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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因為即便已經躺在這裏了,右腳的痛還是一撥又一撥的。要不是麻藥對人體有傷害,她一定早就把右腿給麻痹了--!唯一慶幸的就是沒有骨折,只是比較嚴重的扭傷,于是,壯如女漢子的竹內行歌同學就這樣成為了老弱病殘中的一員。
剛才病房還有很多人,只是現在都離開了。再說,比賽輸了,也沒心情多說什麽。雖然大多數人的心态還是積極的,但是免不了有人的玻璃心被打擊到。而她就是幾個受打擊之人中的典型代表。
行歌沉默地盯着天花板,剛才那一刻她忽然慶幸自己是病人,有不說話的權利。
冰帝輸了。
她閉了閉眼,不太敢相信。
她在冰帝兩年,他們輸的次數實在是太少,少到都讓她不能夠接受,即便她一直自認為有很好的心理建設。但她也并不是因為輸了比賽就有多傷心欲絕,只是感覺來的太突然,她需要有所緩沖。
接下來就是鳳、宍戶的比賽了,不過照目前的情況看,她應該是去不到現場了。對這兩個人,行歌一直都不太擔心。他們兩個,既不低調也不鶴立雞群,具有強大的适應力。雖然在冰帝,跡部永遠是最閃耀的那個,但除他之外,其實每個人都十分優秀,都能讓人安心。
所以,行歌現在擔心的,其實是岳人。
作為軍事,侑士的調整能力她不擔心。而岳人卻像是驕傲的小小少年,孩子般順順利利長大,卻在某一天被從未想過的對手打敗,這樣的落差,即使不足以致命,即使可能幾天後就恢複如初,但一時之間,他肯定接受不了。
不知他現在在做些什麽呢?
住院的日子是無聊的,沒有人陪着,房間裏也沒其他病友——跡部大爺安排的,條件可想而知。到時見就有護士來換藥,就算沒到換藥時間,也會有人來詢問她的感覺,看看她要不要喝水想不想看雜志什麽的。總之,如此之體貼的服務讓她想到一句名言:顧客是上帝。
好吧,行歌随手從護士送來的一堆雜志中抽出一本。看清後,頓時眼角抽搐,語言無能。
艾倫金啊艾倫金,你什麽時候将觸手伸到醫院來了。
想到這裏,她也不急着看這本最新期,而是拿過手機撥通了對方的電話。
“嗨~醫院是不是很無聊~”
語噎了幾秒,她說:“你消息果然還是這麽靈通--”
那頭聲音很輕快,與行歌現在複雜的心情形成鮮明的對比,“什麽消息啊~我親眼見到的啊!不過,當時離得遠也看不仔細,嚴重嗎?我打算結束後去看你呢!”
“嗯,嚴重扭傷,你說嚴重不?來看我記得帶些有趣的東西。”
“最新期《那些讓你欲罷不能的花樣美男子》要嗎?”
行歌無語地揉了揉額角,看了眼手中的書,說:“請不要說全名謝謝,另外,我現在手裏已經有一本了。連醫院的業務都展開了啊,艾倫金你狠不錯嘛。”
“嘿嘿嘿嘿,謝謝!當然不錯的!不過少不了元老你每一期的奉獻啊。”
“嗯哼。”
說話間,她翻開手裏的書,入眼的第一幅圖片,就是跡部的特寫。而緊接着,是手冢的特寫。這兩張,第一張出自她的手,第二張,不用猜也知道。這樣兩個人放在一起,其實也是為了在青學與冰帝比賽前制造噱頭。畢竟是去年的準優勝和四強之間的比賽,看點還是很多。從這一期開始,艾倫金縮短了出版間期,也是因為比賽越來越不可捉摸的緣故。
所以,她能想到下一期的《那些》該是如何的有爆點。畢竟,第一場比賽,青學就輸給了冰帝。
“你現在還在冰帝和青學那裏嗎?比賽進行的怎麽樣了?”
“我已經離開那裏轉戰下一個戰場了,不過,看起來是青學比較有優勢哦。”
“哦。”
“心情好點沒?”
“又沒差過。”
“我很相信你哦。”
“……”
“好了不說了,我采訪去了~”
“是偷拍吧= =。”
挂了電話後,行歌又恢複了無聊的狀态。不可否認的是,聽到鳳、宍戶比賽的情況後,她确實松了一口氣。算算時間,不出意外的話,這場比賽也差不多了。
接下來的時間,她一邊看雜志一邊等。《那些》這本雜志,從最開始只是為了滿足花癡們的YY,到現在出現越來越多的網球評論,比賽分析,還有未來預測之類的文章。足以看出艾倫有多用心在經營她。所以雖然每次行歌都和她說你這個大花癡,別在我面前提到它,或者是逢見面必吐槽雜志,但打趣歸打趣,在心裏,她也越來越佩服艾倫。最近,她有聯系上了一個退役的職業網球運動員,打算招募對方為《那些》的特約評論員。
但是,她真的不擔心對方被這剽悍的雜志名給吓跑嗎= =
雜志看到一半的時候,手機響了。
那頭是跡部,開口第一句話就是,“贏了。”
行歌點頭,“恩。”
“待會兒大家都去醫院。”
“恩。”
“越前龍馬知道了。”
“……恩。”
挂了。
真是夠短小精悍的= =。
竹內行歌面色淡定帝将雜志收好,坐等,哦不是,是躺等大家的到來。但她的內心并不像表面一樣平靜。
卧槽!!!
為什麽龍馬知道了啊!!!!
為什麽這究竟是為什麽啊!!!
龍馬知道代表着卡魯賓會知道(這有什麽意義嗎= =),卡魯賓知道代表南次郎會知道,南次郎知道代表菜菜子會知道,菜菜子知道代表倫子會知道,倫子知道代表龍雅也會知道。于是,就這麽一傳十十傳百,整個越前家族都會知道的!!!好吧,雖然越前也不是什麽大家族。統共就那麽幾個成員。
但是,越前家向來剽悍的大女兒,竟然因為和別人撞了一下,就把自己撞進了醫院。而他們一定會來探望自己,再給別人看到她一副右腿高高挂起的囧模樣……真是太丢人了啊有木有!!!
罪魁禍首就是那個肇事者!
本來無所謂的竹內行歌忽然開始憤懑了,将所有的怨氣都推在了那個造成她最終丢人的兇手上。于是,她找出了口袋裏那人留下的信息,上面寫着:
觀月初,聖魯道夫學院,電話:XXXXXXXXXXX
很好,我記住你了。
衆人到達病房的時候,行歌等的都快睡着了。只感覺到無數陌生氣息撲面而來,頓時将她包裹其中,讓她透不過起來。
面對衆人“惡狠狠”的目光,她諾諾地開口。
“你們…能站開些嗎?我呼吸不上來了。”
大家很配合。
接下來,就到了提問時間了。不過行歌沒有給他們提問的機會,抓準時機迅速開口道:“大家好我知道大家很關心我的情況不過先讓我表示一下自己對比賽的關心,接下來的比賽還有許多所以大家要繼續加油。好吧我的腳還是很痛但是情況已經好很多了,所以拜托了你們的臉色能不要讓我覺得自己得了什麽不治之症好嗎?院還是要住的但是接下來的比賽我還要去看的,哦,跡部大爺,反對無效。所以,any questions?”
一陣沉默。
行歌滿意地點頭,“很好。”
慈郎應景似的打了個哈欠。
不管是住院還是被探望都是件無聊的事,行歌深有體會。
人太多的結果就是各幹各的的,而她卻連睡覺的權利都被剝奪了。跡部沒有聊天但是也沒和她說話,而唯一“屈尊”來為她排解寂寞的竟然是安倍雅英。
“行歌,你好些了嗎?”
我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熟了,行歌無語地點頭,“快好了吧。”
頓時有人将鄙視的目光投在病人的身上。
——剛才才說了要住院一段時間現在卻說快好了,明顯是敷衍喲不過敷衍的好!
安倍面不改色,在竹內行歌面前,她早就練就了一身寵辱不驚的功力。
“哦,那希望你快些出院來看我們比賽。”說這話時 ,還特意加重了“我們”兩字。
行歌點頭,“恩,我會努力的。”
衆人齊轉頭。
——女人之間,沒有硝煙的戰争才是最可怕的。
她注意到岳人并沒有出現,而在她目光四竄的時候,跡部适時的開口了,“岳人說明天來看你,讓我和你說抱歉。”
行歌沒說話,而是拿起了手機。
大家沒有留很久,跡部是最後一個離開病房的。離開病房前,他對握着手機的行歌說:“別打了。”
行歌看向他,“我只是想勸一下他。”
跡部搖了搖頭,說:“不要勸了,他自己會想開的。”
她解釋道: “我知道他會想開,也許明天他就你能恢複元氣。但一時的失落時肯定的,我只是想做些什麽。”
跡部放開了抓着她的手,不過說出來的話仍然讓她差異,“失落是肯定的,付出不就是要回報嗎。但就算是我,也不可能會永遠勝利,但即便想象一下自己失敗的場景,也會覺得很難受。”
行歌在這一刻忽然有些看不清跡部了。明明他們只是一個半躺着一個站着,明明他們的距離不過一米 。跡部一直以來都是華麗的,可就算是他,也不願想象自己失敗的場景,因為會難受。行歌聽懂了,只是她仍覺得不應該如此。勝敗乃兵家常事,贏得起也輸得起。她有自己的想法,可也理解對方的想法。兩人明明不該有分歧,但她清楚地意識到他們想法的不同。
問題究竟出在哪裏?她想問的。
只是跡部此刻的疲憊姿容終究讓她問不出口。
這一天,她最終沒有撥通岳人的電話,沒有對他說一句“喂,是不是傷心呢?沒掉眼淚吧?”
而這一天的結束,是跡部最後對她說:“行歌,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解你的心意。但你不是他,不是我們。你與我們是不同的,你問問自己,你在乎過嗎?”
☆、喲,再次滾回來的龍雅
在乎什麽?
行歌問自己。
親情,友情,愛情。
親人,朋友,愛人。
還有冰帝,她的隊友。
她在病床上躺着,成天到晚控制不住地思考着這個問題。跡部問她在乎嗎?可是沒有說明對象。難道是讓她猜嗎?可惜她不是對方肚子裏的蛔蟲,無法理解對方的想法。她仔細回憶了一下跡部說這話時的語氣,是質問?是懷疑?是陳述?或者是否定?
他是想說竹內行歌沒有在乎過,還是想讓竹內行歌告訴他有沒有在乎。
不知道對象的狀态真是有夠糾結的,行歌心想。
而那天他的口氣,她也不知道那代表什麽。不是質問,也不是陳述。只是很輕的一句話,有時候都讓她懷疑跡部究竟有沒有說。
總之,她現在什麽都沒有,唯一有的就是時間。有大把的時間讓她思考人生,她也不急于這一時。
況且,還有場外求助不是嗎?
“原來你也是這麽認為?”行歌不知道自己的聲音能不能表達出此刻複雜的心理活動。
那頭沉默了一陣後才開口,說話間還有些躊躇,“不是……但也是……”
“講人話,謝謝。”
龍雅像是長長舒了一口氣,說:“好吧,其實就是有些東西你還沒懂。”
行歌一愣,“什麽東西?”
對方一頓,說:“我能說你還小,說了你也不懂。”
冷笑,“呵呵,你說呢。”
“哎呀呀。”龍雅有些抓狂,“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這樣說吧,就是以前的你總給人一種什麽也不在意什麽也無所謂的感覺,就像是風,不會停留。Uand?”
“你說的分明是自己。”突然像風什麽的,不要這麽文藝好嗎。行歌忍不住吐槽。
“哎……所以我說問題很複雜。總之你聽聽就好了,有一天會明白的。我剛才說的是你從前給大家的感覺。但是現在的話…恩…其實已經變了許多了。”
“哦,我還是不懂。”
“……這樣說吧,你還記得自己為什麽不打網球了嘛?”龍雅問道。
這個問題他從前問過,行歌也答過。所以她點了點頭。但又馬上想到對方看不見,只好又“恩”了一聲。
“你看,你知道自己問題所在,也想要去解決。只是你還沒找到正确的方法,或者說你也正在尋找正确的方法。所以,”龍雅停了一下,放緩了聲音,“不要擔心,也不用煩惱。沒有人在怪你,你在改變,不要急,大家都願意等你。”
行歌曾經問過龍雅:“你連自己要尋找的東西是什麽都不知道,就拿着一副網球拍去浪跡天涯,你就不擔心嗎?萬一怎麽找也找不到呢?”
但還沒等龍雅開口,她就又說,“不過你也不用急,反正也沒人催你。”
不過龍雅最後還是回答了,“擔心什麽?擔心找不到嗎?怎麽可能,我要找的東西怎麽會找不到。”
真是自大又嚣張的回答。
可行歌當時偏偏就信了。甚至直到現在,對方還在流浪,對方依然沒有定性,像陣風一樣吹過,不知下一站在何處,但她還是信的。
相信越前龍雅他從不需要擔心什麽,相信只要是他越前龍雅要尋找的東西就沒有可能找不到。
那時她告訴他“不用急,反正也沒人催你。”
而這時他告訴她“不要急,大家都願意等你。”
她突然心安了,不想跡部指的究竟是什麽,也不想自己是否能找到不知在何處的激情,也不想越前龍雅什麽時候才能找到他的目标,她只是安心了,覺得遲早有一天,這些都會得到解決的。
這時,那頭的人忽然問了一句,“還記不記得以前被你騙了的黃毛?”
竟然還記得= =,行歌不屑地撇撇嘴,“那怎麽叫騙?分明是黃毛技不如人還狗仗人勢。”
黃毛指的就是小時候因為欺負龍馬被她狠狠教訓了的人。那人仗着自己有個有錢老爸,在學校裏橫行霸道慣了。等行歌亮出她“世界首富的女兒”的牛X身份,頓時把那人驚愕到目瞪口呆。更何況,最關鍵的還是她一衆小弟所帶來的暴力威懾效應。
“哈哈,所以呢,其實你也可以狗仗人勢的,哥哥我一直在這裏呢喲~”
行歌一愣,小聲“切”了一句。
“哎不說了!來不及了!!靠靠!完蛋了完蛋了!”
電話就這樣中止了,她聽得目瞪口呆。不過,等等,她忽然反應過來…狗仗人勢…狗仗人勢…卧槽!那她不就是那條狗了嗎?!尼瑪越前龍雅我記住你了!
下午,冰帝的人剛走,行歌迎來了意料之中的人。
據說多吃水果有利于康複,所以她正在啃蘋果。龍馬進來的時候,行歌咽下了最後一口。于是龍馬看到的,就是竹內行歌潇灑的一揮手,蘋果核準确落入垃圾簍,然後這人得意地拍拍雙手的場景。
面對對方鐵青的臉,行歌心中忽然産生了濃濃的膽怯,“喲…龍馬。”
龍馬臉色很難看,事實上自從她昨天聽說竹內行歌受傷住院後就一直維持着這幅臉色。不,應該說已經好很多了。之所以沒有在第一時間趕來,也是擔心對方承受不住他的怒火。(某年:龍馬是個姐控來的╮(╯▽╰)╭)
行歌身體一僵,這是從小到大龍馬在她面前姿态最高的一次。
不過她心裏想的其實是,卧槽龍馬你長大了敢質問姐姐了對吧。
但是她不敢說T T
而且吃完蘋果的手也不敢擦腫麽辦T T
“到底怎麽回事?!”昨天比賽後他就沒在冰帝那裏看到她,可分明早上注冊的時候是在的,所以他才起了去找一下的念頭。但當時冰帝衆人的臉色也不好看,跡部只行色匆匆地丢給他一句“行歌腳受傷在XX醫院”就離開了。讓他有火無處發。
行歌吞了口口水,決定做一件不道德的事。
“哎……其實都怪那個叫觀月初的人啊。”我對不起你,如果我我弟弟把你給殺了請一定找他報仇不要找我!“這人走路不看路啊,不對,是跑步不看路啊,我認真走路呢,他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就把我給撞了,結果我一摔,就這樣了= =。”
龍馬明顯一愣,“觀月初?聖魯道夫的?”
行歌也是一愣,迅速抓過一張紙巾,把手抹幹淨,問“額,你認識?”
點頭。
哦,好吧,這下看來,你真的命不久矣了。千萬千萬不要找我算賬。
而由于竹內行歌這個本身不是小肚雞腸但是因為積攢的怨氣太多而全歸結到了肇事者身上,搜易,她并不打算為對方求情。
此時的聖魯道夫網球場,某個有着黑卷發的少年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啊啾——”
他揉了揉鼻子,“看來,是不二周助在想念我這個對手了。”
龍馬又問,“摔了一下就進醫院了。”
竹內行歌向來是誠實的好孩子,“也不是的……其實,就是看比賽看得太激動了,一站起來,又摔下去,又摔到腳……”越說越小聲,越說越心虛。
她覺得自己會得到與觀月初一樣的下場怎麽辦啊……
龍馬的臉色已經不能單單用難看來形容了…簡直是慘不忍睹!
他張了張嘴,正要說話。
這時卻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竹內行歌從來沒有哪一刻如此之感謝這個人的出現,連該有的驚訝都忘記了。
那人推門而入,适時地打斷了龍馬的怒火,還走到龍馬身後,一只手再自然不過地搭在了對方的肩上。
行歌看向他時,這個幾個小時前才聽過的聲音對她說:“喲,受傷的傻妹,我來看你了。”
☆、喲,那些年你被我看光的屁股
“喲,受傷的傻妹,我來看你了。”
竹內行歌不知道自己聽到這句話時,第一反應是什麽,第二反應卻是“啊,這就是我狗仗人勢的那個後臺啊”。不過她的表情還保持一副愣愣的樣子,特二特傻。于是,越前龍雅很成功地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要說他的目的是什麽,從他明明早上才通電話卻不告而來的行為就能看出來了。——這人心思可真夠深的。
龍馬應該是從裏到外最淡定的一個,淡定地意識到“咦,這人竟然回來了”這個事實,淡定地把很有分量的那只手從肩上推了下去。原本都到嘴邊的話是說不出來了,但他的臉色并沒有好看多少。
至于越前龍雅…他笑得很帥氣很陽光,可硬是讓行歌從中看出了一絲得意。
好一會兒,她終于接受了這個事實,腦回路也回到了正常軌道上。
“嗨……好久不見= =?”
龍雅往前走了幾步,來到她床邊,一手撐在她枕邊,說:“好久不見,你就把自己整殘了?”臉上還挂着那個陽光的笑,卻又有幾分說不清的味道。
行歌很想翻個白眼,忍住了,“是啊,一時想不開就把自己給虐殘了。”
“切,還不是觀月初那個笨蛋…”龍馬忽然插了一句進來,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另外兩個人聽到。
龍雅站起身,挑眉,“觀月初?”
龍馬有些別扭地轉了頭,“聖魯道夫的笨蛋。”
果然,你們兩個是認識的。想起來那個男生茫然的樣子,确實蠻像笨蛋的。不愧是我弟弟,眼光這麽毒辣。——弟控姐姐如此想道。
但現在的重點不是龍馬,而是龍雅…
我說你表現的也太自然了吧。分明是剛從大洋彼岸而來的人,幹嘛表現出一副好像你一直都在的姿态啊。行歌腹诽道。
“你不該解釋一下?”幾個小時前還在大洋彼岸,幾個小時後就出現在她面前。怪不得匆匆忙忙挂了電話,現在想來,應該是為了趕飛機。
縱使竹內行歌心髒多堅強,也hold不住這速度啊。
龍雅聳了下肩,“我這不是護妹心切嘛。”
果然不正經慣了的人都是厚臉皮的人,他這麽一副“我就是為了關心妹妹”的樣子,讓行歌想吐槽都無從下口。她語噎了半天,才擠出一句,“那我就謝謝你了啊…..”還特別底氣不足。
被感謝的人毫無壓力地接受了這一聲道謝,“嗯~知道就好~機票很貴的。”
“……”
龍馬在這時候充當了護姐使者,适時開口:“真是高效率…”
對象不言而喻。
龍雅嗯哼了一聲,道:“那是當然~”語氣中無不得意。
行歌終于忍不住真真切切地翻了個白眼,伸手把床調平,輕輕挪了下右腿,說:“慢走不送,我要睡了~”
“看看這才幾點啊,睡到了腦子會變笨的。而且,這麽久不見,竟然這麽冷漠,好傷我心~~~”
“……越前龍雅你回來就是為了拉仇恨的吧。And,傷你心了真是不好意思,你可以走了,不送。”她很想再轉個身以示自己送客的決心,不過條件所限,無法完成。
“呵呵,maybe~”
最後的結果是,龍馬先回去,龍雅留了下來。兩個人,一個躺着一個坐着,有一搭沒一搭地說着話,但是都沒有提到早上那個電話的內容。其實距離上次分別并沒有過多久,所以越前龍雅在竹內行歌眼中,真的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其實也可以說,她看他從來都看不出變化。也許個子長高了,頭發長長了,偶爾太陽曬多了臉也會變黑了,但是他給她的感覺從來都沒變過。
總是笑得漫不經心,但總是笑得像走在陽光下。
“所以,你這次又是為什麽回來?”行歌接過對方削好的蘋果後問道。
龍雅抽了張紙巾擦手,擦完後才說:“不是說了護妹心切嘛,不相信?”
行歌用眼神告訴了他答案。
龍雅,“……”
扶額,“好吧…其實是本來就準備回來的,只是聽說你受傷了,就提前了。”
“我就知道。”白眼。
“喂,我可是為了看你提前回來了,別這麽不屑嘛。還有,白眼翻多了會翻不回來的。”
“……謝謝關心。”
“不客氣~”
行歌撇撇嘴,不自在地動了□子。不過由于一只腿被固定着,幾乎看不出來她有在動。不過龍雅還是發現了,不确定地問:“要不要…我幫你找個護士?”
她頓時就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無語的同時竟然也有些不好意思,點了點頭。
龍雅出去找護士,沒過多久護士小姐來了,扶着行歌上了廁所。
解決掉生理需求後,行歌松了口氣。她一早就有了感覺,但龍雅畢竟是男生,有很大的不方便。而且這種比較**的問題,她也不好意思說出口。她決定接下來的時間盡量不喝水。
小小的插曲也并沒有給他們帶來什麽尴尬,要說起來,行歌也是看過龍雅光屁股的呀。
“你還記得?”龍雅一臉錯愕,錯愕中還帶着尴尬和憋屈。這表情在他臉上可不常見,行歌抓緊時間多瞅幾眼。
不懷好意地嘿嘿笑了兩聲,“當然記得。你不記得了?要不要我幫你回憶回憶?那是你八歲的時候的事了……”
“夠了夠了。我想起來了。”龍雅打斷了她。
看到他吃癟,行歌表示心情大好。
其實那是行歌七歲生日那天發生的事。在她的強烈要求下,八歲的越前龍雅穿上了倫子為行歌準備的粉紅色的裙子,就當做他送她的生日禮物。至于其中原因,只有行歌知道是因為她實在不喜歡粉色,而龍雅從到來第一天起就是帥酷與貪玩的綜合體,所以她覺得,這樣一個人穿上裙子一定很有趣。
而龍雅還真的依了她。
不就是一條裙子嗎,不就是一條粉紅色的裙子嗎,大丈夫能屈能伸,沒什麽了不起。——八歲的龍雅這麽想。
悲劇發生在他穿上裙子,将這份特殊的禮物獻出去後。而悲劇的源頭……是龍馬。
本來嘛,越前龍雅已經滿足了行歌的一己之私,是時候功成身退了。哪知道,壞事精龍馬從二樓蹦跶蹦跶地跑下來,迎面撞上了正上樓去換衣服的龍雅。将要跌倒之際,小手抓住了龍雅的裙角。而行歌也從來沒想到,精明如越前龍雅,竟然連一條裙子也穿不好——拉鏈沒有拉好。而且,那個時候的龍雅很瘦,行歌身為女孩發育又早又快,倫子特意買的大一碼的裙子。所以很輕易地,龍馬就将自家哥哥的裙子給扒拉下來了。
而這小子扒拉了裙子還不松手,由于太擔心自己摔下去,左手一伸就揪住了龍雅的小內內。
于是…悲劇發生了。
這絕對能成為龍雅一生的痛。
事後,足足有一個月,龍馬的零食天天莫名其妙的不見。而他最新養的二白,也總在剛長出來毛後一次次被人秘密剃光。
行歌邊想邊笑,龍雅很清楚她為什麽笑,臉色抽搐。
不過很快,他認命似的嘆口氣,無奈道:“算了,笑就笑吧。我已經豁出去了。”
一聽這話,本來已經打住了的行歌又開始笑,停也停不下來,笑得直抽,“哈哈…哎喲肚子痛…太搞笑了…你是不知道你當時的那表情哈哈哈哈……”
龍雅看着笑得身體直顫的行歌,只好無奈地繃起臉,語氣嚴肅道:“別笑了。”
行歌這才慢慢地停下來。
等她完全不笑了,龍雅才放松緊繃的臉,苦惱地抓了抓頭發,“真是的,再笑又要扯到傷口了。到時候痛苦的又是你。”
“切。”
很多時候,兩個人相處,打電話是一個态度,打字聊天是一個态度,見面說話又是一個态度。這就是人類的複雜之處。明明見不到面能聊的很嗨,無所不談,暢所欲言,各種插科打诨,各種吐槽爆粗,但是等見了面後,就像兩個認識不久的熟悉的陌生人,尴尬的要死。也絕口不提之前聊了些什麽,更是找不到見不到面時的那種默契自然。這是行歌一直以來最懼怕的一種狀況。她認識過不錯的人——在上一世,兩個人在網絡上猶如一見如故,特別對口。然而等到現實中見面了,卻尴尬地如同陌生人,甚至還不如陌生人——至少陌生人偶爾的相視一笑也不會顯得那麽不自然和無措。
不可否認,她一直擔心自己和龍雅有一天也會變成這樣。畢竟,自從龍雅踏上了追尋的道路,他們見面的次數便屈指可數。甚至連電話都很少打。所以,她曾經想過,會不會有一天,龍雅找到他所追求的東西了,回來了,再也不走了,可是他們兩個人卻變成陌生人了。見面除了說嗨再沒別的可聊。
女生總喜歡想這些有的沒的。
可畢竟,他們其實一點血緣關系都沒有。
不過很幸運的是,這樣的事并沒有發生。
再見面,越前龍雅還是小時候那個說她是瘋丫頭的男孩,而她,似乎也還是那個從小唯一敢整他陷害他的竹內行歌。
真好,我們都沒有變。
晚些的時候,龍雅幫行歌從外面帶回來了晚飯。
只是,她滿滿的期待在揭開飯盒那一剎那化作失望。
“為什麽是粥啊……”作為一個吃貨,喝白粥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啊!!!
龍雅淡定地打開另一個小盒子,“所以我還幫你帶了些小菜。”
看着那被真的是很小很小的盒子裝着的小菜,行歌蛋疼了,“這是半口的量啊……”
她将怨恨的目光轉向龍雅。
龍雅笑,“病人就應該吃清淡些啊。”
“我是腿傷不是胃傷啊!!!!!!!!”
“反對無效。”
如果今天,她傷的不是腿而是手,那她一定會自己沖出去,愛吃啥買啥。但是,老天就愛這麽玩人,她被剝奪的偏偏就是人類必不可少之技能之行走。
于是,最終,行歌只能一邊喝白粥一邊咒罵越前龍雅。哦對了,還得同時把那辦口量的小菜小心翼翼地分成若幹小小小份。
越前龍雅,我記住你了!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我更新了→ →
晚些時候有二更,不知道能不能在淩晨前發o(╯□╰)o
☆、喲,病房裏的小小聚會
作為一個病人,作為一個被越前龍雅照顧的病人,竹內行歌表示真是要多辛苦有多辛苦。而且這人還充分表現了自己身為一個男人卻婆媽的一面。比如說,護士來換藥或者檢查的時候,他就總會抓緊時機在一旁問東問西。然而,他問的永遠都不是“嚴不嚴重?輕一點好嗎?”而是,“還要住很久對吧?你可以不用這麽輕手輕腳,加重點力氣,也是給她點教訓。”
行歌在一旁聽着,想要用眼神殺死對方,可惜敵方城牆太厚,攻擊無效。
“你每天這麽無所事事,真的沒有問題嗎?”她瞅了他一眼。
龍雅聳肩,“沒事做等于無所事事,好吧我是挺無所事事的。”
“……所以你究竟回來做什麽的?”她真的很好奇很好奇很好奇啊……
“啊,當然是有事才回來啊。”
“有事你不去做天天叮囑護士下手狠些?!”她瞪大眼,提高語氣道。
龍雅嘴角一勾,正要說話,被推門而入的跡部景吾打斷了。
行歌注意力頓時被他吸引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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