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厚顏又無恥

丞相府動作很快,不過一會兒就有幾個法師站在了府裏,難得的是,丞相府這次竟然和鳳錦修想法一樣,導致太後知道了也沒辦法說什麽,甚至覺得如果是丞相府下手的話,似乎會和鳳錦修完全不同的效果。

丞相府二公子秦景林目光陰鸷的掃過院子中的一群裝模作樣拿着白帆和拂塵的法師,問道,“六殿下的病你們可是清楚了?”

“清楚了。”那些法師們異口同聲,倒是整齊的很。

秦景林繞過這一群人,走到最左邊那個人身邊,說道,“你是十幾年前的覺明大師?”

“正是。”那個大師看起來倒還有幾分仙風道骨,說話竟也不卑不亢,跟秦景林直視也一點兒不懼。

秦景林大笑,道,“好,就是這樣,理直氣壯。”

“多謝二公子誇獎。”那人點了點頭,剛剛的仙風道骨變得有幾分谄媚,秦景林滿意極了,剛要轉身,卻聽見有人說道,“覺明大師,家師空山道人,提起過您。”

那聲音清澈,帶着幾分漫不經心,似乎還有幾分笑意,如清泉流淌過山石,好聽極了,秦景林眯眯眼,這樣的聲音和語氣,自然只有他的好弟弟天下第一公子秦景深才會有。

果然,秦景深從旁邊走進來,看了覺明一眼,笑道,“想知道家師是怎麽評價大師您的嗎?”

覺明擡頭看了一眼秦景深,秦景深這人,初見時覺得像仙,只能遠看不能亵玩,要是離他近了,才會發現很多時候他煙火極了,笑就是笑,怒就是怒,是個凡塵中人,灑脫随性,倒也自然。

覺明是知道秦景深師承空山道人,那是出了名的快要成仙的人了,覺明知道這人不奇怪,整個天淩應該沒有不知道他的,可是要說空山知道覺明,那真的是一件奇談,但聽秦景深說的也不像開玩笑,心裏不免有些激動,但還是擺了擺架子,才說道,“三公子若是想說,覺明也不妨一聽。”

秦景深看着他,笑了,學着空山的語氣施施然道,“四體不勤,五谷不分,鬼話連篇,道貌岸然,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覺明的臉立刻氣的綠了,秦景林也在一旁沉了臉色,其他道士努力憋着笑,秦景深仿佛起了興致,繼續說道,“說起來,覺明大師,能讓我師父用如此語言評價的人,您還是第一個,所以師父教導我,若是見到了您,一定要恭敬的轉達他老人家的評價呢。”

“秦景深,閉嘴!”一旁站着的秦景林終于生氣,走上前去對秦景深叱道,“你胡說什麽?”

“我胡不胡說二哥清楚。”秦景深轉頭看着他,秦景林永遠都是一臉陰沉,看上去都讓人覺得他又要算計誰了,而秦景深卻是淡然,只是這份氣度,他們就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兒。

“和你沒關系,爹既然叫你回來就是有事,你即刻去找爹吧。”秦景林煩悶的擺手,秦景深是丞相的手中寶,就是他再不滿也不敢多說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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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景深卻不走,對他說道,“二哥,我記得不錯的話,覺明可是二殿下的人。”

“那又怎麽樣?”秦景林有些惱怒,說道,“你以為你什麽都知道嗎?覺明從來都是相府的人。”

秦景深頓了一下,眸子看着覺明,覺明之前被秦景深氣到,此時一臉盛氣淩人的看着天下第一公子,秦景深不屑的笑了笑,說道,“那麽說這個人還是二哥安插到二皇子府的間諜了?”

“哼,”秦景林冷哼,似乎是在嘲笑秦景深現在才明白,但還是不便于對秦景深多說什麽,催促道,“三弟,讓爹這麽等着可是不孝啊。”

“多謝二哥關心了。”秦景深笑着說道,但他卻沒有走,繞着覺明又轉了一圈,又說道,“二哥,你确定覺明是自己人?”

“三公子,既然你懷疑我,那我就自行離開便是。”覺明似乎還有些骨氣,手中拂塵一擺,悠悠的說道。

“好啊,恭送大師。”秦景深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請覺明出去,覺明自然只是開個玩笑,見秦景深倒是當真了,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求助的看着秦景林。

秦景林走上前去,一把拉過還在看人的秦景深,再讓他這麽看下去,這裏所有的人都不用進皇宮了,秦景林扯着他的袖子扯到一邊,怒道,“你胡鬧什麽,別以為仗着爹寵你就無法無天了。”

“二哥,你明知道的,他們只會誣陷無辜的人,根本就沒有……”

“我自然知道!”秦景林打斷秦景深的話,壓低了聲音怒道,“什麽叫無辜,皇室哪裏有什麽無辜的人,爹想做的事本就是大逆不道,你還在意這些小節,怎麽成大事?”

“這不一樣。”秦景深說道,但說起不一樣,他聲音有些低,似乎自己都有些不願意相信了,到底是哪裏不一樣呢。

秦景林笑了笑,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天真,說道,“你從小就受寵,又被送出去求學,看似聰明實則愚鈍,目的本身就是錯的,過程怎麽可能不帶着血腥?”

“二哥……”

“別這麽叫我。”秦景林打斷了他,嗤笑,“大哥在爹身邊,還等着你過去呢,你昨天晚上做了什麽,自己好好想清楚。”

“多謝二哥,我知道了。”秦景深點點頭,沒想到秦景林這次雖然算不上幫他,竟然有幾分想提醒他的意思,不過無論如何,家裏人尤其是秦景瑜是真的容不下他。

秦景深來到書房,果然秦景瑜站在丞相身邊,秦丞相正在寫一副字,秦景深走的近了,才看出那篇沒寫完的字是什麽,“江山。”

秦景深驚了一下,便開口說道,“不知道爹叫我過來是……”

“深兒,你昨晚和誰在一起?”果然,秦丞相擡起頭,直接問出這個問題。

秦景深擡頭看着他,便實話實說,“鳳逸。”

秦丞相似乎忽然有些生氣,手中的筆扔了出去,一下子戳在秦景深面前的地上,筆上的墨彈了出來,有幾滴濺在秦景深衣服上,染髒了他潔白的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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