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大款養我
路仁掃了眼手機銀行裏新增的數字,滿意地眯了眼。
不錯不錯,雖然和網站頂尖的大神相比還有一定差距,但他已經很知足了,供他衣食住行養個人養只貓外,還有富餘。
富餘的那部分存着,為有朝一日在這寸土寸金的城市買套面積可觀的房子。
有錢的喜悅促使路仁抱着番茄便吧唧了一口,貓兒子嫌棄地用異色雙瞳斜了他一眼,但又沒法逃脫,只得等他這個爹自己冷靜下來。
路仁呼嚕了兩把小貓的腦袋,沒來得及讓自己冷卻,就想到一個被他忽略了的事實。
賈怡好像挺有錢的,他月薪就一萬五起跳,更別說年終獎金了;不像自己,更文了才有錢,開不了新坑的日子裏只能喝西北風。
所以他剛剛為啥想不開要把養賈怡算進去,人不需要他養活的好伐?
這只遲鈍的大貓憤憤不平了會兒,又後知後覺到一個事兒,自己的幾張銀行卡好像都在賈怡那兒。
雖然手機銀行上能查賬,但他怎麽不好好計算下就把家底給人家了呢?
應該賈怡把銀行卡交給他才對,有錢人交卡,沒毛病!
路仁打定主意,等賈怡一回來就把他銀行卡繳了。
番茄在他懷裏拱了拱,認同般“喵”了一聲。
“你摸着你銀行卡裏的數字說,我比你有錢?”賈怡一口炒飯都差點兒咽不下,邊給自己順氣邊問。
“我銀行卡在你那兒。”路仁撇撇嘴,“我倒也想摸。”
“首先聲明,是您老人家主動把卡給我的,別一副我搶了您的樣子啊。其次,您可以打開手機銀行,查看您的實時資産。完畢。”賈怡表示好大一鍋他不背。
“是麽?”路仁望着天花板上的吸頂燈,佯裝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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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賈怡冷笑,又挖了一勺子炒飯喂嘴裏。
“你這樣特別我們圈兒裏常寫的渣男冷笑。”路仁說。
“我只是冷笑,不是渣男。”賈怡糾正,表示這帽子他也不戴。
“那你承認你比我有錢。”路仁趁機說道。
“等等,你們圈兒裏不是有錢的那方才是渣男嗎?別欺負我文盲!而且你一年稅後三四十萬,我一年稅後才堪堪二十萬,你小學數學考十分也會把這道題做對吧?”賈怡精得很,根本不上套。
“我也是近兩年才賺這麽多的,前些年什麽樣你又不是不知道。”路仁一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宅男A,着實不是經受社會多年毒打的賈怡的對手,只得敵進我退。
“巧了,我也是這兩年才賺這麽多的,前些年我比你還慘。”賈怡直接敵退我進。
路仁重新望着吸頂燈,“好像......是這個理兒。”
賈怡懶得跟這大貓胡攪蠻纏,繼續舀他的炒飯吃,算貓還有點兒良心,知道炒飯配個湯,不然他早被飯和這只貓給噎死。
生活不易,賈怡不想嘆氣。
倒是大貓忽然若有所思,“你這些年太不容易了,爸爸。”
這不逢年不過節的,怎麽平白長輩份了?賈怡好奇地望過去,大貓卻自顧自笑得開懷:“我想起我們還住十平方的地下室的時候,外邊下大雨,裏邊就冒水漲潮,根本沒地兒下腳。你當時找了好些舊報紙吸水,把地上造的啊,慘不忍睹。你一邊揭濕成一團的,一邊又往上邊鋪新的報紙繼續吸水。地上滑,你又踩着濕報紙,就更滑了,整個人直接從我跟前滑到碗櫃邊,差不多有十米遠吧,還差點兒把那舊碗櫃給撞散架了,把我給心疼的啊。”
“你是心疼要賠碗櫃吧?”賈怡一語道出事實。
“難道你不心疼嗎?當時我們又沒錢,房東還刻薄得很,要真把他那破碗櫃造沒了,指不定要怎麽獅子大開口。”路仁擦了擦眼角擠出來的生理性鹽水,笑得喘不過氣,“何況你皮實,抗揍耐造。”
“你這樣是會失去你這個爸爸的。”賈怡憤憤然。
“別介,爸爸你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我這小年輕計較的。”路仁順過氣來,小貓在他腳邊輕聲叫,他一把抱起來,“那爸爸你可憐可憐兒子,把卡給我一下呗。”
“你自己的可以随時拿走,只要你別又搞丢了,好幾個銀行呢,挂失補辦難搞。”賈怡說。
“我要爸爸你的。”路仁眯眼笑。
“嘿。”賈怡放下勺子,“今兒是怎麽了?怕我卷款潛逃啊!”
“那也不至于,只是圖個心安。”其實路仁剛開始也沒想到這層,但賈怡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算補充理由吧,“主要還是想體驗爸爸這種大款的生活。”
“您別埋汰我了,祖宗,我吃完飯給您拿卡去,總行吧?”賈怡無奈道,自家祖宗還能怎麽地,寵着呗。
“謝謝爸爸您嘞!”
“不是,咱這輩分有點兒亂啊!”
“話說,你有記過賬嗎?”賈怡翻翻找找,把自個兒銀行卡在床上一字排開,五顏六色的,煞是好看。
“好像沒有。”路仁大爪子一撈,把一排卡片盡收手心。
“你還理直氣壯的。”賈怡無奈地笑道,而大貓把銀行卡拿到手便一頭倒在床上,一張一張地數數。
賈怡挨着人坐下,“一共六張,兩只手夠用不?要不要給你拿個計算器?”
路仁把卡片一攏,“數清楚了,沒那麽廢物。”
賈怡低頭看着他,“是,小學數學能考滿分。”
“您謬贊了。”路仁側着身子坐起來,主要被賈怡這麽居高臨下地看着,有種要被他當場辦了的錯覺,“我給你收我那帶密碼鎖的盒子裏,密碼我生日。”
“哦,這我知道。”賈怡點頭,“裏邊放了你給你初戀寫的信。”
“你給我留點兒隐私好不,爸爸?”路仁白了他一眼。
“乖兒子,你自己給我看的,不然我上哪兒知道你密碼去?”賈怡拍拍路仁的圓臉,手感不錯,有便宜不占白不占。
“這倒是。”路仁低了頭,很快又擡起,“我是沒記過賬,但我存了錢的。綠色的那張卡裏是存款,藍色那張卡裏是日常開銷,紅色那張是工資卡。稿費到賬了我就把錢分兩份,一份轉綠卡,一份轉藍卡。”
“挺簡單粗暴的啊。”賈怡說,他也不指望貓能學會複雜的理財,這樣也挺好。
“我攢了二十萬了,藍卡裏邊也有富餘。”路仁得意地挑挑眉。
賈怡給他手動點了個贊:“大款不愧是大款。”
“你呢你呢?”路仁追問。
“我也差不多二十萬。”賈怡輕笑。
“诶,不對啊,你平時花錢的地方比我多,還賺的少,怎麽也二十萬?”路仁有些懵。
“采取了些特殊手段,放心我沒去炒股,沒那精力,我只不過沒把錢全存銀行裏。”賈怡笑笑,他倆平時各管各的錢,除房租水電平攤外,其他食品日用品什麽的都是誰順便誰添置,倒也沒仔細算過賬,一起湊合着過了這些年。
今天突然提起來,也可以攤開來說說,反正他倆誰跟誰。
“那現在我倆存款加起來是有四十萬,感覺好多啊。”路仁感嘆道。
“大款你醒醒,這只是你一年的收入!”賈怡提醒道。
“我這工作怪不穩定的,也許今年有三四十萬,明年就沒有了。”路仁傷感。
“樂觀點兒啦,乙小路大大,您一定會靈感滾滾不絕,而且萬一還有影視公司找您買作品版權呢?”賈怡攬過大貓,捏了捏他胳膊軟軟的肉。
“靈感倒好說,雖然現在沒有;影視化還是算了,我書裏有什麽我自己清楚,不大改根本播不了。”路仁捂臉,下意識往賈怡那邊靠了靠,“不過,我寫了那麽多不過審的東西,我自己好像一樣都沒實行過。”
“嗯,你們當代網文寫手都有這毛病,只見過豬跑沒吃過豬肉。”賈怡認同地點了點頭,鼻尖萦繞的奶茶味越發濃郁,他圈着大貓的手慢慢攀過貓忽然繃緊的脊背,撥開大貓腦後的碎發,像往常一樣朝他腺體不輕不重地咬了一口。
“嘶......”路仁倒吸一口冷氣,臉紅了,“我先把卡放了,還得洗個澡......”
“那你去吧。”賈怡放手放得挺快,“你洗快點兒啊,我也要洗。”
“知道了。”路仁嘟囔着摸了摸後頸,踩着拖鞋幾步跳到靠牆的書架子前,踮腳把放在頂層的黑色密碼盒拿下來,“我們以後買個大點兒的房子,衛生間裏能放雙人浴缸的那種。”
“雙人浴缸?那多費錢,還費水。”賈怡抱着剛跳進懷裏的小貓,總歸不讓自己空着手,“而且雖然你是大款,但在G市買套九十平的房子都得兩百萬起跳,咱目前攢的還不夠零頭。”
“反正有夢想誰都了不起!”路仁甩下這句話,就踢踢踏踏奔去浴室,臉紅一直燒到脖子,剛剛就一霎那他腦子裏就過了好幾個自己曾經開車開飛的經典場面。
浴室啊,浴室!
賈怡抓着貓的反關節玩兒,番茄一雙異瞳滴溜溜圓;他看一看路仁落荒而逃的背影,又看一看自己無辜的貓兒子,問:“你爹這是怎麽了,忽然的?”
番茄眨巴眨眼,表示它什麽都不知道,它只是只小貓咪。
等到賈怡把自己收拾規整,重新回到床邊,便看見自家大貓規規矩矩平躺在床,如同任人宰割的魚肉。
“你這是......”賈怡只疑惑了一秒,立馬恍然大悟,“哦,但家裏沒套和潤/滑/劑。”
路仁默默地挪到床的另一邊,把腦袋埋進枕頭裏,“我不是我沒有!”
“明天我去買哈。”賈怡挨着貓躺下,拍了拍他弱小可憐的脊背,“你要真想要得慌,今天就暫且用手......”
“你似乎不是太想的樣子......”路仁咬着枕巾說。
“我還好吧,之前都自己弄,不過基本知識還是具備的,畢竟大大您的文我可以背誦全文加默寫。”賈怡沒費多少勁兒便把貓餅翻過來,看着路仁在暖黃燈光下流波的眼,心是軟的。
“其實......也不用那麽急。”路仁有那麽一點點慫了,迎面壓來信息素令他動彈不得,口幹舌燥。
平時賈怡都很克制,可能跟他之前太沖的燒烤味信息素有關,哪怕現在的信息素無色無味,他也有好好地收斂,怕給別人造成麻煩。
所以很多人都不約而同地認為賈怡就是個瘦瘦高高溫柔愛笑的B,他自己也懶得糾正,還頗為感慨地說,這樣不管是跟哪種性別的人接觸都容易許多。
因為沒攻擊性,A不會對他戒備,O也不會懼怕他,和B相處更加自然。
不過現在,路仁有點怕,那些平日裏收斂住的信息素全全壓到他身上,逼得他剛剛因臨時标記鎖住的奶茶信息素又一絲一縷冒出來,顫顫巍巍攀上賈怡脖子,在投降也在引誘。
“你別怕。”都什麽時候了賈怡還笑,他最多的表情就是笑,眼角有漂亮的笑紋。
但路仁要聲明的一點是,賈怡本人并不漂亮,五官平平無奇馬馬虎虎,放人堆裏找不見的那種。但巧就巧在這人的個子一騎絕塵,杵那兒還是很有存在感的。
賈怡當年就仗着這麽微弱的存在感去追隔壁系的系花,一個水靈如早春梨花的女O,也不知道是誰給他的勇氣。
結果似乎很慘,他好容易打聽到系花的生日,又好容易買到系花在朋友圈裏提過的口紅作為禮物送出去,結果系花冷漠地說了聲謝謝,軟聲軟語地問:“同學,你誰?”
就很慘,口紅還花了他半個月的生活費,而且也沒有找人要回來的道理,要回來他一男A也沒什麽用,只能當半個月生活費打水漂。
路仁和室友差點兒笑死當場,不過室友是個有錢的好人,很講義氣地說包他半個月生活費。
賈怡婉拒了,很有骨氣地說他半個月啃面包喝水就能度過去。
最後是路仁看不過去了,他們倆天天上下課都一塊,路仁能眼睜睜看賈怡就水啃面包嗎?不能,但又要顧及賈怡的自尊心,就謊稱自己又開始減肥,每頓飯都分給賈怡一半,這才安安穩穩地過了這半個月。
賈怡多聰明一人,當然也曉得路仁是什麽打算,但他這人是真的自尊心過強,不好明着道謝,就自這事兒以後,更加照顧路仁,倆人也更加形影不離。
也是自那時起,他們那有錢室友就調侃他倆像父子,倆人也默認,沒事兒互相打趣,直到現在。
“走神了啊。”賈怡輕聲說,他們不着急接吻,呼吸近在咫尺地糾糾纏纏,一點點磨着對方的耐心。
路仁心想方才已經被賈怡吓得輸了一回合,這回合怎麽說也得雄起。
眼一閉心一橫,他咬上賈怡單薄的唇,舌頭還沒使勁便撬開對方牙關,過于輕而易舉讓路仁有點慌,下意識想退出去卻被賈怡後發制人地勾住。
“嗯......”路仁哼了聲,頭腦發昏,一個念頭搖搖晃晃地冒出來,要不弄完就跟賈怡說,雖然今天不是什麽良辰吉日,就普普通通的一個晚上。
“我操,你下手輕點兒!我差點兒就wei了!”賈怡低低地罵了聲。
路仁笑得渾身發抖,“爸爸诶,你也說髒話了。”
“小沒良心的。”賈怡用空着的手扯一扯路仁的圓臉,“小心我把你嘴堵了。”
“你用什麽堵?”
“好了好了,現在也堵不了了。”
“爸爸,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祖宗,你自己寫什麽東西你自己心裏沒數?”
得,這輩分又亂了。
番茄打着哈欠從軟窩裏擡了頭,瞅見那暖黃色的床頭燈還沒關,就暧昧地籠罩着一方床鋪。
床上倆人翻來倒去,不知在做什麽游戲。
但貓咪累了,貓咪不想知道,只想自己那兩個爹都安靜些。
明明自己才算夜間行動的生物,怎麽那倆比自己還要活躍?
人類,真是難懂的生物啊。
“要買個大房子......”賈怡倒了擦拭身子的水,再輕手輕腳地回到床邊,大貓抱着被子咕嚕咕嚕地說,“兩個卧室的那種,弄髒一個可以睡另一個......”
“你還嘲笑我呢,自己思想就怪不健康。”賈怡把被子掀了個小縫鑽進去,關了床頭燈,便貼着路仁柔軟的皮膚躺下。
“不健康就不健康。”路仁低低地笑,“你趕緊的,升職加薪,我要大房子。”
“行,我改天去問問我上司。”賈怡也跟着笑。
“我好像有什麽事兒要跟你說,可是我忘了。”
“是很重要的事情嗎?”
“不那麽重要。”
“那忘了就忘了吧,睡覺。”
“好,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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