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被扒了衣服

清逸居裏,鳳逸雖然傷的不算重,但他畢竟底子太差,雖然府上有了婢女,但應該是多年的習慣,他還是不接受婢女近身,花兒又是什麽都不懂,只是坐在床邊的凳子上靜靜的看着他,時不時還吃一顆紅豔豔的草莓。

安平王世子鳳逸認了一個兇神惡煞的妹妹的消息早已經不胫而走,人人都道鳳逸那溫柔性子,定然會受不了這姑娘,可是這麽多天過去了,鳳逸和花兒依舊相處的很好,甚至人人都看得出鳳逸護着花兒,花兒也向着鳳逸。

床上的少年微微擡手,眨眨眼道,“花兒,我想喝水。”

花兒轉頭,大大的眼睛也眨了眨,鳳逸讨好的笑了笑,花兒便伸出手,拿起杯子給他。

杯子懸于半空,花兒根本就沒有任何喂他的意思,甚至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傷口牽動着胳膊也疼,他無奈只能伸手去接,花兒毫不猶豫的松手,果然,他握不住,水杯驟然落地,水濺到了花兒的衣裙,花兒看着他,那眼神有些不解,有些無奈,也有些……嫌棄。

嫌棄?鳳逸心裏暗自腹诽,但實在是想喝水,不由得軟了下來,繼續讨好,“花兒,手疼,你要喂我。”

花兒聽到這話皺皺眉,鳳逸以為她不信,微微擡手,苦笑,“真的特別疼。”

花兒這才理解了意思,她微微皺眉,鳳逸都以為她要給她端水去了,誰知道片刻之後,紅衣少女扯着徐姑姑走了進來,鳳逸簡直想扇自己兩巴掌,本來他受了刑這事徐姑姑早該知道,但為了防止徐姑姑擔心,更為了躲避徐姑姑一頓說教,他特意告訴藍燼想辦法瞞着徐姑姑,以至于徐姑姑從那天出事之後就一直沒有從房間出去過,如今才知道了他的傷勢。

鳳逸有些絕望,果然,徐姑姑看着他即使恢複了一天還是蒼白的樣子,瞬間紅了眼眶,只差沒有當場落淚,心疼的手指都在顫抖,花兒走上前去,鳳逸還沒來得及說話,只覺得身上一涼,胸前上衣活生生被花兒扒了開來。

……

空氣死一般寂靜,微涼的風貼着皮膚擦過,他白玉一般的肌膚處處布滿猙獰的傷口,他的傷不容易好,但是好了卻不會留下傷痕,所以這也是他許多時候能瞞着徐姑姑的原因,可是此刻,徐姑姑見到那樣的場景,一下子哭出了聲,走上前去顫抖着問道,“逸兒,傾皇後她……她不是……”

“奶娘,我沒事。”鳳逸嘆氣,艱難的伸手拉上衣服,心裏罵了自己一百遍有餘,一對上奶娘就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說道,“這件事和她沒有關系。”

奶娘擡起頭看着他,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他這麽受傷了,鳳逸苦笑,只得一五一十的把發生的事交代了,徐姑姑聽的心驚膽戰,花兒卻冷冷站在一邊看着,不知為何,有那麽一瞬間,鳳逸覺得花兒并不是傻,她似乎是故意引來了徐姑姑,可是又看見她冰涼純粹無一絲感情的眼眸,她不可能有任何想法或者思想,都是他多心了,一腔怒氣在她什麽都沒有的眼睛裏頃刻又化成了水,說走就走了。

自然,徐姑姑又說了許久,給他換藥治傷,比花兒照顧好了百倍,從小他就是徐姑姑照顧的,所以也用不着顧忌什麽,徐姑姑走後,鳳逸看着花兒,那雙沒有任何情感的眸子和他對視,房間裏沒有其他人,一時間安靜的連燈火落下都聲音都可以聽到。

“花兒,你去休息吧。”那眸子雖清澈,但深不見底,鳳逸一瞬間有些恍惚,微微嘆氣,溫柔的對花兒說道。

花兒什麽話都沒有多說,轉身離開,是她一貫的作風,她想被人誤會為啞巴,倒真的是簡單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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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一下讓她恢複記憶的方法。”床上的少年手指輕輕敲着床沿,漫不經心卻冰涼入骨,不比花兒好了一點,那一瞬間的氣質,就像晚上天上一彎涼涼月亮,眸子像秋天逐漸涼透了的水,無論是任何人看到那雙眼睛,都不會再将他與溫柔聯系起來。

沒有人答話,卻有空氣微動,若非高手,沒有人能感覺的到,這個溫柔的少年身邊,竟有如此之武功絕頂者。

他很清楚那人已經去查,不日便可知道答案,他躺回床上,想起了一些往事,他目光平靜,很清楚徐姑姑已經不适合留在安平王府,可是如果離開,他該怎麽樣跟她說,又該怎樣保護她的安全,徐姑姑對他太過關心,與此時的他來說,這絕對不是一件好事。

索性不想這些事了,他閉上眼睛,好好修養身體,可在半刻之後,床上的少年安靜的像是天使,長長睫毛投下一片陰影,在潔白的肌膚上看的更加誘人,而那突如其來的陽光,來自站在門口的少女,少女看着床上的人,目光淺淺,雖然依舊純粹,但這個少女應該是經歷了激烈的鬥争,此時額頭上薄薄細汗,在陽光下也顯得晶瑩,幾分淩亂的美感。

少女未停留多久,轉身離開,安靜合上門,一步一步像往常一樣走到自己的房間,花兒不愛說話,許許多多事情理解不了,可是她清楚一件事,一個正常人不應該像她一樣,她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沒有家,沒有親人,甚至沒有思想,每當她試圖用腦子的時候,頭就會疼的像要裂開,所以她快速習慣了不去思考,只是聽話,做本能的事,而即使這些,也是她剛剛拼盡全力才想到的,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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