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倆人旁若無人的親密令周圍人有些驚訝, 夏岑站在他們身後，目光深深的落在謝為摟在雲昭雪腰上的手。

“謝律師，昭雪似乎不願意被你抱, 還請放開她。”

雲端月和慕川不動聲色的看着這三人。

“誰說我不願意？”雲昭雪原本的确是不想被謝為占便宜的, 可兩廂對比, 她果斷抱住謝為。

腰上一緊, 她的臉靠在他懷裏，謝為低眸笑了下，百般受用，朝夏岑望過去：“夏律師, 有你什麽事兒？”

雲端月也低聲咳嗽：“夏律師, 還是別耽誤人家正經情侶親密了。”

聽到“正經情侶”幾個字，雲昭雪眉頭一跳, 看向自家姐姐，雲端月把眼神飄開。

雲端月開了口，慕川當然幫腔，還主動讓開路：“夏律師，請。”

夏岑：“……”

他感受到了所有人的嫌棄。

離開前, 他看雲昭雪：“今天抱歉, 改天當面跟你解釋。”

“不需要。”

“我會約你的, 屆時請你一定赴約。”

人一走, 雲昭雪立即推開謝為，謝為也不生氣, 好言好語地哄：“餓了不, 吃什麽？”

“別貧。”

“這怎麽能是貧呢, 本想讓你請我吃頓飯, 但我哪舍得讓你掏錢, 昭昭，賞個面子跟我吃頓飯吧。”

雲昭雪被他哄得有些想笑，雲端月看在眼裏，笑問：“謝為，想追我妹妹啊。”

謝為像是才注意到她身邊有人，在兩姐妹臉上看一圈，雲端月，雲昭雪，像姐妹的名字。

“你姐姐？”他湊過來低聲問雲昭雪。

雲昭雪拉開距離：“嗯。”

謝為瞬時收起吊兒郎當，規規矩矩的喊聲：“姐。”

雲端月笑了笑：“我剛剛還以為你眼瞎看不見我呢。”

謝為從善如流：“對不住。”

他看到雲端月身後的慕川，眼眸微暗：“慕律師怎麽在這裏？”

他們雖然是同事，但是并沒有任何交集，且謝為對慕川帶着敵意，因為他和雲昭雪鬧過別扭，這會兒心裏還擰巴，就怕慕川是沖着雲昭雪來的，他往雲昭雪身邊靠，宣示着主權。

如果上一次慕川還有些懷疑謝為對雲昭雪的心意，那麽今天就是實實在在的确定了。

他不願讓謝為誤解，淡聲解釋：“過來看你庭審。”

謝為沒那個閑心跟他打太極，說話直接：“我們好像不熟。”

雲昭雪抓他衣服，示意他閉嘴。

謝為心裏就更擰巴。

果然還是在意他是嗎？

一個夏岑，一個慕川。

他酸得冒泡，眼神也變冷。

雲昭雪就算再遲鈍，也看出來謝為在吃醋，拉着他走開，謝為怪不情願，委屈的表情寫在臉上。

找着方便說話的地兒，她心裏覺得氣，在他身上掐了一陣，謝為倒也沒躲，就是有些難受，語氣沉悶：“你為了他跟我生氣？”

“閉嘴。”

“我不閉，你告訴我他有什麽好，大不了……”他低下頭，窗外的光影落在他眼尾，暈出點暗紅的色澤，聲音委屈到極點：“大不了我學。”

雲昭雪：“……”

她從前怎麽不知道謝為茶？

成天擱這跟她裝可憐。

“你夠了。”

“沒夠。”他見她生氣，心裏妒忌又着急，抓住她的手摸自己心口，耷拉着眼皮，聲音啞啞的：“你就不能疼疼我嗎？”

雲昭雪有點無奈，弄不明白為啥到現在需要他來哄這位大少爺。

“慕川不喜歡我，我也不喜歡他。”她突然說道。

謝為愣了下，擡起頭，眼尾的暗紅消失，取而代之是明亮欣喜的光芒，粲然得晃她眼睛。

雲昭雪繼續道：“你難道看不出來慕川一雙眼睛都在我姐姐身上？他喜歡的是我姐，而且很多年了，他們倆……”

她嘆氣：“有空再跟你說，他們還等着呢。”

謝為興高采烈地點頭。

雲昭雪總覺得他現在像一條沖她搖尾巴的狐貍。

雲昭雪突然拉着謝為離開，留下雲端月和慕川，雲端月自覺跟慕川不熟，也就沒說話，沒想到男人會先開口。

“雲律師在國外過得怎麽樣？”

雲端月愣了下，這話怎麽熟稔得像是闊別多年的老友？禮貌的一笑，她道：“很好。”

人家問候自己，她是不是也應該問候一下對方，于是客氣道：“你呢，過得怎麽樣？”

“我…”

他笑。

“很好。”

不好。

很不好。

我很想你。

瘋了一般的想。

慕川絞盡腦汁的思考着應該再說點什麽，雲昭雪和謝為卻已經回來，這一次，謝為對慕川的态度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慕律師。”他散漫友好的輕笑：“我請客，你和雲律師都來。”

既然雲端月是昭昭的姐姐，慕川又喜歡雲端月，那以後都是一家人。

慕川估摸着雲昭雪已經告訴謝為，就點點頭，悄悄去看雲端月，她沒有反對，他松了一口氣。

去的是玉華臺，謝為定的包廂，吃完飯又被謝為帶去酒吧，雲端月和慕川都是安靜的性格，謝為倒成烘托氣氛的那一個。

雲昭雪為給慕川搭橋，一直拉着倆人喝酒，慕川和雲端月倒沒醉，她自己卻有些暈頭轉向。

謝為見她喝得面色陀紅，不免想起上一次她喝醉的場景，擔憂她難受，把她弄到身邊來，先走一步。

包廂裏就剩雲端月和慕川。

氣氛有點尴尬。

雲端月端起酒：“慕律師，我敬你一杯。”

她豪氣幹雲地就要喝，慕川拿開她的酒，給她倒杯溫水。

“喝這個。”

雲家三姐妹的酒量都有些不好，明喬是，雲昭雪是，雲端月自然也是，只是剛剛雲昭雪一個勁兒的勸酒，雲端月看出不對勁，就沒怎麽碰。

看着手中這杯水，雲端月心中微暖：“謝謝。”

“嗯。”

就無話了。

雲端月再次覺得尴尬。

慕川也覺得現在氛圍有點不好，他心知雲昭雪和謝為是在給他們制造空間，他并不想破壞得來不易的機會。

可……他皺了皺眉。

他害怕自己說錯話，惹她不高興。

雲端月看到他緊皺的眉，愈發有點尴尬，她也摸不清楚慕川性格，覺得他這樣矜冷端方的男人大約是不喜歡酒吧吵吵鬧鬧的氛圍，就說：“要不……我們也走？”

慕川：“好。”

雲端月住得有點遠，慕川沒喝酒，就開車送她，雖說這一夜沒什麽進展，但能與她待在一起，他就已經十分滿足了。

後座的雲端月已經睡着。

慕川找個地方停車，回頭，靜靜的看着她。

“……好久不見。”

若有若無的嘆息很快消散，像從來沒有發生過。

**

代駕送他們到家，謝為抱着雲昭雪下車，她喝醉了，鬧得厲害，嘴裏一直嘟囔着他聽不懂的鳥語，謝為這次卻不覺得她煩，倒覺得很可愛，趁她醉得糊塗，低頭偷親她的臉頰。

進了屋，雲昭雪的頭在他懷裏拱來拱去，把他襯衫和領帶弄得很皺。

謝為唇角一直微微的勾着，把她放在床上，雲昭雪卻摟着他脖子不放開。

謝為拉了好幾次，不管用，笑道：“怎麽，舍不得我走？”

雲昭雪睜開霧蒙蒙的雙眼，看他好一會兒，忽然把人拉下來，一口咬過去。

**

雲昭雪醒過來的時候還特別困，像是怎麽也睡不夠，身體極度不适，連頭都是暈的。

視線在房間裏轉了一圈，卧室很亂，明顯發生過什麽。

昨晚她喝醉了……

然後呢？

都發生了什麽？

忽然聽到嘆氣的聲音，雲昭雪僵硬緩慢的轉過頭。

謝為靠在她身旁，神态慵懶惬意，明顯帶着餍足，卻假模假樣的委屈道：“昭昭，你可要對我負責。”

雲昭雪：？？？

她隐約記得，昨天晚上，好像真是她撲倒的謝為。

“………”

完了。

“…………”

長達十分鐘的時間裏，雲昭雪近乎呆滞的看着謝為。

謝為眼含笑意，靠了過來，雲昭雪看到他襯衣下面鎖骨處的咬痕，心情極度複雜。

“是不是很不舒服？”他低聲輕問，嗓音別樣溫寵，手掌放在她頭頂，輕而慢的撫了兩下，吻她眉梢：“給你揉揉嗎？”

雲昭雪：“……”

“能閉嘴嗎？”

她心緒很亂，想扇他巴掌但沒有力氣，或許她更應該扇自己，誰叫自己酒後誤事。

看到她眼中的掙紮和懊悔，謝為有些黯然，原本的滿心歡喜被驅散，害怕再看下去，他連忙坐起身：“你一定餓了，我去給你準備吃的。”

雲昭雪沒理他，謝為步伐沉重的離開卧室，一步三回頭，就希望雲昭雪能跟他說句話，可她沒有。

一個小時後，雲昭雪披上衣服起床，走到廚房外，謝為正專心致志的給她做飯，再看餐桌那邊，已經擺上好幾個菜。

他還在忙碌，都沒有發現她。

“喂。”

聽到她聲音，謝為擡起眼，雲昭雪穿得單薄地站在那兒，纖細嬌弱，臉色有些蒼白，顯然是昨晚折騰得有些過頭。

謝為有些懊惱自己，忙走過去，沒說話，直接地将人抱起來，走到沙發才将她慢慢放下。

男人在她跟前蹲下：“怎麽起來了？”

“不想躺了。”

她看起來很不舒服的樣子，謝為把頭低下去，一副做錯事的模樣：“對不起。”

雲昭雪到底有點不忍心，昨晚兩個人都喝醉了，按理來說她的原因更大，可現在認錯的人卻成了他。

她面色有點紅，別過臉：“好餓，能吃了嗎？”

“可以的。”他眼神微亮，把最後一道菜端上來，先給她盛湯，準備喂她，雲昭雪沒讓他來。

飯桌上很安靜，謝為明白雲昭雪不自在，倒不說話逗她，免得将她逗生氣。

吃過飯，雲昭雪下逐客令，謝為舍不得走，想留下來照顧她，最後還是被雲昭雪趕走了。

這事過去三天後，雲昭雪幾乎都在躲着謝為，謝為心知她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沒急着去找她，不過每天的噓寒問暖卻是不間斷。

整整一個星期，雲昭雪終于接受了這件事，也準備翻篇而過的時候，再次收到謝為發來的信息。

［昭昭，我已經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賴賬。］

［那我什麽時候可以再侍寝？］

雲昭雪：“………”

作者有話說：

謝為：我想得真美

雲昭雪：原來你知道

今天提早更

這章紅包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