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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出門的時候包怎麽輕得出奇,可是天知道她一個月沒上課真的已經習慣了無所事事的生活了啊。
安倍雅英的臉色大抵是很難看的,行歌覺得自己都聽到對方粗重的呼吸聲了。一個女孩子呼吸聲這麽大,想想都覺得可怕。
這麽平淡無奇地過了一天,行歌很快也找回感覺了。下午與跡部一起去網球場,正選們見到他也熱情得很,不亞于某可怕的班長大人。
“經理啊……那個比賽……”岳人扯着絲讨好的笑,湊過來說。
行歌正在看他們這段時間的訓練記錄呢,被他這麽近距離的一聲呼喚,頓時吓了一跳。拿本子敲了一下對方的腦袋,“人吓人吓死人懂不懂。”說完低頭繼續看。本子上全是安倍雅英的字跡,小巧精致,與她自己潦草中性的字體全然不同。從密密麻麻整齊卻有條理的字跡中可以看出,主人耗費了多大精力去對待它。就連竹內行歌自己,也不敢說她能做到這一步。
該說是跡部的魅力太大嗎?或者也該說安倍雅英的毅力太強。
“經理!”岳人一聲吼喚回了她的神智。
“啊?”
“想什麽呢?我在說比賽的事呢!”
“哦哦。”行歌點頭,“比就比呗。”
岳人眼睛一亮,“真的?!什麽時候?”
她想了想,說 :“盡快吧,我定好時間告訴你哈。”
“好!”也不再等她說什麽,這人就激動地跑走了。
“……”不就是一場比賽麽= =孩子你的執念究竟有多深,我可不是世界冠軍啊喂——竹內行歌在心裏這麽吐槽着。
她把本子放回去,以往她都拿着它四處走動,随便記錄,偶爾吐槽。但現在它俨然成為了一個嚴肅記錄的記事本,而她也沒有什麽要說的或需要說的寫進去。正巧這時安倍雅英走過來,瞥她一眼,眼中似乎帶着驕傲,拿起了那個本子,走向了練習場。
行歌無奈地笑了笑,跡部的聲音此時想起,“笑什麽?”
她回頭,跡部從她身後走來,很快站在了她旁邊,她還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一時之間兩人竟顯得有些沉悶。
“沒笑什麽啊,笑你跡部大爺這麽幸運找到個能幹的賢內助。”
跡部瞅她一眼,“無聊。”
她無所謂的聳肩道:“無不無聊可不是你說了算╮(╯▽╰)╭”
“無所事事了一個月,你是有些閑過頭了吧。”
“說真的,還真有點。”閑一天是好,閑兩天是恩賜,閑一周是幸福,閑一個月就是痛苦了啊。她可不想再體驗了。
跡部大概每兩三天會去看她一次,其他人也差不多。所以其實只有班裏的同學感覺很久沒有見她,而網球部這些人,真是一點久別重逢的感覺都木有。
行歌擡頭望望天,今天的天很高很藍,她不由感嘆一聲。
“大小姐,沒事不要裝文藝。”
“大少爺,這叫四十五度仰望天空,最美的角度,你是不會懂得。”
“……”
“全國大賽啊……”她忽然說,聲音不大但也能聽見。
這沒來由而來的半句話,倒沒有讓跡部驚訝或是怎的,像是明白她的意思,也跟着附和了一聲,“是啊。”
“跡部,你說,有多少人為了全國大賽在努力着,拼盡全力,有多少人就算付出一切,也還是沒有走到這一步?”
跡部神色不變,淡淡地回答道:“不知道,沒有數過。比賽本就有輸贏。”
行歌輕笑出聲,“果真是你跡部大爺的邏輯。”她覺得現在時機正好,于是将心中藏匿已久的問題問了出口:“你之前……說我不在乎,指的是什麽?現在呢?”
跡部像是愣了一下,也輕笑出聲,“沒想到你憋了這麽久才問。”
“……”所以你一直在等我主動麽你妹啊 = =
“你真的想知道?”跡部朝她看過來,表情竟然是出奇地打趣。
行歌頓時産生一種不祥的預感,及時搖頭,“算了,不想知道。”
“呵。”
竹內行歌最後還是沒有把想說的話說出口,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她也還沒想好。龍雅問她“要不要一起去實現”。說真的,她心動了。從轉世到長大,從美國到日本。即便她看似自在随性,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羨慕龍雅的自由。是啊,“自由”。做自己想做的,追求自己想追求的——即便她還沒找到自己的追求。
可是那又怎樣呢,我相信一路走下去,必然将遇見。——她是這麽想的。
可總有道牽絆拽着她,她思考,是龍馬嗎?不是。那便是冰帝了。
全國大賽在前,她要離開嗎?
可是就算她留下,又能做什麽。
如果讓龍雅聽了這番話,一定會笑話她女人心思多,萬事都想的那麽複雜。如果是越前龍雅,那肯定是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無需過多理由。可她終究不是他,即便羨慕,也做不到。
竹內行歌就這麽糾結了一整天,偶爾安靜地不像她自己。不過沒有多少人注意到,訓練的在訓練,記錄的在記錄,因為比賽有了着落而激動的再激動。可能也就只有跡部,會站在這裏,陪她說一堆有的沒的的廢話。
“我說,跡部。你有沒有很想做的事情?”
“網球算嗎?”
“算,但是除此之外呢?”
跡部思考了一陣,搖頭,“不知道。”
行歌也搖頭,“我也不知道。不過我覺得自己進步了,你之前說我不在乎,大概也是覺得我沒目标。不過我已經開始找了。你會祝福我的對吧?”這話乍一聽太奇怪了,然而跡部卻好似完全明白她的意思,勾起了嘴角。
跡部景吾,這個王一般強大而高貴的男人,在黃昏的天空下揚起一抹笑容。一點都不燦爛的笑容,卻偏偏能留下深刻的印記。紫灰色的頭發伴着微風輕晃,眼角處的淚痣,也閃出最優雅的姿态。
這就是他。
他在笑,然後對她說:“嗯,祝福你。”
訓練結束後,行歌跟着大部隊走出校門,一眼看見倚着機車的越前龍雅。
這人穿着簡單的黑長褲黑T-shirt,頭上還戴着一個銀色頭盔。
她第一反應不是“這人從哪兒偷來一輛機車”,而是“這人也太騷包了”。
不過她沒來得及感嘆,只來得及接觸龍雅丢過來的頭盔。
還沒好好和其他人道個別,越前龍雅就拉着她坐在後座,拉着她的雙手扣住她的腰。然後同衆人打了個招呼,提醒了她一句“抱緊”後,就沖了出去。
車速很快,這是她第一次坐龍雅的機車,也從來不知道他會開機車。珍愛生命,遠離危險。出于此,她只好緊緊摟着這人的腰身,能感覺到衣衫下毫無贅肉的腹肌。
等到他們轉了個彎,不再是迎風而行後,行歌終于得以開口詢問,“诶,你帶我去哪裏啊?”
龍雅的聲音從頭盔裏傳出來,有種悶悶的感覺,“去看一場比賽。”
“比賽?”
“青學的手冢國光,要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于是,下一章就讓龍雅帶着行歌私奔吧(≧▽≦)/
明早還有無聊的思修課。。。= =
☆、喲手冢與龍馬
青學的手冢國光要走了?
乍一聽這句話,竹內行歌想的是。
——哈?
但怔忪只是兩秒鐘而已,很快她反應過來,“走?走去哪裏?為什麽要走?全國大賽怎麽辦?”
一串的問題抛出去,炸得越前龍雅沉默了一陣才開口:“去治療吧,具體是哪個國家不知道,全國大賽的話,這不還有段時間嗎。”
他說了後,行歌才感覺到自己問題的無聊,或者說自己腦袋的一時秀逗。這種問題還需要問嗎,手冢的手明顯因為與跡部的比賽而加重了,如果現在不治療,就真的來不及了。只是出國不是件小事,而且是獨自去那麽遠的地方,把自己隊友們留在原地,不用猜也知道,手冢一定經過了一番掙紮。
“你說的比賽又是什麽?”為什麽會帶她來看?
這次龍雅沒有回答,因為他們到了。
機車停在的地方竟然是青學。好吧,雖然手冢比賽确實應該在青學,只是龍雅怎麽會知道,而且還特意帶上她過來。這樣的疑問,在他們到達青學網球場後盡數不見了,她看見了網球場中正比賽的兩人,還有周圍許多青學隊員。
行歌睜大眼,“龍馬?”
龍雅“嗯”了一聲,說:“龍馬這小子一直很想和他的部長比賽,今天終于有機會了。”
行歌走近到網邊看比賽。
她不知道比賽已經進行了多長時間,場上的手冢用的是右手,大概也有左手受傷的因素在其中。但就看起來,他打的卻是很輕松的。輕松地左右移動身體,而且這段距離有逐漸縮小的趨勢。
反觀龍馬這邊,卻是左右奔跑着,耗費着體力。
很快,龍馬打過去的球,就像是被什麽牽引着,自動飛到手冢處。而無論他打哪個角度,結果都是如此。
行歌不可思議地睜大眼。
“手冢領域。”
有聲音從身後傳來,為她解答了疑惑。
轉頭,是不二周助。這個似乎很久沒見的笑面狐貍此刻正邊關注比賽,邊同她說話,“這是手中領域。可要好好看着喲,用右手使出的手冢領域呢。沒想到他把這個都展示給龍馬了。”
行歌有些微微動容,這樣一項手冢獨有的技能,如今在他臨出國前展示給龍馬,用意其實很明顯了。
不過更讓她動容的,是手冢的實力。左撇子的人雖然占少數,而且這些人在生活和工作中也有所不适應。但一旦他們适應了環境,并且讓自己的右手如同他人的右手般靈活時,這些人就會變得比他人更加強大。
正常使用右手的人,左手其實相當于殘廢。不能寫字,不能運動,不能做很多複雜的事情。而左撇子卻發揮了兩只手的所有潛能。這也是行歌對龍馬一直報以莫大期待的原因之一。
她認為龍馬的可塑性非常強,發展的空間也很大,最重要的是他年齡還小,在這樣的年齡有這樣的實力已是很了不得,十分可貴的是,他在每一場比賽中都在成長。而且,特別特別幸運的是,他遇見了一群優秀的隊友。這些人,欣賞他,關心他,幫助他。在他的成長道路上助他一臂之力了。
“不二。”她忽然開口。
笑面虎先生微微側了下腦袋,“嗯?”
她深吸口氣,笑了:“謝謝你們。”這是作為一個姐姐說的。
不二笑着點頭,“啊。”
場上,龍馬終于拿到了一球。手冢換了一副球拍,而龍馬卻出人意料地将球拍從左手換到了右手。如此,便是左撇子間的右手對決。
……
為什麽她覺得這标題這麽奇怪呢= =
雖然龍馬換成了右手,但力量卻仿佛加重了不少。甚至因為力氣過大将球打出了界。他以前的力量絕對沒有這麽強的,力量的變強一定是因為龍馬對自己嚴格要求或者加大自己右手訓練量的結果,但他此時加大力量的用意又在何處。
很快,這番用意漸漸明顯起來了。
在龍馬的不穩定擊球下,手中領域似乎正逐漸失去着作用。手冢領域能夠将對方的球吸引到自己身邊,肯定不是因為有魔術或者神奇的力量推動。分析之下就能知道,一定是在之前就對對方擊球的角度作出了正确判斷,需要運動員高度的分析能力和極其敏銳的觀察力。在如此預測之後的擊球下,對方不得不将球以固定的角度打回。
然而,倘若對手打出的是連自己都不知道哪個方向的球,手冢自然也無法做出預測,而手中領域,自然也就失去了功效。
龍馬被完全壓制的局面終于出現松動了。不論是龍馬還是手冢,似乎都在享受比賽而非拼死贏得比賽。手冢看起來像是一個引導者,引導者後輩一步步前進。而龍馬如同走路不穩的少年,跌跌撞撞也要追逐。
最終,手冢以一顆“零式削球”結束了這場比賽。
“比賽結束,手冢獲勝,局數6-4!”
看着站在往前面對面交流的兩人,行歌勾起嘴角,轉身,拍了拍龍雅的肩,“喂,走啦。”
龍雅什麽也沒說,挑挑眉,跟着她一同離開。
身後,響起青學隊員鼓掌的聲音——為這場前後輩之間的比賽,為青學精神的傳承。
行歌靠着機車,手裏拿着杯熱奶茶,一臉悠閑地吹着海風,“啊,真舒服~”她好久沒有這麽輕松的時刻了,偶爾的空閑都被她用去補眠。
龍雅在沙灘上背對着她站着,海風吹起他的一角衣衫,墨綠的發絲在黃昏的光暈下看不出本身的顏色,卻在随風起舞。
他們離開青學後就一路向北,最終停在這片海灘。
天色漸晚,此處卻能捕捉到夕陽的最後一絲尾巴。她有些舍不得這樣的寧靜,抓緊時間享受着得來不易的悠閑。
龍雅在那裏站着也不知道在想什麽,不過行歌看不見他的臉,自然也猜不到。
這樣的場景一點也不陌生,仿佛經歷過很多次,兩個人,一個坐着一個站着,都沉默着。人老了就喜歡懷念過去,可她還沒老去,卻有一顆蒼老的心。
她總是想起第一次見到龍雅的場景,雖然那樣子的場景,是龍馬不願提起的痛處,是龍雅幸災樂禍的她“不堪”的過去,但也是她再也回不去的曾經。如果說,張愛愛有幸重活一次,那她除了有了一個完整的家,最幸運的,莫過于遇見了龍雅。
即便這樣一個風一樣的男子,她不知道他從何處來,也不知道他去何處。就因為龍雅身上這一切的不确定,她便只好有所保留。如果一個人注定要離開,何苦付出那麽多,到離別時換痛徹心扉。所以行歌一直覺得,自己已經習慣了他的突然出現,也習慣了他的不見。而每一次的離開,她都當做最後一次,沒有期待,就不會有絕望。
這樣看來,她與他之間真正意義上的道別只有幾年前的那一次,他出現後的第一次離開。
她這麽想着,連龍雅走到自己面前也沒有察覺。直到低垂的視線裏出現一雙黑靴,頭頂的昏黃陽光被人遮去。
她擡頭,措手不及的近距離。
可就算離得這麽近,龍雅依舊站在逆光中,她依舊讀不清他的臉。但感覺仍是那個感覺——不定、神秘、無法把握。依舊離她那麽遙遠,永遠都追不上。這一刻,竹內行歌不得不承認,在越前龍雅面前,她是自卑的。
她忽然産生一種認命般的洩氣感,想說“你又要走了對吧”。
尚未說出口,龍雅卻先開口了:“我準備走了。”
她想:看,又讓我說對了吧。不過好歹有進步,懂得主動說了。
只是行歌自己不知道,她的表情,實在說不上好看。
她在等着對方說“不用送我”或者是“別太想我喲”也有可能是好心腸地報個确切時間,但無論如何都沒想到的是,龍雅用一只手遮在了她的額上,一個簡單的動作,卻像開啓了某個開關,令她頓時看清了龍雅這張臉。
她看到這個人眼帶笑意地開口:“跟我一起走吧。”
☆、喲私奔吧少年們
莎士比亞說:To be or not to be , that is a question.
竹內行歌說:走還是不走,這是一個艱難的問題!
注意,她是有加重語氣的!看看她的形容詞“艱難的”!看看她的語氣符號,是感嘆號!綜上,足以看出她內心複雜糾結蛋疼的心情。話雖然這麽說——還在糾結着——但是她想起來了,她其實點頭了。
沒錯!你沒看錯!她就是點頭了!
有人說:一失足成千百恨。有人說:做萬事前都得先考慮清楚。有人說:三思而後行。有人說:沖動是魔鬼。
這麽多的有人說,她那天怎麽就沒想起一兩個呢!為什麽就一時沖動仿佛受了蠱惑般得點頭了呢!好吧,她承認越前龍雅有蠱惑人心的資本,特別是那樣的環境下:夕陽、海灘、微風。卧槽= =!越前龍雅是故意的吧。
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點了的頭反不了的悔。
越想越憋屈…
特別是當她打電話給老頭子求場外援助時,老頭子那“大度”的态度。。
“小姑娘,出去歷練歷練多好啊,放松心情舒緩壓力。你媽咪和我都很支持這個決定,再說,跟着龍雅我們也放心,不用擔心你被什麽壞小子給拐跑了。前兩天你理查叔叔還給我打電話說想你了,讓你有時間去看看他呢。哦對了,你這次去了美國記得幫我去看望下珊麗阿姨,嗯,這麽多年過去不知道還是不是那麽漂亮……”
行歌,“……”最後一句才是重點吧。
要不是自己清醒着意識來到這個世界上,迎接她的還是老頭子年輕時黝黑激動到尿的臉,她一定會懷疑自己是不是越前家親生的。有把自己的親生閨女這麽往外推的嗎。
這麽想着,她竟然不知不覺把自己的心裏話說出來了。
只聽那頭老頭子無所謂地說:“什麽叫做把自己的親生閨女往外推?這不是有龍雅在嗎?有龍雅在我們都放心啊~”
行歌,“……”你一定忘了他無數次不告而別的惡劣行為了。
總之,不論如何挽救,這件事就這麽定了……
而現在最糾結的是,如何對冰帝這邊開口。龍雅美國有些事,決定不等龍馬做決定就先離開,她也得一起,所以也就下周了。可冰帝這邊她實在不知道怎麽開口,硬是有一天拖一天。
這天下午,她看見岳人時突然想起來自己還差他一場比賽,于是叫住了對方,“岳人。”
向日岳人一看是她,激動地奔過來,“經理!是不是要和我比賽啊!”
行歌,“……”她原本還想好了幾句過渡詞,再自然而然地引出“我們今天就兌現那場比賽吧”這句話,但沒想到對方如此之直接熱情,她一時只能僵硬地點頭。
“耶!”岳人沖去取球拍了。
行歌無奈地搖了搖頭,也從包裏取出了球拍。這一支是她最心愛也最得心應手的球拍,顏色是高調的大紅色,幾年前南次郎送給她的。今早出門時餘光掃到,覺得可能會用到,就帶上了。沒想到這麽快就起到了作用。
很快,她和岳人這邊吸引來了其他人的注意力。甚至連教練也出現了。她面對教練沒有感情上的糾結,所以一早就跟他說了要走的事。對方還好心地問她要不要幫他告訴大家,她拒絕了。此時兩人目光對視,那人朝她點了下頭 。
她放下心,握着球拍走上場。
對于這場岳人期待已久的比賽,行歌沒有信心。或者說是肯定了自己不會贏。她又不是天才,也沒有在重拾球拍後堅持天天訓練,怎麽可能打贏一個冰帝的正選隊員。只是,這是岳人所期待的,她要實現自己的諾言,勢必也會全力以赴。
行歌用的是右手,在第一局被岳人拿下後,她感到手臂有些發麻了。雖然很微乎其微,但那種酥麻感确實存在。她在心裏苦笑,這就是整天宅在屋子裏的後果啊。才短短一局就受不了了。
場周圍看比賽的人有很多,有正選有後援隊。有為岳人加油的,也有為竹內行歌加油的。
她知道自己會輸,也并不擔心被嘲笑,這只是離開前她給自己的一個卑鄙的慰藉罷了。
竹內行歌被南次郎稱為天才并不是沒有原因的,她有很強的适應能力,也有一個運動員所必須具有的極高的觀察力和直覺,所以即便身體素質無法跟上對方,但短期的爆發力還是能發揮出驚人的效果。
第一局岳人拿下了,而第二局,行歌逐漸适應了比賽的節奏,找回些許比賽的感覺。既然不可能走到最後,那她便只好能走多遠走多遠。所以在感到身體适應後,她就開始使力。
“竹內行歌勝,2-1!交換場地。”
她喘着粗氣換場,與岳人擦肩而過時,對方兩眼放光激動地說:“經理,你好厲害!不愧是打敗過部長的人!”
她累得像立馬躺下,扯出一抹笑沒說啥。
果然,之後的比賽對于她來說太勉強了。拿下一球後,就再沒得過分。岳人一路追上、超過,直到比賽結束。
總算是結束了……
她舒了口氣,身子一軟就要躺下。緊急時刻被人扶住了,是跡部。他皺着眉看着自己,“不要坐,走一走。”
在跡部的幫助下,她來回走動放松身體,逐漸找回知覺。
這才有人給她遞水,但還是被跡部提醒,“小口喝,不要喝太多。”
等到有力氣說話了,行歌苦笑,“丢臉丢大發了。’”
跡部倒沒有嘲笑她,但挖苦是少不了的,“知道自己體力不行還打,真不知道你在堅持什麽。你不會有什麽事瞞着我們吧?”
行歌內心一驚,感嘆這人直覺怎麽這麽敏銳,說:“沒有……”聲音心虛得不得了。
岳人贏了比賽,但也不見多開心,覺得自己占了便宜,拉着行歌說以後還要比賽。她想了下,自己這次的美國之行,沒準還真能恢複到之前甚至是超越之前的水平,所以也欣然接受了。
下午的時候她去教務處辦退學手續,那老師倒是好玩,拉着她苦口婆心地教導,說這麽優秀的孩子不能輕易就放棄啊。
好吧,雖然她辦的是退學不是轉學,但也不需要一副“苦海無涯回頭是岸”的表情來教育她把。行歌知道學校一直想讓她代表去參加各種競賽,雖然冰帝這樣的貴族學校沒必要去争取這些獎項,但是有榮譽可拿也是好的。
終于脫離了教導主任的苦口婆心,行歌成功辦理好了退學手續。不過令她措手不及的是,走出辦公室,看到了靠牆而立的跡部景吾。
“額……”她不知道該說什麽。
跡部擡起頭,目光看過來,她讀不出對方的想法。看了足足有十秒,看得行歌都頭皮發麻心想下跪求情算了的時候,跡部終于開口了,“什麽時候走?”
诶?他怎麽知道自己要走?行歌詫異地眨了下眼,然後回答,“明天。”一說出來自己也一驚,原來她已經拖了這麽久了嗎……
“哦,什麽時候回來?”跡部接着問。
“額,不知道……”
跡部自然是不會告訴她自己如何知道她要離開這件事的,他離開牆壁站直身體,深深看了行歌一眼後,勾起抹熟悉的笑,挑了下眉,“我就不送你了。”然後就往外走去。
行歌在一瞬間看到了熟悉的跡部景吾,這個認識了兩年的大少爺。還是那麽張揚,還是那麽華麗。她追了上去,“喂!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啊?”
“嗯哼。”
“快說啊,跡部大爺!”
“你猜啊。”
“……太惡劣了。”
“本大爺的華麗又怎麽是你可以理解的。”
“好吧= =诶,對了,你先別告訴別人啊,我不敢說啊。等我到那邊後再打電話後好不好。”
“我考慮一下。”
“喂!”
臨出發,南次郎開車,帶着倫子和菜菜子一起把行歌和龍雅送到了機場。可以說這兩人不愧是兄妹嗎——即使是沒有血緣關系的。好吧,換句話說更準确——可以說這兩人不愧都是被越前南次郎拉扯大的嗎。一人一個背包,除此外再沒其他行李。哦對了,背包裏大多是體育用品,拉鏈處還露出一截裝不進去的網球拍柄。
想當年,越前南次郎就是這麽一身行頭走遍美國的啊。
沒想到到了如今,輪到龍雅和行歌了。
行歌翻了個白眼,“老頭子,你不要再對我擠眉弄眼了。你交代我的事我已經記住了,不就是去看望珊……”
“啊啊啊啊!!時間快到了!!你快進去吧!!!”越前南次郎着急地出聲打斷她,揮着手臂趕她。
行歌無語地看她一眼,轉身準備和龍雅先進去。
這時,遠處傳來幾個熟悉的聲音。
“經理——!”
“經理——等等——!”
她愣住,正往這邊跑的那群人,正是網球部的隊友們。
他們迅速地奔到她面前,跑得太急一個個還在喘着粗氣。她沒有告訴他們自己要走,她看向跡部,他大概是這群人裏唯一一個不那麽狼狽的人,眼帶詢問。她讓他別說,自己會在到美國後打電話給他們。只因為她不知道該用什麽臉色面對衆人的疑問。
如果他們問她為什麽要離開,她該如何回答。
如果他們問她什麽時候回來,她又該如何回答。
她真的不知道。
而現在,還有幾十分鐘飛機就要起飛了,她告別了一大家子人,以為自己只需要坐上飛機,等到下飛機後,再打這通電話。即便是被質問了,至少她能用輕松的語氣,告訴大家“我很快回來”,她不想要尴尬。竹內行歌向來是好面子的人,也許在所有人眼中,她随性,她無所謂,她自由。但她太好面子,以至于不願讓大家看到自己難過舍不得的一面。
而現在,她的隊友們,都出現在了她的面前——就在機場。
等到大家都緩過這口氣了,行歌還怔怔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着。
岳人先開口,“經理,要走怎麽也不說一聲呢。”
她一僵,心想完了。
哪知對方下一句是,“不要忘了還欠我一場比賽啊!你快點去變強,然後來把我打趴下!诶…這句話聽着怎麽這麽奇怪呢!”
芥川慈郎,“經理!你去美國要好好玩啊!好好放松!順便找個帥氣的男朋友!”
忍足侑士推下眼睛,道:“帥氣的男朋友就算了,洋人有什麽好,還是回來以後再找吧!”
慈郎,“诶,說的也是!那就等你回來再說吧!我會幫你物色的!”
鳳長太郎,“經理,一路順風,要好好照顧自己!”
“別忘了比賽啊經理~~~”岳人着急的補充。
竹內行歌愣在那裏,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沒有指責,沒有質問,沒有“你不要走”或“你怎麽能抛下我們”,有的,只是這群人給她的關懷和祝福。她還看見老頭子、媽咪、菜菜子,他們都在笑着,眼帶溫柔,是對她的期盼。還有肩膀上,搭上了龍雅的一只手,他的溫度靠過來,給了她力量。
她本能地望向跡部,那人右手輕點淚痣,又卷起一絲發梢,道:“嗯,一路順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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