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曾未白之名

一天以後,沒有任何人想得到,懲罰皇室子弟的獄卒被人綁在家裏暴打,身上數百條鞭痕,處處深得見骨,但打的很有技巧,獄卒沒死,而且,施暴者竟是沒有留下一絲痕跡,不是內鬼就是武林高手。

之前因為鳳逸的事被暫時停職的帝城右內史張誠又開始工作,他憂心忡忡的查了現場,和下屬發現的一樣,除了被打傷,那人沒有任何事,而且當時是被蒙了眼睛,加上沒有開燈,那人什麽都沒有看到。

張誠幾乎要哭了,自己好好當個官,一會兒惹到六皇子,一會兒又不敬了逸世子,如今獄卒家裏被打這麽一件小事,他竟然沒有任何頭緒,也不對,頭緒是有些頭緒,問題是這些有動機的人,他一個也招惹不起,有可能想打獄卒的,只有丞相家,六皇子,逸世子,以及二皇子,前兩個因為恨獄卒沒能直接殺了後兩個,後兩個事因為自己被動刑,可是丞相府和六皇子若是出手,這獄卒也不會現在還有命在這裏叫着冤屈,可是二皇子素來仁善,人人皆言鳳逸性子溫柔,且手無縛雞之力,這兩個人,張誠也好好好考量一下,都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啊!

張誠有些沒頭腦,從那天六皇子告狀開始,這帝城就有一種詭異的感覺,各種事情接踵而至,沒有給人任何準備的機會,他嘆了口氣,作為一個辦事的官吏,無論情況再如何,他也必須按規矩來,他招來屬下小吏,說道,“準備一下,我們去找一下逸世子和二殿下。”

那小吏答是,立刻前去準備,張誠卻是嘆氣,如今世道難混,作為一個帝城官吏,竟要他親自去拜訪那些嫌疑犯,也罷,張誠擺擺手,別說去拜訪,哪怕是去磕頭,只要那些人不再惹事,安安分分便是謝天謝地了。

天色已經有些晚了,兢兢業業的帝城右內史張誠走到那塊巨大的門額之前,安平王府已經換了新的管家,張誠摸了一把沒有存在的汗,對守衛說道,“勞煩通報世子,帝城張誠求見。”

“張大人進來吧,世子吩咐了您可以進來。”守衛打開門,态度恭敬感動的奔波了一天的張誠幾乎熱淚盈眶,他立刻回了個禮,帶着幾個小吏走了進去。

見人的時候鳳逸一般在客廳,張誠雖然算得上是來興師問罪,但卻不敢一絲不敬,他賠笑說道,“逸世子,不知道獄卒這件事,和您……”

“張大人說自己怯懦,果真是如此啊。”鳳逸沒等他說完,微微笑了笑。

張誠忽然跪下,擦了下汗,之前那件事,本來他看見了鳳錦夏根本就沒有追到兇手,但卻沒有說出來,他也大概猜到一些事,但卻不敢妄查,但凡和這些京城貴戚有關的事,他都是能避開就避開,從來不敢去招惹。

他戰戰兢兢說道,“逸世子饒命,如今這世道,下官實在是……”

“我又不能殺了你。”風吟歪着頭笑笑,他那麽漂亮一張臉,這個模樣應該很可愛的,可張誠卻莫名其妙有些毛骨悚然,不知在哪裏看見了一絲詭異,他依舊沒有站起來,半天不敢說話。

過了片刻,鳳逸只好坐好微微嘆氣,問道,“張大人,這麽多年來,帝城如何?”

張誠愣了一下,擡頭看着眼前有些蒼白的少年,他想了想,又低下了頭,一直沒有開口,似乎是不知道要說什麽。

風吟繼續說道,“張大人,明哲保身無可厚非,但為了報身而忘了從仕之心,張大人如今還能不為,也許何時就不得不為了呢?”

張誠沉默許久,鳳逸也不急,更不會催他,他自行走回主位坐下,身上的傷還是疼痛,實在是不适合見客,他內心苦笑,面上卻是不動聲色。

Advertisement

張誠終于開口了,他擡頭看着少年,他不說話不笑的時候看上去很是精致,張誠的眸子一瞬間凝聚,像是明白了什麽,但只是一會兒,又慢慢分散,他開口道,“逸世子,屬下帝城小吏,觸及不到皇家之事,只願安心為官,日後頤養天年便知足。”

“小吏?”鳳逸微笑,“十五年前有一少年弱冠之齡從軍,北域夷族收複之戰,傳聞此少年獻以智計,以少勝多,大獲全勝;十三年前曾獻計的少年随軍出征北域以西,以五千精兵大敗敵軍五萬大軍,配合藍家軍,智謀百出,戰無不勝;十年前,以三千人伐西樓之國,西樓兵強馬壯,我軍支援不到,三千人屠敵兩萬,後将領投降,在西樓一年,一年後家族以重金與西樓買人,從西樓離開回到故土,之後這位軍事天才的少年隐姓埋名,如今,已經九年了……”

“這位少年和下官有什麽關系?”張誠看着鳳逸,奇怪的是,此時,他已經不再像之前一樣冷汗練練恐懼不已了,那眼神明亮,又帶着淩厲。

鳳逸很滿意,指尖微微敲擊桌面,笑道,“九年之間,少年更名換姓于帝城之中茍活,從此逢迎高官臉色,谄媚近奴骨,朝生而夕死,”鳳逸笑笑,看了張誠一眼,道,“張大人,不可惜嗎?”

“自然是可惜,”張誠低頭,“可惜下官沒有機會見識逸世子所說的少年。”

“怎麽會?這世上任何人沒有機會見,張大人也會有機會。”鳳逸毫不在意的笑笑,繼而說道,“張大人,張未白,白,空言之意,誠即未白,可是張大人,如今,你可還擔得上未白之名?”

張誠低着頭,依舊沒有說話,即使說到這個份上,他都沒有承認的意思。鳳逸的手指繼續輕輕敲擊着桌面,他也是真的沒有想到,小小的帝城卧虎藏龍,如若不然,第一次見張誠就不必給他面子,貪生怕死的帝城治安之官,留着總有一天會是禍害。

他那一下一下的輕敲留在張誠心裏,他額頭開始冒汗,鳳逸可以看得出來,這次是真的在冒汗,他目光散了又聚,聚了又散,仿佛在下一個巨大的決心,帝城男子二十歲弱冠,十五年後的張誠,已經三十五了,他也曾當年風華正茂,就如如今的鳳逸一般熱血方剛。

他微微嘆氣,說道,“我是張未白,我承認。”

甚至連下官也不必再用,這樣的張未白才是那個從少年之時便是惹得滿樓紅袖招的天才将領,即使十多年歲月,未磨滅一個人傲骨,就像之前他即使被另一個人威脅,依舊只是軟弱,并沒有誣陷鳳逸。

鳳逸淡笑,了然于心,張誠卻繼續說道,“可是逸世子,就算知道了我的過去又如何?張未白是天淩大恥,注定萬人唾罵,如今能在這天淩活着的,不過帝城小小官吏張誠罷了。”

“皇室衰微,張大人明白,鳳逸不懂如何禮賢名士,但這鳳氏天下,鳳逸便是拼盡一切,也是要救上一救的。”

鳳逸似乎毫不在意,那淡淡的語氣沒有任何的起伏,可是他的話卻讓人有些震撼,張誠張了張嘴,半天後才聽到自己的聲音,“你才十六歲,不值的……”

鳳逸不說話,張誠依舊跪着,沉默了片刻,房間裏有些暗,從來沒有鳳逸的允許,那些新來的婢女也不敢點燈,張誠的屬下在門外等的焦急,唯恐裏面那位爺為難自家大人。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