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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姆爾·弗恩, 你在赫爾各達已經沒有無法割舍的親人、沒有留戀之人,那麽去哪裏都可以。”
夏佐伊是這麽對撒姆爾說的。
他表示既然從開始就沒有打算對撒姆爾隐瞞他的目的、讓撒姆爾知道他們來赫爾各達有所圖謀、也知曉他們的面容長相……
他就絕對不可能再放任撒姆爾回到家中。
夏佐伊考驗撒姆爾的能力、品性等,倘若過關就是最好的收場方式, 但若是考驗的結果讓人失望……
“我一定沒有讓您失望。”撒姆爾抹着額頭上的冷汗道。
夏佐伊對他彎彎眉眼:“當然沒有,否則現在你的屍體都已經涼透在斷崖下面的山洞裏了。”
“放輕松一點, 撒姆爾,這無疑是一件令人開心的事情, 你難道不這麽認為嗎?”
撒姆爾:“…………”
不,他并不覺得有什麽值得高興的……
雖然活下來不錯,但他的夢想該怎麽實現……
想到此, 撒姆爾的臉色不由得灰敗下來。
夏佐伊似是不經意的說:“你所追尋的目标确實很不錯。”
“我打算在領地內建造海港、船舶……為将來出海探索做出準備, 不過,人才方面……”
他看向撒姆爾, 但就是沒有說出後面的話。
撒姆爾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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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反他很聰明,恍然間便從這段話裏捕捉到重點并且意識到什麽。
“海港……難不成, 不、一定是科吉特海!讓我想想、讓我想想……領地……難道指的是德西尼亞領地嗎?!”
“你是德西尼亞領主,是跟着使臣的船才暗中進入了赫爾各達, 竟然……”
年齡确實對的上,而且也不難猜出夏佐伊來到這裏的原因。
撒姆爾的話還沒有說完,瓦爾克的大劍便霎時搭在他的脖子旁邊,冰冷鋒利的劍刃幾乎迫使撒姆爾的汗毛豎起、心髒緊縮。
英俊的騎士笑道:“既然猜出我們的身份,想必你一定也做好了選擇……”
“是的, 我做好了準備!”
撒姆爾立即握緊雙拳, 激動地大喊道:“請将我帶走!我絕對是一個優秀的造船人才!航海家!我将會為您征服大海!”
他的臉色通紅。
不知道是被瓦爾克的大劍吓得還是真的為此感到興奮和欣喜。
夏佐伊拍拍瓦爾克的胳膊,讓他放下武器:“別吓到他了, 瓦爾克, 畢竟是我看上的人才。”
“是, 領主。”瓦爾克依言收回大劍。
撒姆爾松了一口氣。
他不禁捂住胸口為剛才這位騎士大人冒出的殺氣感到心驚肉跳,但又忍不住求證道:“您想要造船航海的人才,即便我是赫爾各達人……也沒有問題嗎?”
夏佐伊:“有什麽問題?還是你不舍的離開這裏?”
撒姆爾的确遲疑。
夏佐伊:“我只問,你想要出海探索新大陸的夢想足夠純粹嗎?你認為未來有朝一日在赫爾各達可以實現自己的願望嗎?”
“你在這裏既沒有錢財也沒有身份,你不過只是一個平民罷了。”
“之前為自己造船的經歷已經耗費你全部的積蓄,你的叔伯遠親也為此和你疏遠……你對赫爾各達還有什麽值得留戀的嗎?”
說出來我聽聽,幫你解決掉問題。
撒姆爾不由得神情怔愣,随即苦笑:“您将我的事情全部都調查的一清二楚……是在夢想號上就盯上我了嗎?”
夏佐伊不置可否。
夢想號上面只是臨時起意。
真正讓他做決定的是這一路上的觀察和考驗——撒姆爾聰明執着,是一個造船的天才,也是一個具備出海勇氣和能力的人。
撒姆爾渴望着的“東西”是他最大的動力。
撒姆爾深吸一口氣,最終道:“我想要一個保證。”
夏佐伊:“我的領地不會讓你失望。”
斐南迪将赫爾各達的騎兵俘虜全部交換後,便帶着幾箱子幾箱子的金幣乘船離開,由使臣親自到港口送別。
他沒有辦法也不能拖延時間,只能暗中派遣一名士兵扮作普通平民留在城內,等到夏佐伊回來後為其傳遞消息。
好在中途沒有出什麽差錯。
留下來的士兵在幾天後順利的與瓦爾克等人接頭并且将消息遞上。
夏佐伊看完紙條道:“我們去西邊的港口,斐南迪已經安排好船只送我們從赫爾各達離開。”
他們依舊扮作來赫爾各達談生意的商人模樣,在西港口處找到斐南迪做好标記的船。
這艘船原本就一直停留在港口,也是負責接送往來商人的貨船,表面上一如往常,但卻沒有人知道在這艘船上做工的人早就已經被斐南迪替換成黑騎軍的士兵。
因為在登船時有例行的貨物檢查。
當仆人模樣的士兵搬着一箱一箱子的“貨物”上船後,船老板只是流着汗掀開其中一個箱子看了眼,裏面堆滿采購的赫爾各達衣物。
尤狄特:“我們可以登船了嗎?”
“可以可以。”
船老板自然沒有去檢查後面的箱子,急忙側過身體讓開道路:“您請……”
箱子便由僞裝成船工的士兵接過,一個一個的放到船艙裏面。
不多時,置于岸邊的艞板被收起,船帆拉升……
這艘船将要駛離赫爾各達。
同樣做接送貨物買賣的人見船老板接了一看就不算小的生意,不無羨慕的喊道:“老巴特,你這一趟一定掙不少錢,回來記得請我喝酒啊哈哈。”
他們之間時常開這種玩笑。
往常的老巴特一定會笑罵他滾蛋,但今天卻實在笑不出來,僵硬着一張臉揮手告別。
然而同行卻并沒有看出他的不對勁來,笑呵呵的目送老巴特離開。
當這艘船行駛在廣闊的河面中間,周圍只有藍天碧水時,僞裝成仆人、船工的士兵們便立即換下身上的衣服,重新穿好整齊統一的士兵服飾。
不是作戰時所需要穿上的厚重盔甲。
而是經過夏佐伊設計後變得輕便不少的皮革護甲,柔軟卻也實用。
在肩肘手腕乃至重要的部位上都縫有防護的鐵甲片,布料的顏色是深紅與黑色交織,胸前的鐵甲片下面繡着荊棘玫瑰的徽記圖案。
用夏佐伊當時的話來說——他需要士兵們有一個平時所穿的好看便服,領地內的門面擔當,
斐南迪和瓦爾克對這種便服也非常喜歡。
甲板上。
尤狄特找來椅子讓夏佐伊坐下,瓦爾克一手按在劍柄上站在身後。
幾名士兵進到船艙裏面将原本的船工全部都帶出來,他們被綁住雙手、堵住嘴巴,神情畏怯不安。
船老板更是惶恐的求饒道:“您放心,向創世神保證!我真的什麽都不會說出去的,求求您放了我們。”
他本來以為做主的人是年長的男人,卻沒有想到上船後所有人都以眼前的小少年惟命是從。
夏佐伊對士兵擡了擡下巴。
一名士兵便抽出手中的大劍,對着被綁起來的船工揮斬下去,在兩聲驚慌地大喊“不要”中,繩索應聲落地。
所有的船工都被放開。
船老板明白是虛驚一場,不禁捂住胸口大喘氣。
夏佐伊轉頭看向喊出另外一聲的人,惡趣味道:“你不要什麽?不要我放開他們嗎?”
撒姆爾:“不……當然不是,我還以為您要……”
“你以為我要殺了他們嗎?”
撒姆爾的神情是如此表明的。
他以為要避免走漏消息,這些人都将會葬身于艾布汀河中……
夏佐伊道:“我不會随意取人性命。”
“他們都是無辜的人,自然不會死,再者,你以為我的領地會怕赫爾各達來找麻煩嗎?”
即便赫爾各達的國王知道了又如何。
撒姆爾不禁抓了抓頭發,不得不承認這位小領主說的完全沒有錯,赫爾各達的确找不了德西尼亞領地的麻煩。
夏佐伊又看向船老板和船工,意味深長道:“當然,保守秘密的人總會活得長久。”
船老板和船工自是連連點頭。
就在這種一半放松、一半忐忑不安的氛圍中,船終于行駛到了蓋拿的港口。
由遠及近地望去,在港口處站立着無數持槍等待的士兵們,列隊兩旁,整齊劃一。
船老板不由得暗自心驚,不免猜想着船上的人到底是什麽身份。
終于,貨船靠岸,艞板被放置于岸邊,箱子由士兵們一個一個地搬下去……
尤狄特為夏佐伊整理好外罩的鬥篷。
斐南迪上船,低聲道:“領主,您辛苦了。”
船老板恰巧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睜大眼睛,心髒砰砰直跳……這位難道是……
夏佐伊笑了笑:“多虧有你提前安排好這艘船,不然我們也不會這麽輕松的就回來,想必會耗費一番功夫。”
“這都是為您應該做的事情。”
“走,我們也要啓程回去了。”
“是。”
斐南迪點頭,深棕色的眼眸卻突然看向船老板等人:“領主,他們……”
船老板的後背霎時冒出冷汗,船工露出懼怕不安的神情。
夏佐伊:“結算錢財,讓他們返回。”
“是。”
斐南迪在船老板的連聲不要錢中将一個袋子放在他手中,沉聲道:“你應該知曉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這只是一次普通的運送貨物,明白嗎?”
“明白明白,大人您請放心。”船老板留着冷汗點頭。
“明白就好,什麽都不說才不會有麻煩找上門。”
斐南迪轉身離開。
船老板見駐守港口的士兵們也随之離開後,便不敢再停留,急忙揚帆起航返回。
航行中途,船工們也終于緩過勁兒來,想問船老板那位小少年是誰,也不知道運送的什麽東西值得這麽大陣仗。
船老板心想,哪是為了什麽東西,這麽大的陣仗明明全都是為了那位小少年。
當然,箱子裏面的貨物肯定也不簡單。
他沒有回答,而是将那一袋子的錢幣分給船工,叮囑他們不要出去亂說,就只當是一次普通的運送。
船工們哪敢不聽。
畢竟能夠留下一條命已經很不錯了,于是個個向船老板保證下來。
蓋拿的一切事情正式步入軌道。
夏佐伊留下足夠的人手後便帶人返回威薩斯。
與此同時。
阿納斯帝國的使者也離開赫爾各達,目标直指德西尼亞領地。
一艘帶有納加比商會徽記旗幟的船行駛在伏爾裏河上,将要停在尼拉莫港口。
一輛低調卻奢華的馬車穿行于林中,身後跟随着兩隊氣勢無比森嚴冰冷的黑袍人。
他們将于不久後到達科莫依堡。
夏佐伊完全不知曉他回家将會遭遇到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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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