻撓美好愛情的炮灰。
說起來,這也是個可憐的人。
父親從頭到尾沒出現過,母親又在很小的時候去世。唯一能給他溫暖的鄰家大姐姐,還沒等他下手,就被下鄉的知青猥瑣男搶了先。
擱誰身上能受得了呢?
這麽想着,她表情就不免帶上了一些同情。
此時這個額角有疤,嘴角叼着稻草的男人,也只是個脾氣暴躁,嘴硬心軟,會打野豬抓兔子背稻草的少年而已。
江小川被她看得眉頭一皺,額角的疤顯得很兇:“你那是什麽眼神?!”惡心死了!
蘇小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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