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開始同居
寧凝剛想對麒麟說要不你暫時留這兒吧,腹中一陣絞痛讓她變了臉色。她急忙對他說:“你先別走。”接着她用力關上租屋的房門,捂着肚子沖進衛生間。
齊淩看着面前關上的房門,挑了挑眉。
寧凝在馬桶上坐了會兒,聽見外面極為安靜,擔心地叫了一聲:“麒麟,你還在嗎?”
“嗯。”
寧凝聽他還在,就放心了。好不容易肚子松快些了,她沖了馬桶,拿起件外衣在房裏狂扇了好一會兒,盡量讓味道散掉,這才去開門。開門沒有見到人,她微微一愣,探頭向左右看了看,見他靠在門旁的牆上,就說:“你在沒找到家裏人之前,先住這裏吧。”
齊淩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寧凝的臉色又變了,她把頭縮回去,“砰”地一聲再次關上門。
随着第二次沖水聲響起,寧凝再次開門出來時,已經快虛脫無力了,也顧不上先扇去房裏的味道了,她尴尬的咧嘴笑了笑:“今天真是不巧,我去看看王志在不在,你可以和他……”
她話說了一半就覺得一陣反胃,急忙捂着嘴沖進衛生間,對着洗臉池就是一陣狂吐。她從沒這麽難受過,只覺得自己胃都快吐出來了,好不容易這陣停歇,她擰開龍頭,用冷水漱了漱口,又抹了一下臉。
她扶着洗臉池喘氣,覺得胃裏還隐隐發冷,突然想起齊淩還等在一邊,回頭就見他大步跨進房間。寧凝驚訝地說道:“不是讓你住我這裏,你可以住王志那裏,房東不允許……”
齊淩拎起她一回來就丢在桌上還沒來得及打開的背包,轉身朝門口走來,拽住她的手臂把她拉出房間,關門,随後拉着她往走道另一頭走。
寧凝試着掙紮了幾下,無果,她的手臂被他牢牢扣住,一路身不由己踉踉跄跄地向外跑去。她心慌地叫了起來:“你幹嘛?要拉我去哪裏?救命啊!”
“最近的醫院在哪裏?”齊淩冷靜的聲音和她驚呼形成鮮明的對比。
“醫院?”寧凝明白過來,“只不過有點拉肚子,不用去醫院的。”要是去醫院開銷可太大了。
齊淩根本不和她争辯,只拉着她往樓下走。她仍然試圖掙紮,齊淩回頭看着她,冷冷問道:“是要我扛着你下樓?”
寧凝打了個寒噤:“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
齊淩這才放開了她的手臂,示意她走在他前面。寧凝走出小區想要左轉,剛跨出兩步又被齊淩拽住,她疑惑地指了指左方:“坐公車往那兒走。”卻見齊淩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寧凝瞪大了眼睛:“你瘋了,醫院過去就兩站路,打什麽車……”話未說完,齊淩已經打開車門,把她推了進去,自己跟着上車,關上車門:“去最近的醫院。”
五分鐘後,出租車抵達第四人民醫院,寧凝下車前哀怨地看了一眼計價器,還沒跳出起步價就要下車了,這車錢花得可真虧。
進了醫院大門,齊淩不禁步子一滞,望着大廳裏來來往往的人,他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回頭看向寧凝:“這裏就是醫院?”2014年的醫院就是這個樣子的?
寧凝狐疑地看向他:“你真的失憶了?”
齊淩在來去的人群中看見了幾個大字——導醫臺,就拉着寧凝朝導醫臺走去。寧凝拽住他:“別去問,先挂號吧。”
挂號的時候,寧凝遞上醫保卡,齊淩看見挂號窗口顯示出她的名字,神色有些異樣地看了她一眼。對此寧凝絲毫沒有察覺。
挂完號上三樓候診,其間寧凝上了兩次廁所,一次上吐,一次下瀉,等終于輪到她看病,過程反而極快。
“腹瀉和嘔吐?什麽時候開始的?拉了幾次?吐了幾次?”年輕醫生一邊詢問病情一邊開化驗單,然後一指門外,“左轉付錢。”接着就轉向下一個病人問道:“你哪裏不舒服?”全程只花了二十秒。
等化驗結果出來,還是這位年輕醫生看一眼化驗單,用電腦選了兩三種藥,又用極快地語速說了一遍怎麽服藥,最後一指門外:“一樓挂水。”這次他花了大約四十秒,加上前一次,共計用時一分鐘,這家醫院就賺了寧凝兩百多。
輸液的時候,寧凝心疼地翻看着藥費單子,雖然一半用醫保卡支付了,另一半還是要她自己出現金,錢包裏就剩幾張零錢了。寧凝暗下決心,回家時絕對一定必須要坐公車,要是麒麟再硬拉她上出租,她一定誓死反抗。
但實際結果是,某人因為上吐下瀉後身體極度虛弱,沒有能反抗成功。
回到住處,寧凝往床上一躺,只覺累極了,真想就這麽躺下什麽都不管,但她還得解決麒麟住的問題。她看向他,他也正好看向她:“附近有二十四小時都開着的店嗎?”
“出小區右轉沒多少路有家便利店。可是附近沒有二十四小時開着的快餐店可以讓你過夜的,你還是……”
齊淩截斷了她的話頭:“我今晚留在這裏。”
寧凝從床上撐着坐起:“我去和王志說一下,你和他住一間擠擠。”
“我就住你這間。”
“那怎麽可以?孤男寡女……”
齊淩挑眉,一臉嫌惡地表情看着她:“你現在一身都是味。你覺得我可能會對你有做些什麽的興趣嗎?”
寧凝拉起衣服聞了聞,自己也皺起鼻子,上吐下瀉外加一身汗,此時她身上确實不太好聞。不過也不至于像他說的那麽誇張,好像她現在臭氣熏天似的。她擡頭說道:“你還是住到王志那兒比較好。”
“你覺得王志一定會答應讓我同住?”
“是啊。”
“憑什麽?王志又不認識我,為什麽要讓我同住。”
“因為……”
“因為你去求他,他看在你的面上不能拒絕,不得不答應。”
“不是吧……”
“如果你不想我留在這間屋子裏,我就走。但我不會去和王志同住一間。”
寧凝全身發軟,沒精力和他争下去,她擺擺手,“好吧,今晚就先這樣吧。”想想不太放心,她又加上一句,“不過我警告你,我學過武啊,跆拳道黑帶的水平,你不要輕易惹怒我。”
他輕輕勾了下嘴角,沒有說什麽。
寧凝繼續說道:“還有,你記得千萬別讓隔壁的孫薇薇知道你住這裏,她這人小雞肚腸,一定會告訴房東的,房東禁止異性同住,要是離開這裏,一時半會兒我很難找到這麽便宜的租屋住的。”
他點了一下頭:“我出去會兒。你趁現在把澡洗了。”說完開門出去了。
寧凝松了口氣,她正想着一會兒要怎麽洗澡呢,他就主動避開了。這麽小的屋子,如果他在屋裏,她在那個小衛生間裏淋浴,多少會感覺尴尬。
她快速沖洗了一下,覺得自己好聞多了,開門探頭出去,發現他不在外面,不知去了哪裏還沒回來,就打開筆記本上網。
隔了一小會兒有人在外面輕輕敲門,寧凝打開門,他将手中拎着的一包東西遞給她。她拉開塑料袋低頭看,一陣香氣撲鼻而來,是新鮮米粥的清香味道。
寧凝從吃過午飯後直到現在粒米未進,但大吐過之後一直沒有什麽胃口,這會兒聞到這股誘人的米香味,她的胃仿佛被喚醒似的發出咕嚕嚕的聲音來,她突然覺得好餓。
她喜笑顏開地拎着塑料袋回到桌前,解開袋子,拿起湯勺就吃了起來。吃了幾口她突然想起麒麟來,擡頭問道:“你自己吃過了嗎?”
“吃過了。”
又吃了幾口粥,寧凝好奇地問他:“這是哪兒買的?”這粥明顯是現熬的,但附近沒有專門賣粥的店啊。
“讓小飯店的老板娘幫熬的。”
“這也行?”
“只要肯出錢,讓她熬碗粥又有什麽不行?”
寧凝頓時緊張起來:“花了多少錢?”
“二十。”
“二十?!”寧凝簡直出離憤怒了,“一碗白粥要二十?兩元還差不多,她這是趁機哄擡物價。”
“你覺得你的身體還不值二十元?”
“……話不是這樣說的,一碗白粥怎麽可以這麽貴?”
“不想吃就倒了。”齊淩向她走過來。
“想吃!”寧凝用雙手護住粥碗,瞪着齊淩,一臉護食的表情。這熱騰騰的米粥吃下去,胃裏暖暖的好舒服,更重要的是,這是一碗價值二十元的白米粥啊,死也要吃下去,絕不能浪費一丁點。
“我洗澡了。”齊淩走進衛生間,關上房門,隔了一會兒他又出來了,手中舉着牙刷問她:“這是做什麽用的?”
寧凝無語地看着他,這貨是裝的,還是真失憶了?會掙錢會花錢,出門攔出租,買碗白粥就花了二十元,卻連牙刷都不認識。她拉出桌子底下的行李箱,拆開一把新牙刷,走進衛生間,拿起牙膏擠上,再把擠上牙膏的牙刷換走齊淩手中她的舊牙刷,呲着牙向他演示該怎麽刷牙。
齊淩點頭表示懂了。
寧凝順便把衛生間裏其他東西的用途都教了一遍,最後指着馬桶的按鈕說:“用完按這裏沖水。”
齊淩低聲說道:“抽水馬桶倒是和七十年後差不多。”只不過七十年後都是感應式開關,用不着去按按鈕。
“什麽?”寧凝沒有聽清他低聲嘀咕,追問道。
“我說我都知道了。”齊淩沖着門口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寧凝癟癟嘴,這種他才是這裏主人的莫名其妙的氣場,到底是從哪裏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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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淩:第一眼見到她,我就覺得在哪裏見過她,直到我知道了她叫寧凝,我才明白為何會覺得在哪裏見過她。但這更讓我迷惑,我明明是追着那些人的蹤跡,和他們一起回到七十年前,為什麽會直接來到她的住處,周圍卻不見那幾個人的蹤影?而且以她的出身家境,怎麽會住在這麽簡陋的屋子裏?難道只是同名,她不是那個寧凝?
不管如何,只有設法留在她身邊,才能查清楚這一切,也只有這樣,我才可能有機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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