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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定座位?”羅恩嚷道,把午飯從嘴裏噴了出來。他翻過手裏已經打開的信,拿給赫敏和哈利看。
看到信上第二句話被濺上肉汁,赫敏皺起了眉頭。“沒什麽大不了的。只有兩個小時。”赫敏說。她拿起自己的信,上面寫着假期回家的路上她被迫和誰坐在一起。那天下午,他們都收到了麥格教授的信。“我認為這樣很好,可以促進學院之間團結。沒那麽糟糕,也許我們還能交朋友——潘西·帕金森!我不能和她坐在一個車廂裏。”
哈利笑了起來,越過她的肩頭,想看看她和誰坐在一起。“加裏·梅納德。那是誰?”
“二年級的赫奇帕奇,”赫敏看着那張紙。“他們不應該強迫孩子和潘西坐在一起,她也許會給他們留下終生創傷。說真的,這是誰弄的?顯然是哪個——”
“小心點,格蘭傑小姐,如果我是你,我會管好我的舌頭。”一個特別不高興的聲音打斷了她。西弗勒斯·斯內普正在給午餐遲到的人發信。他抿起嘴唇,打量着他們,然後繼續說道:“我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制定這些完美的方案。我以為在所有人中,你對學習那麽癡狂,應該會喜歡和有不同經歷的人在一起。”
“沒錯,先生。”赫敏抱怨道,在座位上耷拉着肩膀。他走開時,她不高興地看着他。
“只要我不和馬爾福坐在一起就行。”哈利笑着打開了他的信。“安全,”他很認可他的車廂。“都是四年級以下。看來我可以睡一覺了。”
“下午好。”金妮蹦蹦跳跳地走過來,開心地和他們打着招呼。她的校服堪稱完美,頭發也比平時整齊;她早上顯然精心打扮了一番。
“你很高興,”羅恩嘟囔道,很嫉妒她的活力,“沒什麽值得笑的。”
“你知道嗎,羅納德,你太消極了,”金妮坐在他身邊,捏了捏他的臉頰。“我剛剛結束期中考試,而且考得很好。我現在能回家了。”她嘆了口氣,從面前的盤子裏拿過一個三明治。
“別高興得太早,金。”羅恩說,指了指身後正往這邊來的斯內普。
“韋斯萊小姐,你遲到了。”他低頭看着她。“給你,你乘車回家的指定座位。”斯內普慢吞吞地說,将一個信封塞到金妮面前。
“哦。”金妮輕聲說。她從他手裏接過信封,禮貌地笑了笑。
“別擔心,韋斯萊小姐。我額外關照了你的車廂。”他壞笑着對她說,然後就去找一個遲到的拉文克勞了。
金妮對着信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搖了搖頭,想甩掉不好的感覺。“什麽也不能破壞我的好心情。”她說,打開信讀着上面的內容。
“那麽……”哈利湊上前問道。
“該死!”金妮咒罵道,用雙手和信捂住了臉。
“那麽糟糕嗎?”哈利問,隔着桌子安慰地揉了揉她的手。
她擡起頭,嘆了口氣。“德拉科·馬爾福。”她把信遞給哈利,然後繼續捂着臉。
“什麽?”羅恩叫道。“我的妹妹不能和食死徒一起坐上幾個小時!絕對不行!”
“我相信金妮會沒事的,羅恩。和我們坐在一起的人也不太理想。”赫敏嘆了口氣,又吃了一口沙拉。“這樣想想,明天晚餐時間我們就能開心地待在家裏了。”
金妮轉頭看向德拉科,想吸引他的目光,但他頭也沒擡。她決不允許他毀掉她回家的旅程。那是吵鬧的假期開始之前,她唯一的安寧時刻。他終于從信上擡起頭來,揚起眉毛,壞笑地看着她。過了一會兒,他從桌旁站起來,離開了大禮堂。
“我馬上回來。我把東西落在弗立維的教室了。”她起身跑出了大禮堂。打開門後,見到德拉科漫不經心地靠在牆上,她突然停了下來。
“韋斯萊。”他一邊擺弄指甲,一邊跟她打着招呼。
“我想制定火車上的基本規則。”金妮說,抱着胳膊走到他面前。
“你需要剪頭發了,親愛的。”他對她說,拽了拽她鮮豔的紅色發尾。“你開始看起來像個普通的混血了。”
她将他的手打到一邊,眯起了眼睛。她看了看周圍經過的幾個學生,然後又朝他走近一步。“回家的路上不許胡鬧,馬爾福。明白嗎?”她的眼中閃着怒火。
“可是我們擅長胡鬧。說真的,那是我們的拿手絕活。你知道的,我喜歡來一場盛大表演。”
“賈斯廷和盧娜會和我們坐在一起,他們會告訴哈利和我媽媽。我不想讓他們聽到我是怎麽詛咒你的。別搗亂。別表演。你要表現得好像你不認識也不關心我。不許和我說話,不許看我,不許——”
“不看你?但你知道吧,你的紅發多麽吸引我的眼球。”他揚起嘴角說道。
“聽着,我沒心情陪你玩。”
“顯然如此,不過韋斯萊,你忘了點事情。”他對她說,轉身準備離開了。“我一直有心情和你玩。”
“馬爾福。”她在他身後叫道,不過沒有用,不管她喜不喜歡,她都得踏上這場瘋狂的火車之旅了。
金妮嘆了口氣,将手提包扛在肩上。“1124號到底在哪兒啊?”她抱怨道,繼續在火車過道裏走着。
“接下來左轉。”她後面的一個聲音說。
他的出現讓她打了個哆嗦。“你吓死我了,馬爾福。”金妮推開門,立刻把包放了下來。
“金妮。”盧娜開心地打着招呼,摘下帽子,甩了甩金發。她顯然也是不久前才找到這個隔間的。“我很高興你和我坐在一起。”盧娜拍了拍她旁邊的座位。
“起來。”德拉科命令着坐在盧娜對面靠窗座位上的賈斯廷·芬列裏。“我是2號,讓開。”
賈斯廷擡起頭,不自在地看着德拉科。“可是我……嗯……”
“嗯?”德拉科不耐煩地跺着腳。
“馬爾福。”金妮咬着牙說。她眯起眼睛,警告他不要小題大作。
“怎麽了?這個赫奇帕奇坐了我的座位。”德拉科朝賈斯廷的胳膊伸出手,想把他拽起來,但金妮搶先抓住了他的手。
“你在幹什麽?”她問,把他的胳膊推了回去。
“賈斯廷暈車。”盧娜拍着賈斯廷的膝蓋解釋道。火車還沒開動,他看起來就要吐了。
“好吧。”德拉科氣呼呼地說。“就讓那個泥巴種坐我的靠窗座位吧。”他躲閃着金妮的目光,在她對面坐了下來,他知道她對他很生氣。
“你們假期裏都要做什麽?”盧娜問,看了看車廂裏的幾個人。
“先別問了,盧娜。”金妮搖着頭說。
賈斯廷看着窗外,時不時揉揉眼睛。他看了一眼金妮,看到她同情的眼神時,他立刻移開了目光。他咬着嘴唇,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金妮張開嘴想對賈斯廷說些什麽,這時,他們隔間的門開了。“教授。”金妮生氣地叫着黑發男人。
“韋斯萊小姐。”斯內普說,打量着小小的隔間。“看來每個人都在正确的隔間了。馬爾福先生,芬列裏先生,你們兩個坐錯了。”
賈斯廷看了看四周,不知道說什麽,于是又看向窗外,盡量縮在角落裏。
德拉科嘆了口氣,靠在座位上。“沒關系,教授,我們說過了。他顯然暈車了。”德拉科不情願地說。
“你真是太慷慨了,馬爾福先生。”斯內普稱贊道,看了一眼金妮,他相信這種友好的舉動都是因為她。“如果你們需要幫助,每節車廂的第一個隔間都有級長。祝你們假期愉快。”斯內普關門離開了。
火車很快啓動了,四個人互不理睬。盧娜在讀一本舊的《唱唱反調》,時不時因為一些有趣的內容發出笑聲或驚呼。賈斯廷給自己施了一道泡頭咒,随着裏面播放的音樂搖頭晃腦。他一會兒看看窗外,一會兒看看金妮。金妮在讀一本魔藥理論的書,她的腳搭在賈斯廷和德拉科中間的長椅上。她不在乎男孩們是否介意。車廂通常可以坐六個人,所以她覺得這樣沒關系。德拉科也在讀書,但書的封面上沒有書名或作者。
大約一個小時後,賈斯廷低頭看向他的包,想從裏面找點吃的,這時,他看到了旁邊金妮穿着牛津鞋的腳。她剛把腳搭上來時,他就注意到了,他一點都不介意,所以他沒說什麽,但他沒有注意到德拉科的手。德拉科将一只手放在她的腳踝上,漫不經心地用拇指劃着圈。賈斯廷立刻移開了目光,不想引起別人的注意。他看向盧娜,希望能引起她的注意,但她戴着一頂奇怪的帽子,遮住了上半張臉。當賈斯廷回過頭時,他對上了德拉科的目光。
“把你的腳放下來,韋斯萊。”德拉科粗魯地說,把她的腳從長椅上推了下去,用的正是賈斯廷認為他看到撫摸她的那只手。
“噢,馬爾福。”金妮□□道,俯身按摩着腳踝。
“這又不是你的棚屋,你不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德拉科譏笑道,用餘光看了一眼賈斯廷,好像想知道他有沒有在看。
“混蛋。”金妮低聲說,盤起腿來繼續讀書。
敲門聲使他們都擡起了頭。門慢慢打開了,映入眼簾的是許多零食和五顏六色的糖果。
“親愛的,想買點什麽嗎?”和藹的女人問道,朝小推車裏的東西揮了揮手。
“我要兩個南瓜餡餅和一個三明治。”賈斯廷說,遞給女人一把硬幣。
“給你,還有人要嗎?”她看向盧娜,後者拿過一袋巧克力,付了一個加隆。
德拉科對廉價食物不屑一顧,看向正在包裏翻找錢包的金妮。她把錢包翻了一遍,然後擡起頭來。
“我不要了。”金妮對女人說,勉強笑了笑。車廂門關上時,她回避着其他人的目光。她拿起書,立刻又讀了起來。
車廂裏陷入了沉默,只有盧娜和賈斯廷吃東西的聲音,還有金妮的胃偶爾咕嚕咕嚕的叫聲。德拉科炫耀似的打開書包,拿出了一個袋子。所有人都看向他,但金妮睜大了眼睛。他拿出了一袋精靈制作的巧克力餅幹;那是蜂蜜公爵裏最美味和最昂貴的餅幹。
“啊。”德拉科對着袋子抱怨道。
“怎麽了?”賈斯廷問,不知道金發男孩的美味甜品會有什麽問題。
“他們給我寄的是榛子口味,”他厭惡地說,看了一眼金妮。“我也許該把它們扔了。”他嘆了口氣,将餅幹放在一邊。
“我不知道他們還做榛子口味的。”賈斯廷看着袋子說。“這些是特別制——”
“我買它們不是為了讓你看包裝袋的,芬列裏。”德拉科厲聲說,把它從賈斯廷手裏搶了回來。“沒用了。”他嘟囔道。“給你吃這些惡心的餅幹吧,能讓你的肚子別再叫了。”德拉科把它們放到金妮的腿上,又拿起了他的書。
“謝謝。”她的聲音很輕,她不知道他能不能聽到。金妮打開袋子,車廂裏立刻充滿了巧克力和榛子的香氣。她咬了一口,開心地嘆了口氣。
賈斯廷觀察着兩個人,看着他們無聲的交流。德拉科讀着書,忍不住露出了笑容。金妮發出的聲音幾乎是性感的。賈斯廷聽到她的聲音都有些臉紅了。
“你喜歡榛子嗎?”賈斯廷問金妮,她正笑着将另一塊餅幹放進嘴裏。
“是我最喜歡的。”她點頭答道。
“真是令人愉快的巧合,”賈斯廷意有所指地說,用餘光看了看德拉科。“你不可能提前計劃好,對吧,馬爾福?對金妮來說,這是特殊的驚喜。”
“你們能閉嘴嗎,還有人想看書呢。”德拉科惱火地說,惡狠狠地瞪了賈斯廷一眼。
“你總是很棒,馬爾福。”金妮咯咯笑道,看着賈斯廷尴尬的表情。
德拉科擡頭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又繼續看書了。賈斯廷似乎一心想弄清楚他看的是什麽書,德拉科避開了他。“我只是不想聽到你那無窮無盡的麻瓜愛好者唠叨。”
“我們在談論餅幹,你的餅幹和麻瓜一點關系也沒有。”金妮翻着白眼說。
“如果我知道你要長篇大論你多麽喜歡你買不起的食物,我就不會讓你吃我的垃圾了。”德拉科嘲笑着她。
“閉嘴。”金妮揚起眉毛對他說。“別那樣跟我說話。”
盧娜對兩人笑了笑;他們入戲太深了。“你覺得哈利在他的隔間裏遇到麻煩了嗎?我今早看見他了,他看起來很疲憊。”德拉科看向金妮時,她觀察着德拉科的表情。
“我相信他沒事;哈利和所有人都處得很好。”金妮故意看着德拉科說。
“聖人波特。”德拉科低聲嘟囔。
“別說了,馬爾福。”賈斯廷終于跟德拉科回嘴了。“我受夠你在每件事上都那麽混蛋了。”
金妮咯咯笑了起來,德拉科吓了一跳。“賈斯廷,我對你刮目相看了。”她對他露出笑容,他臉紅了。
“我覺得我要吐了。”德拉科生氣地說,厭惡地抿緊了嘴唇。“和我換位置行嗎,洛夫古德?”她還沒擡頭,他就開始站了起來。
“好的,不過只因為我看得出來你有很多心事。你身上全是蝻鈎。”她站起來解釋道,坐在了金妮對面他的座位上。“這樣能更清楚地看到你,金妮。我喜歡陽光落到你頭發上的樣子。你知道紅發暗示着對危險的強烈興趣嗎?”
“不知道,盧娜。很高興知道這件事。”金妮點點頭,靠在座位上伸展着身體。“梅林,我好累。”幾句低聲贊同後,四個人又不說話了。
在這次旅途中,盧娜第一次閉上了眼睛,将頭靠在舒服的隔間牆壁上。火車輕輕晃動着,她很快就睡着了。賈斯廷試着睡覺,卻發現他只能靠在窗戶上,于是他閉上眼睛,開始胡思亂想。
德拉科看着窗外的風景,最後轉過頭觀察他的同伴。他發現盧娜和賈斯廷一動不動,認為他們都睡着了,然後看向金妮。她一直找不到舒服的姿勢。她又動了動,發現德拉科正在看她。
她看了看隔間裏的其他學生,然後說道:“我昨天魁地奇訓練受傷了。身上有一大塊淤青。”她掀開襯衫給他看身體側面游走球造成的紅腫。
“該死,看起來很疼。”他輕聲咒罵道,伸出兩根手指輕輕觸碰着紫色皮膚的邊緣。“你沒去校醫院拿點淤傷藥膏嗎?”
她聳了聳肩,把襯衫放了下來。“羅恩說可以等一等,讓媽媽治療。我想我今天不會做什麽讓它變得更糟糕的事,所以……”
德拉科皺起眉頭,又看了一眼盧娜和賈斯廷,然後對金妮伸出手。“過來,親愛的。”他将一條腿拿到座位上,用雙臂從後面抱住她,讓她背靠着他。
“哦,你現在又喜歡我了。”金妮扭動身體,直到找到舒服的姿勢。她側過頭,靠在他的胸前。
“我一直喜歡你,我只是不能表現出來。”他在她的發絲中喃喃道,吻了吻她的頭頂。“我也有淤傷,是四天前一個調皮的小姑娘在掃帚櫥裏給我留下的。”
“哦,是嗎?掃帚櫥?聽起來很像□□。”金妮笑了起來,擡頭得意地看着他。
“我知道。我們通常會去我的房間,但她等不了了。”德拉科解釋道,一只手擺弄着她的裙擺。他的另一只手摟着她,貼在她的腹部,被她的雙手壓在底下。
“對。”金妮笑着說。“是我等不了了。”她嘆了口氣,閉上眼睛,徹底倒在他的懷裏。“這是你安排的嗎?”她問,看起來已經要睡着了。
“我可能和西弗勒斯提過。畢竟他是我的叔叔。他很關心我的利益,而你現在就是我的利益。”
“嗯。”金妮困意更濃地說。“我覺得你,”她停下來打了個哈欠,“也許和這件事有關。只有你會覺得這種災難是一個好主意。”
“災難?”德拉科揚起眉毛問道。“我不會把回家路上抱着你稱作是災難。”
“我會把你說我吃你的垃圾和我的棚屋稱作是災難。”金妮對他說,擡起手撫摸着他的臉頰。
“我得裝裝樣子。”德拉科解釋道,吻了吻她的手。
她又打了個哈欠,強忍着睡意。“所以我才讨厭有其他人在周圍時和你在一起。”她輕聲說。“你讓我感覺很糟糕。”
德拉科皺起了眉頭,她的話讓他覺得心裏很難受。他們的關系剛開始時,她說她理解他們需要保密。她願意繼續裝下去。“金,但你明白吧?”她沒有理他。“我在意你。”她沒有說話。“金妮?”他輕輕搖了搖她。“睡着了。”他輕聲嘆了口氣,将頭靠在窗戶上,在不挪動金妮的前提下調整着舒服一點的姿勢。他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但他希望賈斯廷和盧娜能一直睡下去。
隔間裏安靜了一會兒後,賈斯廷偷偷睜開一只眼睛。看到德拉科·馬爾福和金妮·韋斯萊親密地抱在一起,他不禁打了個哆嗦。聽上去他們已經約會很長時間了。他無法想象金妮這麽可愛的人和德拉科這麽可怕的人約會。他們保持這種秘密關系好幾年了嗎?他想清清喉嚨,告訴他們他看見了,他們可以放棄僞裝了,但是他沒有出聲。
他仔細觀察了他們一會兒。他們的一切,從她握住他的手到他們同步的呼吸,都表明他們經常待在一起。他們顯然比普通的霍格沃茨情侶感情更深厚。他們為什麽要保密呢?賈斯廷張開嘴想說些什麽,叫醒他們,告訴他們沒人在乎他們是否約會。他想安慰他們。但是德拉科剛一睜開眼睛,賈斯廷就閉上嘴巴裝睡了。
“金,”德拉科輕聲說,搖晃着懷裏的紅發女孩。“親愛的,趁有人醒來之前,你得起來了。”
“誰在乎,德拉科?”金妮抱怨道,與他十指相握,繼續躺在那裏。
德拉科試着站起身來,但他不想吵醒任何人。“起來,求你了。”德拉科溫和地請求,再次想起身。見她還是不動,他開始沮喪了。“金妮,快起來。”他粗聲對她說。
“就告訴大家吧。”她提議道,将他的手拿到唇邊吻了一下。她的眼睛一直閉着。
“我不想告訴任何人。我從來就不想告訴任何人。你不明白嗎?”他壓低聲音,疾言厲色地說。
她放開他的手,坐起身來,讓他把腿放回了地上。“我明白了,馬爾福。”她厲聲對他說,揉了揉困倦的雙眼,開始在包裏翻找。
“別反應過度了,你那時就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他生氣地低聲說。他看向賈斯廷和盧娜,他們開始有動作了,他趁他們醒來之前與金妮拉開了距離。
“睡得真好。”盧娜開心地說。“我以為德拉科的蝻鈎會讓我睡不着,但我睡得很好。賈斯廷?”
賈斯廷似乎很驚訝她會問他。“哦——很好,我睡得不錯。很安靜。”他眼神鬼祟地點了點頭。
“隐瞞了什麽事嗎,泥巴種?”德拉科揚起眉毛問。
“天啊,德拉科,別那麽叫他!我受夠了!太惡心了!”金妮叫道,她的眼睛亮閃閃的。“對不起,賈斯廷。”她溫柔地說。
賈斯廷只是點點頭,朝她笑了笑。“我沒事。”他向她保證,但他的眼神和她一樣受傷。
金妮強顏歡笑,把從包裏拿出的東西放在了她的腿上。她将包放回座位底下,然後拿起腿上的信封。她将手伸到脖子後面,把項鏈摘了下來。她把它放在信封上,把它們一起放在她旁邊,然後站了起來。“我要去衛生間。”她對他們說,之後就離開了。
“你不是很擅長表達感情,對嗎,德拉科?”盧娜心不在焉地問。“你可能在搖籃裏時就被漱喉蚋感染了;它們讓你無法理解情感。”
“我不是沒有感情的人,瘋子,我小時候在家裏也沒有受到任何感染。她只是反應過度了。”德拉科回答,看着她剛才所坐的地方。
賈斯廷站起來,撫平了校服褲子。“我要去看看她怎麽樣了。”他剛要離開,但德拉科攔住了賈斯廷。
“別利用我去追女孩,泥巴種。”德拉科惱火地說,把賈斯廷推回了座位裏。
賈斯廷咬緊牙關,低頭看着地板,不敢去看任何人的眼睛。
“我認為金妮不會喜歡你這樣說的,德拉科。”盧娜指出,再次将手放在了賈斯廷的膝蓋上。
“我為什麽在乎她怎麽想?你不會真的以為我在乎一個喜歡麻瓜的失敗者怎麽想吧?”德拉科笑着說。
“我們知道了,馬爾福,你是一個冷酷無情的混蛋。我要去看看金妮怎麽樣了,因為和你不一樣,我有同理心。”賈斯廷強硬地說,他又站了起來,這次真的離開了。他用力關上門,門微微彈開,然後又關上了。
盧娜茫然地看着德拉科。盡管狹窄的隔間裏氣氛緊張,她的臉上帶着一絲笑意,似乎十分滿足。她看着德拉科将胳膊肘撐在膝蓋上,用手捂住臉,拉扯着金發。
“怎麽了?”德拉科厲聲說,終于看向了她。
“你們很美,”盧娜唱歌似的說。“有活力、有層次、有趣。我打賭你和金妮可以一起待上很久,也不會覺得無聊。”
“我們不待在一起。”德拉科對她說,終于低頭看向那封信和項鏈。
“很多男孩喜歡金妮,”盧娜說,大大的藍眼睛觀察着德拉科。“他們約她出去,她總是拒絕。我還以為她可能不喜歡男孩,但這樣就說得通了。”
德拉科沒有擡頭看向盧娜。他緊緊抓住金色項鏈,看着手指慢慢變成了紫色。
“她真的很好。”盧娜停了下來,想看看他是否會諷刺她,類似如果她那麽喜歡金妮,那她為什麽不和她約會,但他沒有說話。“你要失去她了。”盧娜最後說道。
她的話懸在空氣中。隔間裏很安靜,只有火車的聲響。
德拉科揉了揉額頭,繃緊下巴,然後終于看向了盧娜的眼睛。“很不幸,我相信我已經失去她了。”他拿着他的東西站了起來,把項鏈放回金妮的座位上,拿起了旁邊的那封信。
“你要去哪兒?等她回來的時候,你可以道歉。”盧娜對他說,拽着他的校服袖子。她像個滿懷希望的孩子似的擡頭看着他。
他舉起了那封信。“她要和我分手。”他背上書包,開門準備離開。
“但你必須留下來!這是你的隔間。”盧娜堅持道,用只有她能露出的無辜眼神看着他。
“我是男學生會主席,我認為我可以找到其他坐的地方。我可能會去級長車廂。”德拉科對她說。
他開始走向下一節車廂時,第一個隔間的門開了,一個熟悉的拉文克勞女孩探出頭來。
“哦,馬爾福先生,”她紅着臉,結結巴巴地說。“在旅途結束前,你不能離開你的隔間。”
“不,我必須去其他地方坐。”他對她說,繼續朝她走去。
“噢,你可以和我一起坐在這裏,但是如果你離開這節車廂,我就得舉報你了。”她對他說,微弱地笑了笑。
他呼了口氣,考慮着他的選擇,然後擠進了她的隔間,把他的東西放在她對面的座位上。安靜的隔間裏只有她自己。他應該履行職責,而不是思考他在和金妮的關系裏還能做什麽正确的事情。
德拉科倒在最靠近窗戶的座位裏,立刻閉上了眼睛。他覺得既不安又疲憊。如果他保持某種姿勢太久,他就會想起金妮,覺得他需要動一動,把她從腦海裏趕出去。他真是一個傻瓜,竟然認為他們能夠有圓滿的結局。令他有些沮喪的是,再過兩周他們就約會整整一年了。他從來沒有擁有過什麽一整年。能夠将如此珍貴的事情堅持這麽久,對他來說是一項成就。
他的胳膊刺痛了一下。他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但是,由于他突然變得很敏感,這種感覺似乎傳遍了他的全身。德拉科低頭看着他的左臂,皺起了眉頭。導致他和金妮關系緊張的另一個因素是他在夏天的活動。他還記得七月的時候,他在得到黑魔标記的兩天後偷偷溜出去見她。她哭了将近一個小時。他以為她當時就要和他分手了,但他誤解了她的眼淚。她向他道了歉。她對他說,她希望她能做些什麽來幫助他。她說這樣對他不公平。
他的朋友們都不太能接受。布雷斯無視了他将近兩個月,然後才和緩态度,開始聽德拉科說話;他和任何格蘭芬多一樣,不想要黑魔标記,但他別無選擇。
她不只是他的女朋友,也是他的好朋友。有時候感覺她是他唯一的朋友。
他低頭看着手裏的信封,咽下緊張情緒,然後打開了它。
德拉科,
我們的關系處在破裂的邊緣,我這樣想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我在為N.E.W.T.s學習,你在處理其他更嚴重的問題。我以前壓力大時習慣去找你,你總能讓我平靜下來。最近,隐瞞我們的關系變得讓人很難受。我不知道你是否認為你需要向你的院友證明自己,但我覺得你沖我發洩怒火是因為你知道我總會原諒你。我不能再這樣了。我們的關系現在是我生活中最大的壓力來源。我讨厭一直對我的朋友和家人撒謊。我害怕你在火車上會做出的行為。我擔心我們在公共場合時你會怎樣對待我。我不能繼續假裝這沒有傷害到我了。如果你做出我害怕出現的舉動,那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希望以後我們在走廊裏相遇時,你能直接從我身邊走過,無視我。也許将來我們能有重來的機會,不是這樣偷偷摸摸的。
金妮
他把信折起來,放回信封,裝進了他的包裏。他覺得眼睛很疼,這是他幾個月來都未曾有過的感覺。
“你還好嗎?”女孩輕聲問道,顯然在他身邊很緊張。
“我沒事。”他立刻答道,正要繼續看向窗外,這時,隔間的窗邊出現了一張他十分熟悉的臉。
哈利·波特像往常那樣傲慢地走過時,拉文克勞級長擡起頭笑了。他像這趟火車的主人似的到處亂逛,她似乎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他不應該在他的隔間裏嗎?”德拉科厲聲說,起身走向門口,想親自懲罰他。
“哦,他沒關系的。”女孩聳着肩膀回答。
“所以男學生會主席不能随便走動,但是腦袋上有疤的家夥就可以随心所欲。”德拉科諷刺地點了點頭。他拉開門走了出去。“波特,馬上回你的隔間去!”德拉科很久沒有這樣對人叫喊了;這種感覺真好。
哈利轉過身,露出了假笑。“只是順道看看一位朋友。不會超過一分鐘的。”他對德拉科說,然後繼續朝德拉科原來的隔間走去。
“波特,如果你進入那個隔間,等我們回來時,你會被關一個月禁閉。”德拉科威脅道,生氣地眯着眼睛。
哈利剛要回答,更衣室的門開了,金妮走進了過道裏。德拉科轉過身,想看看哈利在看什麽,卻發現金妮站在那裏。
“金,我們快到了,我想提前一點把聖誕禮物送給你。”哈利說,朝德拉科走去,想去金妮身邊。
德拉科走進過道,攔在了哈利和她之間。“回你的隔間去。”德拉科命令道,生氣地繃緊了下巴。
哈利從外套口袋裏掏出一只黑色天鵝絨長盒子,朝德拉科笑了笑。“馬上就好。”他對斯萊特林說,想從他身邊擠過去。
德拉科抓住機會把哈利推了回去。哈利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德拉科!”金妮責備道,從他身邊擠過去,在哈利身邊蹲了下來。“你怎麽樣?”她幫助哈利站起來,瞪了德拉科一眼。
“我們能找地方單獨聊聊嗎?”哈利摟住金妮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聲說。
她看着德拉科的眼睛,然後垂下了目光。“我不太舒服,哈利。我想坐一會兒。”她甩掉他的胳膊,朝她的隔間走去。
哈利跟在她身後,不顧德拉科之前的威脅,也走進了她的隔間。“怎麽了?”他問,在她身邊坐了下來。感覺到他屁股下面有東西,他微微擡起身,把那東西推到了一邊。
金妮将它撿了起來;那是她之前和德拉科的信放在一起的項鏈。“等等,起來,哈利。”她拽着他的胳膊說。
他很困惑,但還是照做了。等她放開他,檢查完他的座位後,他又坐了下來。“怎麽了?”
“他拿走了信。”盧娜讀着德拉科剛才看的書,對金妮說道。她笑着看了看哈利,然後又看向金妮。“我一直覺得你很可愛,金妮。不是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我媽媽經常對我說,即使對你周圍的人來說,所有事情似乎都很合理,也不要假定它對你來說就應該合理。反之亦然。對其他人不合理的事情,未必對你來說就不合理。”她笑着放下了書。“這是一本麻瓜小說,講的是一對戰争中的不幸戀人。”
哈利像往常一樣,一臉困惑地看着盧娜。過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認為她在說瘋話。“不管怎樣,”哈利說,拿起了他剛才想要送給金妮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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