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宴會風波

☆、宴會風波

賈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午。

原本他還停了手上的事去看,結果發現是某人無限重複地發消息撤回,再發消息再撤回。

于是賈怡便把手機丢一邊,任它震個夠,自己抱着上司的平板電腦,給他上下左右地改産品發布會ppt。

原本這事兒應該秘書來做,但老大最近不知哪根筋抽了,硬凹五好老板人設,說什麽讓員工周末加班不人道,就把這項光榮而艱巨的任務交給了賈怡。

“我難道就不是您員工了嗎?”賈怡接過沉甸甸的平板,咬牙問道。

“但是你自願要加班的呀,我錄了音,你要不要聽聽?”夏祈笑得狡猾,“五好老板就是要全方面滿足員工需求,哪怕員工提出周末加班這種不人道的需求,老板也還是要盡力滿足。”

“您這是在報複我。”賈怡說。

“我不是我沒有,我那麽大度一人。”夏祈仍是笑,在員工要大喊“嫂子”告狀之前扭頭沖花園裏喊,“淺淺,你放着,我來我來!”

“老夏,你是不是又欺負小賈了?”

“沒有的事兒,你看老賈笑得多開心!”

是真的很開心呀。

賈怡露出标準假笑,唉,沒事兒,嫂子,這都是為了生活。

我忍了。

但這個許長林是怎麽回事啊?

賈怡摸摸自己還算茂盛的頭發,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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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三十好幾的人了,怎麽還像個初中小女生似的,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發個消息問弟弟生日會的事還秒删。

哦,對,賈怡已經從這反反複複的發送撤回中看到了許長林的問題。

他為許長林這種不打自招的表現而嘆息,明明路仁也沒說他們已經知道許長林就是許長林了,這可是他特意囑咐的,想着許長林消失那麽多年,連老大和嫂子都不聯系,一定也沒想過要暴露身份。

誰知道......許哥這麽坦率,雖說是以一種極為別扭的方式來表現,但也十分的坦率了。

一記直球打得讓賈怡覺得今晚事兒能成的概率噌噌噌提高到百分之七十。

果然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古人誠不欺我。

至于謀什麽事,自然就是要利用自己這個結構洞的身份,送給許總一份生日大禮。

主要是在許長風面前把這輩子不該丢的人給丢盡了,賈怡還是得做點兒什麽挽救下自己光輝的形象。

稍稍修了下字體,賈怡把整個ppt都浏覽了遍,沒找出什麽錯處,便點擊了保存。

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五點了,生日會八點開始,還有時間收拾收拾。

老大和嫂子答應同他一塊參加,許長風在老大點頭那刻還不敢相信似的,沖着老大就一鞠躬,幸虧嫂子給攔下了。

嫂子不愧是做了那麽多年偶像的人,三言兩語便讓許長風自在了許多。

送走許長風後,賈怡便聽見夏祈感嘆,說許長風這人畜無害裝得可真好。

沒等賈怡出聲,洛淺便打斷說可能人孩子就這性格呢。

許長林失蹤後的這些年,他們也沒再與許家有私人來往,哪怕和許長風住同一小區,都很少能打上照面。

“我覺得長林離開,倒不全是因為長風。”洛淺說,“長林不是個沒氣量的孩子。”

“這不是氣不氣量的問題吧。”夏祈說,“當然我也認為長林挺有氣量的,至少沒使招把他那便宜弟弟弄死。”

“你這人,別老把人想得那麽陰暗好嗎?”洛淺蹙眉。

“不陰暗點兒,許長林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少有的,夏祈沒順着洛淺的意思來。

而洛淺也只嘆口氣,軟下聲音說:“确實,我差點兒給忘了。”

夫妻二人相對沉默,賈怡左右看看,不知該如何插話,最後只得小心翼翼地問一句:

“那還去生日會嗎?”

“去。”夏祈呼出一口氣,“人都上門邀請了,怎麽不去?”

賈怡只得閉了嘴。

聽兩位知情人的意思,怕是這兩兄弟之間隔着血海深仇,今生都不會有和好的那一天。

這也是賈怡不确定的那百分之三十。

其中的隐情是他一個外人難以窺測的,哪怕夏祈和洛淺是知情人,也不見得了解全部真相。

所以選這個法子來挽回形象,實在太冒險了,萬一這百分之三十起了效果,那麽這份大禮會炸了許長風整個生日會。

到時候哪怕老大和嫂子在,也很難壓住場子。

但賈怡還是選擇賭一把,一半為自己的形象,另一半就當是他多管閑事,為了許長林。

明明在乎得連發信息都反複撤回,糾結得都喪失了基本的理智,嘴上卻不肯承認一句。

賈怡還是拿了手機,發了一句話過去:“長林哥,你禮物沒來得及寫祝福語的話,我可以幫你帶給他。”

許長林那邊安靜了。

賈怡放下手機,看着天花板。

看來那個所謂的朋友确實是許長風了。

再次不打自招,是許長林這神秘的老狐貍絕對不會犯的錯誤。

不然也不至于相識七八年,賈怡對他的了解僅限于他的姓名和職業。

連外貌都差點被他騙了。

關心則亂麽?

所以許長林對許長風到底抱着什麽樣的情感呢?

普通兄弟也不這樣啊。

自家貓有說,許長林聽到許長風在追他而且他也答應去參加生日會的時候摔了椰子水,賈怡便覺得有些許不對勁。

這哪是對異母弟弟的仇恨,分明就是在吃醋好伐?

醋王賈怡覺得自己發現了華點,平時的醋沒白吃。

“不過話說回來,寶貝,我也沒讓你說許長風在追我啊,這不符合事實,你怎麽能誤導長林哥呢!”

“哼,你自己說的許長風在泡你,不信我給你翻消息記錄!”

“長林哥,你都把自己關房間一下午了!好歹,好歹出來吃個晚飯啊!”這是路仁第二十八次拍許長林房間門,之前長林哥對他有求必應的,今天就因為賈怡那損招,中午的飯局和下午的交流會都沒陪他去。

等他回來問前臺,才發現許長林在房間裏窩了一下午,連午飯都沒下來吃。

第二十八次拍門失敗,路仁緩緩蹲坐在房門前,從兜裏掏出手機惡狠狠地給賈怡發信息:

“都怪你,長林哥都不理我了!”

“別急,寶貝,晚上有好戲看!”很快賈怡便回了消息,還帶着奸笑的小表情。

呵,大豬蹄子,我信你個鬼。

路仁正想發兩句嘲諷過去,身後,門開了。

一只人形貓咪仰面跌倒在房間地毯上,許長林迷迷瞪瞪地半蹲下來,伸手撓了撓貓咪肉乎乎的下巴。

路仁:“長林哥,正常情況下你不是應該先拉我起來嗎?”

許長林:“喵喵乖啊,長林哥哥帶你去吃飯飯,吃完飯飯我們去看煙花花。”

路仁:“長林哥你正常點兒,我害怕。”

正在換衣服準備去宴會的賈怡:“怎麽忽然感覺有那麽點兒不爽呢?”

蹲一旁凳子上的番茄,無聊地舔一舔爪子:“喵。”

由于之前沒什麽準備,夏祈直接從酒櫃裏取了兩支紅酒,說是賀禮。

賈怡就更沒什麽準備了,不知道上午那個鑰匙扣算不算;就算準備了的,也只有一份□□。

想到這兒,他不禁憂愁地嘆息。

夏祈瞅了他一眼,說:“你不準備不要緊,反正是他硬求你去的。你去了就是最好的禮物,他還想要什麽自行車。”

“老大,您不要說這種讓人誤會的話啊!”賈怡無能狂怒。

“就是,多大個人了,還欺負人孩子。”洛淺一邊哄着番茄,一邊給賈怡撐腰。

“淺淺,你怎麽能這樣說呢?我就不是你的寶貝了嗎?”夏祈委屈巴巴。

賈怡搓了搓胳膊,“咦——”

夏祈瞪他,“再敢出聲兒,扣你工資。”

賈怡趕忙多“啧”了幾聲。

“反正都是要扣工資,不如多出幾聲兒。”

老實員工從不吃虧。

洛淺退出群聊,專心逗貓。

到了七點整,三人一同出門。

洛淺說她和番茄商量好了,讓它乖乖看家。

賈怡很好奇,問:“嫂子,你們怎麽都懂貓語啊?”

“以前也有養過貓。”洛淺笑笑,晚風撩起她耳側的碎發。

夏祈擡手幫她整理,接過話茬說:“養了十三四年吧,後來它無疾而終,我們就再也沒養過貓了。”

賈怡這才想起貓咪的壽命最長不過二十年,哪怕現在番茄小小一只,也總有一天會老去。

他想,到了那天,路仁一定會很難過。

他也會難過。

許長林終于清醒點兒了,感謝萬能的椰子汁。

路仁松了口氣,擡眼殷勤道:“長林哥,你還想吃什麽?我去給你拿。”

而許長林目光飄忽地望着自助餐廳的落地窗外,手捏着吸管有一下無一下地攪動着還沒喝完的椰子汁。

“幫我拿一聽冰啤吧。”許長林說,夜色從他的長睫毛滑落進古井無波的眼眸,輕蕩起層層漣漪,“謝謝。”

“不,不用。”路仁倒被他的感謝整得有些無措,慌慌張張地起身去了冰櫃的方向。

美人的悲傷很容易傳染給周圍,因為他有一對善睐的眸子,叫任何人見了,都忍不住心生憐意。

所以賈怡你到底在搞什麽!好好的,去招惹什麽許長風啊!長林哥要出什麽事兒了,我就,我就跟你沒完!

路仁氣呼呼地打開冰櫃門,一股腦抱出兩三罐啤酒出來,想了一想自己并不樂觀的酒量,便弱弱地把其餘兩罐放了回去。

長林哥本來就不太清醒,估計喝完酒了更迷糊,他得保持清醒,好好守着,免得真出什麽事兒了。

賈怡,賈大哥,哥,如果我倆真有心靈感應,你能不能聽到我的想法?

千千萬萬不要把事情搞得太過,點到為止,點到為止!

“啊啾。”賈怡縮在宴會角落裏,顫顫巍巍地打了個噴嚏,這才五月份,咋就開上空調了?凍感冒了給報銷醫藥費嗎?

上司和嫂子去社交了,主要來許長風生日會的客人,他們都認識。

賈怡只給許長風打了聲招呼,便悄無聲息地爬上二樓,在橢圓的窗前站定,倚着木制的欄杆看樓下大廳的熱鬧。

許長林給了他回複,說:“你就給他帶一句‘生日快樂’吧,也沒其他好祝福的。”

就這?就這?敢情您糾結那麽久只為了說一句生日快樂?

嗯......其實也足夠了,畢竟這麽多年沒聯系呢,許總要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兄長還記挂着他,确實也算是一份很好的生日禮物了。

那麽現在,只等許長風上來,讓賈怡就着窗外無邊的月色,給許總講關于一個糾結怪的故事。

只是就這勢頭,估計炸不了宴會了。

唯一不太确定的,是許總自己的态度。

萬一他只是演得很兄弟情深,那賈怡這份禮物就尴尬了。

這輩子不該丢的人會再次在同一個人面前丢一次。

賈怡人生滑鐵盧,非許長風莫屬。

唉呀,許總,您可趕緊的吧!您家這空調着實太冷了,遭不住!

“八點鐘有焰火大會,就在這家餐廳附近的海灘上。”喝了點酒的許長林反而邏輯清晰了些,“你要去看看麽?”

長林哥既然這麽說了,那一定就是想去。反正晚上沒別的活動,路仁點了點頭:“去,我們一起去看呗。”

“那行。”許長林拎起啤酒罐子,起身,“還有五分鐘,趕緊。”

“哦哦。”路仁趕緊跟上,還好他機智早就付了帳。

也是能照顧人的成年貓了。

“作為壽星,您現在應該在大廳說開幕詞才對,怎麽和我這閑人一道來看月亮了?”賈怡瞅了眼牆上的挂鐘,剛好八點,是生日會正式開始的時間。

許長風穩穩地端了兩杯香槟上樓來,遞給賈怡時酒面都不帶晃的。

手穩得堪比賈怡端盤子的巅峰時期了。

于是賈怡沒忙接,先給他鼓了個掌,“厲害厲害。”

“您還是快點接吧,我堅持不住了。”許長風失笑,學着他語氣說道,“而且我這是生日會,又不是學校的運動會,怎麽還要說開幕詞?”

“嗯,我的意思是,類似開幕詞的發言。”賈怡接過酒杯,心情頗好地同他玩笑道,“還請許總原諒我個沒見過世面的窮人。”

“您這就折煞我了。”許長風向他舉舉杯,“是什麽樣的驚喜大禮非要私下裏給啊?”

“嗯,算不算得上驚喜,得許總您收到了再定義。”賈怡碰上許長風的杯子,仰頭喝下一半的酒液,“我呢,只是個傳話的,真正的送禮者另有其人。”

他後退了兩步,轉身望向橢圓窗戶外,那輪不近不遠不胖不瘦的月。

許長風手上的酒杯晃了晃,幸好他手穩,沒叫酒液灑出來。

離他僅一米開外的賈怡托着酒杯,回頭淺笑道:“許總,您這兩天可有收到只戴黑綢領結、穿牛仔背帶的泰迪熊?”

“嗯,是有人匿名送的。”許長風喝了口香槟,點頭承認,“我每年都會收到一件這樣的玩具,都是匿名,連發貨地址都查不到。”

“哦?”賈怡驚訝地挑挑眉。

“我猜想這是同一個人送的。”許長風說。

賈怡若有所思地嗯了聲:“确實有這個可能,但我今天傳的話只關于送泰迪熊的那位。”

“洗耳恭聽。”許長風又喝了口酒。

賈怡深吸了口氣,看着許長風那張冰山臉,鼓起最大的勇氣把頭扭了回去,看着月亮說道:“他祝你生日快樂。”

沒了,這就真的沒了,許總您不要再盯着我後腦勺看了,他确實只說了這麽一句。

許長風把香槟喝盡,待分針走了好幾步,才緩緩開口道:“那真是很感謝他,你如果方便的話,請幫我傳達一下。”

“許總,那你想不想知道他是誰?”賈怡轉過頭來。

“我大致能猜到。”許長風說,走上前與賈怡并肩站在窗前。

春末的夜晚分外安寧。

“那好吧,反正話已帶到,是不是驚喜,看長風你怎麽理解了。”賈怡呼出一口氣。

“謝謝。”許長風說。

他看着遠方的夜色,賈怡知道這聲謝謝不是給自己的。

□□順利......沒被引爆,賈怡想自己該功成身退了。

而就在此時,賈怡兜裏的手機嗡嗡地震動起來。

是自家貓的視頻邀請,賈怡看了看許長風,後者點頭示意他可以接。

賈怡點了接受,迎面便是路仁可愛的圓臉以及他身後絢麗的花火。

“今天海灘上有焰火大會,長林哥帶我來看的!”路仁興致勃勃地沖視頻那頭的賈怡揮手,沒注意到賈怡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有些飄忽。

“喏,長林哥,那邊是賈怡,你要還生氣可以現在再罵他幾句。”路仁歡快地挨着許長林坐下。

喝了酒的許長林抱着膝蓋,神情迷離,散落的長發如瀑傾瀉而下,望着鏡頭那邊軟軟糯糯地笑道:“你好啊,賈怡。”

賈怡:我一點都不好,別搞我!

耳邊似乎有炸彈轟然爆炸的聲音,還不止一顆,是很多顆,連環炸,炸得他頭暈眼花、不知南北西東。

于是手機就輕易地被身旁的許長風拿了去,賈怡幾乎快要站不穩,但內心還是有些許激動。

百分之七十,百分之三十......上天保佑,兄弟情深,我壓大,壓大!

然後,在他以為時間都快要停止時,遙遠的南方海邊傳來許長林帶着海風和焰火的沙啞聲音:

“果然生日祝福要當面說啊,小孩兒。”

而許長風的聲音帶着北國春末明朗的月色,雲淡風輕中是缱绻思念的苦意:“我已經二十九了,哥,不再是小孩子了。”

“好吧。”許長林低低地笑道,“那二十九歲,生日快樂。”

“謝謝。”許長風應該也在笑,可表情比哭還難過,“花火很好看。”

“你喜歡就好。”許長林拿過路仁的手機,撐着站起來,旋轉着讓鏡頭拍清全景。

路仁由着許長林發酒瘋,想沒哭就好,哭了不太好收場。

剛剛在第一朵花火升空時,許長林壓着他肩膀說,大概在二十多年前,他送過一場焰火給一個人做生日禮物。

“二十多年前......那長林哥你還是個小孩子呢。”路仁說,他覺得這會兒的許長林就已經有些在發酒瘋了。

“是啊,那時候我是個小孩子,他也是個小孩子。”許長林傻呵呵地樂,“那時候他還是挺可愛的。”

路仁大致能猜到這個他是誰了。

路仁扶着許長林坐下,在花火接連升空的聲響裏,許長林安靜了些許。

他安安靜靜地對路仁說:“你可以給賈怡打個視頻,讓他也看看。”

“可是......”路仁沒忘記賈怡應該是在許長風的生日會上,這貿然打電話過去,要許長風就在賈怡旁邊呢。

“你打,必須打。”許長林神情嚴肅了起來,“這麽好看的焰火,賈怡看不着,多可惜。”

“嗯......我總覺得長林哥你不是要給賈怡看焰火......”路仁畏畏縮縮地說出了事實,卻還是迫于編輯這審犯人的表情,畏畏縮縮地拿出手機。

“快打,我要......我要罵賈怡這貨一頓,太氣人了他!”許長林語無倫次地催促道。

“好好,我打,我打。”路仁迅速地翻開了通訊錄,看到賈怡名字時心一橫,哥,這是你自己找的事兒,不怪我啊!

于是,夫夫二人遙看着同一輪不胖不瘦的月亮,身側的兄弟倆又哭又笑又吵又鬧。

就是不知道自家男朋友怎麽樣了?二人同時想,不過不幸中的萬幸,這分離的日子還有兩天就結束。

等我回去,我就要把賈怡這樣那樣,讓他再搞事情!

等我家貓回來,我就要把他這樣那樣,欺負誰沒對象呢!

夫夫二人對月長太息,我是真的很想你。

後來,路仁了解到,那晚上的焰火是許長林特意花錢買的。

後來,賈怡被上司和嫂子兩方圍堵盤問,到底是什麽讓反目多年的兄弟二人能夠順利視頻通話?

賈怡回答:因為我。

上司:嚴肅正經點兒。

賈怡改了個說法:因為愛。

上司:那還是因為你吧,聽起來比較靠譜點。

賈怡和嫂子一起: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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