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3)
猥瑣地揣度他們部長的內心。而冰帝的隊員呢?他們已經驚愕到說不出話來了。這還是他們冷豔強大的經理嗎?回顧往昔,經理與部長之間的比賽仍記憶猶新。而那一句自信嚣張的“喂,要不要跟我打一場”猶在耳畔。可是,畫面一切,怎麽就突然變作了女孩羞澀向男孩告白的畫面了?
滄海桑田得也太快了一些。
壽司店內這方小小的空間變得沉默異常。過了很久,手冢仍舊未開口。竹內行歌卻突然眨了下眼,笑了,“我開玩笑的。”
說完後就走到冰帝的桌前坐了下來。而手冢站在原地……仍舊未作反應。
于是衆人,“……”
可是,前一秒還滿臉認真,後一秒便成了開玩笑。說出來,誰信呢?
于是鏡頭回到現在,就變成了這樣一幅明面安靜卻私語不停的畫面。
要說全場誰最淡定,依然還是那兩位主人公——至少看起來如此。只是,大概也只有各自的隊員心知肚明了。
在青學人們眼中,他們的部長确實為人內斂沉着,但并不木讷。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聽到匪夷所思的對象說出了匪夷所思的話,這本身就有夠離奇,手冢長久(真的很久)的沉默證明了他并非無動于衷。但至于他心裏究竟如何作想,也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而冰帝人們的眼中,自家經理确實是說了不可思議的話,也确實是以一句玩笑結束了尴尬。只是,即便相處已久,他們也沒有見過那樣認真的經理。
——還有,他們的注意力在此時其實已經轉移了。
竹內行歌的面前放了兩個小碟,一個裏面盛着醬油,另一個盛着芥末——注意、是一整碟。綠油油的芥末堆滿了整個小碟,形成了一個半球體,十分均勻飽滿。然而,周圍的人看到後的反應均是打了個大大的顫。
然後,她用筷子夾起了一塊壽司。先在盛着醬油的碟子裏蘸了幾下,然後——放進了芥末碟子裏。随着筷子的幾下翻動,壽司很快看不出原貌,而成了某個披着綠衣的立方體。同時,冰帝衆人的臉色也變綠了。
正要将壽司放進嘴裏,突然被跡部打斷了,“告訴本大爺,你确定要吃它嗎?”
竹內行歌看看壽司看看跡部,很肯定地點頭。
跡部嘴角一抽,“那就吃吧。”
一秒…兩秒…三秒…
……
過了許久,衆人的眼睛都開始發酸了,還是沒有等到經理的後續反應。
竹內行歌環視一圈,“你們都看着我幹嗎?”話說完又夾起一塊壽司進行加工。
如果聲音能夠放大,那麽這一刻其實能聽到許多人吞口水的聲音。但那不是被饞的,而是被驚的。
芥川慈郎難得地沒有睡着,而是趴在岳人耳邊說,“經理一定受刺激了。”
岳人贊同地點頭。
竹內行歌沒有在意他人怎麽想,繼續加工着她的美食。那麽,她的口味奇怪嗎?她倒不覺得。不過是還沒遇見知音罷了。只是,她沒想到知音會來得這麽快以及意想不到。
“行歌。”一個淡而溫和的聲音出現。
行歌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心裏馬上就有了數,回頭,果然是不二周助站在身後。他右手端着一盤壽司,左手拿着一杯飲料,正笑着望着她。
放下筷子站起身,她也笑着開口,“啊,周助。”
于是——
衆人都:“!!!!!!”
不二首先将手裏的盤子遞了過去,開口道:“這個,我想讓你嘗嘗。”然後又舉了舉左手的飲料,說:“這是乾自制的飲料,有強身健體的功效哦,他讓我帶給你嘗嘗。”
身後數幾米外,某個人的鏡片上無數道光閃過,同時迅猛地找出了筆和本子。
行歌好奇地盯着這兩樣的東西,有些不解對方的意思,“為什麽突然送給我?”
不二笑,“呵呵,只是想讓你嘗嘗。”
“哦……那這是什麽壽司?”
不二視線劃過壽司,眼神親切地仿佛在看自己的兒子,然後說:“芥末壽司。”
下一秒,他還沒來得急反應,盤子已經被從手中抽走了。再擡頭,是竹內行歌一張帶笑的臉。
“謝謝,我收下了。”
她現在心裏想的是:為什麽剛才在餐盤上沒有看到呢?
直到不二出聲提醒,她才想起還有一杯飲料。
“這又是什麽飲料?”
“乾自制蔬菜汁,強健體魄。”
行歌撇嘴, “你好像推銷員。不過,我不需要增強體魄啊,運動員才需要吧,跡部你要來一口嗎?”
跡部頭也不擡,“哼。”
不二,“也具有美容養顏的功效。”
行歌立刻地從他手中接過,并且灌了自己一大口。
五秒過後,“味道不錯!”
哐——
青學那邊有人撞翻了杯子。
啪——
那邊某人的本子掉在了地上。
很快,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将本子撿起,迅速地記錄,口中還念念有詞,“味覺……飲料……樣本……不二……”
竹內行歌對于這一切都沒有注意到,舉起杯子又喝了一口,然後推薦給跡部,“真的不錯,你要來一口嗎?”
跡部,“……”
“……不喝算了。”
“……拿過來。”
她抱着“好東西要大家分享”的心态将飲料送到了跡部手裏。跡部先是皺了皺眉,然後又聞了聞,最後才小心翼翼地嘗試了一口。
一秒兩秒三秒。
還是沒有反應。
“怎麽樣,好喝嗎?”
跡部緩慢地将飲料放進我手裏,停頓了一會兒才回答,“……還不錯。”
“……哦,你喜歡就好。”
不二回去後,岳人第一個湊過來,神秘兮兮道:“我有聽說過青學的乾自制蔬菜汁!但不知道味道如何?”
行歌,“味道還不錯,是吧,跡部。”
跡部僵着臉沒有說話。
聚會結束的時候店裏也快空了,只剩下冰帝一群和寥寥幾個青學。大家在此各自道別,跡部提出要送行歌,不過她想了下還是拒絕了。
手冢走的比較早——在大家吃完之前,但她還是注意到了。
她看着那個少年穿過嘈雜的人群,消失在大門之外。就像很多年前雪地上漸漸走遠的那個背影,連腳印都早已模糊。
心裏忽然劃過一聲嘆息。
等到只剩下了自己,竹內行歌才慢慢悠悠地走出了店門。
只是出來後還沒走幾步,就被人叫住了。
“喂——”
嘴角忍不住勾起,放大又放大,最後轉過身來。
“喲,龍馬。”
幾米開外站着的,正是她驕傲的弟弟——越前龍馬。
竹內行歌比龍馬大兩歲,從某種意義上說,她陪伴了龍馬出生後的每一天,當然,長大後的這幾年不算。文藝點說就是——你的成長有我的參與。所以對于龍馬,她有着很深很深的感情,甚至是母親對兒子的那種。
女性本身就是母愛泛濫的一種生物,更何況是面對一個你見過他所有可愛的笨拙的調皮的委屈面的男孩,這時候就不僅是母愛泛濫的問題了,恐怕是早已被淹沒了才對。
所以,行歌在轉過身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龍馬狠狠塞進自己懷裏,使勁搓揉。還邊說着,“怎麽還沒有長高啊?”
“喂——”龍馬發出悶悶的抗議。
小的時候龍馬喜歡跟在行歌後面“姐姐,姐姐”的叫,但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他對行歌的稱呼就變成了“喂”“你”“诶”“嗨”之類的了。行歌倒從來不在意,她知道這是年輕男孩心裏的別扭,所以只有在起了捉弄對方心思的時候她才會說你要叫姐姐。
比如說現在。
“你要叫姐姐。”
龍馬終于擺脫了魔爪,聽到這話後嘟囔了一句不知什麽內容的話。
行歌嘿嘿一笑,“我就知道自己親愛的弟弟會等我,所以我也在特意等你哦。”
龍馬,“madamadadane。”
“呵,小龍馬,你長大了不少,雖然個子不高。”
得,一句話又戳中了龍馬的雷(暴跳如雷的雷)點。
對于這個從小看大的弟弟,行歌可以說是萬分熟悉的。所以她才會特意留在最後等龍馬。因為一開始碰面時,她就發現了龍馬欲言又止的眼神,很明顯是有話想說。
所以玩笑歸玩笑,過了之後,她直接開口道:“你想問什麽就問吧。”
龍馬只猶豫了一秒,就問出了盤旋在心裏一個晚上的問題,“為什麽會當冰帝的網球部經理?”
行歌挑眉,“為什麽不可以?”
“因為你說,你不想打網球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喲,弟弟
——我不想打網球了。
這句話是什麽時候說的?
好熟悉的一句話,什麽時候說的來着?
沒有人知道,竹內行歌其實有兩輩子的記憶。上一世在孤兒院長大的她,名字是院長起的——張愛愛,要滿懷對世界的愛得意思。院長将她撫養成人,供她讀書,一路走來都給予了她永遠無法回報的恩情。幸運的是她有一個還算聰明的腦子,所以從小到大她沒有給院長添過麻煩,反而在學習上盡一切可能獲得好成績,讓院長開心。然而,經濟上的負擔是無可避免的。
院長總是對她說,你是個好女孩,你會幸福的。
張愛愛卻不信。
因為她有先天性心髒病。
第一次發作她已經不記得是幾歲時了,突然而至的心絞痛直白地向她宣告了這個殘酷的事實。後來,除了生活和學習上,又多了看病上的經濟負擔。
可即便父母抛棄,先天不足這些都發生在了她身上,院長依舊希望她能夠熱愛世界。
——不要抱怨,不要傷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好女孩一定會獲得幸福。
只是她終究沒有。
二十二歲那年,張愛愛在院長面前心髒病發,從此再也沒有睜開過雙眼。
可對于她來說,其實只不過昏迷了短短幾分鐘。等到醒來,入眼的只剩下現在的世界。成為了越前南次郎剛剛出世的女兒。
這算是穿越嗎?
顯然不是。
上一世的自己已經死亡,而這一世的自己方才出生。只不過是閉着眼走過了輪回路,錯過了那口孟婆湯。
是幸還是不幸?再生的張愛愛笑了。
落在越前南次郎眼裏,即刻變作莫大的驚喜,“——倫子!快來看!我們的女兒竟然沒有哭!她笑了!”
那一刻,她從未感受過的父親的氣息撲面而來,令她怔忪。下一秒,馬上落入了另一個懷抱。她努力睜開眼看,入目的是一張欣喜激動的面容,讓她陡然想起了院長。同樣的溫暖,同樣的美好。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抓對方的衣領。而那時所表現出的過分依賴,最終讓她取了竹內倫子的姓,成為了竹內行歌。
因為有個網球運動員做父親,她從小就接觸網球。上一世因為身體的緣故,行歌遠離一切體育運動。上學時的體育課都是坐在草坪上度過的。所以這一世她格外珍惜運動的機會。幸運的是她擁有一個健康的身體。
在網球上所展現的天賦令南次郎欣喜不已。不過這個大部分時間都扮演老流氓的老頭,卻很多次和她說“做自己想做的”。她的童年在美國度過,最初是自己一個人,後來又來了龍馬。她開始學網球的時候,龍馬就在一旁抱着球拍玩。等到龍馬真正開始學的時候,她就每天去找他切磋,直把對方打到脫力為止。
所以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小龍馬就将她作為了人生中的第二個對手。第一個對手是南次郎,第三個則是後來出現的越前龍雅。
直到有一天,龍雅離開去追求他的夢想,她突然說:“我不想再打網球了。”
于是她就真的不再碰球拍,不再進網球場。
“龍馬,我确實沒有打。當網球經理并不代表要打球啊。”竹內行歌笑着說。
“你和那只猴子山大王打過!”龍馬瞪眼。
“猴子山大王?難道你是說跡部?好吧,不知道你從誰那裏聽說的,但是,我确實和他打過一次。”
“但是你說過你不打了!”
竹內行歌望天,有些無力,她不知道該怎麽和龍馬解釋當時的情況。說白了,“不打網球了”也只是她的一句話,連她自己都她只是沒想到龍馬竟然會這麽介意。
“我和他打……是有原因的,我懶得解釋。”她保持着笑容,想要安撫面前這個炸毛的小孩,“你這麽在意我和跡部打過,是因為心裏不平衡?因為還記得幾年前我最後贏你的那次?可是我這麽多年沒打球了,就算現在和你比賽也一定會輸啊,所以……”
然而,她這些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地打斷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笑了!”
“啊?”竹內行歌的笑僵住。小孩的語氣表明他生氣了,只是這氣從何而來她不太明白,或者說,不想深思。
既然不給笑那就不笑吧,她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想說什麽但又怕說錯,幹脆就沉默了。
“你永遠都是這樣。”龍馬低下頭,聲音略低低開口:“永遠不說,永遠懶得解釋,永遠笑得沒心沒肺,永遠把我當做小孩子。”
竹內行歌開始有些不知所措了,“我……”
她該說什麽?
——我沒有什麽都不說?
——我沒有沒心沒肺?
——我沒有把你當做小孩子?
也許她可以說,當冰帝網球部經理是想找些事做,并不是打網球。與跡部比賽,是因為被人排擠不得已而為之,并不是違背自己當初的話。對你笑是因為想安慰你,而不是沒心沒肺。而我确實将你當做小孩子,那是因為你是我的弟弟。
可這是龍馬想要的答案嗎?
他所執着的也許不是行歌為何說過不打卻還是打了網球,他真正執着的也許正是為何她不再打網球。更甚者,是姐姐成了網球經理,而自己從來都不知道的無力。
所有的解釋其實都是掩飾,所有的辯駁都顯得蒼白無力。答案是什麽其實她自己最清楚。
竹內行歌不知道自己最後是如何回到家的,腦袋裏龍馬受傷的眼神不斷地出現。她突然意識到,不知從什麽時候起,她的弟弟已經長大了。
直到在浴缸裏泡到全身都起了皺,竹內行歌的思緒才漸漸回歸原位。這麽一大段的時間裏,她不去想任何東西,不去在意任何事情,徹底地放空了自己的大腦。
可是,走出浴室後,問題依然存在。
她得承認自己的弟弟長大了,在她不知道的時候——這一點讓她感到傷心。但更傷心的是,她發現自己傷害到了龍馬。除了傷心,還有無奈,有愧疚。
竹內行歌為自己沖了杯咖啡,盡管這可能讓她難以入睡。即便沒開燈,整間房在城市的燈光中也并不漆黑,她坐在沙發上往外看,只有幾座高樓能夠收進視線。熱咖啡沖散了沐浴後的清涼,讓她感到了溫暖。
龍馬的話在腦袋裏揮之不去,出現最多的是那句“你永遠都不說,永遠都懶得解釋,永遠都笑得沒心沒肺”。這話似曾相識,她一時半會兒卻想不起來了。
手持咖啡又在黑暗中坐了許久,她才突然記起,很久以前,越前龍雅似乎說過:“你笑得可真沒心沒肺”。
為什麽會說?似乎是被鄰居的白人小孩罵“黃種豬”後。
既然想起來了,竹內行歌理所當然拿起手機撥通了某個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直到忙音都沒有人接。
她按掉,再打。
依舊沒人接。
她想,事不過三,如果第三次還是沒有人接,那就放棄。
而第三次卻很快被接起了。
“hello~”
——聲音歡快得像是剛打贏比賽。
果然,他的下一句就是,“剛才在比賽,沒聽到電話,現在結束了。”
竹內行歌“嗯”了一聲,然後說,“我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好姐姐。”
那頭噎了一下,自以為夠小聲地說了一句“這麽深沉”後道:“你竟然意識到了,恭喜。”
抿唇,“你也這麽覺得?”
“……在你把快樂建立在弄哭小不點之上時就應該有這種意識了。”
行歌皺眉,“我說的不是這個。”
“你和龍馬見面了?”
她有些想翻白眼,但是控制住了,“我們都在日本。”
電話那頭,似乎是有人在叫龍雅,行歌聽到他喊了幾句話,不過聽不清,環境太吵。但很快,那邊就變安靜了。
“繼續。”
深吸口氣,竹內行歌問,“你覺得我是不是那種什麽話也不說什麽都懶得解釋而又總是沒心沒肺的人?”
“你竟然意識到了,恭喜。”
我說你能認真一點別這麽吊兒郎當行嗎——她很想這麽說,但為了不破壞好不容易制造的嚴肅氣氛,她把這話咽進了肚子裏。
“這是小不點說的?”那頭忽然開口。
行歌點頭,不過馬上意識到對方看不見,于是又“嗯”了一聲。
龍雅笑了兩聲,說:“小不點長大了啊。”
她終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也這麽覺得。”
“小不點一定很生氣。”
“你還挺了解他的。”
“哈哈,那你回答他了嗎?”
“我該怎麽回答?我還沒說話他就抛下我走了!”
“抛下?”
“對!大晚上的!即使我是姐姐他也不應該留下我一個人!”
“……你是因為這個郁悶嗎?”
行歌頓時又像一個洩了氣的皮球,癱軟了,“不是……”
美國。
越前龍雅腦袋上搭着毛巾,坐在角落的長椅上打電話。汗珠順着發梢滴落在地,從後而來的陽光在他身前投下短短的一道影子。他看着自己的影子,右手拿着電話,左手搭着膝蓋,笑着說:“我能想象到小不點說這話時的樣子。就像搶不到橘子時那樣。”
行歌在那頭小小的有些氣急敗壞,“這不是重點!”
這時有個金發男子朝龍雅走來,想要邀請他參加下一場比賽,他指了指電話,聳肩表示無奈。對方比了個“OK”手勢後轉身離開。
四周有許多金發美女,不是網球愛好者就是帥哥愛好者。他們其中有許多有意的無意的視線,直接的委婉的眼神,都讓龍雅禁不住眯眼。
不過……他在心裏嘆了口氣,現在更重要的是電話那頭的瘋丫頭。
“你想太多其實沒有意義。”
狠狠地擦了兩下頭發,他扯下毛巾走出了網球場。
這頭,竹內行歌無力地躺倒在了沙發上。
“那我應該怎麽做?”
“這我可不知道。青春期的男孩的思想你是不會明白的。”
“那你呢?你怎麽想?”
“我?我可沒經歷過青春期。”
行歌贊成地點頭,“對,你是沒經歷過青春期。因為你一直都在叛逆期。”
“哈哈。謝謝誇贊。”
“我問你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
“你竟然意識到了,恭喜。”
“……再見!”
終于挂了電話,竹內行歌松了口氣。
問題雖然沒有解決,不過心情好了一些。
話說的沒錯,想太多都沒用!最重要的是做!
她決定了,從現在開始,她要認真做一個好姐姐!
明天她就去找龍馬!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很多時候,計劃趕不上變化,天有不測風雲人也無能為力。
為什麽這麽說呢?
因為大晚上沖涼又在開着窗的客廳坐了半夜之後,決定第二天開始做好姐姐的行歌終于如願以償地生病了。
作者有話要說: 總是這麽沉悶也不好,下章開始恢複活躍哦也-V-
☆、喲,你好
所謂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
竹內行歌在走進教室看到跡部時真正領悟到了此話的真滴。
誰又能想到,幾天前才身為探病者的自己竟然瞬間調換角色。
跡部問:“造型很別致。生病了?”
行歌口罩之下的嘴角一抽,“是啊。托福。”
跡部,“本大爺沒有那麽大魅力讓你生病,女人。”
她現在正病着戰鬥力不佳,于是轉過頭不打算再跟他講話。
這時,班長大人走過來坐在了她的旁邊。首先表達了一番對竹內行歌的慰問,然後才道明來意,“你聽說了嗎?”
她不解,“聽說了什麽?”一句話說的突然,引起了一連串咳嗽。
班長大人邊幫她拍背邊說:“轉學生啊!”
“?”
班長對行歌的滿面疑惑感到萬分恨鐵不成鋼,“轉學生是跡部少爺的未婚妻啊!”
行歌睜大眼,“哦!”
接下來她的腦袋就被狠狠戳了兩下,“別這麽敷衍!認真些!你的口罩讓你這個表情很傻很假!雖然眼睛顯得更大了!你怎麽這麽沒有警覺性呢!雖然未婚妻的存在傷了我們這些後援會的心,但是她的到來第一個威脅到的就是你的地位啊!”
“哦……會嗎?”難道是她生病了所以變遲鈍了,為什麽聽不明白呢?
想了下,她說,“我見過她。”
班長聲音頓時放大幾個分貝,“什麽?!你見過她?!”
行歌無語地望着班長,對方很快意識到自己太大聲了,于是壓低聲音繼續說,“你竟然見過她!什麽時候?是上次她來冰帝嗎?可惜那天我竟然不在,不然也不會錯過。”
“不是,是在跡部家。”
“什麽?!!”
為了她的耳朵着想,行歌決定以後看見班長繞道走。
幸運的是,上課鈴這時響了,班長只好無奈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上課的時候竹內行歌有些心不在焉,一來老師講的內容太簡單無聊,二來她其實是有些在意轉學生的。從今天走進教室,已經不止班長一個對她提到安倍雅英,事實上這個教室裏只要有人看到她,而跡部景吾又不在附近,就會把她拉到一旁,先是表達對她生病的關切,然後便會絮叨一番跡部的未婚妻——即将到來的轉學生。最令行歌感到神奇的是,每個人都在“善意”地提醒她“你的地位要不保啦!”。
聽得多了,行歌只好,“……”
努力專心聽課無果後,行歌轉過頭叫了聲跡部景吾。
也不知道某大爺是在睡覺還是在聽課,課本立在桌子上穩穩地擋住了大半張臉,只有銀灰的發尾在随風擺動。
過了一會兒,這位少爺才拿開擋臉的書,很不耐煩地開口,“幹嘛?”
這起床氣大的喲,當他在認真聽課都讓行歌臊得慌。
“诶,我聽說我們班會有一個轉學生?”
跡部手指不安分地卷着頭發,“不知道。”
下一步一定是摸他的淚痣……果然!
“再說,關我什麽事?”
“是你未婚妻!”
跡部手指又纏上頭發,“摘掉口罩說話,聽不清。”
淚目,她的口罩招誰惹誰了,竟然頻頻受到攻擊。
竹內行歌轉回頭,不再打算和跡部說話了。
這時,某個壓低了的聲音傳過來,“行歌啊,你太沒有警覺性了……”
行歌動了動她那戴着口罩的臉,看到了右前方朝她擠眉弄眼的班長大人。
“……”
“咳。”臺上的老師咳嗽了一聲,正是之前讓她留堂的那位,“竹內行歌,你來回答這個問題。”
班長大人早在老師出聲地那刻轉了回去。行歌在心裏嘆了口氣站起身,刻意壓低聲音使其顯得更加沙啞地說:“老師,我喉嚨痛,說不了話。”
老師看了她幾眼,然後才說:“那你坐下,班長大人來回答這道題目。”
行歌松了口氣。
身後傳來幾聲啧啧。
趁着臺上的人沒注意,轉頭問跡部,“幹嘛!”
跡部笑得很惡意,“有何感想?”
“山雨欲來!”
直到最後一節課,她都幸運地沒有再被老師找麻煩,傳說中的轉學生也沒有出現。
然後,就在放學鈴打響的那一刻,竹內行歌看到了後門口的安倍雅英。
又是無聲的到來啊,戴着口罩不怕被人看到,竹內行歌堂而皇之地抽着嘴角。
纖纖美人的出現引來了無數關注,女生嫉妒,男生愛慕。只不過,美人的目标顯然只有一個。
收拾好了包,竹內行歌懷着“抽刀斷水水更流”的心情拍了拍跡部的肩,沒再多看看跡部瞬間變黑的臉,先行離去。
只是在她到網球場後沒多久,跡部竟然也後腳到了。
向日岳人一看到她後就跑了過來,“經理,你生病了嗎?”
行歌咳嗽了兩聲,“很明顯嗎?”
“……你帶着口罩。”
“哦,”摸了摸口罩,“戴了一天都感覺不到了。”
“經理,聽說今天上演了好戲?你怎麽沒通知我?”
這好奇心濃重的娃子喲。
“放心,戲才剛開始。”行歌努了努嘴,又馬上意識到了臉上的口罩,于是換成了挑眉,“看那兒。”
安倍雅英正安靜地站在網球場外,隔着鐵絲網,雙眼牢牢鎖定跡部。想也知道是一路跟來的。而在她方圓五米內不存在任何生物,五米之外,人們交頭接耳,讨論的中心顯然就是圓心處的主人。
網球訓練正常進行。跡部站在領導位置,冷靜地指揮一切。每個人按部就班,做該做的,完成該完成的。當然,除了竹內行歌這個病患。
總之,就好像安倍雅英是透明的一樣。
不過,本身就不應該也不可能帶來什麽影響吧。
行歌盯着安倍雅英看了又看,久了竟然從那身影中讀出了一絲寂寞一絲悲傷。
額,難道她真的母性泛濫了?
将收回的目光放到慈郎身上,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暖流。于是她放心了,慶幸自己還沒有發展到男女通吃的地步。
“經理,部長的未婚妻真的轉過來了?”向日岳人正沿着球場跑圈,經過某病患身邊時丢下了一個問題。
“就是轉到經理和部長的班級了對吧?”第二圈。
“她坐在部長旁邊了嗎?”第三圈。
“她今天有沒有帶蛋糕?”第四圈。
……
“她……”第十五圈。
……
最後一圈跑完後,行歌淡定地對他說,“岳人啊,女人話多叫雞婆,男人話多就成雞公了啊。”
岳人,“……”
安倍雅英在第二天起開始正常出現在教室。她起初是想坐在跡部大少爺旁邊的,但是被大少爺冷冷的“這裏有人了”給拒絕了,而行歌在美人軟綿綿的眼神中十分自覺地讓出了自己的位置。一般言情小說中的深情女主都是抱着“能夠時刻見到他”的心态選擇男主身後的位置,但安倍雅英大概是抱着“要讓他每分每秒看到我”的心态而選擇了行歌這個——跡部前面的位置。
将自己的身影永遠刻在對方的視線裏,這手段,高啊!
這尚且不算她每隔十分鐘就轉過頭來一次,有時是看看後面的鐘(歌:富家千金連塊表都木有?坑爹啊!),有時是借點東西,有時是問問題。
行歌在一旁看着都為她着急了。
哦,忘記說了。由于她主動提供了自己的座位,而跡部身邊位置的同學又恰巧有事請假了,而教室裏又沒有其他空座,于是她就坐在了跡部旁邊。這一連串恰巧,巧到令行歌汗顏。不過,如果能夠忽略來自安倍小姐那犀利的眼神的話,行歌其實會挺心安理得。
哎……
“嘆什麽氣?”
她瞪了瞪眼睛,原來已經嘆出聲了嗎。真是的,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啊。看了眼安倍優雅挺直的背影,又眼帶怨念地朝跡部看過去。
跡部少爺嘴角一抽,心裏想的是,看不見臉時,眼神的殺氣原來會放大這麽多倍麽。于是,他假裝沒看見,轉頭不看竹內行歌。
雖然安倍雅英的到來在網球部後援會中掀起了波瀾。雖然行歌的座位由跡部的前面變成了跡部的旁邊。雖然她因此得到了安倍雅英頻頻“注視”。雖然每天的網球部訓練得到了一位常駐觀衆。雖然那位常駐觀衆依然被無視孤立着。
但這一切都無法影響繼續下去的生活。無法影響衆人爆發的澎湃熱情。
甚至,都無法讓竹內行歌兌現做一個好姐姐的自我承諾。
只因為,預選賽到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喲,育才
在預選賽開始前的某個陽光明媚的日子裏,病患竹內行歌和不二周助碰頭了。
碰頭的原因自然是為了《那些》,不二将手裏近期出爐的“攝影作品”拿給她看,行歌也在他面前曬了曬自己的得意之作。雙方都适當得表達了對對方的欣賞。當然,也不忘贊美下各自的飲食品位,畢竟,這年頭,知音難尋。
“行歌生病了?”
“嗯?你怎麽知道?”她今天可沒有戴口罩。
“呵呵,聲音有些沙。”
“哦。”行歌拿起面前一疊照片,邊看邊說,“其實,我考慮過以後當個攝影師或者記者。”
“呵呵,好巧,我也考慮過。”不二笑道。
“恩,不二君的技術确實不俗。”
現在她手中拿着的是桃城武的換衫照。大概是訓練後正在換衣服時,突然被推開了休息室的門。所以臉上還帶着尚來不及褪去的驚愕以及驚吓,而那件不過剛套住兩臂的衣服并不能遮擋住赤果的上半身。
她已經預料到這期《那些》又會銷量爆棚了。
“不二君有想過做職
同類推薦

古龍世界裏的吃瓜劍客
放下助人情結,尊重他人命運!
那些主角不需要幫助。
好不容易穿越一次,除了一些意難平,剩下的就是經歷一些名場面,吃瓜看戲吐吐槽。
當然還有……
名劍,美酒,絕世佳人!

Destiny惡魔之翼
因為一個外星女警察的失誤,本來就壽命不長的他結束了在這個世界的生命。
作為補救,他被送到了另一個世界延續他的生命。
但是由于那個女警察的另一個失誤,另一個宇宙掀起了一場狂風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