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爬山

早上喬安醒得很早，最近兩個月都給他養成生物鐘了。喬安一睜眼就看到了程煦的臉，他粗糙的估計了一下，程煦離他不超過五厘米，他甚至都能感覺得到程煦的呼吸，可惡的是程煦臉上不長一顆痘。

喬安心漏了半拍，感覺往一旁挪，結果發現程煦抱着他，還抱得很嚴實，讓他有些乏力。

喬安費力很大力氣才翻了個身，雖然程煦還抱着他，但是至少不用面對着程煦那張蠱人的臉。

喬安嘆口氣，他還是不夠堅定，一挨上程煦就心神不寧。

喬安感傷着又睡着了，直到喬安媽媽給喬安打了個電話。帳篷裏面的四個人都醒來了。程煦其實早就醒了，但是總覺得外面涼嗖嗖的，被子也不夠暖和，所以不想放下喬安，抱着喬安讓他覺得很溫暖。

程煦放開了喬安，喬安趕緊起身準備回房間洗漱。程煦也跟着起來了，一眼就看到了喬安的睡衣。喬安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他的睡衣扣子只剩下三個還合上了的。

喬安臉一紅，程煦搶先一步幫喬安扣上了扣子，喬安的覺都清醒了。

程煦扣完扣子，喬安趕緊跑了出去，一出帳篷就看到了外面飄動的白霧。空氣一如既往的清新，有些濕濕涼涼的感覺，霧氣很厚，看不清太遠的地方。

喬安一看昨晚下了一點小雨，不過四人都沒發現，雨不大帳篷也防水。

早飯程煦并沒有和他們一起吃，而是在家裏面吃的。喬安他們吃的小面，據喬安爸爸說，他做的這個面是正宗的重慶小面。反正這一桌人，都沒什麽質疑的資本，所以喬安爸爸說的正宗那便是正宗的。

吃完飯，喬安媽媽在後備箱裏面放了一些水和零食就招呼大家上車準備去景區了。

今天程煦的車喬安媽媽沒開了，換了程煦自己開。

加上程煦爸媽，剛好兩車坐滿。喬安和他媽坐在程煦他們家的車上，喬安爸爸車裏面裝的就是喬安的所有朋友。

“上次去景區還是去年過年的時候。”

“阿姨你們是不是去過很多次了？”

“那可不是，每年都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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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年過年我們又一起去一趟。”

程煦這時候插了一句：“你不是總嫌累嗎？怎麽爬山這麽有動力。”

“你不懂，有趣的事情就不會累了。”

喬安坐在副駕上哼歌，程煦也不知什麽時候跟着一起哼了起來。

到了景區一行人霸占了整個觀光車的一半，車在半山腰停了，後面的只能自己爬。

喬安爸媽走在最前面，一群年輕人反而在後面累得氣喘籲籲。喬安和程煦走在最後面，一路上有的沒的聊了很久。喬安是個很不自覺的人，說着離程煦遠點，現在反而越聊越起勁。

他的室友們好像都無暇顧及他有沒有和程煦接觸了。陳善和胡天禦一早上都不對勁，像是昨晚吵架了，喬安旁敲側擊好一會也沒弄明白是什麽事，反正兩人讓他別管他就走了。

至于張垣就更奇怪了，喬安記得張垣挺愛說話的，今天一路上只和張胖說了幾句話。張胖就是走幾步拍一個視頻發給他女友。他女友要不是要回家，可能也跟着一起來了。

走到最頂處的時候，喬安爸媽和程煦爸媽已經不知道走哪去了。喬安室友們和張垣在玩玻璃廊橋。

陳善剛剛還和胡天禦生氣，現在整個人都挂在胡天禦身上。張垣倒是氣定神閑，除了旁邊多了個人形挂件張胖。

張胖自己菜還不忘回頭嘲笑喬安：“安安，快過來呀！這個很好玩！”

喬安戴鞋套的手都在抖，他在猶豫要不要過去，張胖的話說實話火候還不夠，不足以讓他上頭去了。

程煦拉着喬安的手腕：“別害怕，我拉着你。”

喬安被蠱惑了，然後就跟着程煦去了廊橋。喬安不小心看了下面一眼，就這一眼，讓喬安再也走不動路了。

廣播裏面還不停地介紹垂直落差是多少，弄得喬安更害怕了。他們兩個已經走到了廊橋的最外面，喬安趕緊自己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很危險。

四周人倒是不算擠，程煦湊到喬安耳邊說了句：“告訴我之前為什麽躲着我！不然我松手了！”

程煦做事真離譜！剛剛還溫柔地拉着他讓他不要害怕，看來是早有預謀。

程煦作勢松手，喬安少了手上的拉力，那種無力的不安越來越嚴重，喬安趕緊抓住程煦的衣服。

喬安搖頭。

程煦把喬安的臉轉過來看向他，認真地說：“安安，告訴我！”

有一種說法是不安更能夠暴露我們的情緒，喬安覺得很适合他如今的處境。他突然有種告訴程煦的沖動。

“因為……因為我發現……我……有點……”

“有點什麽？”

“有點……累！”喬安作勢擦汗，“剛剛爬了好久，感覺有點累。”

程煦好像真的在認真和喬安說話：“別岔開話題。有點什麽？”

程煦見喬安不回答，就湊到喬安耳邊輕聲說：“是不是有點喜歡我？”

喬安一瞬間愣愣得看着程煦，他發現程煦在盯着他的眼睛。

“是嗎？”

喬安覺得面對山河不應該說謊，所以老實的點了頭。

程煦肉眼可見的開心，原來拉着手腕，現在直接變成拉手了，還對喬安說了句悄悄話：“告訴你一個秘密。我喜歡你好久了。”

“什麽？！”

程煦拉着喬安慢慢地走出了廊橋，其餘人都不知所蹤，喬安被程煦拉着，臉有些紅，喬安覺得海拔高果然缺氧。

廊橋後面的路是爬向另一個更高的峰，路很抖，還有很多玻璃棧道，所以他們兩人拉着手走倒也不會引人注目。畢竟還有整個人像樹袋熊一樣纏別人身上的。

走過去頂峰的路，往下走路稍微好一點，而且牽着手走也不方便，所以喬安就把手抽回去了，程煦一把抓住了喬安亂動的手。

“你別……吃我豆腐！”

程煦彈了一下喬安的額頭，拉着喬安往下走了。

兩人在涼亭裏面休息，這才發現他們已經掉隊好遠了。喬安爸媽已經去山底下的溶洞裏面了。

程煦去買了瓶水，這才把手松開。

“煦哥，問你個問題。”

“嗯？”

“你真的喜歡我嗎？”

程煦把水擰開遞給喬安：“嗯。”

“那你是從什麽時候喜歡我的？”喬安越說越小聲。

“從小。”

“嗯。什麽！？”喬安發現他就沒認清過程煦。

“至少是從你啓蒙的。”

“啓蒙什麽？”

“喜歡男生啊。”

“什麽？什麽？什麽？你那時候才多大？”

“所以說是啓蒙啊。”

“那你後來還是喜歡上了別人。”

程煦捏了下喬安的臉：“你讓我等十幾年等一個直男嗎？”

“那你喜歡我為什麽不告訴我？我還以為你忘不掉徐諾。”

“是你一直躲着我啊，我還以為你介意我是同性戀，那我只好離遠一點了。”

喬安仔細分析了一下，程煦的邏輯好像也沒問題，于是更想不懂他們兩個誤會兩個多月的意義。

已經正午，零食全在程煦的包裏，這會大家都有些餓，于是喬安的電話差點被打爆了。

“你們現在在哪了？”

“還在半山腰吧！”

“安安快點下來，吃的都在你煦哥包裏面，大家都餓了。”

喬安挂了電話，朝程煦抱怨：“為什麽大家找你都給我打電話？”

程煦一笑問：“餓了嗎？”

喬安搖頭，拉着程煦忘山下跑。

“為什麽我們落他們這麽遠？”

程煦拉住了想要跑下山的喬安：“別跑了，還很遠，過會兒你就跑不動了。”

“我跑不動了你背我！”

“好！”

喬安被程煦這聲好蠱惑了。

半小時兩人才下山，終于和其餘人碰上頭了。程煦把包裏面的吃的分給了其餘人，然後背着包拉着喬安進了溶洞裏面。

喬安嘴裏還叼着塊餅幹，被程煦一扯，趕緊兩手把一嘴的餅幹塞進去。

“唔……唔……”

程煦趕緊讓喬安喝了口水。

“你幹嘛？大家都在休息吃東西。”

“他們都看完裏面了，我們趁他們休息看完了下午和他們一起坐船出去。”

喬安湊到程煦耳邊悄聲說：“其實我想和你單獨坐船。”

“那我們走慢點？讓他們不要等我們。”

“好啊！”喬安擡頭朝程煦一笑。洞裏面很暗，程煦覺得裏面紅綠交錯的燈光屬實有點醜，但是這會兒喬安卻在燈光下很好看。

程煦把手搭在喬安肩上，一路上走得很慢。洞裏面有景區的免費照相，喬安拉着程煦去照了幾張。

程煦是個怪人，愛給別人拍照，輪到自己就不想拍了。喬安覺得很離譜。

“你今天沒帶相機欸。”

“帶了，落車裏面了。”

“你好丢三落四的！”

“我媽一直往我包裏面塞東西，後來就忘了把相機拿走了。”

“哈哈哈，是不是所有的零食都塞進去了？還有嗎？我想吃巧克力棒。”

“都化了。”說着在包裏幫喬安找到了一盒巧克力棒。

巧克力果然化了，喬安吃了一根，還弄到嘴邊了一些，程煦用手給他擦了，然後用紙擦了手。

“你直接用紙擦不行嗎？非要弄這麽複雜。還好你沒像電視劇裏面再嘬一口，不然你在我心中的形象就徹底崩塌了。”

“你真是……也不知道該說你純情還是蠢！你知道巧克力棒還有另一種吃法嗎？”

“知道。這樣。”喬安兩只手攥成一個嘴巴狀，然後一張一合越靠越近，最後抵在了一起。

程煦哈哈大笑，喬安有點可愛過頭了。

“我就知道你腦子裏就不會有綠色健康的東西。煦哥，你現在在我這裏的形象已經不好了，太油了。”

“這麽快就嫌棄我了嗎？”

“不可以嗎？”

“安安不要離開我~”

喬安跑開：“有病！”

倆人打打鬧鬧，在溶洞裏面轉悠了好久才出去。喬安取了照片就直接踹褲兜裏面了。

乘船的地方在江邊，等他們兩個過去的時候前面幾只船都滿員離開了。喬安覺得其餘人可能都等在外面了。

水的顏色是如寶石般的碧綠，喬安也不清楚水為什麽那麽綠。

“這種地方好适合拍古裝！”

程煦坐一旁聽到這話來興趣了：“你去買套古裝我幫你拍。”

“女孩子古裝好看，男生不行，不對，男生好像也行，但是我不行，醜。”

“說好了，以後我幫你拍。”

“喂，我什麽時候答應的。”

程煦拿起喬安的手，勾着喬安的小拇指：“現在不許反悔了！”

“可惡！”

“對了，你還欠我一次果園宣傳照。”

“煦哥，你真是很會榨幹我。”

“嗯？我……我沒有。”

喬安看着程煦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麽，轉身沒理程煦。剛好船到了，直接下船，也不像上船一樣怕船蕩來蕩去，需要程煦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