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寬口的罍
上一次在這附近的街區找打印店是什麽時候?
小學?初一?反正很有幾年了。
這段時間, 風華街一帶的規劃頗受政府重視,好像有意要打造市古城區旅行美食街的招牌,許多便利店、小超市等都從這裏搬離了。
于是按着記憶找從前的文印店, 謝臻撲了個空, 最後問了那家新店的老板,才知道那家文印搬到了三公裏外的建華路。
說近卻需要繞路, 說遠吧,又沒設直達的公交站點。
看到卡西歐的指針已經轉九點,謝臻擱路邊打了車,從巷子裏取路,不出五分鐘到達目的地。
胖老板還認得他, “謝臻啊……好久沒見你了。”
“叔,幫我複印張卷子,名字蓋一下。”
老板如同笑面佛,拿過來看了眼卷面标題上的“高二下複習”的字樣,問他現在成績是不是和之前一樣, 下半年就要高三了, 可得好好學。
謝臻沒答話。
打印五毛, 打的來回二十塊, 他走到小區樓下,還行, 九點十五分。
彼時, 蘇慕善剛把梅子酒收入櫥櫃, 玄關傳來的敲門聲。
她頭發已經完全幹透,但還沒來得及束起來,有點蓬松炸毛,她胡亂抓了幾把, 把頭發兩側的頭發都往耳後推。
捏着門把手打開,謝臻立在門口,手裏有把卷成紙筒的卷子,“拿着。”
接過來,左上角的名字果然已經被抹幹淨。蘇慕善把卷子收好,舒了口氣,擡頭,“謝謝,多少錢啊?”
間隙,幾縷頭發從耳後逃逸滑落出來,還有幽香。
“幾毛錢你還 * 要算清楚?”
謝臻抿了下唇,斂眸,“別跟我說謝字啊,這輩子聽得夠多了。”
蘇慕善想了想,“謝臻?”
他看過去一眼,“幹嘛?”
“沒事了。”她搖頭笑笑。嗯,算是謝過了。
一門之間,卡在相對無言的空檔。
沒有繼續聊下去的話題了,或許應該下一句該講再見。
“再見。”
“再見。”
這樣離奇的巧合,二人皆未想到。
謝臻點了下鼻尖,不過今晚離奇的事太多,也不少這一樁。
但見少女幾分讪讪,緩解尴尬似的,又把滑落到胸前的長發理得整整齊齊,而她背後客廳裏的燈光是一片緘默的白色。
小城市,公交晚班結束得早,而打的回公寓面對的又是那間空蕩蕩的屋子,林阿婆挽留,謝臻索性答應了姥姥留宿。
他從小從這屋子裏長大,很多東西還保留着,并沒有什麽不習慣。
“阿臻,剛剛幫你那卧室換了新的被套,下午曬過的。”
“姥姥,我自己鋪就行。”
“那有什麽?我在家閑着也是閑着,越是不幹活,骨頭越是動不了。”
謝臻笑了笑,說他現在這麽大人了,馬上就快成年,還讓長輩費心照顧,實在不好意思。
“這有什麽?在姥姥眼裏你總是孩子。”林阿婆說,“對了,酒給送過去了嗎?這麽久才回。”
謝臻一遲疑,“送了,剛剛……還問了她個題。”
林阿婆訝異地看過來。
他最終還是覺得她的謊言并不動聽,于是解釋:“蘇慕善,她其實在我們班成績很好。”
“比起你呢?”可老人眼裏只有她的外孫。
謝臻微斂眸光,笑:“……差不多吧。”
可惜,他的謊言也十分蹩腳。
因為臨時起意過來,謝臻洗完澡後衣服洗掉了,只好穿上了留在姥姥家的舊衣服。
兩三年前的T恤短是短了點,勉強還能穿上。
晚上他睡次卧,小時候住的那件,進門床挨着牆擺,靠南邊是刷着紅漆的木質書桌,白色的防塵布蓋住舊電腦;置物架上擱着小時候玩過的《古劍奇譚》《仙劍四》此類單機游戲,右邊滿牆的獎狀。
屋子裏的陳設簡單質樸、亂中有序,一點沒變。
謝臻淡淡收回目光,往書桌前慵懶一坐,趁在胡思亂想來臨之前開了把游戲。
“阿臻,要不要吃櫻桃?”林阿婆敲門。
他陡然一驚,把手機塞進被子,開門,“姥姥……”
林阿婆看到書桌上攤着的作業和筆 * ,“放假了就好好休息,去學校再用功。”
謝臻接過水果盤,“呃,好。”
又和姥姥閑聊了幾句家常,說起遠在外地的舅舅,以及改嫁到鄰市的母親,謝臻表現得淡淡,“沒事兒,他們不來,我每個月來看您就行了。”
林阿婆猶豫,少年終究要長大和遠去。
幾十分鐘過去,祖孫倆聊天結束了,謝臻把姥姥送出房門,緊繃的神經終于稍松。
掀開被子,游戲早就結束。
謝臻不是那種游戲瘾大的,輸了就輸了,直接退出來。
打開QQ,陳一昂那邊罵他的消息已經刷到99+,質問他今天晚上吃飯不去就算了,打游戲還挂機。
陳一昂:你渣女人就算了,你還渣我??
謝臻忍不住笑,回:草,老子渣你?死直男,你去變個性先。
那邊沒再回,估計正和一群人玩得盡興。
謝臻把舒了口氣,丢了手機,走到陽臺呼吸了一大口空氣。
一彎月亮挂在天邊,跟從前看到的無二無別。他又往隔壁的方向看了一眼,老房子的戶型簡單,對稱聯排,陽臺與他只有一米多距離。
鐵絲上挂着的單衣在滴水,空氣裏彌漫着淡淡的洗衣液味,不如那股乳木果的味道馨香。
再多想一點,就是滑落的發絲,白色長裙柔軟的褶皺,還有露出藕白色的小腿。
一陣風動,淺粉的內衣搖搖晃晃,露出個角。
謝臻猛得咳嗽了一聲,背過身回去,剛從撈起手機準備充電,新的消息跳了進來。
陳一昂:速來學習。
謝臻:??
陳一昂:結衣老師喊你學習。[視頻]
好家夥。
視頻封面還真特麽直接,一片白花花的,衣服少得可憐。
謝臻噙着笑:你特麽的,又給老子發病毒呢?
陳一昂:??
陳一昂:有好東西給你,你特麽說是病毒?愛看不看,你丫的少給老子端着。
陳一昂:我撤回了。
謝臻:等會,先別。
陳一昂:呦呵?
十幾歲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他向來不是什麽正人君子。既然血氣的沖動上來了,那就洩,這種事情壓根用不着猶豫。
再加上今晚的空氣中,總有一直都若有若無的東西在撩撥引誘。
趁隔着網線打不到人,陳一昂看熱鬧不嫌事大,在聊天框裏瘋狂發消息侃他。
欲字上頭,謝臻急躁,直接來流量緩視頻,随後拉黑了他。左手往書桌那邊一抓,抽紙和耳機一并被撈了過來。
随後關& * zwnj;燈,視頻緩好,世界也清淨了。
被春夜裹挾着往前膨脹,腦海裏幾乎是沒有理智殘存,謝臻把耳機往耳朵裏一塞,已經喪失耐心,直接把進度條一拖。
日語一句也聽不懂。
倒是呼吸聲催發浪潮,三下五去二教人解了衣服。
……
最後是又低又悶的呼吸聲,和長長的抒氣。
謝臻面無表情把沾濕的紙巾收好,還赤着半身,拉開站臺的門通風,驅散屋內糜糜之氣。
小視頻這東西,催化的感覺像是對快餐渴望。開始之前,有一種迫切的執着與狂熱,吃完之後就是不過爾爾的嫌棄。
謝臻收拾完殘局,拿幹淨的那只手推開了燈的開關,把手機拿過來,把陳一昂重新加上,發過去一句“片子不行”。
陳一昂:[壞笑]這麽久啊。看來還是沖了啊?學到點啥沒。
謝臻懶懶地回:索然無味。
回完消息,他就将手機脫手,掀開被子上床。
這種速食的愉悅來去短暫,之後就是空虛感襲來,謝臻看着天花板發呆,窗外的泡桐樹影被路燈投在頂面上。
就真的,無聊無趣。
他就是個憨批,有時間打游戲不行?幹這種事?
他還沒察覺,今天道德包袱為什麽這樣大,歡愉之後的疲倦和困意已然湧了上來。
把被子往上一扯,謝臻又翻了個身。
眼皮上有瞌睡蟲在爬,沒多久就耷拉了下來,他漸漸陷入睡眠。
不知過了多久,春夜漸深。
謝臻側躺在床上,眼皮下的眼球微動,他好像在與什麽情緒搏鬥。
其實是隆冬伊始,就播種在凍土之下種子,在春夜裏發芽。大抵因為被抑制得太久,破土而出時,積攢了太久的蓄力在一夕迸發。
比剛剛明顯百倍的情濤,勢不可擋地入侵春夜。
謝臻恢複意識,第一眼看到得仍是的頭頂天花板的。撐起身體擡頭,看到一個笑意盈盈的人,跪坐在他旁邊,一身米白色的裙,掩蓋不住如玉般的小腿和剔透的腳指頭。
他知道她對自己在笑,但臉卻看不清楚。
學着視頻裏的動作,她低眉回轉,随後纖細的手指從耳後挑一绺頭發,然後一圈一圈在指尖纏繞,慢慢地靠近。
捏着發梢輕飄飄地撓了過來。
是湖邊蘆葦的禾穗,又是羽毛杆處的細絨,促使他的氣血不斷地從肌膚之下上湧。
不确定自己為何被壓制得死死的,但謝臻誠然已經墜落 * 她的網裏,一點也不想自拔,于是憑她逾越界限。
“我幫你,好不好呀?”
她的聲音像銀鈴一樣脆生生。
謝臻陡然清醒,胳膊肘撐起上半身來。
面容突然得清晰,前所未有的沖擊直上天靈蓋,“蘇……”
“嗯,”她笑了笑,輕輕哼了一聲。
還沒搞清楚情況,她把他身上的阻礙被掀開,柔軟的頭發簌簌落到腰腹。
她俯下了身,生生地将自己捏成一只寬口的罍,接住了他崩塌的塊壘。
以及全部的情濤。
同類推薦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