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我心太軟
月色已上樹梢,透過小道兩旁的照射下來的樹影正好擋住他大半張臉,臉上情緒陰晴不明,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文才兄,你也是好興致啊,大晚上的不在寝室好生待着,躲在這兒吓唬人。”我有些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回道。
“晚飯吃撐了,出來走走不行嗎?”馬文才兩手一攤,滿臉無辜的說道。見他如此模樣我深信,這家夥絕對是吃撐了,都影響到腦子了。
“行,散散步好消化,順便減減肥。”我滿頭黑線不由瞥他一眼小聲說道。
“本公子身材好得很,哪像你,總是看起來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如此謝先生怎麽看得上你。”他也不惱,面上反而帶了幾分笑意說道。
我無語的朝他翻了個白眼,也猜不透他的用心,便側身越過他繼續朝前走去。想起這個時代講求的是門當戶對、盲婚啞嫁心情就有些不舒服,實在是沒心情聽他在這兒拿我和謝先生開涮。
“哎,阿韻你慢點!吶,以防你晚上再走道不看路不小心撞了樹,本公子這次就好心送你回去好了。”馬文才快走兩步趕上來和我并肩說道。
“那就多謝文才兄好意了,不過文才兄回寝室好像也得走這條道吧。”我不由擡頭疑惑的瞧了他一眼道。阿韻?!王凝之他們叫起來聽着還算順耳,怎麽突然從馬文才嘴裏叫出來聽着就這麽別扭。這家夥到底什麽時候轉了性子,這麽好脾氣了,難不成當真是吃的太撐了。
“順路,順路!”馬文才有些尴尬的笑笑道,還未等我再說話,他突然停下腳步有些猶豫的對我說道:“那個後日就是端午節了,端午假期我想約你跟我回杭州游玩幾日,不知你意下如何。”
“哎?約我!”我停步一怔,差點就以為自己耳朵又出了毛病。
他看着我堅定的點點頭,笑道:“不是你說的,我們也算朋友了,那我邀友游玩,有何不可。不過你要是不想去,我自然也不會勉強。”
“不、不是,我當然想去!只不過這個端午節是家兄的定親儀式,我說好了要陪他去相親的。不能陪文才兄實在是遺憾,不過也沒關系啦,不是還有下次嗎。文才兄我們可是說好了,下次有空之時一定得領我去西湖泛舟,錢塘觀潮,還要請我吃西湖醋魚、杭州醬鴨、杭州小籠、吳山酥餅等等特色菜,說實話我早就想吃了。一言為定,不能耍賴。”想起杭州美景美食一時心向往之有些激動的對他說道。
“你這家夥,怎麽說起來杭州來到是比我還熟。”馬文才似是黑着臉有些無奈的擡手就朝我的腦袋敲來。頭上的傷還未好利索,他這無心的一下子倒是疼得我一陣呲牙咧嘴。
“你這傷怎麽還沒好!既然是朋友了,那你就跟我說實話,你這傷到底是怎麽來的!”馬文才扶着我皺眉問道。
“不過就是一不小心偷看了英臺洗澡而已。”我捂着腦袋一暈乎竟然不小心就将實話說了出來,看着馬文才一副吃驚的表情,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趕忙解釋:“不是,就是在澡堂洗澡的時候,一不小心滑到撞到桌子上了,真是個意外!”
“你和祝英臺一起洗澡?!”馬文才眼眉一挑看着我疑惑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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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都是大男人就一起洗了,不過我和他都不太習慣在別人面前寬衣解帶的。哎呀,好了好了文才兄,已經到寝室了,今晚多謝你送我回來,你也快點回去睡覺吧,我們明日課堂上見!”差點要頂不住的時候,剛好走到了地字號舍區,我趕緊匆匆和他道了別,轉身便趕回了寝室。
看直到見到馬文才離去的身影,我才松了一口氣。還好那個還有點良心的荀巨伯還給我留了燈留了門,看見床榻上已經熟睡的荀巨伯,我坐在床角上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時候,心裏忽然就有些別扭的想,一直跟他睡一張床似乎也不是個事兒啊!
***
“韻之!韻之!快起來,我是山伯,我有事找你!”一大早天還未亮,就被門外的梁山伯吵醒。看了看另一旁還在身邊熟睡的荀巨伯,我打着哈欠穿好衣服打開房門才走了出去。
“找我有什麽事,你倒是說啊。”看着梁山伯一副語言又止的樣子,我實在是困的要死不由催促他道。
“韻之,本來呢,這事兒我應該信守承諾,不和任何人說的,可是我也真有難處啊。其實,我昨天應了陳夫子之約,下山去見一位、一位王凝之王公子了。”梁山伯為難了好久才說出口。
“你也去見王凝之了!”我一怔道,可我昨天沒看到他啊?
“其實在君悅客棧的時候我見到你了,我才知道原來王凝之王公子竟是你二哥,後來你和靈芝回去的時候我才去見的他。我本來不知道他找我什麽事,後來才知道他找我是要拜托我端午節代他小八弟去相親,還說他八弟在遠方趕不回來,所以……我想,韻之,你二哥不是在給你相親吧!”梁山伯為難的幹脆直接說道。
“他說找你是要代他八弟去相親!”我不由滿頭黑線,我說這王凝之今日怎麽這麽好不打探我在書院的生活,原來是拿我當擋箭牌了,“那他不知道你也是尼山書院的嗎?”
“陳夫子不讓我說自己是尼山書院的,所以我就沒說。唉,我今早才想起來你可能就是他八弟,要知道如果真是替你去相親,那、那早知道我就不答應了嘛!你說這可怎麽辦?”梁山伯十分為難的對我說道。
“放心吧,不是給我去相親,既然你答應了,正好端午節我也要去一趟,我們就一起去好了!”我拍拍梁山伯的肩膀對他說道。
“真的,太好了韻之,有你陪我一起,我就不那麽擔心了。現在快要上早課了,我還要回去叫英臺呢,我們回頭見。”梁山伯聽我這麽說高興的笑道。
“梁山伯,王凝之是我二哥這件事你可誰都不要說啊!”我不由囑咐道。
梁山伯給了個放心的表情,便轉身跑回去了,我不由松了口氣,這家夥都知道我是八弟了,還知道王羲之家只有七位公子,竟然還沒懷疑我。唉,那他這輩子什麽時候才能自己猜出祝英臺是個姑娘的,話說我都替他操心。
剛回房洗漱完和荀巨伯一起準備去上課,路過蹴鞠場,發現好些人都聚集在哪兒,秦京生站在最上方,手中拿着只竹竿,正在一字一句的教其餘衆學子念貼在箭靶上的紙張上寫的詩句呢。
“從白水兒枯煎,願在眉而為黛。”
“從白水兒枯煎,願在眉而為黛。”
“悲脂粉之尚鮮,或取毀于華妝……”
“悲脂粉之尚鮮,或取毀于華妝……”
哎?這不還是陶淵明的《閑情賦》嘛,怎麽貼在這兒了?我有些疑惑。
“梁山伯愛謝先生!”
當最後一句出來的時候我真心的給震驚了,最後一句署名上寫的真是‘梁山伯愛謝先生!’
“沒想到梁山伯那個書呆子,也會寫出這麽好的情詩啊!”秦京生拍手感嘆。
“原來梁山伯愛謝先生啊,我也抄一份給我情人……!”
“是啊,是啊!”旁邊人都起哄道。
什麽玩意嘛!我聽罷一怒,走上去一把将那紙張撕下朝下面衆人大喊道:“喂!你們一個個的有沒有點見識啊!誰告訴你們這是梁山伯寫的啊!”
“哎?王韻之,這又幹你什麽事啊!”秦京生怒道。
“這首詩不是梁山伯寫的,這首詩是五柳先生陶淵明的新作《閑情賦》,說你們沒見識,你們還真沒見識!”我解釋道。我猜這詩是陶淵明剛寫的還沒有流傳出來,所以他們根本都不知道這詩是出自陶淵明之手。
“陶淵明的新作你怎麽會知道的?騙誰啊!”秦京生質疑道。
“聽聞五柳先生一向灑脫豁達,怎麽會寫這些情愛的東西?”學子們也跟着又起哄起來。
“騙你們?笑話,你們知道這詩的下句嗎?願在莞而為席,安弱體于三秋;悲文茵之代禦,方經年而見求啊!”我攥着詩簽,指着他們輕哼一聲接道,“你們聽過嗎!不知道的別在這兒瞎起哄,丢不丢人!”
我剛把這事壓了下去,便見梁山伯祝英臺急匆匆的跑來,荀巨伯讓梁山伯解釋清楚,梁山伯一陣為難卻怎麽也說不清楚。
“要解釋什麽,這明擺着是有人栽贓陷害!你們一個個的看不出來啊!”我擡頭看了遠在旁邊閣樓上的馬文才一眼,這家夥也不知道過來幫幫忙,跟沒事人似的,難不成他跟我和好了,卻要放縱秦京生他們對付梁山伯不成?
“不要說廢話了,梁山伯!山長說要見你!”王藍田不知何時突然從一邊沖過來,一把奪過我手中的詩簽,指着梁山伯怒道。
學生們一起哄,這事兒驚動了山長,我也有心無力了,祝英臺急着去找謝先生幫忙了,我跟着梁山伯走到山長院門口時,卻被馬文才橫身攔下瞪着我說道:“現在連你都要為梁山伯出頭了嗎!”
“這不是出不出頭的問題,是有人故意栽贓。”我看着他耐心解釋道。
“王韻之!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懷疑這事兒是我幹的!”馬文才也怒聲質問道。
“啊?”我一愣,他從哪兒聽出我懷疑這事兒是他幹的來着。
“你真懷疑我?王韻之,我告訴過你,我馬文才不是那種背地裏使壞的小人,要較量我也會跟梁山伯正大光明的較量!既然我們之間連這點信任也沒有了,還談什麽朋友!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哼!”馬文才大怒,憤聲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拂袖而去!
“喂!文才兄,我不是那個意思,文才兄誤會啊!”我一急,什麽跟什麽呀,這家夥怎麽好好的又炸毛了!說翻臉就翻臉啊!
“文才兄,你不要走那麽快嗎,我沒懷疑你,我看了你一眼是因為你當時站的太顯眼了。再說我只是聲明那首情詩不是梁山伯寫的罷了,沒說這事兒跟文才兄有關系啊,你們都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難怎能不幫。”想着梁山伯有謝先生幫忙,事情定沒什麽大礙,思來想去好像還是找馬文才道歉比較重要啊。
“真的?你沒懷疑我?”聽我這樣說馬文才方才停下來問我道。
見我真誠的點了點頭,他随即輕笑一聲淡定道,“這還差不多。不過這件事呢,我确實一早就知道梁山伯是被冤枉的了,就是看不慣他平時的作态想小懲他一下罷了。不過難得阿韻如此信任,為兄心裏舒服多了。哎呀,看時間好像快要上早課了,你要想等梁山伯就等吧,為兄可要先去課讀了。”
聽了他的話我不由滿頭黑線,看着他說完輕笑着潇灑轉身離去的身影,我突然很想在他拽啊拽的背影上狠狠踹上一腳,難為我還急着專門跑來向他道歉,竟然被他耍了還不自知!
唉,本姑娘其實就是心太軟啊心太軟!
作者有話要說: 最後一句,菇涼啊,乃不要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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